7、第七章

老张扶了扶老花镜,定眼一看,了然说道:“姑娘,是你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张用方言跟徐慕有说,徐慕有听不懂,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肖沉北。

肖沉北说:“老张,她听不懂。”

老张想了想,摸着胡子,指了指徐慕有,说:

“听不懂啊,我跟你说,你来说给她听。”

肖沉北视线往左看,徐慕有这个女配身高比大反派矮一个头,他侧过头,对徐慕有说:

“老张问你感觉怎么样。”

肖沉北眼睛又黑又亮,瞳孔里倒映着徐慕有的脸颊,徐慕有从他的眼眸看到那个平静的人,那是女配冰冷自带面瘫的面容,陌生的脸颊。

徐慕有点头:

“已经好很多了,昨天不小心碰到水了。”

肖沉北又转头跟老张说,语气很快,说着这段话声腔有些软。

老张眯着眼,推推老花镜,说:

“姑娘,你恢复的还挺快,没事多走两步,防止关节僵硬,促进血液循环和肢体愈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别不当回事,现在把可以把腿上纱布拆掉,换条新的。”

肖沉北转达给徐慕有。

“嗯,什么时候可以把脚腕的石膏拆掉。”

肖沉北又和老张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现在换掉,过段时间拆,换小腿上面的纱布就行,要及时换,不然会发炎,等下拿些药给你带回去敷,他现在要帮你换纱布。”

徐慕有点头,她懂得一些医学,徐慕有的母亲就是学医的。

徐慕有看了眼脚下的石膏:“我自己换吧。”

说着,把拐杖放在一旁,支着没受伤的脚,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裤脚撸上去,露出浅白的长腿。

她从石膏顶顶的一端开始拆,

拿起老张准备好的东西,熟练的拿上银白色的剪刀,把白布慢慢的解开。中间有一块突起,有些红肿。

“看着阵势你恢复的挺好。”

老张啧啧两声,摇摇头,说:“姑娘,你学过医?”

徐慕有此时的脸有些面瘫,她疑惑地看了眼肖沉北。

肖沉北站在一旁,这次没再翻译,直接叫老张帮忙重新把药上了。

老张说:

“她是你阿婆在石牙山拖回来的,当时满身血,脑袋一个大窟窿,抬回来的时候我以为她已经去了,能救活也是她命大。”

肖沉北沉默不语。

老张得意道:

“嘿,你是没看到,还是你爷我医术了得。”

肖沉北口袋的震动声摩擦着大腿,他把手机拿出来,是燕子,他接了起来。

“阿北咱兄弟很久没聚了,出来喝几杯。”

电话那头声音非常大,热闹声一阵阵传进肖沉北的耳朵肖沉北把手机拿远一点听。

“是现在?”

“现在啊,在蓝色歌厅,到了给声电话,我下去接你。”

“嗯。”

“一定要来啊,大伙想着你呢。”

“好。”

老张瞪着眼,吹着长须,怒道:“燕子那帮小子?”

老人家耳力还挺好。

肖沉北说:“叫我去聚聚。”

老张摸着长须,说:

“是阿绿的话离他远点,对你没坏处,前不久被抓派出所去了,关上一天又放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什么都不学好,整天打架斗殴,想想当年啊,.....那小日本子.......”

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唾沫星子满天飞,透过日光在空气行成雨落。

老张他年轻时候在部队当军医,后来退役回到乡下,整天拿这话题说事。

小的时候肖沉北对老张挺崇拜。

老人家拖苦拖累的挨到现在也不容易。

肖沉北站着柜台旁,他前面隔着一个药柜就是那个女人。

他手拿着老张晾晒的药草,认真的看着,身板挺的笔直,耐心听老张念叨,这些听了没有十遍就有百遍。

阿绿,跟老张也算熟,却也没有肖沉北亲。

阿绿几个,上学时经常打架,不敢回家,没少到老张这来擦药酒,都是同个镇上的,多少会听些流言蜚语。

徐慕有把裤脚放下来,跟老张点头道谢。

老张摆摆手,沙哑的老年声跟肖沉北说:

“你要照顾好你阿婆,她不容易。”

他顿了顿,低声说:“会的,张爷,我走了。”

老张在后面说:

“臭小子,走吧,有事才会想到你爷我。”

肖沉北挥挥手。

两人走到摩托车旁,肖沉北拿出钥匙,瞥了眼座椅,上面一滩红色的血。

他愣了愣。

徐慕有也愣怔了,她不知道女配的生理期,实在是太尴尬了,还是在这个大反派面前。

“肖沉北,附近有商店吗。”

肖沉北点头,视线不经意看见她屁股上,徐慕有穿着深色的裤子,看不出什么。

街道上就有一家小卖部,里面有些破旧,柜台零零散散,台上坐着一个女孩。

徐慕有维持着女配的形象,冰冷的对肖沉北说:

“我买样东西。”

肖沉北沉思片刻,看她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管她。

他把车停在一边,在烧烤摊的招牌下蹲着,抽了会烟。

她不见得不好意思,肖沉北第一次撞见这种事还挺不好意思的,他摸着发烫的耳朵,视线直直的望向徐慕有的背影。

肖沉北自己都觉得糊涂,他和这女人说十句话都算多,会在这等她。

肖沉北不想跟她交集太多,他想起那天晚上不经意撞见的背影,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活成她这么的淡漠世俗,她是太冷静了,还是无所谓?

没一会,徐慕有手上提着一个黑袋子走出来,肖沉北远远的看着,夹着烟等了一小段路,徐慕有走前,他才挪步。

他头微侧在一旁,高挺的鼻梁,日光照在他脸上,那张俊朗的脸庞鼻翼有一层薄汗。

肖沉北跨过坐垫,侧头等徐慕有上来。

她那双清凉的眼眸看了他一会儿,眼中带着不明情绪,肖沉北心颤了颤。

回程的路上,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徐慕有试图没话找话,她显然忘记了要远离这个大反派。

“肖沉北,你今年多大,看着也太小了。”

肖沉北说:“二十了。”

徐慕有笑了笑。

肖沉北这个少年不拘言笑,沉重少言,给人感觉不浮躁,也确实像这个岁数的。

肖沉北微微侧头,油门扭快了些:“怎么?难道不像?”

声音伴随着风,听的不是非常清晰,肖沉北问了徐慕有一句他很久就想知道的话:

“你一个人怎么会跑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徐慕有心里苦,她想来?她也不想来啊,难道要说,就是要我这个女配当中间人,你才能和你心爱的白莲花认识?再为了讨好你那心爱的白莲花,就联合你那心爱的白莲花把我这个女配整死?整人不带女配这个媒婆,即使这个媒婆撮合的不太成功。

但却不能把心里话说出口,只能用女配冰冷的话语道:“怎么,不行?”

肖沉北的两鬓头发推高上去,两侧头发被铲青,留下一个干净利落的后脑勺给徐慕有。

肖沉北沉思片刻,闷声说:

“没。”过了一会,接着说:“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徐慕有想了想,女配的职业吓人,于是含糊道:

“说出来怕吓着你,别说了。”

肖沉北说:

“真这么吓人?”

“对。”

肖沉北哼道:

“什么我没听过,胆子哪有这么小。”

徐慕有嗤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不过想了想,大反派这个性格,确实不可能被吓着。

肖沉北接着说:

“不信?下次给你讲讲我们镇上的灵异事件。”

接下来就没再说话了,他开的车一如之前一样慢,沉稳,像是顾及后座的伤患。

摩的开进巷口,车子的引擎声非常大,在这万籁俱静的小巷格外刺耳。

小家小户歪着头东张西望,小巷两边铺着清一色的石板。

“z市离这挺远的吧。”

“唔,还行,不太远。”徐慕有假装好奇问道:“你卖鱼卖多久了。”

“十几岁就跟我叔了。”

徐慕有想起肖沉北家电视机上面的照片,便没再说什么话,肖沉北父母确实是已经去世了。

他也是个可怜的娃,跟女配有的一拼。

车子停在院子的檐廊下,林细华去学校上课,没这么早回来。

大门紧闭着。

肖沉北过去开门。

铁门是用厚重的锁头锁着的,

那锁头又大又锈,有些年头了,费了一些时间,才把它打开,它的通口里面干涩无比,没有油,很难撬开出来。

肖沉北把锁头挂在门框上的小洞里,把钥匙递给她:

“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你先休息。”

徐慕有摇头,:“我拿钥匙没用,你放着吧。”

肖沉北把钥匙放在厅前的桌子上。

走到门口,看了眼徐慕有,撞上她的目光,

应付的说了句:“阿婆问起,就说我晚点回来。”

徐慕有砸吧着眼,淡漠的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要去哪里了,去见那个叫燕子的路人甲之二,后面还有路人甲之三,之四。

这个燕子是李彦,就是女配的朋友叫来暗中保护女配周军利的,燕子在后期也没再出现了。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大反派知道了徐慕有这个女配的来历,然后不予理会,前期的大反派在没遇到女主时,对女配周军利这个角色还是挺不错的,就像书中说的,跟亲弟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