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送餐男友
门“吱呀”一声开了,“就知道你顾不上吃饭。”
乔旭拿着两个盒饭,进了办公室。他将盒饭放在纪晓然的办公桌上,在她面前打开。
一盒白饭,一盒是荤素搭配的红烧肉加荷兰豆。大概是肚子饿得慌,她见两盒子东西散出来的热气简直能勾人魂魄一般,嘴里一时间充斥了分泌出来的口水。
她咽了咽,嘴上却说,“不必了,我……不饿。”
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咕咕”大作响动起来……
纪晓然,“……”
乔旭握紧一拳头挡在鼻前,偷笑,“吃吧……肚子都抗议了。”
他回到自己座位,打开电脑。
纪晓然还是将盒饭推到一边,摆弄着电脑。文档被开开关关,挪到桌面的左边又右边。
她说,“我说了不用了,一会儿我男朋友会来送饭的,我们说好了,你先回去吧。”
乔旭的座位在纪晓然的斜后方,能清晰见到她这一连串花里胡哨又没任何作用的动作。
他觉得好笑,又觉得败兴。她似乎不给他任何机会的样子。
她头也不回,背影带来的冰冷透过空气肆无忌惮传递,一堵高墙无情地在乔旭面前高高耸起。
乔旭,“你的男朋友?方勇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我只想说你们不是一路人。”
见纪晓然的脸侧了侧,他便知晓她对此事动了兴趣。
乔旭继续,“孟鹏被处分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是他做的吧?虽然监控在死角位,但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走向那个方向的画面。而且,他这么年轻就上了副校长的位置,你以为完全靠的实力吗?”
纪晓然眼神低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清楚些?”
乔旭见引起了她的好奇,便顺势站了起来。他走了过去,半依在纪晓然旁边孟鹏的办公桌边缘。他的视线能捕捉到纪晓然迷离的眼。
带着对未知的寻求,虽然她将这种欲望藏得很好。
乔旭娓娓道来,“你知道原来的副校长是怎么被撤职的吗?他同样也是因为在重大会议流程上出现了错误。但运气不好的是,原副校长将责任推给秘书的时候,秘书怒火中烧,又将他种种中饱私囊的证据整理打包,一并举报。”
纪晓然绷着脸,“这……这又跟方勇有什么关系?”
乔旭笑笑,“坊间传闻是方勇在流程中搞的鬼,副校长秘书对此进行指认,方勇在开会前用电脑查阅过资料,动过电脑,但因为当时电脑也在死角位,无证无据。之后……顺理成章,当时身为院办主任的他被晋升为了副校长。毕竟论阅历论功绩,都是方勇最占优势。”
纪晓然,“所以说了半天,你只是说了一些坊间传闻?”
乔旭,“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两个有他正好出现并靠近过电脑的地方,两个都出了同样的问题?”
纪晓然贝齿咬唇,下嘴唇被印处阵阵红印。
乔旭,“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觉得,你跟他在一起并不合适,纪晓然,你就像头牛一样,只会乖乖定着自己的两个角使劲力气往前冲,但有些人是很擅长藏起自己的角,在默默靠近时才恢复原样,刺对手一个猝不及防。你们三观都不一致,又怎能在一起?”
纪晓然继续工作,无所动摇的模样,“噢,谢谢你的友情提醒。”
乔旭伸手过去,关了她的电脑显示屏幕。
纪晓然惊讶,“……你做什么?”
乔旭不依不饶,“纪晓然,我自然是想说明你跟我才是一类人,我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我想飞黄腾达,我想位高权重,你也想吧?不然你这么努力做什么?我跟你才是最合适的。”
纪晓然觉的好笑,T3兜兜转转,怎么也不能回到原路啊,她早已不是原来的纪晓然。
桌上的小电扇扇出微凉的风,堆在前面的盒饭被毫无遮掩的吹着。泡沫纸盖随着微风开开合合,里面的红烧肉渐渐失了热气。
呵,红烧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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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重生的时候,她醒来就成了乔旭的老婆,至今脑里还残留着T2结婚前,她第一次去乔旭家见家长的情景。
乔旭的母亲张娜从机关退休。都说知识分子的婆婆不好应付,在第一次去乔旭家吃饭前夕,她还被好友千叮万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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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唐糖,“第一次去见恶婆婆,不不,高知份子婆婆,在吃饭时,千万不要暴露出你骨子里是一头猪的本性。”
纪晓然白眼,“……那你第一次见李迪老妈的时候是怎么吃饭的?”
唐糖,“装乖啊!只能夹面前那盆菜,筷子不要伸出五厘米以外,后来她妈赞不绝口,直夸我质朴单纯。”
纪晓然惊讶,“质朴单纯?这明明就是你的反义词。”
唐糖得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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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日如约而至,在小区楼下,她便看出端倪。小区绿化设施齐全,周边又是覆盖重点小学和初中,房子价格定是不菲。
这是她头一次知道乔旭家境优越,她便紧了紧神,更加小心翼翼。
张娜开门迎接,脸上堆满了笑,“是晓然吧!长得真清秀,快请进!”
她比想象中更加热情和平易近人。
张娜先是询问了纪晓然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比如单位要求的学历,比如寒暑假忙不忙。纪晓然如实回答了一番。
张娜笑呵呵,“那以后暑假倒是可以顾顾家里,不过平时也太忙了些。”
纪晓然见张娜言语温柔,便开始放松下来。
张娜又问了纪晓然家里的情况,纪晓然同样如实回答,父母普通工作云云,张娜只做点头。只是这次张娜没有搭什么话,纪晓然看不出张娜是佯装客气还是心存善意。
后又聊到了乔旭种种,看得出张娜对儿子甚是满意,三句不两句的啧啧赞叹。
聊了会儿后,张娜说先吃饭,不然饭菜就凉了。
饭桌长方形,张娜坐在主位(乔旭的父亲常年不在家,奔波于外地),乔旭和纪晓然坐于侧边,两人是将乔旭包围在了中间。
纪晓然此时关注的是夹菜事宜。
她若是要夹到乔旭面前的菜,便要伸出手去,如果想夹张娜前面的菜,还必须要呈现半站立姿势。
纪晓然,……形势不利。
她深吸一口气,没事没事,经过唐糖指导,她本身就打算只吃自己面前的菜。
其它的能不能夹到,并不重要。
但是……待菜齐齐上桌,她差点掉了下巴……
可能是因为张娜太客气的缘故,她把一大盆的红烧肉放在了纪晓然的面前。真的……是用“盆”来形容,那盛红烧肉的碗足以是普通碗大小的三倍!
被这盆肉一遮,她要伸出筷子去夹别的菜就更烦难了……
她心里的小鼓“咚咚”打着,因为心情紧张的关系,她其实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食欲。偏偏面前又有一大碗饭!
这碗量,也是平日的两倍……
压力山大……
张娜见纪晓然迟迟不动筷子,说道,“晓然,多吃点,不够再添噢!”
“恩,谢谢阿姨。”纪晓然端起饭碗。
这么多饭,那是铁定要吃完的啊,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总不能剩饭吧!显得我多没家教呢!再说,长辈也不欢喜饭量太小的女孩子吧。
于是她硬着头皮吃起饭来。最初,她扒了两口白米饭。
“呀,晓然,吃肉呀!”张娜热情提醒。
“恩恩,”纪晓然从面前夹了一块红烧肉,一咬入口。
味道是真不错,齿颊留香。张娜做的红烧肉偏甜辣口,放了生姜去腥,肉质便只剩下鲜美味充斥满口腔。
很是下饭的。
“阿姨做得很好吃啊!”她夸赞一句,张娜便喜笑颜开。不错,感觉马屁拍对了。
“那你多吃点!”张娜说。
她又夹了第二块。并不是贪红烧肉好吃,而是,她实在不方便夹其它的菜。她偷瞄乔旭,见他吃得正香。
男人观察向来不入微,她有口难言,加上饭又多,便只能就着第二块红烧肉下饭。
边吃着,纪晓然实则又开始隐隐担心。虽说在重要场合,不乱起筷,只夹眼前的菜是识规矩的表现,但……谁想到面前的居然是一大盆红烧肉呢!
如果“盆”没这么大,只是正常碗大小,那以她筷子为圆心,起码在面前的还能排上三个菜吧!
她又想,要是一直盯着这盆肉吃,人家妈妈私下怕会觉得这孩子是上辈子没吃过肉吧!去了人家家里要这么造肉……
思前想后,纪晓然终不敢夹第三块肉,而是只用第二块肉带过来的肉汤,涂抹于饭上。随后……硬生生送了一大碗饭。
这餐饭吃得窘迫又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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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唐糖分析,张娜就是故意而为之。
唐糖,“把肉放你面前,面上装客气,实则就是给你找茬的,若是你肉吃多了,她便背后笑话你寒酸,若是你站起来夹了菜,她便觉得你为了一口菜能不顾礼仪场合。”
纪晓然,“啊?那不是死局?”
唐糖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未来婆婆怕是没想到你就是个饭桶,能白吃一碗饭!”
“滚!”
唐糖正经起来,“纪晓然,我可提醒你,我觉得吧,她就是不喜欢你。”
当时纪晓然笑嘻嘻地骂着唐糖内心阴暗阴谋论满脑,现在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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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旭,“先不说这些了,饭菜都冷了,先吃吧!”
纪晓然,“真不用……我男朋友……”
乔旭笑着打断,“行了,我刚都看了新闻了。”
纪晓然抬头,“什么新闻?”
乔旭翻出手机,大拇指按着屏幕滚动两下,摊出来放于纪晓然面前,“方勇,他正在参加市里的一个会议,在发言席上,即时新闻都在播了,又怎么会过来给你送饭?”
纪晓然,“……”绝了,为了拆穿她的谎言还去度娘吗?
乔旭他走了过来,将盒饭推倒她面前,一副得逞的模样,“所以,你吃吧!”
纪晓然,“……”不屈不挠的精神让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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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爱吃这个噢!”
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快九点了,还有谁来?两人都好奇转身。
言谨!他边走进来,边对着纪晓然说道,“你怎么不等我就吃了,说好了一起吃的。”
嗔怪中居然带着点……撒娇?!
纪晓然,“你你你……”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熨直的领带,手上拎着一个和全身都无法配合在一起的……塑料袋……。
纪晓然,“你你你……”
乔旭同样张口结舌,“所以……送饭的男朋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