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梦境和吃蛇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从地面蒸腾而起,在空气中形成滚滚热浪,人一踏出家门,仿佛置身火炉。
这样热的天气,什么农活也干不了,林家村的人都躲在家里避暑。诺大的村子,看不到什么人影,听不到什么人声,只有聒噪的蝉鸣和偶尔的一两声犬吠。
八岁的林述就在这时候出门了。
带着一顶草帽,手里提着一个小水桶。太阳在头顶,照得他的影子只有脚下那小小一块。
他出来打山泉水,奶奶说这么热的天气,用山泉水做蜂蜜薄荷水喝最解暑了。
泉水池就在林家村村尾的山脚下。
以前每天都有人挑着两个水桶来这里打水。后来家家户户接了水管,来的人便少了。只有附近干活的人们忘记带水了,才会来这里舀上两碗水喝。
到了池边,林述熟练地从一处草丛里掏出一只青瓷碗,有人把碗放在这里,专供来这里喝水的人用的。
从四方的池口望进去,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水底的沙石和水草。
轻轻地用碗拨开水面的浮叶,慢慢把碗浸到水里,待碗里充满液体,再一下子拿出来——这样取上来的水看不见杂质,最是干净。
喝一口碗里的水,清甜冰凉,爽!
林述打了小半桶水,把碗重新藏好。起身刚要回去,突然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眼前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看样子比他大几岁。林述觉得眼生,应该是村里谁家亲戚的小孩。
“你又是谁?”小男孩反问道,圆嘟嘟的脸上一双眼珠煞是灵活。
“我叫林述,住在村头第一栋房子的,你呢?”
小男孩没回答,径直走过去把林述藏起来的碗拿出来,也蹲在池边舀水。
舀了好几次,碗里的水总是有一些杂质。小男孩气呼呼的,动作越来越大,把一池清水搅得浑浊。
“你这样不行!”
林述拿过他手里的碗,等池里的水沉淀,重新变得澄澈时,照原先的方法给他舀上来一碗。
“这样才对,你看。”
小男孩就着碗喝了几口,笑了:“好凉!”
“好凉?这么大热天的还凉啊?立哥,林述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他是在说梦话吧。”
“那他这梦做的可够久的,都中午了还没醒。松哥,要吃午饭了要不要叫醒他?”
“......让他再睡会儿吧。”
林述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林家村?美国?哦不对,自己早就出国了,长大了,回国了......
林述蓦地清醒,从席子上猛的坐起来,这是牛头山!
“你可算醒了!”周大鸣兴奋地叫起来:“赶巧是午饭时间,快快快起床吃饭!”
摸摸还有些重痛的头,林述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喝醉了。”
“林述你这酒量,从此以后就告别喝酒吧。半罐啤酒就把你干趴下了。”周大鸣坏笑着:“打完电话,就看到松哥抱你回来。你也太弱了吧!”
“......抱?”林述的大脑一时还没运转起来,“抱?!”
“那可不,你站都站不稳了,不得抱你回来啊。”
林述脑海里出现自己被公主抱的场景,脸上腾的一下红了。赶紧从席子上站起来:“我我我去洗漱一下。”
拿着洗漱用品逃到溪边,用凉水浇浇脸,总算没那么烫了。
林述看着水里的倒影捂脸:“太丢脸了~”
回到基地,小心翼翼观察孟青松,额,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林述拍拍自己的小心脏,那就好,那就好。
吃完午饭,程立和周大鸣继续昨天的竹蜻蜓事业。孟青松叫上林述再次上山去看看陷阱。
山上的野味可遇不可求,林述他们也没指望能靠它挣钱。只是偶尔上山检查一下陷阱,有猎物就拿下山当作加餐。
林述揭开几个陷阱的木块,一连四个都落空。只剩最后一个了,按以往的经验,这个位置的陷阱还没有猎物落网过,林述有些失望。
把陷阱上方的木块轻轻拿开,林述刚要下手去掏,背后突然一声:“小心!”接着整个人被撞得往旁边倒。
孟青松扑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条灰褐色斑纹蛇的头部,整个手臂被蛇身缠绕着。
“别怕,这是水律蛇,无毒的。”
林述惊魂未定:“你,你没事吧?”
“没事。”孟青松从地上爬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袋子,把蛇扔进去,系紧袋口。
“这种陷阱常常有野蛇跑进去,以后查看的时候......算了,还是改用其他类型的陷阱吧。把这几个坑埋了,我们再做其他布置。”
林述战战兢兢站起来,找东西把好不容易挖的坑填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这次没有被咬,但是被这么一吓,以后他看到坑都得有阴影了。
“你不怕蛇吗?”林述看着孟青松把装蛇的袋子挂在树枝上,有些后怕的问道。
“小时候怕,后来......就不怕了。”
“啊?是被蛇咬过?免疫了?”
“不是,是看另一个人被咬了。”
“唔?”林述黑人问号脸:“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孟青松无奈道:“别问了。帮我找两根短木棍,一个削一条沟,一个削成突起,要互相契合的。做触发器。”
干活要紧,林述赶紧做好拿给他。
孟青松早已准备好两根绳子,接过触发器,把两根绳子一端绑在触发器上,然后再把触发器紧紧插在地上。
触发器上的绳子,一根末端绑在紧绷状态下的树枝上,另一根末端系在一个打好的可活动的圆环上。
这样,当动物触动陷阱后,树枝会迅速弹起,圆环就可以紧紧捆住动物。
“这叫地面井式陷阱。”孟青松道:“在触发器周围放置一些草或树叶,成功率会更高。”
林述嗯嗯点头,很快就找来了一些落叶。
在山上巡查了一遍,两人赶在天色未暗之前,又找了几个合适的地方布置地面井式陷阱。然后就拎着蛇袋下山去了。
两斤猪肉四个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捉回来一条蛇,周大鸣乐得肩膀疼都不顾了,磨刀霍霍向蛇去。
程立没有处理过蛇,周大鸣在孟青松的指导下,用刀子从蛇嘴的正后方环形切透蛇皮,然后把它挂在一根木棍上,使蛇头周围的蛇皮变松弛后,将蛇皮剥下来,最后用刀子将蛇肉从椎骨上切下来做烧烤!
烤好之后,林述忍着害怕尝了一口,咔嘣脆的鸡肉味,居然还挺好吃的!
嗯,果然万物皆可烧烤。林述一口又一口之后,有些可耻地感叹道。
“对了,我和立哥这两天做好十几个平衡竹蜻蜓了。”周大鸣一边大嚼特嚼,一边道:“明天是牛头镇的开集时间,是明天拿出去卖,还是多做几个,下次再去?”
林述道:“还是明天去吧,可以检验一下是否卖得动。不行的话可以及时调整。”
孟青松想了一想,道:“明天也可以找一下,有没有那种小商品店愿意帮我们代卖。不然每次赶集都去,太花时间了。”
“说的对!”周大鸣拍手赞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松哥,你家里是不是做生意的啊?这么有经验。”
孟青松笑道:“我爸是开公司的。”
“咳咳咳。”周大鸣噎了一下:“卧槽,看不出来,松哥你是富二代啊!”
“没那么夸张。”孟青松顿一顿,接着道:“我爸以前也是军人,退役后开了一家卖登山设备的公司。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的公司和我没关系。”
程立一脸崇拜:“你探险那么厉害,原来是有家学渊源的。”
孟青松笑笑,没再接话。将蛇肉消灭干净后,周大鸣又道:“明天还是你们两个去赶集吧。我和立哥再研究一个新玩具出来,不然只有一个竹蜻蜓,有点单调了。”
林述和孟青松一个机灵一个家里开公司,卖东西抛开颜值也比他和程立优势大,还是交给他们去卖靠谱。
林述和孟青松没意见,牛头镇的集市他们都没去过,去考察考察也好。
明天一早要起来赶路,林述原想洗漱完就睡了,不想导演突然出来叫他去补录单采。他这才想起来,每隔七天是有一个单采的,昨天喝醉了没录,其他人应该都是昨天录完了。
林述以为会问些七天生活的感想之类的问题,哪知导演一上来就问:“昨天你喝醉了,孟青松抱你回去,你感觉怎么样啊?”
“......”林述大骇,导演你这星星眼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一个正经的综艺节目啊啊!!
“那个那个”林述踌躇道:“孟青松同志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同志,非常感谢他及时伸出援助之手......”
“卡!”导演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状,“林述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林述看着导演恨不能以身代劳,亲身上阵帮他答题的猴急样,心里一怂,转了口风:“额,孟青松同志的怀抱非常温暖,让人如坠温柔乡,啊呸,如沐春风......”虽然喝醉了记不太清,依稀记得确实还挺温暖。
“对对对,就是这个!”导演大喜:“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林述这头孺子在导演的□□下,对孟青松的怀抱进行了充分的赞美,最后夸得,林述觉得那都不是一个人的怀抱,简直是凛冽寒风中的大火炉,荒漠沙洲的一场甘霖,垂死病人的一剂仙药......
最后导演对林述的彩虹屁满意了才放他走。
林述捂着自己的噗呲噗呲的小心脏走出单采室:卧槽,自己怎么有种从青楼里出来的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