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成长期26

时间接近凌晨四点,人造月亮逐渐暗淡,消极怠工地等着五点下班。

林牧躺在凌成尧床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大毛虫似的扭了几下,很快放弃挣扎,叹了口气,小声念叨一句:“要不要捆得这么结实?”

有这手法不包粽子真是浪费人才,保证不漏一颗糯米。

凌成尧目光落在他脸上,凝滞片刻,“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你现在这个说话语气不是很对。

一耳朵居然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控诉,结合此情此景,让人猜不出事实深浅,一不小心就能脑补出一堆少儿不宜的劲爆画面。

难道自己今天特别禽兽,终于没忍住,把他按床上了?林牧瞄着凌成尧,目光重点照顾嘴唇和脖子,一时没看出什么异样,猜想应该只是作案未遂,但性质特别恶劣,所以才被捆成这样。

咳咳,林牧清了清嗓,“我觉得,捆得好,就应该这么结实,我这纯属活该。”

凌成尧看着林牧双眼,安静审视,看得林牧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地就想说点儿什么打破沉默,哪怕背一遍元素周期表也好啊。

片刻后,凌成尧问:“你不记得?”

间歇性失忆这种事儿属于不可抗力,可谓推卸责任的大好借口,林牧瞬间觉得轻松了那么一点,吁口气说:“是啊,我本来在自己床上睡得好好的,结果一睁眼,duang,就跑到你这儿来了,感觉就跟变魔术一样。”

凌成尧表情并不惊讶,似乎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平静问:“中间过程你都不记得了?”

林牧使劲儿摇头以示真诚,然后又瞟了瞟凌成尧的脖子和嘴巴,压低声问:“这次我干嘛了?”

凌成尧语气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我说了,你大概会再失忆一次。”

林牧明显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觉得这是凌成尧在变相控诉自己臭不要脸,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尴尬起来,认定自己果然是又耍流氓了,而且大概过分到了不失忆不足以平民愤的程度。

安静片刻之后,林牧清了清嗓,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实不相瞒,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在门上搞了五道锁,真的,整整五道。”而且都是不重样的,可以说是物理和魔法防御都备好了,谁能想到还是不管用呢?

凌成尧“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儿轻飘飘的沙哑,让人听不出到底什么意思,林牧试着揣摩了一下,可惜揣不出来,又梗了几秒,想等对方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结果没等到台阶,自己老脸已经绷不住了,咳了一声,诚恳道:“确实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觉得吧,可能要书面反省才够诚意,我决定回去写个道歉信,明天给你。”

凌成尧没说话,林牧等不到表态,只能继续主动,试探着问:“那个……给点儿提示?”

他的意思是,让凌成尧稍微透露一下,自己到底臭不要脸到了什么程度,毕竟强吻和强推的性质还是不一样的,万一是后者,那自己这个检讨一晚上恐怕就写不完了,而且后续的自我监管也要大幅度升级,比如用大铁链子把自己锁在屋里,然后把钥匙交给凌成尧。

“不用,你只是抱着我睡了一会儿。”林牧听到凌成尧用恍如假人的平静语气说,“我们龙族在关键成长期会有不同反应,你还没成年,控制不了自己身上的龙气,龙气躁动时,你可能会觉得冷,也可能会觉得热,而靠近成年同类有助于缓解这类反应,你来找我,应该只是喜欢我身上的龙气。”

林牧眼睛一亮,“对!我说过没有?你身上特别好闻。”

随着这话出口,他下意识耸了耸鼻子,朝凌成尧的方向吸了一口,咂咂嘴道:“薄荷茶味儿。”

凌成尧身体稍稍一僵,耳廓隐隐浮起绯色,不过在昏暗夜灯下一点也不明显。

他轻轻“嗯”了一声以示肯定,接着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抑制剂大概并不适用。”

林牧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在明目张胆地闻人家身上的味道,感觉比强吻还像变态……他又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五道锁不行就来六道,那什么……你能不能先把被子弄开?我觉得我快熟了,而且自我感觉现在挺清醒的,应该不会突然再抽风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凌成尧伸手过来,大概停在自己肩膀附近某个视觉盲点,安静中能清楚听到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响。

挺暧昧的。

接着凌成尧手部抬起,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手指上绕着一段绳子,稍稍向后一扯,绳子和布料之间又发出一阵摩擦轻响,即使不用眼睛看,林牧也能清楚脑补,这是像脱线似的,解开了一连串儿的绳结。

这到底是绑了多少道啊?

不是说只是抱着睡了一会儿吗?

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恐怕这个“抱”的过程可能不太愉快。

他有点心虚,不是很想深究。

随着第一道绳子解开,林牧忽然觉得肩膀位置一松,被子上端散开,终于从那种紧绷闷热的束缚感中解放出来,长长吁了口气,先拔出一条胳膊,抬手擦了擦汗,接着扭了几下,侧身曲腿,自己解了绑在膝盖和脚踝处的绳子,一把掀开被子,无比畅快地吸了口气。

“哎,真的。”林牧从床上坐起来,往凌成尧身边凑了凑,“你是薄荷茶味儿,你自己能闻到吗?”

凌成尧稍稍垂下视线,静了片刻,忽然倾身在林牧嘴角点了一吻,反问:“尝起来呢?”

林牧总觉得这个发展哪里不对,但视线还是随着这个问题落在凌成尧嘴唇上。

“什么味道”这个疑问刚刚出现,就快速膨胀炸开,跳过正常亲吻的想法,变成了“把他按在床上强吻”这种需要写检讨的念头。

接着视线一晃,回过神来,林牧发现自己脑补中的画面几乎成了现实。

只不过被按在床上的人不是凌成尧,而是自己。

凌成尧低头看着林牧,将他双手压过头顶,目光中有些情绪近乎危险,让林牧感觉像被某种无形力量锁住,一时忘了怎么反应。

片刻后,凌成尧忽然放松力道,起身打开房门出去。

林牧躺在床上,听到房门“咔”的一声关上,慢半拍地移动视线,盯着房门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抬手按住狂跳的心脏。

卧槽卧槽,完全不想拒绝怎么办?

要是凌成尧再主动一点,自己明天怕是真要喜提“蛋烧”。

妈的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