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孕
燕景涵语气不好,侍卫心下觉得这糕点他是肯定不要了,毕竟都被自己揣袖子里揣变形了,皇上堂堂九五之尊,金尊玉贵,嫌弃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侍卫准备收手的时候,燕景涵突然道:“怎么,你还舍不得?没吃够?”
侍卫绝望地说自己万万不敢,谁敢跟您抢啊。末了,吹了一串天花乱坠的马屁,燕景涵才勉强嗯了声,接过糕点,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两名侍卫恨不得脚底长轮子,有多快,跑多快。
“朕困了。”说完,燕景涵就回了房。
元福站在门外,长长松了口气。
糕点燕景涵没吃,就那么“供”在自己床头。
每次在燕景涵房里睡,杨文卿都睡得特别安稳,今天睡得比往常更舒坦。
他梦呓翻了个身,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迷糊睁开眼,正对上燕景涵的视线,浑身一激灵,连忙坐了起来:“皇上怎么在我床上。”
燕景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杨文卿的衣带扯的松松垮垮,露着大半边肩。他刚把衣服拽上,看着一旁垂下的黄色床帐,动作一僵。
刚才那句话问的不对,应该是:“我怎么在你床上?”杨文卿愕然。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自己的的确确是睡在外面软塌上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先前燕景涵说自己睡着非礼他确有其事,但也不至于梦游吧。
而且,之前听元福说,燕景涵睡觉很轻,就算自己真梦游摸过来,他必然会立刻被自己吵醒。
出狱那日,燕景涵明显对自己睡他的床很排斥……
就在杨文卿飞快思索时,燕景涵脸色不适的动了动左手,杨文卿蓦地回神:“皇上还好吗?”
“被你枕了一晚上,你说呢?”燕景涵疲惫闭上眼。
“那要不,我给你揉揉?”杨文卿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你下次睡觉老实点,朕就积德了。”燕景涵凉飕飕道。
“所以,昨晚是我自己爬上来的?”杨文卿识趣地挪挪屁股,准备摸下床。
燕景涵:“难不成是朕主动把你抱上来的?”
杨文卿感觉自己脑壳被劈了一下,不是吧,真是我主动的!
“那我有没有对皇上做什么?”杨文卿不放心,小心翼翼问道。
“朕洁身自好,只要朕不想,你觉得就凭你这幅病恹恹的样子,能对朕做什么?”燕景涵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杨文卿身上,语气多少软和了几分,“三关失守和业陵被围一事,已经过去了,与其执着于过去,不如好好活在当下。”
燕景涵似乎看出杨文卿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掐了掐眉心:“你晚上做噩梦,一直说你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疯了一样。”
杨文卿呆了下,他昨晚好像确实又做噩梦了,但没做多久,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分不清声音来源,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但成功让自己安定了下来。
杨文卿想开口道谢,但还没来得及说,燕景涵就摆摆手:“下去吧,朕再睡一会儿。”
杨文卿哦了声,下床时,无意看见床头金木匣上那只插上三根香,就跟供灵位一样的水晶糕,一脸迷茫。
不是说,燕景涵没要么,怎么在他床头摆着,还摆的这么有气势。
燕景涵又闭上了眼,他没好意思多问,便蹑手蹑脚下床了。
刚踩上鞋子,隐约听到了嘈杂声。
随便披了件衣服,缓步走到门口,开了条门缝。
元福听见动静,连忙凑过来,还没开口,杨文卿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皇上还在休息。”杨文卿小声问,“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元福犹豫片刻,笑道:“是梁王来了,说要见公子。”
元福语调一直压着,但声音听起来,好像并没比往常小多少,也不怕把燕景涵吵醒。
“他来见我作甚?”杨文卿皱眉。
是入狱时同他说的不够绝,还是当年出征前跟他要婚书的态度不够硬?还来做什么?
元福笑了笑:“兴许是得知公子出狱,来贺喜的。”
元福这句话一听就不走心。
便在此时,那边守门侍卫跑了过来,禀报道:“梁王突然不闹了,直接跪在了华阳宫门口,说今日若是见不到公子,就直接血溅宫门。”
杨文卿愕然:“什么?”
话音没落,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自己耳边传来。
“心疼了?”
杨文卿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正负手看着自己的燕景涵:“你不是睡了么。”
“突然又睡不着了。”燕景涵冲门缝外的元福道,“既然将军心疼了,那就让皇兄进来吧,可别真死在朕的寝宫门口,晦气。”
谁心疼他了?杨文卿刚试图辩解,那边元福便答了声是,打手势让人把宫门打开了。
燕景成刚打打膝盖上的土冲进来,就看见了屋内的杨文卿,笑脸还没来得及浮现,便对上了燕景涵阴戾的目光。
燕景成整了下衣领,端的一副清风傲骨,冲燕景涵行了个礼后,皱眉温声道:“阿燃,你在皇上寝殿做什么?”
杨文卿冷冷道:“梁王管的太宽了吧。”
燕景涵低头看了杨文卿一眼,单手搭上了杨文卿的肩,杨文卿本能想躲,但被燕景涵挤在门口,根本动不了。
“朕的人,不睡在朕的寝殿,难不成睡在梁王府吗?”燕景涵不紧不慢地浅笑道。
燕景成攥拳:“阿燃是本王的未婚夫,瓜田李下,皇上理应避嫌。”
燕景涵失笑:“栗阳城满城皆知朕与将军的事,朕还避个什么嫌啊。”
燕景成咬牙道:“臣已经着手去查谣言出处,不日便会有结果,届时谣言自会澄清。”
燕景涵挑眉道:“谣言不谣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愿不愿意相信。”
燕景成:“若谣言继续传下去,皇上就不怕败坏名声,引得朝中大臣不满吗?”
燕景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燕景成继续道:“皇室不可无后,如今满朝文武都在上书皇上尽快立后,扩充后宫,为我大周绵延子嗣,皇上却留了一个醉心男色的名头,皇上自己觉得合适吗?”
虽然杨文卿不喜欢燕景成,但不得不承认,他方才说的话不无道理。皇室无后,就意味着这偌大的江山没有继承人,届时,这大周的江山到底还姓不姓燕,就两说了。
燕景涵直接伸手把杨文卿搂在怀里,吓了杨文卿一跳。
“你干什么?”杨文卿小声道。
“别动。”燕景涵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杨文卿耳朵一阵发麻,羞耻别过了脸。
这一幕刚好落在燕景成眼里,燕景成愠怒道:“皇上就算不在意阿燃与本王早有结发之约,也要在意一下这大周江山吧!把他留在身边,对皇上一点好处都没有,请皇上还阿燃自由!”
“说完了?”燕景涵看着燕景成跪下,一副忠臣冒死进谏的架子,正色道,“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朕没孩子么,但,”燕景涵顿了顿,手心贴在杨文卿小腹,笑道,“谁跟你说朕真的没孩子了?”
杨文卿:“?”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孩子吗?
而且你说话归说话,你摸我肚子干嘛?
“皇上,”杨文卿小声提醒道,“痒。”
不过,燕景涵的手并没拿开。
燕景成看燕景涵跟杨文卿靠那么近,还动手动脚,怒道:“阿燃,你就不反抗吗?!”
杨文卿冷漠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反抗?”
“是啊,他为什么要反抗?”燕景涵道,“他与朕更亲昵的事都做过了,早就不抗拒这个了,不然,也不会怀上朕的孩子不是吗?”
元福震惊看着燕景涵。燕景成震惊看着杨文卿。杨文卿浑身一僵,震惊看着燕景涵:“我什么时候怀上你孩子了?!”
燕景涵一本正经道:“就是你与朕在天牢私会之时,结下的珠胎,不然你以为你身子为何会如此虚弱?”
杨文卿:“……”
耳边风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