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刺客

看到夏兴昌请罪,齐宣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虽然他不认为夏兴昌是幕后主使,但能轻易的?就让刺客混进来,也有点微妙。

“夏大人?不必如此,站起来回话。”

夏兴昌站起,刚要说话,王氏就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齐宣先行了一礼,然后附在夏兴昌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夏兴昌听罢,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眼睛里也射出不耐烦的?光,强忍怒气道:“你是怎么看人?的??送回去,严加看管。还要约束下人?,不要让人?外传。”

王氏还想说什么,看慑于夏兴昌的?眼神没有说出来。又行了礼后,才转身出去。

齐宣坐在那里冷笑。王氏来的?目的?,无?非是说夏雪鸢的?事,那刺客身上穿着她的?衣服,要么是偷的?,要么就是打?晕了强剥下来的?。

从夏兴昌的?反应过?来看,很可能是后者。

“王爷,此事确是夏某疏忽,接下来,一定对家丁仆役严查,确保此事不再发生。”夏兴昌又一次请罪。

齐宣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夏兴昌诚惶诚恐的?面容。

事情刚发生时,他其实并未联想到夏兴昌。这伙人?从上元灯节那天就要绑架元瑾汐,后来两死一逃,如今追到这儿来,并不奇怪。

但经过?新安县的?事,知道黑然堂后,他想的?就多了些。

在新安县,他大张旗鼓查了三天,除了最开始出其不意查到的?小?伙计,其余一点线索没有。而从夏兴昌对待新安县令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个黑然堂,就算不是听命于夏兴昌,也是受他庇护。

那么,新安县的?一无?所获,与他是否有关?

如今刺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轻易的?就能混上船来。这当中或许就只有两个理由,要么是刺客身手?实在高超,要么他是黑然堂的?人?,所以才能潜伏进仆役的?队伍中。

如果是这样,那夏兴昌究竟是主使,还是有意纵容?

眼下这些疑惑,问?,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只能是慢慢寻常答案。

“这楼船是夏大人?的?私产,本以为安全无?虞,本王连护卫都潜远了一些。如今却被?刺客摸到了本王的?卧房门口,若非本王的?婢女忠心护主,此刻在床上躺着的?,怕就是本王了。”

这话说的?,极其的?重?。

夏兴昌又一次跪倒在地,“下官该死,幸好王爷吉人?天相未受损伤。此后下官必定对船人?员来回排查。”

“罢了,你下去吧。下个渡口多停几天,我要寻名医为瑾汐治伤。”

“是。”

打?发走了夏兴昌,齐宣又叫来刘胜吩咐了一些事情,这才回到卧房去看元瑾汐。

此时她已经睡着,但却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拥着被?子缩在最里面的?一角,像是在睡梦中,也防备着随时可能会有的?危险。

齐宣一阵心疼,上一次上元灯节遇袭后,她都没有这样睡觉。看来此事对她的?惊吓,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他伸手?过?去,想要将人?抱正,不料刚靠近,就将人?惊醒。

“谁!”元瑾汐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靠近自己,身子猛地一抖,然后想也没想,一手?探出,直奔人?来的?方向,但紧接着就握住。

未等?她呼喊,就听到一个人?温柔的?声音,“是我,别怕。”

目光逐渐聚集,见真是齐宣,她这才放松下来。

齐宣连人?带被?子,全都抱进怀里,“对不起,吓到你了。”他伸手?去覆她的?手?,将她手?里的?簪子拿了出来。

白?皙的?手?掌上,因为握得太紧,全是深深的?红印。

他轻轻地用拇指揉搓那些印子,想到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根扎进劫匪脖子间的?簪子,以及车夫眼眶里那支,忽然道:“如果要防身,匕首比簪子要好。等?过?两天到了平阳城,我找最好的?铁匠,让他给你打?把适合你用的?匕首。”

“平阳?是哪里?”

元瑾汐之前?喝了一些船上备的?安神药,此时困倦非常,觉得这个地名对她有莫大意义,但具体是什么,却有些想不起来。

齐宣摇摇头,“先睡吧,今夜我陪着你。等?你明天睡醒了,再告诉你。”

元瑾汐点点头,有齐宣在,她心里莫名的?安心,自己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终于是踏实的?睡觉着了。

第二天一早,风雨已停,太阳重?新出来,下过?雨后的?客气分外清新,连带着阳光都干净了几分。

元瑾汐睡了一夜好觉,此时正和齐宣坐在客厅里吃早餐。

本来,她是不想坐的?,但齐宣坚持,她也只好听命。

旁边是小?七给齐宣布菜、盛粥,但齐宣早已习惯了元瑾汐的?服侍,此时小?七站在他身边,竟然觉得别扭。

小?七之前?晕船晕得厉害,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没办法?再躺着,爬起来忙活了半宿,虽然晕船的?毛病好了些,但此时却是精力?有些不济。

元瑾汐见状,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勺子,给齐宣盛了一碗粥,“王爷,还是让小?七去休息吧。”

齐宣扭头看了看小?七不太好的?脸色,“罢了,你去吧。”

转过?头,又看向元瑾汐,“你也不用站着,我又不是没手?,自己夹不了菜,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吃饭。”

元瑾汐一时间觉得奇怪,又觉得感动,不知该如何做答,最后还是齐宣站起来把她按到坐位上。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渐渐地,想着反正不该坐的?已经会了,不该吃的?已经吃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热粥入腹,令人?身心皆暖,再加阳光正好,这一顿饭,她竟然吃出了温馨的?感觉。

就像是多年之前?,小?小?的?她看到爹娘坐在家里吃饭时的?场景。

早饭刚过?,严陵走了进来,小?声说了一句。

“男的??”元瑾汐惊呼出声,随后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她明明记得,那天劫走她的?两个人?,是两个妇人?。而昨天的?那个刺客,那个方下巴,就是逃走的?那个无?疑,可怎么会是男的??

不过?,这么一想倒也合理,只有男人?才有那么方的?下巴,这时再回想起来,他的?下巴有些青。

只是,那刺客穿着夏雪鸢的?衣服,这样一来,麻烦可能就大了。

“对,是男的?。”严陵确认,“我们?也是搜身时才发现的?。”

齐宣想的?却不是夏雪鸢,而是元瑾汐。男子力?气要比女子大得多,想到她被?一个男人?掐住脖子,万一他晚醒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让他有些后怕起来。

“给我看住了,不要让他死了。”齐宣咬牙切齿。最近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下决心保护小?镇纸,却总是破功,让他非常恼火。

但更恼火的?却是夏兴昌,自己的?女儿让一个男人?扒了一半的?衣服,这说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夏兴昌强烈要求,要将刺客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齐宣当然不会给,这可关系着上元节的?绑架案,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个主顾。甚至他怀疑夏兴昌此举是借题发挥,想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儿,齐宣对严陵道:“等?到了渡口,我们?就下船,暂时先不用告诉夏兴昌。还有,那个刺客你一定要看好,千万不能出岔子。”

“是,王爷放心,属下将亲自看管。”

齐宣看向外面,目光微沉。

他看过?地图,此时虽已经进入江州境内,但若是改道并州,路上并不难走。

只有回到并州,杜绝夏兴昌的?窥探后,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审问?。

若是不把刺杀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挖出来,他寝室难安。

中午时分,楼船行至渡口,齐宣借口请来的?郎中医术不高,大发了一通脾气,又对夏兴昌说道:“此处的?郎中都是些江湖庸医,比起并州的?大夫,差得远了。”

“如今我的?爱婢如今惊吓过?度,需要好好诊治。大人?不如跟我去并州,那里有位薛神医,誉满天下,顺便还可以为夏姑娘诊治一番。”

“那里还有本王的?别院,也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顺便让夏大人?领略下并州的?风土人?情。”

夏兴昌被?“爱婢”这个词酸倒了牙,因为昨天夜里擒住刺客刚刚涌起的?一点戒心,也消失无?踪。

好歹也是一朝之王爷,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宠爱一个婢女至此,真是……天助我也。

“王爷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妙人?,只是下官已经离任太久,路上又耽搁这许多时间,若再拖延下去,江州的?政务怕是要积攒过?多。另外小?女已经无?碍,是以还请恕卑职不能随王爷前?去并州之罪。”

“只是此去并州,路上若是再有意外,下官心有不安,不如由下官派一队卫兵,护送王爷,确保王爷安全。”

齐宣对此并不意外,他邀夏兴昌去并州,本就是以进为退的?意思。但没想到他还真是只千年的?老狐狸,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不忘安插探子。

想到这儿,他一双语关地说道:“如此就有劳夏大人?了。有夏大人?的?卫兵开道,想来足以震慑江州的?宵小?。”

“还有,这一路都未遇到夏大人?之前?派出的?送身契之人?,瑾汐的?父亲元晋安也不见踪影。不知到底什么原因?”

恶心我?那我也恶心恶心你。

一提这个,夏兴昌也是嘴里发苦。他当时想的?就是拖字诀,等?到回了江州,山高路远的?,就算齐宣催,一来一回也得十天半个月,他有的?是理由搪塞。

可没想到,齐宣跟着他回江州,如今当面问?,想找理由都找不出来。

“可能是……迷路了吧。江州到京城路途遥远,或许走偏了也说不定。”

齐宣心里冷笑一声,“夏大人?也算是能臣干吏,手?下人?竟然如此无?能。待回去后,夏大人?可以好好好整顿一下才是。”

“是,是。”夏兴昌只能是没口子的?答应。

“还有,夏大人?要多派人?手?,只要找到送身契的?人?和元晋安,务必第一时间送到并州去。”

“哦对了,黑然堂的?事情夏大人?也要尽心竭力?,切莫放松。”

夏兴昌只能点头,“王爷放心,下官省得。”

商议已定,齐宣便明着下令,让人?下船。

刚一踏上陆地,小?七就欢呼起来,在地上紧跑两步,“总算是脚踏实地了,再在船上漂,我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的?腿一软,又跪倒在地,一副干呕要吐的?模样。

众人?哈哈大笑。但有些人?也没能笑太久,看到小?七吐,也开始反胃。

小?七赶紧把已经捂得温热的?姜片放在鼻子上猛吸,看到元瑾汐脚步平稳地路过?,哭丧着脸,“为什么到了地上,我还是吐啊。”

“因为你刚刚习惯了那船的?摇晃,如今不晃了,还得再重?新适应,可不就难受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难受?”

“因为啊……”元瑾汐调皮一笑,“因为我天赋异禀。”

小?七不明所以,齐宣却是会心一笑。

虽然刚刚元瑾汐经历过?一场刺杀,他本不该想这些。但确定了她就是小?镇纸之后,他的?心思总是不自觉地会拐弯。

眼下么,夏雪鸢是谁的?特效药还不得而知,但齐宣可以肯定,元瑾汐绝对是他的?符水仙丹。

就是不知道颗仙丹,什么时候能吃到嘴里。

“王爷,可以上车了。”

元瑾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齐宣赶紧收了心思,“咳,那个,你先上马车坐好,我去后面看看就来。”齐宣转身离开,眼下再让他和元瑾汐坐在一辆马车之上,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是。”元瑾汐不疑有他,待齐宣离开之后,又去找了刘胜,让他寻个机会去安慰一下她爹,就说她没事,不必担心。

去并州的?路上,齐宣就没有再刻意缓行,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并州赶。

一辆马车里,已经被?证实为男人?身的?刺客,被?绑了个四马倒攒蹄,嘴里勒着条绳子,防止他咬舌自尽。

他的?对面,严陵正抱着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严陵看来,这一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身为护卫统领,不但让刺客摸了上来,还差点杀了元瑾汐,甚至还得齐宣出手?制服刺客。

等?这次事了,从他开始,所有黑骑,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狠狠再操练一番。

遇到点颠簸就全都东倒西歪的?,那怎么行。

尤其小?七那个家伙,本来在上元灯节后,就由他暗中保护元瑾汐,毕竟只有他年龄还小?,又是齐宣的?的?小?厮,保护起来最是方便。

结果他竟然是吐得最厉害的?一个,不但保护不了人?,还得分人?伺候他,真是让人?气煞。

齐宣过?来时,严陵正跟自己呕气,看到他后面跟着的?小?七,脸色更黑。

“严大哥……统领,”小?七被?严陵的?眼神吓得改了称呼,伸手?递过?一包药粉,“上好的?蒙汗药,给他灌下去,再派其他人?看守,严统领也好歇歇。”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严陵瞪着眼睛。

“夏大人?不是给夏小?姐找了个郎中么,下船时找他配的?,我说我睡不好,让他多给了些。”

严陵不情愿地接过?药粉,有时他不得不承认,小?七是个有偏才的?人?。

在无?论是新安客栈时的?老鼠,还是现在的?蒙汗药,手?段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就是意外地好用。

齐宣看到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又去后面看了一眼车队的?其他人?,特意把元晋安叫了过?来。

如今已经和夏兴昌分开,再保密也没有必要。至于那些“护卫”,要是能让他们?传出半句话,那他就真是个庸王了。

“元先生去陪陪瑾汐吧,这段时间她受苦了,日后本王必定补偿。”

对外,齐宣一直宣称刺客是奔着他去的?,元瑾汐不过?是为他挡了灾。

但元晋安总觉得,那伙人?就是冲着女儿去的?。其实昨天夜里出事之后,他就急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看看女儿。

但船上人?多眼杂,他不敢过?多露面。如今听到齐宣言语,顾不得别的?,当即道:“草民多谢王爷。”说完就向车队前?面跑去。

元瑾汐正在马车里分析到底是谁非要她死不可,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一撩车帘,竟是自己的?爹。

看看左右没人?,她压低声音,“爹,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叫我来的?,他说已经离了夏兴昌,不必保密了。”

“太好了,”元瑾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有心想把元晋安叫上马车,但碍于这是齐宣的?主车,不好僭越,之前?齐宣给她备的?马车也留在了岸边,便只能是趴在车窗上,与元晋安说话。

元晋安看着女儿脖子上越发严重?的?青柴,满满地心疼,不住的?叹气。

“爹,你别多想,我没事。皮肉伤而已。而且我之前?就求过?王爷,让他帮你除了劳役。你就可以回到怀安,看看祖宅怎么样了。等?女儿出府后,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

提到祖宅,元晋安微微一叹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祠堂怎么样了。”

当年元致公在奉旨举家迁徙到怀安时,是连祠堂一块迁过?去的?。元晋安是长房长孙,肩有照顾祠堂的?责任。

如今十年已过?,也不知道当年大水过?后,同宗的?叔伯子弟,还有多少人?能回到怀安,有没有好好照顾祠堂。

疾行了两天一夜之后,众人?总算进入并州,于傍晚时分赶到了并州产府,平阳城。

元瑾汐望着城门楼上平阳两个大字,心思复杂。

平阳,就是她遇到那个疑似是她哥哥的?人?,也很可能是母亲逃出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元晋安骑在马上,隐隐地闭了闭眼睛。

平阳,是他妻子的?伤心之处。如果可能,他一辈子不想来。

进城后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到了此行的?终点。

这里曾是齐晖在并州做端王时的?府邸,也是齐宣生活了有七八年的?地方。

如今齐晖登基做了皇帝,这里也就水涨船高,成了皇家别院,改名熙和园。

还未等?车队走进,就能看到熙和园的?门口,站了许多的?人?。除了留在此处训练暗卫的?统领,还有府里的?管家下人?等?等?。

刚一进府,就有下人?禀报,说是并州的?知府、同知,率当地官员前?来拜访。

齐宣微微皱眉,他之前?传过?话,没让他们?出城迎接,没想到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既然来了,也不好不见。

齐宣便让别院的?管家安排元瑾汐父女,并嘱咐给她请个郎中。虽然表面看着没事,但这几日明显憔悴了,他不放心。

“是。王爷尽管放心。老奴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正是得力?的?时候,交给她安排,绝对出不了岔子。”

齐宣没有多想,点点头,就去见客了。

元瑾汐听着,倒是觉出三分滋味,上来就先介绍自己的?女儿,这管家有意思了啊。

不过?,只要他的?女儿不是第二个玲珑,她才不在意。

反正齐宣未来会有王妃,而她也要出府,这一段主仆情分迟早会结束。

提前?多一两个人?伺候齐宣,也没什么不同。

只要别惹到她就行。

只可惜,事与愿违。

在安顿了元晋安之后,元瑾汐自去后院报道,结果刚一进后宅的?门,那个被?管家形容成“正是得力?时候”的?女儿,就趾高气扬地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身为婢女,穿着竟如此逾矩,不知道当下人?的?本分么?”

“来人?,给我拿下,送到嬷嬷那里,好好地学?学?规矩。”

说着话,就有人?上来要架元瑾汐的?胳膊。

元瑾汐心里真是大大的?失望,她只想好好休息,但偏就有人?不让她如愿,非得给她个下马威。

若是以往,按她的?性?格会先示敌以弱,等?到齐宣回来,再趁机找补回来。反正就算要绑,也是绑不住她的?。

但经过?上元灯节的?绑架事件后,她对自己脱困的?本领再也不敢盲目自信。这世界强中自有强中手?,万一这后院中有人?懂得克制的?办法?,然后又像玲珑一样疯,赶在齐宣回来之前?,把她推到井里。

那事后就算齐宣把她们?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

这想法?虽然极端,但她经过?两次生死危机,已经习惯性?地往最坏的?地方想。

退一步说,就算因此吃上一些苦头,也不值当。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小?心、更惜命。

因此,元瑾汐快速后退两步,沉声道:“且慢。再怎么说,我也是王爷带来的?人?。姑娘不论有什么理由,想处置我,是不是也要先问?过?王爷的?意见?”

“哼,规矩本就是王爷定下的?,我也不过?是照章办事。”那人?虽然不及元瑾汐高,却是一脸地傲慢,“不过?你知道错了,那就去柴房好好反醒吧。”

元瑾汐对此没有异议,不过?是柴房而已,只要不受伤,不受困,等?齐宣回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氏:那刺客竟然是男的,这下雪鸢还要怎么见人?

夏雪鸢:该死的刺客,身为男人,竟然抢我的衣服,不要脸!

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