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抱歉

涂东邻愣了愣。

“挺好闻的。”

看着秦夕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涂东邻便试着去安慰她:“发情期很正常,没什么不好。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正常的生理现象。

秦夕路心里自暴自弃的想,母猕猴讨好雄性,体格健壮的雄猕猴征服雌性,这也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吗。

她皱眉把头埋进臂弯里,小声道:“你出去吧。”

“这种事,每个物种都会经历的。”涂东邻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秦夕路抬头,晃了眼屏幕。

——又是那台破旧的老人机。

涂东邻点开自己的猫猫养成游戏给她看:“我养的猫,也有发情期,你看它们每天多开心。”

涂东邻的五官是那种偏明艳张扬的类型。

她今天穿着黑色的卫衣,愈发衬托得唇红齿白,非常漂亮。

如今眼前的小Alpha低垂眼眸,正在体贴的安慰她。

秦夕路看着这张脸,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发情期的Omega特有的焦虑与烦躁。

怎么会有Alpha如此温柔呢。

哪怕是这么没有攻击性的人,在蹂/躏omega的时候,大概也会露出狠毒的一面。

秦夕路看着涂东邻:“你又不是Omega,发情期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我……”涂东邻刚想说话。

秦夕路忽然狠狠推了涂东邻一下,她没有防备,整个人猛地向后翻去,后脑勺狠狠撞上柔软的沙发垫。

秦夕路没想到Alpha居然这么脆弱,但也没多想。她用锁技猛地压住涂东邻的胳膊,以征服猎物的姿态,指腹轻轻按住她的后颈。

最脆弱的腺体被人按住,涂东邻全身颤了颤。

秦夕路垂眸,掌心贴上涂东邻的皮肤,轻轻摩挲着涂东邻后颈上那块软肉。

强烈的电流瞬间蔓延上四肢百骸。

涂东邻的瞳孔微微放大,身体瞬间麻痹,如同被钉子钉在沙发上般动弹不得。

红晕迅速涌上脸颊,涂东邻挣扎了一下,颤抖的声音顺着唇缝溢出来:“秦……夕……路……”

秦夕路眯了眯眼,俯身凑到她耳边:“很难受是吗。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

苏秘书悄悄站在门外看着,不由得皱眉。

没有信息素压制的秦夕路几乎是无敌的,涂东邻的胳膊被锁技压得如同撕裂般疼痛,冷汗逐渐涌上额头。

涂东邻瞪着眼前秦夕路那双散着寒意的凤眸,酸意逐渐涌上鼻尖。

秦夕路的手猛地顿了顿。

清澈的泪水顺着男孩的脸颊滑落,一点一点滴在沙发上。

秦夕路愣住了。

面对Omega的故意挑衅,眼前Apha的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用蛮力把她推开。

甚至没有放出半点信息素压制。

苏秘书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杨秦。

杨秦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形象差点尖叫出来:“啊?路路?你把人弄哭了?”

涂东邻急忙坐起来擦泪:“没事,没事。”

她的脸涨得通红,揉着发疼的胳膊往沙发里缩。

秦夕路讷讷地收回手。

杨秦的脸都急红了,手里抓个枕头挡着,凑到秦夕路耳边压着嗓子叫嚷:“你咋回事?我们昨天不是说好要联合把涂璨弄到手的吗,你现在是在干嘛?让你们夫妻关系断裂吗?”

秦夕路伸手捂住发烫的后颈,闭上了眼睛。

苏秘书在沙发上坐下,好声好气和涂东邻说了许多话,又拿出玩具安慰她,涂东邻的情绪才稍微好了点。

秦夕路皱眉,抬头看她。

——涂璨居然哭了。

如果是正常的Alpha,难道不应该暴怒,然后揍她一顿吗。

难道,他真的很特别吗。

苏秘书走后,涂东邻也想走。

杨秦急忙拉住秦夕路,上前对涂东邻说了自己的想法:“涂璨,明天晚上家里佣人放假,我们去后院的阁楼上探险,好不好?”

涂东邻此时已经觉得好多了。

她抱着手里毛茸茸的玩具,直勾勾看着杨秦,忽然想起昨晚上在厕所时窥见的那个,站在后院仓库窗后的怪人。

但是现在白天阳光普照,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涂东邻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家后院,是不是真的闹鬼啊?”

杨秦兴奋的点头:“是啊是啊。”

涂东邻扶住沙发站起来,也有点跃跃欲试:“可以,我来秦家那么久,还没出去玩过呢。”

涂东邻说着话,胳膊忽然无意识碰到身后秦夕路的手臂。

她立马触电般的弹开手,委屈地往旁边靠了点。

秦夕路:“……”

秦夕路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道:“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涂东邻就跑了出去。

秦夕路:“……”

杨秦捂脸:“姐姐,你的大小姐脾气真该改改了,我看你再这样下去啊,就等着单身一辈子吧。”

秦夕路咬了咬唇瓣:“我该怎么办啊。”

杨秦:“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哄。”

秦夕路皱眉盯着不远处涂东邻消失的转角,心里缓缓升起一个想法。

完了,她闯祸了。

-

秦夕路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

秦夕路对自己白天做过的事感到愧疚。

涂璨好心来劝她,可她却耍大小姐脾气,把满腔怨恨迁怒涂璨,还把人打了一顿。

秦夕路担心,涂璨从此又不和她交朋友了怎么办。

惦记着早上的事,秦夕路晚上时,终于忍不住来到了涂东邻的房间门口。

她忐忑地敲了好几次门,门终于被打开了。

涂东邻身穿雪白的短袖短裤,趿着拖鞋,仰头看她。

也许是刚洗了澡的缘故,涂东邻的头上包裹着蓝色的浴巾,白皙的皮肤还沾着水渍,显得她愈发像个女孩。

涂东邻一看到秦夕路就黑了脸,想拉门,秦夕路反应迅速地拽住了门。

四目相对。

“你来干什么。”涂东邻气得干瞪眼。

经过白天的事她彻底明白了,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是绝对不能交朋友的,她们只会把你气死。

大门被“哐当”一声被扣上了,整个别墅重新陷入沉寂,秦夕路走进房间,声音放得很轻:“白天的事,对不起。”

涂东邻咬了咬唇,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秦夕路靠墙站立,盯着她看:“我今天早上心情不好,欺负你了,对不起。”

微弱的灯光打落在女孩姣好的脸上,秦夕路皱着眉,细密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落一片柔和的阴影。

涂东邻哼了声,淡声道:“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她冷着脸往里面走,秦夕路看着她的背影,皱眉问道:“涂璨,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涂东邻的脚步顿了顿。

她想起刚才女孩诚恳地低头认错的模样,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很邪恶的想法,于是慢慢悠悠的在床上躺下:“我累了。”

秦夕路不解的看着她

涂东邻眯了眯眼,抬起手臂把胳膊上的红印露出来:“今天被你压着的地方,也疼。”

秦夕路沉默片刻,干巴巴的哦了声。

涂东邻抬眸,大爷似的看着她:“你站在那干嘛?没弄懂我什么意思吗!我让你给我按摩。”

秦夕路:“……”

涂东邻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她本以为秦夕路会生气地走掉,谁知身边的床铺骤然下陷。

淡淡的橙花气息飘散在四周,宁静悠远。

涂东邻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

秦夕路耐着性子在涂东邻身边跪下来,轻轻握住她的胳膊:“这样好点了吗。”

淡雅的花香飘散在鼻尖,带着点好闻的檀香气。秦夕路低头,冰凉的指尖轻柔的捏着涂东邻的四肢,指腹擦着小腿皮肤掠过。

按摩的舒适感让涂东邻心跳的有点快,她心里忍不住想到某个画面。

假如说以后涂璨和秦夕路真的结婚了,那说不定秦夕路晚上也会帮涂璨按摩。

不知过了多久,秦夕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道:“那里还疼吗。”

涂东邻愣了愣,骤然睁开眼睛:“哪里?”

秦夕路伸手指了指她的后颈,涂东邻条件反射般窜起来:“不疼,那个地方不用。”

秦夕路看了她半晌,嗯了声:“你还生气吗。”

“还生气呢。”涂东邻想了想,眯起眼睛:“渴了。”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那边书桌上的水杯。

秦夕路好脾气地走到书桌边,把水杯递过来。

涂东邻把头埋进被子里,促狭地弯了弯眉眼:“我才不喝水呢,我想喝牛奶。”

秦夕路低头看着女孩露在被子外面的脑袋,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跑到楼底的厨房,端了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上来。

“小朋友,喝奶了。”寂静的房间里,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涂东邻从床上坐起,轻轻握住秦夕路的衣摆,就着她的手,低头小口小口的啜着牛奶。

昏暗的光线下,涂东邻的嘴角翻着一层白渍,喝完之后,涂东邻懒洋洋地向前拱了拱,把奶渍擦到秦夕路的睡衣上。

秦夕路皱眉盯着她。

涂东邻做完这些事后,又重新瘫倒在床上,舒适地蹬了蹬腿:“好了,你走吧,我要睡了,出门时记得把灯给关了。”

看到对方如此嚣张的模样,秦夕路唇角向下撇了点:“请问你还生气吗。”

涂东邻才不管她呢,顿时眯了眯眼:“还生气。”

秦夕路觉得,涂璨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了。

她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人还真已经闭上眼准备睡觉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往外面走。

涂东邻在床上躺了许久,四周还是亮的。

她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坐起来刚想关灯,忽然发现秦夕路又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粉蓝色的小袋子。

涂东邻愣了愣:“这是什么。”

秦夕路:“是我大姨父出国买的糕点。”

涂东邻震惊了。

非常精致的纸袋子里,整整齐齐放着许多乳酪做成的精美糕点,旁边还有日本进口的话梅糖,水果糖,各种零食。

秦夕路弯眸,提了提手里的纸袋:“想吃吗。”

涂东邻犹豫了一会儿,捧着纸袋来到床上。

她把里面的零食全部倒出来。

涂东邻看着话梅糖,飞快塞了两颗在包里,又抓了一大把涂璨最喜欢吃的薄荷糖。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另外的乳酪糕点拆开,捻起两块,放进嘴里咀嚼,感受着甜而不腻的可口滋味逐渐在口腔里化开。

秦夕路看着涂东邻舒服地眯起眼睛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她双手撑着床凑过去,轻声问:“你还生气吗。”

涂东邻唔了声,想到今天上午的疼痛,斩钉截铁的说道:“还生气。”

她悄悄的打量着秦夕路懊恼的样子,脑海里忽然又闪过一个恶念。

涂东邻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扔给秦夕路:“给我读故事。”

秦夕路:“……”

秦夕路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