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唏嘘
一连几日在城中街市或是茶馆流连,楚荧同孙城中的官太太们也算是聊了不?少,上至孙城大小情况,下至各家驭夫之术,诸位夫人们看着才成亲不久、满脸通红的楚荧,也是觉得?分外有趣。
楚荧猜测,李城县令夫人拜托她寻的人,怕就是几年前混在流放往北地的队伍中,如今却也不?知道被发卖到了何处,已经过?去六七年,怕也是难以找到了。
“我记得小娘子是从京城来的?我听闻京城最近正时兴有花香的脂粉。”
孙城之外,天灾人祸,流民载道,令人唏嘘,孙城之中,却是一片安居乐业。
楚荧笑着应下话来:“正是,胭脂水粉中都添了鲜花,最是好闻,若是太太感兴趣,下回我便让我夫君带些来。”
当然,楚荧没说,京城中最大的胭脂店,早就划在她的名下了。
她暗暗记下一个未来的商机——可以把自己家的东西运到别的城去卖。
有年轻爱美的商人太太轻叹一声,羡艳道:“听说京城风水极为养人。”
楚荧故作疑惑,问:“夫人便从未想过去京城做生意么?京城同样也是富庶之地。”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却是低声接上话:“我家中那位总说,这头和京城宫里那位似是不大对付……若是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儿,怕是还要遭殃。”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对于行商或者官场上的事儿也不?大了解,只知道孙城的官府愿意笼络我们,如今的日子也还算不?错。”
商人对那些政局搅动的事儿总是分外的敏感上些。
兆亲王府早就有异心了。
早前便是贩卖私烟,从中赚取大量钱财,又同?皇后勾结,想要除掉萧宸一脉。
消息打听得差不多,楚荧替在场的夫人们结了今日的茶点钱,起身和林三准备离开。
“小娘子今日也是去给家中夫君送饭?”有人看见?楚荧身旁放着的食盒,起哄笑道。
这些天,江斜每日往官府跑。
江斜是京城里来的人,手中又拿着皇上亲笔的文书,官府的人就算百般不愿,在江斜面前还是要做些样子。江斜便日日亲自盯着,看着官府的人慢腾腾地把这些粮食和物资划分下去。
皇上给的文书写得?清楚,这批粮食如何分配,全权由江斜做主划分。兆亲王的封地,到底还是在国土之内。更何况如今兆亲王一家都在京中留着,皇上若是想动这里,总能找到办法。
楚荧拎着食盒到官府的时候,江斜正在官府门口亲自陪着那些官兵给物资装车。在官府附近,楚荧又看到那个穿着破旧的女乞人。
两人视线对上,那乞人赶忙底下头去,匆匆离开。
是巧合么?
楚荧总觉得?这些日子似是每日都能见到她,先是在她住的院子附近,后来又是江斜每日忙着的官府附近。
这乞人看着倒也不?像觊觎他们钱财的样子,也不?向她讨要吃食,似是只是想在附近看上二人一眼似的。
“阿荧。”江斜见?着楚荧提了食盒来找他,笑着开口唤她。
这些日子,楚荧和江斜便像是寻常家中的恩爱夫妻一般,每到了正午,楚荧怕江斜光顾着那些公事忘记吃饭,便亲自带了吃食去找他。
“喏。”楚荧递食盒给他。
“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吗。”江斜笑眯眯地接了食盒,也是终于歇下来,问。
“时隔太久了,又是六七年前跟着流放的队伍来的,怕是早就被发卖了——怕是要辜负县令夫人了。”楚荧回,又看了一眼方才那乞丐离去的方向,“你可有注意到那头的乞丐?”
“这几日倒是有个乞人每日都在附近打转……”江斜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另一只手去牵楚荧的手,“是阿荧认识的人么?阿荧怎么对旁人这般上心。”
“不?过?是有些在意罢了,那又是个女子,你在醋个什么。”楚荧颇有些嫌弃了睨了一眼身侧的江斜。
听了楚荧的答复,心满意足的江斜这才正经起来:“你若是在意便叫人去查查,在外不?比京中,凡事多谨慎上些总是没错的,交给林三就是了。”
正说着,林一也是过来了:“哥,之前带回来的那个人醒了。”
之前被江斜带回来的那匪徒昏迷了几日终于是醒了,才刚一醒来,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被关在阴仄的房间里,便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妈的,士可杀不?可辱,小白脸怎么不?直接杀了老子!”
“别让我再?看到那个小白脸!等老子收拾他!”
“老子一定把他日得喵喵……”
江斜冷着脸开了房门,身后还跟着楚荧和林一,然后挑眉,随手提了提腰间挂着的短剑。
剑鞘声音冰冷轻响,在房间中清脆回荡。
看见?江斜那张漂亮的脸,那虎背熊腰却被绑得?凄惨的匪徒登时就闭了嘴,灰溜溜地低了头。
“你想把我夫君日得喵喵什么?”楚荧掩唇,眯着眼问。
“?”
江斜觉得?楚荧不太对。
抬眼又冷冷盯了那土匪一眼,又伸手去牵楚荧的手:“阿荧,你别听他乱说,他就是个粗人,别跟他学坏了。”
“娘们儿唧唧的恶不恶心。”见?过?江斜那副冰冷又狠辣老练的面孔,听见江斜顿时软了下来的语气,那土匪颇有些嫌恶地抬起头,看向江斜身后挡着的小姑娘,又眼中有些猥琐地笑了起来,“这小姑娘倒是生得?不?错。”
寒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光,短剑出鞘,那壮汉的下巴一凉,江斜用短剑挑在这匪人的颈边:“老实点。”
江斜出剑速度极快,惊得?那壮汉额角都是浮起了冷汗,咽了咽唾沫。
“你当初是从哪里知道粮队消息的。”江斜坐到这匪人对面,问。
那匪徒冷哼一声:“关你屁事,这次是你运气?好……”
话音未落,江斜含笑抬眼同他眼神对上,笑意却是像是淬了霜般:“我倒是想知道,你之前说过,朝廷又如何对不起你了。”
“如果朝廷有用,当年饥荒,老子一家又怎么会流离失所、老子又何必上山为匪!”那土匪大喝一声,话中尽是不满。
“所以呢,你便劫了朝廷赈灾的粮车?当年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如今你便断了更多百姓的生路么。”楚荧轻笑了一声,回。
这一路到北境来,她也见?过?了太多人,自己受了不?平,便要再?对无辜的人施以更过分的行为,似是报复一般。
“你他妈少恶人先告状,之前几批粮食都去哪儿了?——还不?是朝廷为了高价倒卖么!”土匪啐了一口,愤愤地道,“老子虽上山为匪多年,但是从来没抢过穷苦百姓一个子儿——你们这种狗朝廷,还不?如没了算了!”
“程将军找你时候,没告诉过?你,这头的官府早就不?听朝廷的吩咐、之前几批粮食,都是他们背后私吞的么。”江斜淡淡地问,“若是我这批物资没送到、我不?亲自压着这头官府,你以为这批粮食能发下去?”
那膀大腰圆的土匪愣了愣,呼:“他妈的,你说的是真的?程伟那狗东西骗我?”
“你若不信,去坊间看看便知了,你若识字,我手头还有官府的账册。”江斜轻嘲,“按理来说,官兵应当剿匪,而程伟他是一国的将军,若是行侠仗义,非但不?动用朝廷的官兵,反找你这样的山匪来合作,他打的什么算盘,也就只有你能信了。”
“你是在说老子傻?”那匪徒大怒。
京中来的巡抚的实权虽被知府架空,表面不显山露水,实则早已将北地官府摸清,而几个月前朝廷派人送来的粮食物资的进出,也早已记录在册。
匪徒也是农户出身,上山为匪后习了武、大字不?识几个,但数目还是勉强认得?的,在林一的帮助下,手指一点一点点着数字艰难地看过?去,却也发现,那些物资,大多都被官府卖进黑市、或者用来笼络境内的官贵了。
看了半晌,那匪徒脸上露出些茫然:“老、老子以为,当今朝廷真是对百姓不?管不顾……”
“说吧,程伟如何派人联系你的,又是怎么吩咐你的。”
之后,这匪徒倒也吐得?干净,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晚上回了院子的时候,江斜和楚荧面上的神色都算不?上太好。
江斜亲力亲为地忙了几天,同?北地的官员虚与委蛇,也愈发发现这边的官府俨然早已脱了控制。而楚荧这些天也忙着在外应酬,一边从官太太口中打探些消息,又要帮着李城县令夫人留意打听人的下落。
知道得?越多,大家心中越是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北地这边的官府几乎已是脱离了朝廷的管辖,私下笼络了不?少官商,又组建了自己的兵力看管,在民间又大肆挑拨百姓和朝廷的关系。
这边早已不?受朝廷控制,而从京城调来的官员无权无势,形同虚设,情?况难以传回京中。
而这些年,兆亲王府在京中私下掩护着私盐进出,从中吞下的钱财,怕也是富可敌国。
直到晚饭上来,江斜才缓了面上的神色,温声对楚荧道:“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吧,天天这么忙下去,我都怕你瘦了。”
“分明是你更辛苦上些,我不?过?是每天喝茶聊天罢了。”楚荧应下,虽没什么胃口,还是伸手给二人盛了汤,“……但总还是有些不?安,也不?知如今京中如何了。”
说罢,又觉得?气?氛有些凝重,赶忙笑着换了个话题:“算起来,二殿下同?雨晴二人应当也是成亲了,我们两个却都没能参加成他们的亲事。”
说起来,自那晚之后,江斜和楚荧两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当真是好几日再也没有亲近过?,就连这样能一起用一顿晚饭的时间都是极为珍贵难得。
“堂兄身边还有自己的人,应当是应付得?来的。至于婚礼,你同?宋小姐关系好,回头我多给他们准备些大礼补上。”江斜笑着接上话,看着面前正垂眸挽耳边碎发的楚荧,顿了顿,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又轻声说,“如今想来,当年同你成亲时候……婚礼倒是过于着急了些,若是有机会,应当好好补上的。”
之前二人成亲只当作是交易,虽是也算得?上是极有诚意、办得?盛大又风光,但是如今想来,一门亲事里面,少了几分真心,总是有几分遗憾。
当年没有能做到的、还有当初没有能给她的,如今江斜都想还给她最好的。
正聊着,林三却是突然敲了门进来,同?江斜和楚荧道:“哥、嫂子,我见?那女乞人连着几日都在院子附近鬼鬼祟祟,我觉得?有点可疑,便把她带进院子来了,哥和嫂子可要问上一问?”
楚荧红着脸嗔了江斜一眼,把视线挪开,看向门口林三身后那个低着头衣衫褴褛的女乞人。
“这些日子你为何一直都在附近徘徊,可是没了吃食?”楚荧柔声问。
可那女乞人只是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似是没有任何辩解的话。
楚荧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叫林三将人带进屋子里。
那乞人也看不?出究竟是愿不愿,在林三的催促下,最后倒是也扭扭捏捏沉默不?语得进了屋子。
可江斜的视线,不?过?是在触到那乞人一直死死低着、看得?并不分明的面孔的时候,手中的茶盏却是落了地,瓷片作响、茶水四溅。
惟有江斜骤然紧缩的瞳孔,还有忽然变得有些泛白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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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温润皇兄对上假娇软皇妹的一场互相猜心私情:《与皇兄》
身世大白那一日,池雨一夜之间跌为庶民,
混淆皇室血脉,罪责当诛,若还想要活着,便是去代替那位受尽宠爱的公主成亲。
她想着,再忍一忍,只要熬出这吃人的皇宫就是自由。
可偏偏,夫家也不容她。
“出路?你拿什么来换。”昔日皇兄似笑非笑问她。
一无所有,她还剩什么能来换?
良久,她温顺垂眉,颤抖着伸手,去勾他衣带。
白日,他们是兄妹情深;入夜,他们却有世间最荒唐的私情。
铁直女将军和貌美但藏着掖着不说太子的一夜风花雪月:《将军她不想母仪天下》
只是那一次的意外,一晚春风一度,雨打花树。
常宛却连他第一次摘下面具的脸都懒得去看,就转身离开。
面对师弟的求娶,常宛却拒绝得干脆:
“错不在你。你我本无情意,就算今日我面前的人是当朝太子,许我将来做皇后,若我无意,那也绝无可能。”
无人知道,常宛心里,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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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平定,新帝登基,常宛身负战功进宫面圣,新帝却单独将她召入寝宫。
层层幔帐珠帘之后,走出的男子如同人间绝色。
——却偏偏生了一张同她心中白月光一模一样的脸?
而这位人间绝色却走到常宛面前,勾着唇角问她:
“师姐可愿当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