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过来
他现在不喜欢傅温焱了,自然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
“只是小事,不劳烦四皇子。”魏宣道。
“这是什么话,”傅温焱柔声道,“你什么事在我这里都不算小事。”他说着,竟从桌下伸出一条手臂要来揽魏宣的腰。
魏宣一惊,手一翻碰到了酒杯,酒尽数倾到了伸过来的那只手上。傅温焱立刻皱起眉,魏宣看着他手上的酒,“是我一时失手。”
“无妨,阿宣,你来帮我擦。”
“四皇子还是自己擦吧,我……”
屡次被拒绝,傅温焱已经不耐烦了。
“阿宣,你当我真的没看出来吗?”傅温焱不悦的看他一眼,突然使劲握住了魏宣的手腕,“你今晚怎么了?跟我说话心不在焉,却冲着太子看了多次。”
手腕被捏的隐隐作痛,魏宣平静道:“太子是主位,每个人都要被问话,我怎能不看他,四皇子多想了。魏宣与皇子说话,哪敢心不在焉,四皇子多想了。”
“阿宣,你这是什么意思?”傅温焱忍耐道,眉目间满是不快,在他眼里,魏宣向来百依百顺,今日犯了什么毛病,对他一副疏远的态度,一口一个“四皇子”,好像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他声音有些大,引得旁边三三两两的人好奇的竖起耳朵。
两厢有些僵持,魏宣倏地站起来,在十几双目光里冲着傅温焱鞠了一礼:“魏宣无心顶撞四皇子,还请四皇子恕罪。”
他突然站起来,整圈人都开始盯着他们,看热闹的一脸迷茫的,傅温焱有些难堪的环顾四周,“闹什么闹,我哪里怪你了,快坐下!”
他不为所动,“魏宣不敢。”
两厢正僵着,那边魏霖倒了一杯酒,冲傅温焱道,“家兄若有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四皇子多多包涵,我敬四皇子一杯,权当是赔罪了。”
傅温焱瞥了魏霖一眼,并未回话,反倒换了策略,语气温和了不少,继续劝着魏宣,“有事我们稍后再谈,何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先好好坐下来。”
魏霖完完全全被被晾了,他回想着傅温焱方才的眼神,轻飘飘的,仿佛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恨恨的咬牙,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四皇子眼里只有魏宣!
他向来脸皮厚实,当着众人敬酒未成,面上却一丝窘迫也没有,姿态得体的再开口,已是凉薄了许多,“二哥,你既然冲撞了四皇子,不找个法子好好赔罪,岂不是说不过去?”
佟时文刚才出了丑,羞愤的灌了好几杯下肚,这会儿已经有点飘飘然,他惯于在酒席上出风头,劲儿头上来,撩起袖子一拍手:“好主意,魏二公子不如给我们唱个曲儿助助兴,没准四皇子一高兴就原谅你了。”
他这话一出一时间面色各异,有知情的向旁边人窃窃私语。魏宣的母亲出身偏僻的岭州,却是艳名远播,难得一见的美人才女,昆曲唱的一绝。不过女子唱曲尚可助兴,男子要是在同辈的宴席中摆弄起这玩意儿,却是与小倌儿无异。
傅温焱一听,挑眉低声道:“阿宣,要么你好好坐下,要么你就唱,难道你想搞得下不来台,当众难堪?”他不信这下软硬兼施,魏宣还跟他无理取闹。
傅温焱一脸等着他就范的胜券在握,魏宣不见慌乱,笑道,“只要大家高兴了,我倒是无妨,只不过我技艺生疏,今日太子殿下在此,不敢污了太子殿下的耳朵,若是殿下也开口了,我就大胆献献丑。”
魏宣说罢,抬头看向主座,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向傅凛,正好和傅凛的眼神遥遥相对,眸光交汇,却不知道对方从何时开始看他、看了多久。
一片寂静里,傅凛幽深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向傅温焱,盯着他的脸,眼底不知泛着什么情绪,“魏宣。”
从傅凛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魏宣瞬间挺直背,就差喊一声“在”。
傅凛叹口气,轻的无人听到,他沉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