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从根本上否定了他的感情，不管胸腔阵痛，秦屿却表现得十分温和，“你最爱百合糕，现在没办法做，我让人煮了百合粥，来喝些吧。”

“让我回去。”莞尔撇过头，只道。

秦屿脸上挂着浅笑，让人送来百合粥，他亲手用调羹舀起一勺，吹凉后送到她唇边，“快喝吧，你已经昏迷一天了。”

莞尔确实很饿，但这个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她沉默转头，无言抗议。

粥被放在一边的桌上，秦屿慢慢开口：“你不想知道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系统早就告诉她了，太子现在健康的很，就是急疯了在找她，而且快要找到了。

按理说，秦屿这次行动失败了，他应该马上逃离这里。但因为莞尔受伤，他执意留在这里等她醒来。

良久，莞尔低低的声音传过来，“他在哪？”

“他被我关在另一处，死是绝对不会的，但如果你再不听话。”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沉，“我就让他断手断脚。”

“你不要太过分了！”莞尔坐起来怒而开口，因为动作过大还扯到了伤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秦屿讥笑一声，“是啊，原本我不是这样的，都是秦启宸。如果没有他，你就应该是我的妻子，现在开心快乐的应该是我。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这样？我的父王母妃都死了，我的爱人成了他的妻子还处处帮着他，我的好友原来是假的，我身上的酷刑本应该不受。”

“都是因为他！”他低吼一声，“我迟早要杀了他！”

莞尔别开眼，“放手吧，安王早就有谋逆之心，他罪有应得。可是你还有机会，只要你放了我们，你就能安心自在过一生，为何要执着于此呢？”

“我怎么可能放下！”秦屿咬牙道，然后突然神色温柔起来：“莞莞，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放了太子，怎么样？”

“只要你嫁给我，我带着你去各地看山河壮丽，我们生一两个孩子，教导他们长大……”他眼神逐渐陷入梦幻，看着莞尔苍白失血的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好不好？”

“不可能的。”莞尔拂开他伸向她的手，“放了我和太子，你还有一线生机。”

秦屿想说不可能，外面却传来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他脸色一变，大步走出账营看了一眼，又很快跑了回来。

他迅速替她裹上衣服，抱起她从另一个小门出去，“我不可能放下你的。”

莞尔听见声音，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铁链锁起，双手又被他裹着的衣服牢牢困住。

她脸颊因为气愤泛起红晕，“你根本没有抓住太子！快放我下来！”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秦屿双手抱着她，却忘了堵住她的嘴，他心中慌张，好不容易得到莞尔，他只希望能够快点逃出去，哀求地让她不要招来太子的人。

莞尔才不听他的，她大声呼救：“殿下！我在这儿！”

秦启宸很快带人包了过来。

在营地的后山小坡处，秦屿看着追过来的太子，绝望地哀泣一声，将莞尔放下，拿出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

他眼眶微红，像是绝境中等死的野兽，狂乱而不甘：“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傅莞，我生前得不到她，一同死却也可以的。”

莞尔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拉开，但是她的双脚被秦屿夹住着不到地面，导致手也使不出力，不能掰开他。

“我不过来。”秦启宸平和地看着他，试图安抚：“你放下傅莞，我让你走。”

秦屿大幅度摇头，眼泪却落了下来，“我知道我活不了的，我知道。”

他语无伦次，脑中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已经顾不上被匕首抵着的莞尔。

莞尔感觉到脖子有一丝刺痛，紧接着疼痛加剧。她不由生气起来，本来还想多留一会秦屿，但他伤了自己，这就让她忍不下去了。

“你们不要过来。”秦屿对着太子一方说，然后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怀里的莞尔，痛苦道：“莞莞，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爱你，你喜欢我吗？莞莞，你说你喜欢，我就放了你好吗？”

莞尔仰头，不顾脖子已经抵着匕首，微微转身面对他，双手放开他的手。

然后朝他冷笑一声，然后抽出腰间绶带里藏着的短剑，丝毫没有停滞地从背后捅进他的后心。

一字一句道：“从来没有，一点也没有，我非常讨厌你。”

秦屿视线里只有她微动的嘴唇，他多想亲吻她的唇啊，让她不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让她在他怀里撒娇。

他浑身发冷，渐渐倒下，看着傅莞靠近走来的秦启宸，眼角的泪滑进鬓发。

他真的好想拥有她啊。

什么都不要，只要傅莞喜欢他，有一点点就够了。

他已经不贪心了。

-

一年后，缠绵病榻的皇上驾崩，太子秦启宸登基，封太子妃为后，并下旨永不选妃。

经历了繁琐复杂的册封大典后，莞尔住进了凤仪宫。

她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正垂着头乖乖让秦启宸给他摘下，然后仰起小脸给他擦洗。

秦启宸细致地帮她擦干净每一寸皮肤，看着素净软嫩的脸，他弯腰亲了一口，“莞莞真乖。”

两人躺在床上，莞尔照例缩在他怀里，因为今天累得慌，皇帝舍不得累着她，没有更亲密的行为。

他想起心腹的话，大手揉着她的头发，宫殿内静悄悄的。

“莞莞，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心腹把逼供李昌仪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她说自己天生孤煞，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留不住。还说傅莞本来就是秦屿的命定之人，傅莞会在秦屿成功逼宫后跟着秦屿，他本来应该是早死的。

最后还说傅莞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否则不可能变得太快，而且她的性格太不像原来的傅莞了。

李昌仪说了许多所谓的原剧情，说本来秦屿应当如何宠爱傅莞，傅莞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两人恩爱白头。

他一向对这种命定的说法嗤之以鼻，可是爱之深忧之切。

大秦朝的皇帝非常害怕这是一场梦，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莞尔迷迷糊糊听见他的话，感觉到不太对劲，她拍了拍秦启宸的背，问系统。

系统告诉他，李昌仪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秦启宸了，而且还添油加醋变了点。

听到这里莞尔瞬间了解了，她把秦启宸的话放脑子里过了一遍，痛快点头，“好。”

反正生的孩子是傅莞和秦启宸的血脉，和她没半点关系，不会扯上因果。顶多在她肚子里时，被她的神力滋养，会格外出众一些。

愉快的下了决定，第二个月，莞尔就被诊出怀了孕。

本来就待她周到细致的秦启宸更加小心了，他侧耳伏在她的肚子上听声音，然后问她：“是一儿一女吗？”

好啊，要求还怪多！

莞尔瞪了他一眼。

不过确实是一儿一女，莞尔特意问了系统李昌仪和他说的内容，决定一劳永逸，以后就不用在看他闷在心里不敢说话的委屈了。

堂堂神兽，相当愿意给喜爱自己的人满足微不足道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