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菊花残
“你听过一句话,叫君子不乘人之危吗?!”衍衡气鼓鼓地看着在腰间作弄的那双大手的主人咬牙切齿地说,居然耍阴招!乱摸一通还不算,趁自己被顺着脊椎骨窜上的酥麻软了手脚的时候反攻,根本就是违反规则的。
怒视那张挂着得意笑容的脸,非常想“啊呜”一口图个世界清静。
“我又不是君子,那是形容人的,我的大猫称号不是天后殿下亲口赐下吗?”抽出一只手解自己的腰带,另一只手还留恋在那滑嫩的腰肢,仅仅是手掌上翻,在指尖凝聚了一小团风轻轻一划割裂了腰带。
“……你耍诈!”衍衡两条有力的大长腿各种乱踢,想要把剥自己衣服的登徒子踹下床,殊不知他这样乱动却是方便了那登徒子的动作。
“人界常说春宵苦短,反正咱们也不瞌睡,何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累了正好睡觉,省得还要特意调整作息时间。”宵蓝侧着身子躺下把衍衡牢牢禁锢在怀中,想了想还是伸手拉过精致湘绣做的缎面锦被,将两个光溜溜的身子一起包进去,以免衍衡活动一番出了汗让寒凉的夜风一吹受了风寒。
“你这人简直不讲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瞎胡闹!”感受到没有衣物阻隔紧紧贴在身上的与自己的瘦弱不同的肌肉紧实的身躯的高热,衍衡不敢再乱蹭以免“火势燎原”真的无可挽回了,只能试着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说服他。
不是他不想奋起反抗,但真的没办法,他的武力值本来就稍逊根基深厚的宵蓝一筹,百年前的大疮更是伤了底子,灵力运转得相当滞涩,法术也是后继无力。
“唔,你这张伶俐的小嘴就该堵住,现在可不是说这种煞风景话的时候哦~”身边人浅色的唇瓣由于主人的激动,与那苍白的脸颊一起统统染上了动人的嫣红,看得宵蓝食指大动,嗷呜一口啃了上去。
带着倒刺的大猫舌尖轻舔贝齿,像是叩门一般一下又一下,直到它坚持不住微微开启,才放过酸软的牙根,目标明确势如破竹地冲进去准确找到那条躲闪的小舌,勾住就不放,还带着它外出游览一圈——叼到自己嘴里,用尖尖的犬牙各种□□,暧昧的水泽声在不大的房间内清晰地回响着。
两只爪子也不闲着,一只大手同时抓住抵在胸膛不断推拒的两只嫩爪子,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衍衡身上到处点火,就像是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哪里都要留下痕迹。
忽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收回抓着衍衡的手改为搂着他,被窝那只到处游巡的手迅速把汗湿的额发向后撩,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俊颜,恢复湛蓝色的眸子中是不容忽视的深情,定定看着旁边气喘吁吁的人。
“怎么了?”感觉到宵蓝的反常,撩起眼皮,露出水雾迷蒙的金红色双瞳,不解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不容置喙的信任。
“臭小子不~行~了吧!哈哈!”如此爽朗又直白到傻的笑声必须是威(欠)武(揍)到极致的霄瑶陛下。
好了,此言一出,衍衡也不用宵蓝解答了,虽说他刚才已经被宵蓝撩拨的受不了了,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断肯定不好受,但宵蓝少见的受挫黑脸还是很好地安抚了心头的躁动。
“父王他还是这么有活力啊。”衍衡努力压抑着笑意从宵蓝的臂弯中钻出来,声音一出他也感受到了房门外的气息,总不能黑天半夜地让长辈站在外面,赶紧起身收拾一下。
“他们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先躺着吧,我出去看看就行。”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快速循环几个周天,散去内火,把坐起来的衍衡压回被窝,自己从地上随便捞了件长袍披在身上,囫囵一系腰带就出去了,反正外面是生养他的人,什么样子无所谓。
“哦,忘记一件事儿。”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身给衍衡掖了掖被角,捏捏他还红扑扑的脸蛋,一本正经地说:“不用穿衣服了,等我回来咱们继续。”
“砰!”一声在室内响起,要不是宵蓝躲得快,现在和瓷枕亲密接触的就不是结实的木门,而是他英俊的后脑勺。
“咳咳,团团被吵醒后起床气有点大,没关系。”面对两位父亲询问的眼神,宵蓝腹稿都不大地睁着眼胡说八道。
可惜他亲爹对儿子瞎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身上那件短了一截的流云纹长袍良久,正要说什么,忽然被身边人在桌子下照着肉最多的大腿不留情地掐了一把,疼得他嘴角不住地抽搐,自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绛浚很有预见性地制止了枕边人和儿子间无聊的口水仗,也不跟宵蓝绕弯子,速战速决直接道明来意,“把团团也叫出来吧,需要他的眼泪做个法器,总不能凭感觉去寻找魔气,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找到。”
一听是要自家大宝贝的东西,宵蓝还没仔细思考“眼泪”是什么,下意识地就想掀桌拒绝,然而被武力值与他半斤八两的老爹出手压住了没有掀起来。
“既然是制作寻找魔气的法器,需要的自然是那只红色的眼睛流出的泪水,同理也要你的黑色头发。”绛浚好似没看见那对父子四目相对间的电闪雷鸣,自顾自地噼里啪啦说完,貌似很着急的样子。
“我知道了。所以昨天我一醒来您让我哭,就是因为这个吗?”比起宵蓝,衍衡更分得清轻重缓急,能让父亲他们连夜追来的事情即便不是十万火急,也不能等闲视之,真想宵蓝说的那样蒙头睡大觉。所以用瓷枕砸了门之后迅速从地上捞起剩下的那件长袍披在身上——虽然尺寸明显不是他的,也总比没有强——因此才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出最合适的话。
“来来来,咱们进屋说,就让那两个没长大的暴力分子站在门口瞪眼睛去吧。”终于有个明白人出来了,绛浚热情地拉着儿媳妇儿柔软的小手进了房间,拒绝和笨蛋交谈。
看着两人离去,宵蓝先不干了,“团团只能被我欺负,纵然是父亲也不能把他弄哭。”看着即将关上的房门,急冲冲走几步抓住衍衡的衣摆紧紧跟着,生怕他被一肚子黑水的父亲“欺负”了去。
眼泪他知道,就是哭的时候从眼睛里流出的水珠,即便不像精血那般损失了会对身体造成负担,但形成并落下的过程可不怎么容易,深知自家宝贝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流一滴泪水,对如何让他哭出来极度纠结——一边回忆之前躺在身下“眼泪汪汪”爱人的诱人表情,一边黑云罩顶脸色乌漆抹黑。
这种情绪在看到绛浚按着团团的肩膀一起坐到凌乱的大床上积累到了极致,不管不顾地杵在两人中间——由于地方过于狭窄只虚虚地挨着床沿,随时可能滚下去——身体力行把两人隔开,以免发生逼迫他“大逆不道”的状况。
“……要不,你来。”被宵蓝虎视眈眈,像防狼似的直勾勾盯着的绛浚根本不知道他脑内逆天的小剧场,以为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试探着让他动手。
紧随其后的霄瑶是个急脾气妻奴,一看儿子和媳妇儿发生了“冲突”想都不想直接一巴掌拍飞那个不孝子,然后利索地从袖袋中掏出上来之前从一楼厨房顺手牵的一根水灵灵的大葱,塞在状况之外的衍衡手中。
想太多以至于身体反应迟钝被拍个正着的宵蓝,把自己从刻着阵法的结实墙壁上撕下来,刚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挥袖把他老爹刮飞,就看见以上“神奇”的一幕。
眼角跳啊跳,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指着那根怎么看都是一根普通且无辜的人界大葱颤颤巍巍地问。
“催泪啊!”虽然宵蓝确实从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但今天格外反常,都到了有点不正常的地步。绛浚看着过于激动的儿子风轻云淡地回答,“团团又不是想哭就能哭出来的人,当然要把葱切碎熏一下咯。”一脸理所当然,眼神中透露着对傻蛋的关爱。
心累的宵蓝拒绝和这对无良夫夫交谈,手指一挥刮起一道微风带着一缕黑发落在绛浚手中,随后招呼也不打地消失在了屋子里。
夜风乍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阴晦气息,如果有哪位天族在这里的话就会察觉到这令人浑身汗毛倒竖的气息正是魔气,可惜黑漆漆的花园中只有一朵即将凋零了的粉白色雏菊,在一丛生命力旺盛的花骨朵中格外突兀且散发着诡异的不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