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简言小心了几日,没什么异常。这天,林楠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解禁了。
对上她诧异的视线,林楠得意的笑,“我以为这次医院领导又像以前一样怂,选择息事宁人。结果,居然难得的刚了一回!”
原来,王达福自打保释以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十多个人的一群社会混混,天天到家门前准时打卡上班。走哪跟哪,同形同止,如同帝王出巡似的,排场!
报警都不管用,说是跟踪吧,可那群老油条嬉皮笑脸跟人解释,就是聚一块儿斗地主呢,离得王达福几十米远,不打人不骂人呢。时不时的,没其他人注意,就亮亮棍棒肌肉、砸砸窗户什么的。
片警也知道这里面的官司,只不发生身体接触就行了。
就这样,王达福被一群人簇拥着东游西逛,一个星期不到,瘦了一一大圈。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灰溜溜的搬出容城才算完事。
“我听说院长有关系背景,对付这种混蛋就得用无赖的办法!”
简言却有些不相信,院长快到退休的年龄了,日常工作求稳。不出事便罢了,很少会有这么激烈的手段。
不过,王达福的离开对于自己倒是件好事,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呢。
“要我说呀,你若是谈个恋爱就对了,有人接送上下班路上就不用担心坏人。”
简言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女人呀一旦事业稳定了,周边的人仿佛就容不得她情感空窗似的。
“上次我不是说给你介绍老李一个同事嘛,对方听了你的条件很满意!这周末一起吃个饭吧!”这句话才是林楠今天这一通话的重点。
“真不凑巧,这周末我有事。”
林楠有些不信,“什么事呀?不是借口吧?我给你说,这次的男方,父母都是公务员,容城有好几套房呢……”
简言忙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真有事,一个长辈来容城,我要去探望。”
林楠闻言才作罢,还有些不甘心,数落道,“你说你,白瞎了这副好皮囊,都熬成大龄剩女了!恋爱也是需要多练习几次的,不然等遇到好的,你也抓不住……”
简言受教似的,频频点头。想起高中老师敦敦教诲,让她学业为重,不许早恋,颇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不禁粲然一笑。
林楠偶然抬头,就见着第一医院出名的冷美人难得展颜,露出清丽又妩媚的模样,住了嘴。简言这样的相貌,不用实践经验,只眉角眼梢不经意的一瞥,就足够颠倒众生了。
林楠心头有种疑惑,简言之前的环境里遇到的男人莫非都是眼瞎吗?
央美名誉院长韩培林大师的油画展在容城美术馆举行。中央大厅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记者采访韩大师的片段。
有记者问,“韩大师,画坛翘首以盼,你却时隔十年才举办一次画展,为何会选择容城而不是更高规格的首都美术馆呢?”
韩大师动情的道,“容城对于我的影响深远,既是我的故乡;此次展出的油画作品,主要也是我十年前在容城采风的时候灵感所得。”
简言的思绪不禁陷入回忆,她与某人的缘分也始于十年前。跟随爷爷来容城的韩祈正是是猫淘狗闲的年纪,而她青春正好。打打闹闹间构成了彼此青春期磨灭不了的回忆,酸涩咸甜俱全了。
打住!打住久远且不合时宜的回忆,简言整理了怀里包裹精美的向日葵花束,面上浮起端庄的微笑,从容步入展厅。
大厅门口,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正与人交谈,见着她的到来,脸上溢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简言快走一步,迎上前,撒娇道,“韩爷爷,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韩培林撇了撇嘴,“言丫头,你这话我不信,要真想我,去年来燕京的时候怎么不在我家里住陪陪我一个孤老头子。”
简言尴尬的笑,韩爷爷说的是去年她回帝都办事,奶奶让她带了些容城本地土特产。简言不方便到韩府拜访,选则送到老爷子的工作室。
韩培林点到为止也不难为人孩子,从她手里接过那束向日葵,“你这孩子还算有心,一直记得老头我的喜好,不像某些臭小子。”
简言连忙岔开话题,“预祝您画展成功。”
韩培林心道,你能来,这画展就算成功了一半了。面上却不显,神态亲昵自然,“这个时候我忙,你先自己去参观,晚上我等着你带我吃容城最地道的野菌鸡汤。”
韩爷爷一项待她如亲近的孙女一般,简言笑着道,“好。”
韩祁独自倚在二楼露台的栏杆上,满目俱是她的语笑嫣然。她惯是会装模作样的,一直很得长辈们的喜欢。
幸好自己第一次见她就见识到她假柔弱真霸王的面目,才不会那么快的沦陷。可又是那样的活色生香,明媚动人,叫他沦陷至今。
十年前,容城的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穿安岳县城而过的1路公交车,因为要经过国家级重点中学安岳一中,在高峰时节挤得满满当当,更增添了这份燥热。
韩祁自起点站上车,翘着双打长腿落座于后门第一排的位置。
满车都穿着深蓝色校服的青涩少男少女中,韩祈一张介于成年与未成年转换期英武又俊朗的面庞,神秘又疏离,很是璀璨夺目。
尽管他双手揣怀、神色不耐,周遭打量的眼神却不断,甚至有越来越热切的讨论声。被人像猴一样围观,让本就脾性不爽的韩祁更为光火。
因为不耐烦被父母说教,遂跟爷爷来原籍容城安岳县小住一年。他作为优异的体育特长生,亦或是家里给大学捐了栋楼的富二代,早已经获得了特招入燕大的名额。
老爷子却见不得他清闲,发话必须跟应届生一起上课参加高考,否则克扣零花钱。韩祁无法,只得乖乖听命。好在体育特长生需要的文化成绩并不是特别高。
车厢里又热又闷,又有大胆的女生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搭讪,韩祁在爆发的边缘。
突然后门处传来“哎哟!”一声。众人的视线包括韩祁都被吸引了过去。
发出叫声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正捂着敏感部位跳脚骂。
“你个臭丫头敢踢我!”
韩祁眼光一扫便明白怎么回事,夏天,衣衫薄,公车色狼被抓了现行。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苦主,是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一头黑缎般的长发遮盖着,看不清相貌,那女生穿着校服,身高腿长,格子裙摆貌似比别人的都短了些。莹白的大腿露了一截,便着了人眼。
就在韩祁要塞上耳机隔绝噪音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嗓音响起。
“录好视频了吗?”
“嗯!”
“我看看。”那女生撩了撩长发,终于露出了与嗓音相匹配的清丽面容。
那中年男人听到这对话,神色有些不安,又故作镇定的喝骂道,“臭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车上人多,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你,你凭什么打我?没有家教的东西!”
那女生眉眼一挑,冷笑道,
“我说什么了吗,你就不打自招。
一上车,我换了三个地方站,你一路跟着我。
至于你的龌龊样子,我怕说出来脏了耳朵。放心,已经录好视频了。有什么废话留着去跟警察叔叔解释吧。”
“死丫头,你阴我!”那中年男人神色阴沉,眉眼狠厉,颇有要用强的架势。
那女生却并未被吓唬住,“你这种龌龊东西,败类人渣,不教训教训,天天在车上晃荡恶心人。”
“快把手机交给我!”
那中年人扑上前就想用强来抢夺手机。一车子都是些学生,又女生居多,都瑟瑟的躲开了。韩祁有些看不过,刚想站起身阻止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那有温柔外表的女生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实力,出脚快准狠,一脚踢中人小腹,把人踹摔两米远,滚到车门台阶下。
韩祁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女孩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对付没什么威力的普通人,防身绰绰有余。安然的坐了回去,一双眼看着对方兴味盎然,小地方也并不是全然的无趣。
那女孩理了理衣裙,对一旁有些瑟缩的女生说教,“以后遇到这种恶心玩意儿,别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躲。你越躲人越欺你!一个人收拾不了,找一群人来总能治得了他!”
那女生一脸认真的点头。盯着瘫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眼神里有想补上一脚的凶光。
整车的女生们都回过神来,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
“简姐帅炸天!”
“言姐威武!”
于是,韩祁在第一天上新学校报道的日子里迟到了,也围观了简言柔弱外表下,骨子里的强悍。
毕竟随着年岁上长,那样肆无忌惮张扬的她不多见了。
而现在随着社会的历练,她装模作样的段位越发高深了。盯着那流连徜徉在艺术世界,貌似认真欣赏画作的优雅背影,韩祁恨得牙痒。
呸,当初老爷子试图教两人画画,磨炼性子的时候,可给了两人一样的评价,朽木不可雕也!
韩祁整了整衣衫,拾阶而下,要揪住那没心没肺、翻脸无情又让人不能自拔的女人,要欣赏她脸上短暂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