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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身子不受控制,林安影一定会撕烂张吟未的嘴,这娘娘腔居然玩起了恶人先告状?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五个人,宋以铎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只道:“林美人说是你送的香囊,你说不是,朕该信谁呢?”
张吟未眼里蒙上一层雾气,端的是个楚楚动人的模样。林安影心里一口老血吐不出来,比颜值对方闭月羞花,自己没脸见人,比资历,对方入宫已久,自己初入宫门,再比背景,张吟未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而他林安影,一个开酒馆的林老爹的幺儿!
皇帝自然知道他没带香囊侍寝,可双方身份差距悬殊,这时候瞧的不是谁无辜,瞧的只是皇帝想保谁。
一时间林安影两眼一翻,感觉自己又凉了。
张吟未目光含情,瞧着宋以铎。宋以铎笑了,“给朕用催、情粉,有趣。”
林安影挤出最后一丝理智,哑声道:“皇上,臣妾没有……”绿帽皇帝那方面不行,哪个妃子会智障到去用催、情之物,这不是上赶着讨皇帝打吗?
宋以铎又道:“吟妃你跟着朕许久,林美人只不过会讲几个故事,朕信谁你自然是知道的。”
张吟未脸上逐渐露出笑意,宋以铎也没再冰山脸,他勾起嘴角,眼睛微眯,瞧向吟妃,真有几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朕自然是信林美人。”宋以铎倏然变脸,张吟未来不及转换表情,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瞧着宋以铎。
宋以铎道:“林美人并未将香囊带入寝宫。”
张吟未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如今只得硬着头皮道:“可臣妾的确不知晓香囊之事……”
宋以铎抬眼,“吟妃莫不是还不知道,朕将大宫女书柔赐给了林美人?书柔,这香囊是不是吟妃送的?”
书柔应道:“回皇上,是。”
张吟未一张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他赶紧摇头,想要上前,宋以铎却微微侧身,安公公恰时道“吟妃娘娘莫要逾矩。”
宋以铎淡淡道:“书柔说这香囊是你给的,你却说不是,莫不是觉得朕身边的宫女在说谎?”
张吟未自然知道书柔的来历,只得摇头,连连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肯定是送香囊的那个宫女有问题,是她私自送的!”
宋以铎站起来,冷眼瞧向张吟未,“吟妃,朕从未去过你的寝宫,如今朕突发奇想,去你那儿瞧瞧行不?”
张吟未撑着地的手一僵,凉意传遍全身,偏偏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难不成吟妃的寝宫朕还去不得?藏着什么宝贝?”
张吟未低声道:“皇上……请去……”
林安影躺在地上,模糊中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住。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奴婢扶您去休息吧。”
这一夜,林安影浑浑噩噩,一开始梦到前尘往事,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毛头小子,接着瞧见的是红色砖瓦墙,夕阳余晖之下,宋以铎转身,漂亮得不像话。林安影知道这是梦,心道此人是个祸害,千万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可惜梦中的自己仿佛昏了头,只瞧见满眼美色,不知美人如同锋利刀尖,一碰便滴血。他大步上前,喊道:“美人跟我走,我要养你一辈子!”
迷糊间,额头上传来冰凉感,林安影大口喘气,身子弓起,蜷缩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萦绕全身的不适感终于褪去。林安影努力睁开眼皮子,背后是柔软的床垫,眼前是熟悉的床帘,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发生了什么,猛地爬起来,顿时天旋地转,呆坐了片刻,林安影终于清醒了。
书柔坐在窗边,闻言道:“您醒了。”
林安影赶紧左右瞧瞧,确定这儿是皇帝寝宫而非冷宫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书柔见状道:“没事了,娘娘,奴婢扶您回宫吧。”
林安影微愣,他怎么就没事了?迷糊中那段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皇帝带着吟妃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回来,往他身上放了几个冰块?
带着一头雾水,林安影回了馨秀宫。屋里几名宫女瞧见他,均面露喜色。林安影不动声色坐下,他不知这一晚发生了何事,但现在自己好好的,宫女态度依旧,应当没有大事。
但这一天与昨日又有些不同,几名从未见过的娘娘亲自前来道贺,不仅有男妃,甚至来了几名女妃。
林安影笑得脸快僵了,等到众位娘娘走后,他终于抽出空来喝了一口茶。云端之上泥泞之下果然仅在一瞬之间,林安影昨晚觉得自己凉得透彻,今日就来了个大反转。他不但没被皇帝怪罪,甚至晋升成了婕妤。
短短几日就升了一阶,林安影的名号在宫中传了个遍。树大招风也好,惹人羡慕也罢,林安影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一个人不起眼的时候没人瞧得上你,可当这个人有一点点上升的苗头,总有人过来虚情假意。
唯一算的上真心的大抵只有秦见欢了,说曹操曹操到,秦见欢一身紫衣尽显婀娜身姿,缓缓走来,他冲林安影轻轻一笑,柔声道:“恭喜姐姐。”
林安影也回以一笑,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消化姐姐这个称呼。
秦见欢左右瞧瞧,见没有旁人后,才道:“姐姐,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吟妃为何被降为美人了?”
吟妃被降为美人?林安影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遭,遂茫然瞧向秦见欢。秦见欢这才低声道:“今日早起,吟妃被降位的事情就传遍了,听说连带他那位姐姐也遭了殃。”
林安影先是痛快了一翻,接着却有些疑惑,单单一件吟妃耍心机害自己这个商贾之子的事,就能让皇帝这么狠吗?
秦见欢是只小白兔,脑子里装不下太多东西,没说多久便拉着林安影,要与他一起去亭中园赏花。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却见前方几名宫女聚在一起,秦见欢尚未注意,林安影却精神一振。
雷文宫女聚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八卦啊!果不其然,他听到其中几个大嗓门的声音了。
“户部尚书被革职了?”
“真的假的,他女儿儿子可都是娘娘啊。”
“什么娘娘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两位今日都降位了吗,原因就是他们老爹。听说昨日皇帝去了一趟吟妃娘娘的寝宫,勃然大怒呢!”
“为何?”
那宫女做出个压低声音的模样,偏偏还是大嗓门,“我听关系好的太监说,皇上在吟妃娘娘宫里发现了许多值钱的古玩字画,还有西域的东西,吟妃娘娘月钱才多少啊,哪里供得起这么多宝贝。”
“不仅如此,甚至在他姐姐德妃那儿也找出了不少好东西,要知道皇上都没这些玩意儿,他俩哪来的?这下好了,查到户部尚书的头上了,他管银子的,据说贪了不少呢!如今国库紧张,户部尚书又搞出这种事,皇上自然要拿他开刀!”
“这……皇上这么多年都没去过诸位娘娘的寝宫,怎么昨日心血来潮?”德妃吟妃不傻,敢在宫里藏东西,赌的就是皇帝不知道,可谁晓得皇帝性情大变,居然去娘娘们的寝宫了。
“这就邪乎了,据说是吟妃娘娘送了林美人一个香囊,被皇上一眼看出是西域的东西,西域进贡给皇上的东西,皇上可没赏几个人,吟妃娘娘大意了啊。这户部尚书也是惨,不仅被查出贪了银子,现在又被怀疑和西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怀疑可不是革职这么简单喽。”
“唉,这林美人看上去不简单呐。”
林安影扯扯嘴角,好好的怎么又说到他了,若不是绿帽皇帝机智,他早就凉了。雷文中的皇帝不仅下面不行,上面也不行,像个失明又失聪的蠢货,被妃子和侍卫耍得团团转。林安影琢磨了会儿,总觉得昨晚皇帝行为怪异,好端端的为何要他把香囊取来,又喊来吟妃,结合今日之事……
林安影打了个寒颤,摇摇头,算了算了,雷文剧情不必多做琢磨。
林安影与秦见欢又走了几步,瞧见前方有个亭子,正巧二人也累了,便寻思着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屁股还未坐热,秦见欢突然站起来,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林安影正讶异,却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独孤寒霜。
独孤寒霜一身劲装,腰间别着佩剑,冷漠的眼神划过两人,却在秦见欢脸上停留了一瞬。
林安影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按照剧情两人在莲池便这样那样过,可因为自己乱入的关系,独孤寒霜与秦见欢应当还未交好。林安影本以为两人没戏了,结果瞧这模样,剧情的力量依旧强大。
皇上是个性无能,妃子们守活寡固然可怜,可绿皇帝这种事实在太不道义,林安影赶紧道:“见欢呀,你的心得放在皇上那儿。”
秦白兔吓得眼神一抖,“姐姐莫不是……”
林安影故作深沉,秦见欢差点眼泪又要流出来,林安影正欲再接再厉,一道冷厉的眼神突然射过来,令他脊背一寒。
独孤寒霜冷声道:“林婕妤可是吓到秦美人了。”
林安影第一反应是英雄救美?接着便是关你屁事。他不客气道:“独孤侍卫这说话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是什么贼人呢,本宫与秦美人说说话,怎么就成吓人了?”
独孤寒霜盯着林安影,“娘娘可还记得,穿着宫女衣服想要出宫之事?若我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会怎么想呢?”
林安影脸不红心不跳,懒懒道:“独孤侍卫怕是眼瞎了,本宫怎么不知道本宫有装作宫女这事儿?若是你脑子不好使,要不要本宫请御医替你瞧瞧。”
林安影现在是节节高升的娘娘,牙尖嘴利的,自然不怕独孤寒霜,何况敌在明他在暗,独孤寒霜怕是不知道他绿皇帝的事儿暴露了。
独孤寒霜看向秦见欢,“娘娘可作证。”
林安影也看向秦白兔。
秦见欢眼角微微泛红,咬着嘴唇,终是呐呐说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寒霜冷哼一声,林安影却笑了,秦白兔有长进了。
独孤寒霜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瞪着眼睛瞧着林安影,凶狠的眼神把一旁坐着的秦见欢都要吓哭了。
林安影便道:“本宫瞧着吓哭秦美人的不是别人,是你独孤侍卫呀。”
独孤寒霜闻言眉头一挑,身子向前,林安影暗道不妙,雷文侍卫胆儿这么肥,光天化日下对皇帝宠妃下手?
正当他思索着该如何呵斥独孤寒霜之时,耳边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寒霜越来越厉害了,替朕教育起妃子来了。”
独孤寒霜转身,作跪拜状,“皇上。”
林安影与秦见欢也福了福身子,秦见欢偷偷抬眼,脸上泛出一层薄红。
宋以铎面上有些浅淡的笑意,“不过林安影这人,是该教训教训。”
林安影冷不丁听见这话,心一颤,皇帝莫不是要把自己交给独孤寒霜?皇帝啊,你可别想不开,这年头还有亲手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吗?虽说他长得丑,可独孤寒霜也不是正常人啊,以绿皇帝为乐的家伙,应当去吃药。
宋以铎道:“那也得朕亲自来教训,轮不到寒霜你吧?”
独孤寒霜头抵在地上,道:“臣有罪。”
宋以铎也不唤他起身,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伸手捏了捏林安影的肥脸。
“……”林安影只觉得皇帝心思海底针。
旁边秦见欢投来羡慕的眼神。
“林婕妤,你这张脸也只能摸了。”
林安影习以为常,反正皇帝嘴里冒不出夸他的话,闻言轻笑,“皇上谬赞了。”
宋以铎道:“朕也没法子,不赞你肉多实在找不出还能赞你什么了。”
秦见欢瞧林安影的眼神愈发羡慕了。林安影不知道主角小受想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假笑快架不住。
宋以铎留下一句话,“待会到朕寝宫来。”
……
独孤寒霜跟着皇帝走了,只留下林安影秦见欢二人。秦见欢红着脸凑过来,“姐姐是如何做到让皇上对您厚爱有加的?”
他这副偷师的模样,让林安影有些尴尬。秦白兔还是太年轻,竟然真以为皇帝喜欢自己。林安影只得说,“皇上的心,不是我等能猜到的。”
秦见欢似懂非懂。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林安影按照皇帝的吩咐,缓缓走到寝宫。宋以铎这会儿在写字,见林安影来了,总算大发慈悲抬起头,赏了他一眼。
宋以铎招招手,林安影以为对方要自己研磨,结果宋以铎却道:“爱妃,你来写几笔。”
林安影瞧见宣纸上漂亮的笔画,顿觉尴尬,他拿起毛笔,手都在发抖。
宋以铎道:“林婕妤长得不行,故事说得也一般,若是琴棋书画再不精通,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这位说着指不定也是有心的。林安影前生一个热衷网文和游戏的宅男,哪里会写什么劳什子毛笔字,在宋以铎的注视下,他重重一按下,第一笔就写花了。
偏偏上方瞧着的人仍不开口,林安影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去,他刚写完一个“花”字,宋以铎却突然出声了,“慢着。”
林安影以为宋以铎放过自己了,正欲松口气,对方却笑道:“写这些平平无奇的字没意思,不如爱妃写一句话如何。”
林安影一愣,“皇上,写何字?”
宋以铎道拿起毛笔,洋洋洒洒。林安影伸头看去,老脸一红,只见那几个大字正是:沉鱼落雁林安影。
宋以铎倒是很自然,道:“爱妃学着写写。”
林安影只好又提起笔,七个字写了许久,好不容易写完,林安影不敢直视。那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过的字,实在太难以入目了。
宋以铎拿起两张纸,唤来安公公,片刻后,两份大作摆在一起,挂在墙上。
“……”这鲜明的对比,让林安影心都在滴血。
宋以铎声音柔了几分,“爱妃写的东西,朕都喜欢,朕要将它挂起来,想起爱妃的时候就瞧瞧。”
林安影扯扯嘴角,皇帝绝对是故意的!
宋以铎心情颇好,写完字又让安公公送了几本画册过来。他坐在席子上,招招手,示意林安影坐他旁边。
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林安影坐过去,宋以铎瞧他几眼,瞧得林安影心慌慌,只怕自己又不懂皇帝心,等会儿脑袋要去地上滚几回。
宋以铎道:“爱妃为何离朕这么远?”
林安影只好往宋以铎身边靠了靠。
“朕还记得爱妃此前要朕和你远走高飞,说是在爱妃家里银子多,能养朕一辈子。”
林安影没料到宋以铎旧事重提,僵着嘴扯不出话来。宋以铎又道:“朕倒是想瞧瞧爱妃生于什么样的大户人家,若有机会,朕微服私访去江南瞧瞧。”
林安影只得道:“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罢随手拿起一本画册看了一来,画册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林安影懒懒看着,宋以铎却塞了一本画册过来,“你手上这本不好看,瞧瞧这个。”
皇帝金口玉言,林安影岂敢不从,翻开画册,眼睛猛然睁大,林安影喉结滑动,吞了口口水。
纸上两个小人身体交缠,换了无数种姿势,关键是他俩没穿衣服。林安影一个小处男,虽说前生撸肉无数,可那也只是文字,亲眼见到画面,脸立刻就红了。
宋以铎凑过来,道:“朕觉得这位画师画得不行,朕露两手让爱妃瞧瞧?”
林安影扯扯嘴角,雷文剧情果然神奇,皇帝看黄/书?他可记得这位那方面不行,催、情药都立不起来的人,看这种画册是何意?
宋以铎拿来一张纸,瞧向林安影,只这短短的一眼,林安影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吗,宋以铎道:“爱妃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躺着,摆个姿势。”
林安影表情精彩纷呈,最终还是在皇帝犀利的注视下乖乖爬上床,他用尽毕生的力气终于把衣服剥了。
“呵,还是这么小巧玲珑。”宋以铎一笔落下。
林安影早已羽化成仙,毫不在意宋以铎的目光。反正都是男人,比起人头落地,当个裸、模又如何?
宋以铎又道:“换个姿势,别干坐着,脚往前,手放到背后,小腹向前挺。”
林安影听话得很,乖乖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宋以铎也不客气,使唤了林安影许久,足足换了十几个动作。
洋洋洒洒画完十几张,宋以铎终于没话了。林安影以为大功告成,就等着皇上一声令下,放他自由。结果宋以铎抬眼皱眉瞧着他。
林安影一脸疑惑。
宋以铎道:“唉,算了,对着你画出来的就是一坨肉。”说罢抓起桌上的纸,扔到火炉里,全烧了。
“……”林安影有种心痛的感觉,倒不是觉得皇帝说话伤人,而是有种努力付诸东流的感觉。他随着皇帝的心思摆了各种羞耻姿势,结果皇帝一句话,之前做的一切全没了。
林安影擦了把汗,保持一个姿势许久不动实在累人。他穿好衣服,不再是光溜溜的可笑模样。
宋以铎道:“脱了。”
系着腰带的手顿住,林安影愣愣抬头,皇帝又要耍他?
宋以铎,“去沐浴。”
林安影总算松了口气。
这晚上他依旧留宿皇帝寝宫,也许是白日里耍够了,宋以铎晚上没再搞出什么新花样,他早早入睡,安公公拿来毯子被子铺到地上,林安影也不多问,很自觉地躺了进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林安影懒懒醒来。他推开门,打了个哈欠,身边传来的冷硬目光让他瞬间站直身子。
转头一看,眼神的主人果然是独孤寒霜。独孤寒霜冷笑一声,怀中抱剑。林安影与此人不对付,便懒得理他,抬脚就走,身后却传来独孤寒霜冰冷的声音。
“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皇上,你且等着,我一定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到时候你将不得好死。”
林安影脚步不停,视若无睹。回到馨秀宫,林安影泡了杯茶,终于有空琢磨这宫中之事儿了。
上一个没事找事的神经病吟妃已经凉了,他的奸、夫独孤寒霜也是一样脑袋不好使。不知此人是因为吟妃的事迁怒于自己,还是单纯看不顺眼,不管怎样,独孤寒霜始终是自己的一大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安影喝了口茶,如今独孤寒霜都快骑自己头上来了,他再不动手,可能就剩骨头渣了。
林安影想起文中情节,吟妃一旦有了不顺心之事便要唤来独孤寒霜,二人缠缠绵绵,吟妃做了那档子事后,便会心情上佳。
林安影哼笑,这可怪不得我了。
他唤来宫女,换上一套极为华丽的衣服,每个指头都戴上了金制甲套。别说,这玩意儿还挺沉,吟妃天天戴着也不嫌累得慌。
又差使宫女要来一只漂亮的猫咪,林安影将猫儿抱在怀中,带着两名宫女,便往紫然宫走去。
紫然宫便是吟妃的新宫殿了,当然此时的张吟未应当被称作张美人。从妃降为美人,这等落差,张吟未想必不太好受。
这一路,林安影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个男妃先前来过馨秀宫祝贺自己,现在又出现在这条路上,林安影心知肚明,里头的张吟未最近怕是受了不少气。
林安影走进来的时候,张吟未坐在椅子上,头发有些散乱,听见脚步声却也不抬头,只道:“又是哪个假借看望之名想瞧本宫笑话的?”
林安影摸着猫儿,端着姿态走进去,特意拖长声音,“娘娘多虑了,本宫只是恰好路过,可不是来探望娘娘的。”
学着那些男妃的说话口气,林安影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可他终极目的就是碍张吟未的眼,这般做派是必须的。
果然张吟未转过身来,他哼笑一声,“居然是你?”
林安影笑眯眯的,摸着猫儿,将精致的甲套露出来,不仅如此,他还转了几圈,特意让张吟未看个够。
张吟未脸都黑了,曾经的他无比风光,现在他落魄了,居然有个人学着他从前的模样,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张吟未站起来,美目圆瞪,伸手就要打人,林安影虽胖,动作却利索,一把抓住张吟未的手腕。
张吟未狠狠瞪着林安影,林安影却笑道:“娘娘自重,如今本宫是婕妤,娘娘是美人人,本宫还从未见过这种以下越上的事儿。”
张吟未咬牙,“小贱人!”
林安影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只道:“多亏了娘娘先前教本宫规矩,本宫牢记,宫里不能没规矩,娘娘可能最近太累了,竟也忘了规矩,是不是要本宫教教您?”
张吟未一张脸快扭曲了,“你可别得意忘形了,长得又丑又胖,皇上只不过图一时新鲜,等你掉下来了,有的罪受。”
林安影不为所动,“本宫何日掉下来还是未知之事,张美人掉下来这事可是众人皆知啊。”
他特意强调了“美人”二字,果不其然,张吟未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
林安影道:“张美人不守规矩,理当掌掴,但您是美人,怎么能掌掴您呢,自然是得您身边的宫女来受着。”
说罢他抬眼看去,柔儿缩着脖子躲在后面,不敢抬头。张吟未风光的时候身边带着好几个宫女,如今降为美人,名义上依旧是皇妃,可大家心知肚明,她这样子算是半只脚踏入冷宫了。
紫然宫年久失修,皇帝送张吟未来这里,是何意众人皆知。张吟未身边的宫女几乎都撤走了,只留下一个柔儿。
林安影笑眯眯地瞧着柔儿,伸手抚摸怀里的猫咪,道:“这位宫女忠心耿耿,想必替娘娘受几巴掌也是心甘情愿吧?”
柔儿闻言抬头,大眼睛里全是惊恐之色。林安影故作惊讶,“你该不会是不愿意吧?”
柔儿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张吟未早已被羞辱够了,又听闻身边宫女这般姿态,当下暴怒,伸手甩了柔儿一巴掌,柔儿猝不及防,被打得头一歪,眼泪哗哗留下。
“贱人,哭什么哭!”
林安影冷眼瞧着这一切,张吟未歇斯底里,没了命根子的他早以不像个男人,而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对张吟未而言,外界的羞辱是小,身边宫女的不忠和嫌弃更让他难以忍受。林安影目的达成,转身离开,他挠了挠猫咪的小肚皮,瞧见那猫儿翻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林安影快被萌化了,啪叽亲了一口猫咪。方才戏精附体,拿捏姿态的那一幕,林安影不忍回想。他回道寝宫,把甲套摘掉,换了身衣服,终于一身轻松。
宫女走过来,道:“方才见到张美人身边的宫女出去了,走走停停,似乎在防着什么。”
林安影扬起嘴角,成了,张吟未受了气忍不住,呼唤独孤寒霜做那档子事了,现在他只要推波助澜一翻便可。
宋以铎虽然不行,可毕竟是一国之君,是个男人,怎么能容忍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事?
林安影拍桌而起,往皇帝寝宫走去。
宋以铎下了朝在屋子里闭目养神,林安影求见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安影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
林安影装作听不懂,挤出一嗓子,“皇上,臣妾想您了。”
他本以为宋以铎会说“朕一点也不想爱妃”,可宋以铎不按套路出牌,开口道:“朕也想你了。”
林安影扯扯嘴角,冰山雪莲单看脸还是美的,可美人儿这脾气他实在受不住。
宋以铎下一句就是,“爱妃光嘴上说说可不行,总得做点事儿让朕瞧瞧,是不是真的想朕了。”
果然本性暴露,林安影知道皇帝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好在他早有准备,便道:“臣妾有好些个故事要讲给皇上听。”
宋以铎冲他一笑,“朕今日不想听故事,难得爱妃想朕了,主动投怀送抱,这等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林安影看向窗外,大白天的日头还早,哪来的良辰美景?
宋以铎招招手,“爱妃,与朕共度良宵?”
林安影心底冷笑,我可不怕你这个阳痿皇帝,当我不知道你那玩意儿不行呢?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我也不用担心贞操不保。
林安影心里有底,天不怕地不怕,走了过去,宋以铎一把将人揽到怀里,随后皱眉又是一脚把人踹走。
宋以铎,“爱妃不要怪朕,是朕忘了爱妃膘肥肉厚,一时间怕被压着,才将爱妃踹走。不过,爱妃肉感真好,踹起来很舒服。”
林安影一脸冷漠,要不要我再凑过去,让您当皮球踢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