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致命打鸡
风捉弄云,拉扯成了喜欢的形状。
月亮透过玻璃窗的折射,融成了淡淡的橘色,镶嵌在夜幕与高楼的夹角里。
曾楼迦伸开手指,修长的指缝,透出微弱的霓虹的碎影。
其间,还有赵铳。
赵铳有副好躯体。
破旧小旅馆里的各种光源,在他上身每一块线条分明的肌肉上弹跃,辗转,流淌,最终全部汇到了曾楼迦大而空灵的眼鸿里。
曾楼迦颤抖到连手都举不好,目光不停在手指间游移,他竟愚蠢地想遮住自己的眼,来阻挡对方的进势。
赵铳的气息,已然是刹不住车地扑身而来,轻轻松松攫住了曾楼迦的逃生之处。
他的声音一路发烫,伴着霓光洄转,“迦迦,听话,我绝对什么都不干,就让我蹭蹭你,真的。”
曾楼迦改为屈膝抱着腿,一脸的小心翼翼,“不要,我还没准备好。”
“一个小时了,迦迦。”赵铳明显按捺不住脸上焦急的表情。
一副饿狼待哺的嗷嗷样子。
“你就把眼睛闭上,耳朵捂起来。”
他的牙齿,在曾楼迦的耳钉上,碰击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你就当劈个叉,给我自由吧,嗯”
曾楼迦被逼到无路可退,再退就骑到床头柜上的地步,终于妥协说,“可我怕疼。”
他的眼圈有些泛红,涨满了湿意,再加上一丁点儿略带娇慵的音色,瞬间柔化了赵铳那颗横冲直闯的勃勃野心。
这是他和亲亲老婆的第一次呀!
他怎么能做衣冠禽兽呢?!
起码得先瞅机会脱了裤子吧。
赵铳立刻改进为缓,大手温柔地抚慰着心上人紧绷的肌肉。
直到怀里的小白人明显有缴械投降的趋势,赵铳的双手摩挲在曾楼迦粉扑扑的小脸上,令其与自己故作深沉的眼瞳深情撞击,逐步试图放松对方的警惕。
极具乖哄着,“迦迦,我们来玩个数学游戏,如果你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正确答案,今晚我只负责睡觉,嗯?”
曾楼迦不及回复。
赵铳摆直了他的躯体,\\\"在直角坐标系xoy中,假设你的身体是y轴和o点。”
赵铳把曾楼迦的左手放在左膝盖,曲起腿,“这是A点,而你的大腿骨目测43cm。”
同样放好右手,“这是B点,等距,现在目测AB距离为54cm。如AB两点间画一个圆。”
曾楼迦有些难受。
“不能松开手哦,不然会惩罚你。”赵铳沿着他的腿画了条抛物线的形状,“这条抛物线为y^2=2x,与圆所围成的图形面积是多少?”
曾楼迦的脑海里,自动画出了抛物线与圆的相交图形,略一思考后说出了个大约的答案。
“学霸果真不一样啊!”
赵铳立马佩服到六体投地,赶紧趁热打铁,指着自己说,“假如现在我是一个动点P,距离你AB的垂线距离为23cm……”
曾楼迦被称作十九中学的人形电脑天使星,进击的高数里最能打的兵长利威尔,赵铳出题的时候,他俨然不受控制在脑海里重新构图计算。
赵铳深知他一耽溺学习就会进入无法自拔的神奇境界,不由舔舔唇角,“当P点移动到圆的什么位置,三角形ABP的面积为最小值,求坐标。”他的贼爪子,蓦地拉开自己的牛仔裤。
狼尾巴原形毕露。
“当然是O点!”
曾楼迦猛一回神,赵铳则以迅雷不及种子磁力播放器下载之势,扑向了发怔的人形电脑天使星。
却忘了曾楼迦还坐拥兵长利威尔的美誉,激怒后战斗力爆棚。
“赵铳,你敢硬来!”
想也没想,曾楼迦一脚踹了出去。
“啊啊啊!”赵铳当即滚落在地。
他的鳗鱼好像被岳山霸刀刀法,一口气乱砍九九八十一刀,放入240度高温油精准煎炸15秒,捞出拌以辣椒胡椒花椒等各种辛香调料,火辣辣的滋味妙不可言。
”赵铳,你太什么了!”曾楼迦开始穿衣服。
“迦迦……”赵铳脸红得像滚熟的虾,“我什么啊……”
老婆,你太狠了,老公废了。
“就那个什么,你怎么能什么我!”
“我什么了你的什么啊!”
“别狡辩了,我的脚都踩到了,而且你那个什么也太什么了!”曾楼迦的脸红得透紫,快要放青,“你自己好好反思吧!”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迦迦!迦迦!到底什么和什么啊!我学渣啊!”
赵铳趴在地上的手,只抓到了空气,和曾楼迦摔紧的门。
“迦迦……给打个120行不行啊!”
赵铳在家躺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方面是真疼,不能动,一方面是怕曾楼迦见面给他补第二脚。
赵家在当地很有些根基,邸藏金穴,家大业大,绝对的豪门旺户,张城念做了赵家二十几年的家庭医生,医术精湛,趁赵夫人飞欧洲谈生意,伺机给赵铳采取了保密治疗,否则赵铳只能偷偷吃跌打丸吃到肾中毒。
第八天,赵铳才大摇大摆地去了十九中学。
花池旁坐着几个嘻嘻哈哈打嘴仗的高三生,其中一个长刘海,戴粗黑边眼镜,表面略显阴沉,一看就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多了的家伙最先发现赵铳,主动推了中间高谈阔论的家伙一把。
李勋然本来最厌烦人家打断他,一瞅眼,赵铳!
嘴里喊着,“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随即把转动在手里的篮球丢出去,往赵铳明显罗圈的腿中心,那么不经意一砸。
真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赵铳笔直的长腿一抬,回赠李勋然另一道更高更远的抛物线。
篮球当即被踹得老远。
跑去捡的人刻意喊着,“你们把学校的球踹坏了,我要告老师!”
赵铳嘴角挂嘲,心思落定。反击很完美,除了脚趾头有点疼,最疼的地方全然伸缩自如。
很好。
不由痞坏起来,“李勋然你个贼孙子,几日不见想爷爷了?这么热情洋溢啊,球都拿不稳了?”
“屁!你小子也就生了副伶牙俐齿,有本事,敢去我真爷爷面前称呼那两个字眼吗?!”
自从五岁那年,赵铳领着年少无知的李勋然,在李爷爷最宝贝的青花瓷里,贡献过几次纯天然无污染的童子尿。
李爷爷就说了,赵铳敢来,敲折他腿。
赵铳当然知道李家老爷子是气头话,不过他早就不跟李勋然这伙人浪了,这伙人是果果赤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那种。
他自从跟曾楼迦好上以后,一直本着以“学习使我发光发亮”为做人遵旨,尽量规避任何等级的学渣渣对自己远大志向的侵蚀与残害。
其他人瞧赵铳嘴巴上吃亏了,居然不反咬几口,一副着急往班里冲的模样,简直鲜闻少见,不由摇起胳膊,招呼他过来说有事。
赵铳禁不起热情的诱惑,一颠一颠地过来。
黑眼镜让出了空地,接过他的书包主动送回班里去。
赵铳随看了一眼。
黑眼镜个子挺高,看起来不是那么弱不禁风,反而背宽腰窄的好身段,模样似乎是十九班的垫底,属于赵铳绝对不会留意的范畴,遂用手点了点周围几个物以类聚的家伙们,“你们不是霸凌人家小眼镜吧,怎么狗腿的那么恰到好处!”
“怎么可能啊!”
“他自己贴上来找使唤的!”
“赵哥,我们都是大大的坏人啊,除了欺负祸害蹂.躏万恶的金钱以外,绝对不做任何乐善好施的好事!”
几个鱼嘴滑舌的家伙忙跟自己撇清关系。
“你管他做什么,有够无聊的,”李勋然则明显一副另有所谋的奸笑,搂着赵铳结实的肩膀说,“铳子,你不在啊,你们尖刀班可发生了两件天大的大事,一件好,一件坏,你想先听哪件?”
“肯定还是先听坏的吧,”赵铳抖开对方的亲昵举动,“且让爷爷听听,你这张播恶遗臭的大嘴巴,能说点什么坏话出来?”
“这坏消息嘛,嘻嘻,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李勋然露出新买的applewatch,一亮时间,“再过七分钟,整个年级就要开始你最最最讨厌的模三测验,我刚才看见你们班监考老师提着卷子进班了,哈哈哈……”
赵铳现在一听数学,确实是虎躯一震。
李勋然继续说,“但是这都不是事儿,因为你从今往后,稳居咱十九中全年级第一王座,毫无压力。”
赵铳面露嫌弃。
李勋然见他眉毛一皱,嘴里啧啧道,“好消息就是,曾楼迦他转学了,十九中再没有竞争对手来打压你,你这颗憋屈许久的小芽芽,就可以重新接受雨露恩赐,自由生长啦!”
赵铳愣了一下,伸手满把扯住对方的衣领。
“你敢再说一遍?”
“说就说,那个曾楼迦,他趁你不在转学啦!”
赵铳的耳膜明显嗡嗡作响,连头也一并晕眩不止。
“你敢骗我,我今晚砸了你爷爷所有的青花瓷。”
“别别别……”李勋然以为按照赵铳的性格,至多也是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然而现在自己已经双脚离地一寸距离,晃来荡去,性命垂危。
“……曾楼迦真的转学了,学校里传疯了的事情……我骗你有意思嘛……”
余下几个人都略带紧张地点点头。
“嗐!”
赵铳把人往花池里一扔,也顾不得腿根子疼,大跨步往班级里走。
曾楼迦,曾楼迦……
这事儿如此突然,最好是假的。
他心里反反复复地往好处想,但是坏念头已然似开闸的洪水,直往脑仁儿里灌。
曾楼迦!
你若是踹了我兄弟以后,再踹了我,我就跟你一辈子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