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粗来粗来粗来粗来,给我咬一下
夜店里面的气氛正嗨到最爆。
五彩缤纷的光源来自于各个角落的灯束摇曳,舞池两旁,节奏分明的嗨曲让每颗躁动因子跃跃欲试,外国钢管舞女郎的精彩表演令人血脉偾张,84—62—86的极致身材在直立的钢管间来回匍匐,逗引得舞池里狂乱的男女禁不住尖叫连连。
漂亮女人跟渣男贴身跳了几曲,热汗涔涔到妆也花了,耳语几句去洗手间里补妆。
调酒师表演的花式调酒正精彩绝伦。
那个渣男果不其然口干舌燥,坐到吧台上点了一杯自由古巴,翘着二郎腿朝舞池里的大.胸妹子眉飞色舞,一副游刃有余的做派。
曾楼迦先摸清了迪吧的内部结构,才对张小严叮嘱几句,张小严恨恨瞪着渣男故作风流的姿态,遂像退却的恶浪,疾步潜入了摇摆的灯光深处。
曾楼迦则伸手一把揉乱自己梳理细致的头发,令自己看起来冥冥中带着落拓的妩媚,沿着领口把衣扣解开两颗,微微露出雪白的长颈和精致的锁骨。
等着吵闹的嗨曲结束之际,座到了渣男旁边。
“请给我来杯blueberrytea。”
他的英文发音十分圆润,像一颗粉红樱桃含在舌尖打滚。
然后整个吧台上围坐的人和调酒师,都注意到了眼前这位穿着淡蓝色衬衫的俊美男孩。
一种近乎矛盾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娇矜又迷茫,既像是出没在夜晚勾.引人的妖精,又像是久久等候失约佳人的小可怜儿。
渣男比直面美女更为惊艳的目光看他时,曾楼迦刚舔过自己柔软的唇瓣,两片红泽的唇肉有种说不出口的魅力。
“我建议你换一种酒,”调酒师看曾楼迦略微青涩的面容猜出他大约是个学生,好意提醒着“blueberrytea的度数有点高,你可能不知道,这酒又叫失身酒,我不推荐单身一人的喝它。”
曾楼迦当然知道,刚百度查过的,他以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渣男,此渣男确实是低配版战斗种鸡,一双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充满惊艳的光。
“我一个男的怕什么失身,就给我来一杯尝尝呗。再说我还不一定会醉呢,”曾楼迦紧张时习惯性摸摸耳垂上的蓝色耳钉,刻意侧头对渣男弯了弯唇角,“你说是吧,哥。”
自然搭话,毫无马脚。
渣男万万没想到对方无意一叫,竟快要把自己的骨头叫酥了,连连说,“对啊,进门就是上帝,你管上酒,上帝喝管喝,白挣的钱都不要!神经病!”
好奇害死猫。调酒师无奈,只好给曾楼迦递了一杯。
曾楼迦的五根手指托起美丽的紫蓝色杯子,微微一舔,那粉嫩的舌尖自通透的杯口一滑。
他深知自己的优势,这种天生的优势又令他憎恨。
渣男的眼睛开始僵硬起来。
“哥,跟你碰一个呗,一个人喝酒感觉怪怪的。”曾楼迦对他举起酒杯,礼貌且不失友好。
“好,好。”渣男笑得一脸猥琐,早忘记了女朋友半天没有回来的事情,举杯饮了一大口。
曾楼迦啜了一小口,酸甜温暖的口感还挺好喝的,仰头又喝了一口。
细白的喉结上下滚了几下,通透的脸,须臾竟换成一层嫩里夹粉的诱人色调。
渣男沿着他粉嫩的肌肤,往大开的衬衫领口里一瞧,无处不粉红。
渣男简直惊呆了。
曾楼迦连忙摇手,“不行,不行,这酒果然上头,我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放下酒钱起身要走,却摇摇晃晃地原地打个趔趄。
“你去哪儿啊?”渣男伸手搂了一把,才发现曾楼迦的腰也很细,捏在手里的感觉像一条软滑的水蛇,隔着衬衫散发出一阵阵甜丝丝的香气,比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水自然又好闻。
曾楼迦道,“我去上个洗手间,没事儿,哥,我好着呢!”脚底才走一步,又打个趔趄。
他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叫得可亲甜了,直把渣男疲软的身躯唤得精神抖擞。
渣男对调酒师说,“那不然,我送他去解个手,去去就回,我女朋友来了,你叫她坐这儿等我,千万别来找我。”
曾楼迦连声说,不用了不用了,渣男搂着他的腰,一个劲儿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举手之劳。
就把有点微醉的曾楼迦扶去了整个迪吧里最偏僻的洗手间,恰好里面的人解决完走个精光,渣男随手把门栓一插,扶着曾楼迦站在便池前。
“小弟,你这真不怎么能喝酒呀,”渣男摸到了曾楼迦的裤腰,准备解开腰带,“来,哥哥帮你释放一下,醒醒酒。”
曾楼迦捉住对方不老实的手,带着酒意甜甜一笑,“不劳哥你了,我自己来。”
半推半就的风情浑然天成,简直把渣男的魂儿要烧碎了。
渣男想要来硬的,一番乖哄道,“你有点醉了,哥不扶着你,怕你摔倒。”
“哥,你真好,”曾楼迦依旧稳稳捉住他躁动的手,突然迷起朦胧的眼睛,“其实我想掏出个东西,让哥帮我咬住。”
果然是个小骚!
渣男张嘴,“什么好东西,”他准备要跪下接住。
曾楼迦唇角一弯,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扯住渣男的头发,猛一把塞进对方的嘴里。
“咬紧了,别叫哦!”不顾对方呜呜呼救,曾楼迦照着对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他高中时练过几年跆拳道,知道踢什么部位最疼还不容易留痕迹。
渣男嘴里堵得严严实实,吱吱哇哇滚在地上乱吼。他那眼神里裹着不解,气恼与惊恐万状。
曾楼迦狠狠照着渣男肚子再来一击,他的体质其实根本不容易醉酒,方才的可爱与魅惑也荡然无存,只剩下眼底的冰凉。
“我抽你,是你活该。”
“张小严,你认识吧,”他一寸一寸挽起自己的衬衫长袖,露出肌理细腻但并不纤弱的小臂,“你竟敢玩.弄他的感情,还敢出手打他,他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没有之一。
张小严在后院的消防疏散楼梯底守了一会儿,听见四楼通道口响声阵阵,赶紧躲在略微生锈的楼梯下面左右张望。
曾楼迦搓着手指,快步从每一级楼梯谨慎下来。
“迪吧保安没追来吧?”张小严看见曾楼迦那张熟悉的面孔,在明暗交界里蓦地透出些怒气渐消的冰冷,愈发紧张道,“他……那个渣男,会不会报警抓咱们?”
曾楼迦示意他小声跟着,竭力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总共才结结实实捶了几下,痛到死不了那种的而已。”
以防万一,他录了点视频,渣男口口声声说绝不敢纠缠张小严,何况渣男新交的女朋友家里也不是善茬,这种丑事怎么敢随便张口外扬。
后顾无忧的概率为四比一。
寥寥几句,两人已从黑暗的后院走到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路灯发散着柔和的橘光,一圈一圈铺在青色路面,仿佛燕子剪水的波纹在连绵起伏。
张小严和曾楼迦这才确确实实感受到事后无端的紧张迎面扑来,方才的冷静机智都被哪根大胆神经拽着,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大部分情绪是真解恨。
曾楼迦忽然严肃说,“你最近搬到我那里去住,必须提防那个渣男再去滋扰你。”
张小严盯着曾楼迦泛红的手骨骨节,十分内疚地抱起对方的手,“迦哥,都是我不好,总是遇人不淑,自己还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无论遇到任何事,两个人从不互相指责抱怨,从小形成的默契,绝对只把彼此都放在第一位来呵护。
“事情过去就再不许提,”曾楼迦揉揉张小严的金发,以示安慰,“走吧,哥给你做豪华双蛋方便面,吃饱了又是新的一天。”
曾楼迦从今年放暑假算起,就读N大的建筑系正是第一年,是所谓“建筑师让建筑貌美如花,建筑学让莘莘学狗变成如花”的魔鬼专业,平常的课业负担相当繁重,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曾楼迦并不能选择住校,而是在远离N大十几公里的廉价出租屋里苟着。
他住的这片出租屋租金其实并不低廉,十五平米的砖混结构破房,冬冷夏热,环绕立体透风墙体,360度仰视观星感受,政府说拆就得卷铺盖走人的极品小区,每个月跟曾楼迦要800元。
为了挣到这些该死的钱钱,曾楼迦平常有在打工,假期里更是做着四五份兼职。
张小严曾经提议两个人合租个略大一点的房子,不过曾楼迦的书和建筑模型有点多,占据了房间的一半空间,而且张小严的作息时间与曾楼迦绝不相同,只好婉拒各过各的,打工结算时才碰头吃香喝辣。
一进门,张小严就主动要求去做点宵夜解乏,曾楼迦闻了闻身上沾染的烟酒气,不禁回忆着渣男的纠缠触碰,一阵莫名厌烦自心底油然升起,叮嘱好张小严食物在哪里,自己先去冲个凉水澡。
十五平米的房间能分给浴室的面积就更小到可怜,曾楼迦打开淋浴器,在细腻泡沫的包裹之下,反复把自己匀称雪白的四肢清洁得干干净净。
浴室里有面落地长镜子是原主人留下的,曾楼迦一直很讨厌从镜子里打量自己洁白无瑕的躯体,他总觉得这张脸和肤色给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正当曾楼迦准备自我嫌弃的时候,浴室连接外面的一扇破旧窗户响了一声。
嘎……吱……
声音不大,却分外悠长而诡异。
曾楼迦洗的是冷水澡,狭小的浴室里并没有浓重的水汽干扰,所以他很清楚地看见一只黑黝黝的大手,一只不知从何时伸进浴室里的大手。
正从窗户的夹缝里,蓦地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