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个串儿

安静两天,马场出了件小事,直殿监的监工太监打死了一个民工,这事委实算小,本是掀不起浪的,可就凑巧,那民工的父母得知自己儿子被太监打死后,竟告到了刑部,哭闹着讨要说法。

江寒英去找了魏濂。

“江大人,死一个民工你也来找咱家,咱家看着是那么闲的吗?”魏濂将状纸丢桌上,腻烦道。

江寒英窘迫的搓手,“您有所不知,这太监叫周鼓,是直殿监掌印太监刘总管的相好,本官让手下人去抓人,刘总管推了个小太监出来当替罪羊,可是那民工一家揪着不放,连着吵了三四天,邺都不少人都闻听了此事,本官就是想把闹事的人抓起来,也免不得要弄的难看,只想请厂督您出面,能让刘总管交人是最好的……”

魏濂阴郁着脸,半晌向伴在旁的傅晚凝低问道,“就是他和刘路打你的?”

傅晚凝诧异的望他,俄而微小声道,“嗯。”

魏濂转了转手指,仰着下颌道,“江大人好说,这事我们东厂管了。”

江寒英怔了一下,连忙对魏濂拱手,“有劳厂督了。”

魏濂适意的摇手,“你我同朝为官,若不相互扶住,如何走的下去?”

江寒英谄媚的恭维着,“能得厂督为友,那是本官十世香火换来的。”

魏濂探指挠了下耳朵。

江寒英便顺意俯首跟他告辞了。

堂里静了,魏濂歪着身冲傅晚凝道,“回屋去。”

傅晚凝温顺的退走了。

魏濂扳了扳手指,跨步出堂。

魏濂带一队缇骑入直殿监时,周鼓正在院里跟刘路两个人黏糊,眼瞅着嘴都快亲一块了,院门口的小太监飞奔着进来,才要告话,身后缇骑拽着那小太监甩到一边,径直走到他们两人跟前,抬脚就踹,踹的两人倒在地上反应不过来。

魏濂翘腿坐到空出的藤椅上,脚往桌上一踢,满桌子的水果点心掉一地,他寒着笑道,“刘路,你这日子过得可比咱家自在多了。”

刘路畏畏缩缩趴好,“不知厂督到来,奴才失了礼数。”

魏濂没理会他,伸脚勾住他身旁的周鼓下巴,硬抬起来。

直看明周鼓的长相,魏濂下脚将他的脖子踩住,硬生生的摁在地上,叫他呼吸不出气,魏濂才施恩般的放轻了脚,“刘路,你这小情儿犯了事,你推一个无辜的太监给他当替罪羊,咱家快要被你们两人感动坏了,你可真是个痴情种。”

刘路一头汗的往地上磕,“奴才一时迷了心窍,求厂督放过奴才这次,奴才保证不再犯下次。”

他将自己摘出来,矢口不提给周鼓求情,可见其对周鼓也没多少感情。

魏濂冷漠的乜着他,“下次?你有命有下次吗?”

他对着周鼓的胸口踹了两脚,瞧他吐血了,才老神在在的松了脚,“一个奴才,不安安分分的做手里事,反倒仗着几分姿色在人前卖弄,当个太监快忘了自己是男人了吧。”

周鼓捂着胸口涕泗横流,“厂督大人饶命,厂督大人饶命……”

魏濂晃着藤椅,跟汪袁道,“把他们两个送进诏狱里,给我用刑具挨个轮一遍,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结束。”

刘路和周鼓霎时惊恐,不管不顾的要去抱魏濂的腿,还没抱到,就被汪袁叫人扣押住带出了院子。

魏濂愉悦的扑了扑手,“直殿监暂时无主管,你这两天挑个时间,选个能干的调进来。”

汪袁解了腰间帕子递到他手上,“是。”

魏濂抹过帕子还给他,“黄田村的番子何时回来?”

汪袁道,“厂督,还得等两日,那村子离西边近,番子一来一回大约有十几天。”

“哪个西边?”魏濂问道。

汪袁回道,“西疆那一带。”

魏濂奥了一声,突地头脑一惊,“傅家是不是被流放到西疆去的?”

汪袁撇嘴笑,“厂督记得清,傅家正是在过黄田村那一片被人杀了。”

魏濂虚眯着眼,心下定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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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后原想着萧纪凌成婚了她能清静几天,没成想新婚第一晚,萧纪凌就在乾元殿内临幸了一个宫女,生生打了孙家的脸。

大早上她就发下一通火,勒令萧纪凌跪在凤璋殿门前,他不给孙家人面子,孙太后也不给他面子,她遣人去请江寒英,直接让魏濂带人进了凤璋殿。

江寒英过门而入,见萧纪凌挺着身跪在蒲团上,暗叫不妙,表面跟魏濂套话道,“魏厂督,太后娘娘作何让皇上这般跪着?”

魏濂推开殿门,跨进一只脚,“江大人进来就知道了,咱家不便告知。”

江寒英愁着脸随他进来,前行几步停在东暖阁的门帘前。

魏濂对他说了声“在此等候”,自行进到阁中。

孙太后扯着宽袍堪堪遮住□□,她赤足下了床,背对着魏濂坐到铜镜前,道,“你把他带进来了?”

“不是娘娘让臣带他来的?”魏濂反问道,他拿下挂在屏风上的碎花褙子展露好,候着她穿。

孙太后阴声一笑,头都没回,照着他的脸扇了一耳光,“魏濂,你跟哀家绕什么弯弯,东暖阁岂是他能待的,哀家的意思是让你领他等在前殿,你想败坏哀家名誉?”

魏濂的半边脸转眼肿起,他提衣下跪,沉着声道,“臣有罪,请娘娘责罚。”

孙太后打完刹那发惊,她是气,从前头那件事,到现在带江寒英入殿,魏濂对她都不是很上心,可是她动手打人着实冲动,魏濂她打不起了。

她佯作娇气,缓和着声道,“赖货,当哀家不舍得罚你?”

魏濂半真半假的抬起脸,“娘娘舍得吗?”

美人皮被刮伤,瞧着扎眼,孙太后一瞬目眩,她伸起一指往他额上一戳,“卖乖。”

魏濂便给她穿衣,“娘娘,臣给您梳个高髻,您脖子好看,衬着人秀雅。”

孙太后勾着眼嗔他,“坏胚子,哀家是太后,得庄重。”

魏濂连声笑,却动手给她盘发,“您在自己宫里,自然是随意些,端着也累,放下歇歇没人敢说。”

孙太后便顺着他的话呈愉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