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裴泫的原话自然不是让怜蕊正大光明地进裴府的门。怜蕊花娘出身的身份,若是传出去,他?这官帽子怕是要再?被弹劾一次。再?者,裴泫和怜蕊在外面厮混了大半年,早就有意透漏刘氏准怜蕊进门,刘氏虽眼皮子浅,但?也知怜蕊一个花娘出身的女人?若是进了门,必有伤门面,是以坚决不准。

这又听说慕晚晚竟然把那女人?光明正大地带进了门,气得几欲晕了过去。

这几日她?仗着帮持了夫家,便?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又故意惹得他?儿子心疼,与自己离心。刘氏有心整治她?,奈何自己儿子却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味地护着这个女人?!

好在,他?现在离了裴府,那个慕氏又把外面的女人?领了回来,刘氏终于?有了由头,来好好罚一罚她?。

怜蕊跟着慕晚晚进了院子,慕晚晚却连眼神都没给她?,自顾进了屋。

怜蕊脸上?扬着笑,刚要说话,就被闭在了门外。她?站在门外碰了一鼻子,柳香从屋里出来,眼里颇为瞧不上?她?,“怜蕊姑娘,夫人?交代了,后院有个水榭阁子,日后就留给您了。”

怜蕊对裴府家中不甚了解,她?跟着柳香去了水榭阁子,路中问了,“柳香姑娘,您跟随夫人?许久了吧。”

柳香眼尾看她?,是打眼里瞧不上?这个狐媚子,眼尾斜钩,衣着不整,看面相就知不是什么好货色。

柳香没想着理?她?,“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身份尊贵,人?喜静,姑娘没事还是不要去打扰夫人?得好。”

想到?自家亲戚曾经羞辱慕晚晚家父的事,怜蕊不禁笑了笑,一个毫无背景的下堂妇罢了,父亲被人?欺负了,连个声都不敢吱,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自己,装什么清高!

怜蕊心里不屑,进了裴府她?压根就没想过出去,这裴家的主母早晚都会是她?。

想到?夫人?交代的话,柳香目光凝了下,“夫人?性子温婉喜静,但?裴府里另一房的夏姨娘就不一定了,夏姨娘如今有两?个孩子傍身,又得老夫人?垂怜,府中地位稳固。怜蕊姑娘是外面进来的,府里添了人?,夏姨娘自然心有不喜,怜蕊姑娘无事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怜蕊嘴上?应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她?是红楼花娘出身,最为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也最为明白男人?的心思,她?现在若是有个孩子,哪里还会有夏靖儿的事。正室夫人?她?没放在心上?,反而那个有两?个孩子的夏姨娘让她?慢慢上?了心。

柳香看她?暗自思索的模样,知她?是正中夫人?所想了,把人?带到?地方,又拨了四个下人?伺候,柳香转身回了主屋。

慕晚晚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后午才醒。她?脑中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兀自出神了许久,才记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她?终究还是心甘情愿进了那个男人?为她?编织的锦绣笼子。若是被她?长姐知道了,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慕晚晚懊丧地躺会床上?,翻滚了几圈,哀嚎一声后,把引枕一甩到?了地上?,四肢伸开,两?眼望着床顶。

若不是忽觉她?眼角疲倦的媚意,当?真还像以前在裴府娇生?惯养的二小姐。

慕晚晚悲凉地望了望小窗外,事到?如今,再?无回旋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她?无法判断,李胤对她?的兴趣倒底有多久。

毕竟他?后宫里美女如云,如今虽是留下不多,但?也都是他?极为宠爱的。帝王心最是薄情,更何况慕晚晚面对的是李胤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皇帝。

在裴家还没遭到?应有的报应之前,她?还是要借李胤之手。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裴泫手里也有着朝中许多人?的把柄,牵一发而动全身,裴泫再?落魄,最终也不过是伤了点?皮毛,始终会有人?在暗中助他?,重升官职不过是转瞬之时。而若是有了这个大昭万人?之上?的人?相助,要想裴泫落魄,则会顺利许多。

慕晚晚两?眼眨了眨,想到?那个男人?,也不知李胤看上?了她?哪一点?。

正想着,门外传来动静,“姑娘,老夫人?来了。”

慕晚晚收回神,倏的坐起身,穿鞋下地捡了引枕,向外问道“何事?”

柳香已推门进来,怕是刘氏就在外面,未免让刘氏听到?,柳香在她?身侧低了低声,“奴婢听说许是因着怜蕊的事,老夫人?来时在屋里就发火了。”

慕晚晚冷笑了下,“她?若是动怒大可去找裴泫,去找怜蕊,来我做甚!”

出了屋,慕晚晚对刘氏做了礼,“儿媳见过母亲。”

刘氏见她?出来,哼气一声,“慕氏,你倒底把没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如今慕晚晚没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她?眼眸抬了抬,笑道“儿媳怎么又没把您放在眼里了?”

刘氏听见她?与自己呛声,怒气更甚,“那个怜蕊,你不在时我就叮嘱过泫儿不许让她?进门,然泫儿一走,你就立马把她?安排在府里,这般出身的女子留在府中,岂不是让人?耻笑?”

慕晚晚听她?说完,并不在意,“这事是裴泫安排的,并非我的错。而且怜蕊肚子里已经有了裴泫的孩子,您叫我如何放之不顾?”她?话落,看了眼外面,像是随意一瞥。

刘氏被气得发抖,“靖儿已经有两?个孩子了,那贱货肚子里的杂种还不一定是谁的,不要也罢。你立刻就把她?赶出去,你若不动手,我便?叫人?把你和她?都赶出这个家门。”

慕晚晚等的便?是她?这句话,“这可是您说的,与儿媳无关。”

刘氏上?前了一步,说得唾沫横飞,“哪里与你无关,若不是你把她?领回府,哪有这么多腌臜事,那个贱货必不能?就留在府上?,你也逃不掉受罚,现在泫儿心里还向着你,等到?你的嫁妆用光了,你看泫儿是否还进你的屋!”

“等我的嫁妆用光,裴家怕是要哭着去街上?要饭了。”慕晚晚笑着嘲讽她?。

刘氏被气得不行,要抬手打她?,被慕晚晚躲了过去。

慕晚晚闪身一躲,叫刘氏扑了空,还险些摔在地上?。她?眼里凉,话说够了,便?后退一步,从她?身侧绕开,对上?刘氏,“您是还想罚我裴家的家法吗?您若罚了我,怜蕊的事可就保不住了。您的泫儿也会要毁在您的手里。”

刘氏向来是个没脑子又冲动的,不过是嘴上?说说,也一向说不过慕晚晚。她?气得身子颤了颤,

身后跟随的贴身侍女也深感无奈。她?打心里觉得慕晚晚这个夫人?很好,待下人?宽厚,待婆母孝顺,不知老夫人?被什么迷了心窍,偏偏瞧上?那个眼皮子浅,上?不得台面的表姑娘。

刘氏又一次铩羽而归。

慕晚晚想,她?还是极为爱护自己的儿子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每次一涉及裴泫,刘氏就在便?不再?说话了。

她?看了眼外面,道“出来吧。”

得知刘氏来,慕晚晚就让柳香派人?去让怜蕊过来主屋。怜蕊也是聪明,没和刘氏迎面撞上?,选择明哲保身,躲了起来。

慕晚晚问道“都听见了?”

不管是不是慕晚晚有意让她?听见,怜蕊自始至终心里都明白,她?进了这个府门,就是一场恶战。刘氏不喜她?的出身,府中夏姨娘有两?个儿子,而她?肚子里这个还不知是男是女,仅凭着裴泫一人?的宠爱,确实不可靠。

当?初裴泫去了花楼,最先点?的花娘不是她?。怜蕊长相在众多人?里不算出众,能?得幸和裴泫攀在一起,还是凭靠着她?的手段。也得亏她?功夫了得,最会伺候男人?,花招多,才惹得裴泫恋恋不舍,与她?厮混了半年,自己也成功有了他?的孩子,就此?赎身,离开花楼。

她?不想再?回去,她?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现在来看,慕晚晚或许有意向她?示好,让她?扳倒夏靖儿。怜蕊不在意利用,因为她?肚子里这个东西是她?最大的底牌,而慕晚晚缺的就是这张底牌。

目前结盟,不为不妥。

心下一思量,怜蕊立即道“奴婢晓得。”

这声奴婢的意思便?是日后她?要跟着慕晚晚。

慕晚晚对着害了自己父亲的女人?没有好感,她?只是乐得看裴府里的狗咬狗。

晚饭后,慕晚晚收到?了柳州的来信。是他?父亲的亲笔,信上?说他?一切都好,其?中并未提及裴泫。

慕晚晚把信放在心口,眼睛微动,里面清澈的水珠映着烛光。好在,她?还有父亲,为了父亲她?也要坚持下去。

天色稍晚,已经将将入夜,一辆马车悄然停在了裴府后街。

柳香守夜去了趟外间,回来时脚步匆匆。

“夫人?,皇上?派人?来了。”她?声压得极低,若不是凑在慕晚晚耳边,实属让人?难以听见。

慕晚晚此?时刚要睡着,听见她?的话,脑子迟滞了下,“人?在哪?”

柳香回“在后街。”

慕晚晚连夜穿了衣裳,找了条没人?的小路,趁着轮值时从偏门出了去。

她?多少猜得出李胤要做什么,无非是昨夜那点?事。只是三?更半夜,她?一个出嫁的妇人?出去总归不妥,又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心里颇为恼怒,觉得这个皇帝真是一个昏君。

李胤并不在马车上?,只派了一个可靠的下属来,慕晚晚上?了马车,觉出这一夜大约又睡不踏实,遂在马车里补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面前落下了一片阴影。

她?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眼睛滞了下,看到?面前坐得板正,双手捧书的人?。

许是注意到?身侧的视线,李胤抬眼看她?,颇有嘲弄,“想必是朕这辆马车太过于?舒适,才让你睡着一直都不醒。”

慕晚晚面色僵了僵,“是臣女的错。”脸上?态度诚恳,倒真叫人?挑不出错。

李胤打量她?两?眼,拿书掀帘下了马车。

慕晚晚也随后下了来。

却因刚刚睡醒,一时脚下不稳,踩滑了马蹬,就要摔在地上?,一条长臂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扣在了怀里,却很快他?又松了手,若无其?事地站在了一旁。

慕晚晚身形站稳,再?一抬眼,那人?已经走了。

她?呼了呼气,对接下来要做的事颇为不愿。不为别的,李胤将士出身,身形高大于?别的男子,在那一方面,裴泫比之于?他?,绝对不只差了一分半豪,让慕晚晚这一许久未尝情.爱的人?着实吃不消。

慕晚晚随后缓步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长廊,之间隔得距离不近也不远。

很快到?了那间行宫寝殿。

福如海先开了门,李胤进去,慕晚晚沉了沉心,随后也跟了进去。

屋里掌着灯,倒是不暗。

李胤两?臂展开,看她?道“过来,伺候朕沐浴。”

慕晚晚心下茫然片刻,深夜叫她?过来,是为了伺候他?沐浴?

她?上?前走了几步,伸手落在他?对襟的衣扣上?,蓦地,耳边忽然闪现了多年前的话。

那时她?少不更事,除了为裴泫亲自学?了一段舞之外,还和花娘学?了不少引.诱男人?的手段,这其?中就有如何伺候男人?沐浴,让他?对你克制不住。

慕晚晚心下鄙夷这种东西,可又想到?李胤是皇帝,他?有他?的后宫,自己一个无名无份,见不得光的女人?能?跟他?多久,是否能?到?裴家家落之时。

李胤见她?不动,眼沉了下,看她?,“不会?”

慕晚晚咬了咬唇,抬眸与他?相视,柔弱无骨的手指在解他?对襟扣子时有意无意地刮在了他?喉骨上?,慢慢落到?了他?的胸前,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和颈边流畅的弧度。

那双素手游离在他?身前,外衣落下,慢慢到?了里衣,此?时的慕晚晚耳根已经涨红,可却还是沉着气,不动声色地滑到?了他?的腰上?。

李胤看她?的眼越来越深,在里衣将尽时,他?猛地钳住了那双令他?心烦的手,抓在掌中才觉出,这手腕竟然这么细,都不及他?半个胳膊粗。

他?低了低声,两?眼看她?,“怎么,你伺候你夫君时也是惯用这种手段?”

慕晚晚一听,身子僵住,倏的抬起头,眼里泪水很快滚了起来,不堪,委屈,羞愤复杂交织,滚烫的泪水直落在了他?的手心。

可李胤这个混账的男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感,他?粗粝的指腹撵了撵她?落下的泪,使得劲大,白皙的脸闪现一道红痕。

想到?宫宴她?曾为裴泫学?的舞,他?嗤笑道“朕说错了吗,你何必委屈!”

又见他?皱了皱眉,“朕应该没和你说过,朕最讨厌女人?哭。”

慕晚晚咽了咽声,把委屈也尽数咽了下去,真不敢哭了,她?抽噎两?下,请罪道“臣女知错,下次不敢了。”

李胤又看她?两?眼,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甚。不知为何,一见她?哭,头比以往都要疼。

李胤遂不再?看她?,转身进了净室,留慕晚晚一人?在外间站着。

她?在花娘那学?得不少,可因着抹不开脸,只给裴泫跳了一段舞,其?他?从未做过,这是她?第一次,用了这种手段去讨好一个男人?,却遭到?他?这般的冷遇。

可她?却感受得到?,李胤那一刻的动情不假,他?在意的不是自己使用了这些小花招,而是自己这样的手段以前曾用在裴泫身上?。

慕晚晚眼动了动,挂在上?面的泪水倏然落地,或许她?明白该如何做了。

李胤沐浴出来后,外间已没了人?,他?眼扫了一圈,忽地见里间有人?影晃动,随后他?看见慕晚晚已脱了外裳,一席纱衣,双肩挽着披帛,脚踩莲步,缓缓走了出来。

她?眼圈微微泛红,是刚才哭过的痕迹。但?眼里却没有方才那么复杂的情绪,烛光映着,眼里犹如盛满了璀璨云霞,巧笑倩兮地看他?,点?缀朱砂的唇微微翘起,这一笑,万物黯然失色。

李胤眼波不动地看她?。

慕晚晚凌空一跃,双腿踏着布帛,仿若出尘仙子,她?的披帛在空中不停旋转,几欲遮住她?的人?时,那张含笑的脸又露了出来。

柔软的臂朝她?伸来,同样柔软的水袖打在他?的胸前,悄然若逝,若有若无。

李胤抬眼,唇角微勾了勾。

一声披帛落地,她?跳了许久,停下时,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双膝跪在地上?,垂眼看地,一如往昔乖顺的姿态,“臣女当?年给裴泫所舞正是此?舞,日后臣女只会跳给皇上?一人?看。”

许久,久到?慕晚晚的双膝都麻了,慕晚晚想要抬头看他?时,腰两?侧横出一双手,臂膀坚实有力,随后双臂微微用劲,慕晚晚就打横落在了他?怀中。还未来得及说话,李胤吮住了她?的唇,“朕早就恨不得把裴泫的眼睛挖出来了。”

慕晚晚心里巴不得李胤去挖了裴泫的眼,但?见他?这般,想来自己这一番心机是没有白做。

慕晚晚来时就沐浴过,现在舞后,出了一身汗,粘腻得很,恨不得立刻就去沐浴。

偏李胤丝毫不嫌弃,他?含住她?的颈慢慢向下,解了那多余又碍眼的衣带子。

慕晚晚双臂还他?,胸前一凉,感受到?陌生?的来意,轻呼了一声,又道“皇上?,您轻点?。”

而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抱她?进了里间。

事后,两?人?相贴躺在里面,慕晚晚嫌热,往里挪了挪,被李胤一手捞了回来。

他?斜看了空荡荡的床边一眼,好笑道“朕算是知道你身上?的披帛哪来的了。”

慕晚晚又困又累,却又不得不回他?的话,嘴上?道“臣女实在找不到?这屋里可用的东西,便?借了您床头的围幔。”

李胤回身抱她?,给她?提了提被角,“那你可知这围幔的料子是从海上?来的,整个大昭只有两?匹,千金难得,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慕晚晚困倦,心里就没了戒备,又道“臣女这不也是为了皇上?您开心,一匹缎子而已,您那要什么样的没有。”

她?这话落时,耳边没声了。

李胤眼里的笑意慢慢退了出去。

为他?开心吗,还是为了哄他?开心。李胤心里有数,这种小把戏宫里的女人?不是没对他?做过。

他?又垂眸看了眼睡在身侧的人?,搭在她?腰间的手收了回来,阖起了眼。明日有早朝,他?只能?再?睡一个时辰。

他?向来清醒,温柔乡再?好,也不能?耽误国事。女人?与江山社稷,李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慕晚晚后来没听到?他?说话,便?以为他?睡了,而自己却是如何都睡不着。

心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一局算是安稳过关,日后李胤应该会少提那些关于?裴泫的话。只不过她?这学?来的手段,还是要用得到?,没有那个男人?能?逃的开这些,更何况他?现在还对自己颇有兴趣。不论是喜欢她?的样貌,还是喜欢她?这副身子,只要他?心里还念着自己,她?早晚都会借用李胤之手报复裴府那些人?。

待裴家没落,她?再?和李胤一刀两?断,带着父亲离开长安便?是。她?想走,依着李胤心高气傲的性子,不会拉下脸面硬把她?留在这。

他?曾对自己说过多次,只要她?不愿,他?就不会强迫。慕晚晚想赌上?这一局,赌再?信他?一次。

她?始终没能?睡着,感受到?李胤起身,她?快速地阖了眼装睡,被他?毫不留情地拆穿,“醒了就过来给朕更衣。”

慕晚晚撇了撇嘴,李胤当?皇上?的毛病可真多,她?一个千金小姐都自己更衣,李胤却非要叫上?她?。

慕晚晚大半夜没睡,困极,强撑着披了件衣裳下地过去。

眼皮子黏了又黏,又听头顶道“朕若是误了时辰,拿你是问。”

慕晚晚一瞬被他?的凉声叫醒,双手在他?腰间绕了又绕。好不容易穿完繁琐的衣裳,就要回去补眠,谁知刚走到?门前的人?又快步回来,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腰,含住她?的唇,哑声“明日后午,别让朕再?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