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几点了？”王渃霏问。

“五点了。”赵月看看表，“怎么了？”

“不回酒店了，你帮我定回A市的机票。”

“孟涵磊明天在蓝宝石大堡开演唱会，我去看看。”

“可.....”赵月有些犹豫，“那你明天剧组请假？”

“嗯。”

“这刚采访完，还是不要请假的好；否则外界又要揣测些乱七八糟的，你指不定被媒体写成什么样呢。”

“无所谓了，明星嘛，谁还没个绯闻呢。”

赵月：......我感觉你不是明星，你就是个Bug！！！

晚上八点，王渃霏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她裹着风衣，将自己捂了个严实，机场的大型屏幕上，还播放着广告和今天下午《非夜》的采访。

这座城市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在变。

夜风细细，卷着女人风衣的一角，夜幕的灯光下，那抹身影带动着周围异性的目光回眸。

她打车回了别墅，里面居然亮着灯光？！

一定是张婶打扫后，走时忘了关灯！

开门进去，一尘不染的客厅，和干净明亮的灯光，让她卸下一身疲惫。

正弯腰换着拖鞋，里面传来一个男声：“你回来了。”

她抬头，对上刚从楼上下来的孟逝。

“嗯。”

她动作自然的换好鞋，将风衣挂起，一边绑起头发，一边往厨房走。

晚饭没吃，现在这个点她都快饿死了，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垫吧两口。

她将孟逝当做空气，自顾自的在冰箱里翻找着什么。

那种从心底散发出的冷漠让孟逝感觉有些窒息，他问：“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好奇？”她拿出找到的牛奶喝了一口，“这房屋产权都是你的，为什么要好奇？”

他总觉得这句话带着讽刺，但还是欲言又止的点点头，坐到沙发上：“听说你拿下了《非夜》女二号的角色？”

厨房的人没有回答，传来一阵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

“恭喜啊！”

打开燃气烧水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才华横溢的一面。”

厨房那边：“煮几袋好呢？”

“煮两袋把，肚子都饿扁了，不管什么身材了。”

坐在沙发上被忽视的一塌糊涂的孟逝：......

十分钟后，王渃霏端着一大碗泡面出来，手里拿着剧本，一边吃面，一边研究剧本。

她的模样十分认真，暖黄的灯光下，她面庞柔和，精致的五官，细嫩的皮肤和那双总是不经意流出诱惑的眸子。

这一幕就是一副画，一副金钱也买不来的艺术之作。

她现在好似就是这样的存在，近在眼前的美，却无法拥有的媚，碰得到，却摸不透。

五年，五年时间里，他究竟在做什么？

竟然忘了眼前人，还有这样一面，她突然变得光亮明媚起来，刺着人的眼。

“呃.....那个.....”

王渃霏埋在剧本的眼抬起，眸光闪耀：“怎么了？”

他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移开眼神：“你吃...泡面？”

她看看自己碗里还冒着热气儿的泡面：.....这还，不够明显吗？

“以前，不论多晚，你都会精心准备饭菜的。”

“那是以前。”她夹起一筷子面，“毕竟现在一个人了，一人的饭，很难做的。”

孟逝眉心微皱了下，然后唇角不自然的动了动：“明天，有时间吗？”

“没有。”不带一丝犹豫。

他本来就不含希望，但心里又渴望着她也许会有时间；当真正听到答案后，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也没派上用场，还是失落的垂下了眼。

“孟总要是着急办离婚手续的话，我这几天安排一下行程，腾出空来和你去民政局。”

他心里咯噔一下，好似有块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下来。

他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餐桌上的女人，轻轻点头，但眼神从未离开过手上的剧本。

他走出门，回头眺望这栋别墅，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难受，过了会儿才开车离去。

***

孟涵磊小盆友的演唱会持续三天三夜，她没有那么长时间，所以打算去看一眼就走。

她站在全身镜前，想着该穿什么衣服去参加演唱会。

衣帽间里的衣服都太正式了，看来，是时候出去购物了。

跨上包包，戴好墨镜，正准备出发，神出鬼没的系统突然叮的一声蹦出来：【玩家大大，小生来也。】

王渃霏一脸嫌厌：......

【小生特地来公布下一个任务；任务：勾起同性恨意，达到百分百；另需得男神分值十分；奖励：青葱玉指，十指染蔻丹。】

？？？？

等等，怎么现在男神分值要达到十分了？

【因为随着男神光环出现的越来越多，自然就像物价增值，人民币贬值一样，总会存在差异值的。】

你这差异值，也太离谱了。

物价也没有一下子涨百分之五十的啊。

【嗯——这个，我们老板把它称为暴利。】

她微微一笑：‘小生啊，姐姐告诉你，这不叫暴利，这叫无良奸商。’

【奸商是个什么？】

‘是一种赞美人的话。’

她叹了叹，懒得和没人情味的系统较真，出门打车去商场逛街。

孟涵磊的演唱会多半是年轻人居多，而且还是嘻哈风潮，她需要在这里融入进去，免得让自己被认出来。

毕竟现在她的风头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买好一身潮流装范的她，走到街上，有一个小摊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她随手摘下那枚一眼看中的半面白狐面具买下。

为了避免麻烦，她租了一辆车，亲自开车去的蓝宝石大堡。

这里人山人海，孟涵磊的影响力毕竟是在那儿的；她戴好半面白狐面具进去，找到孟涵磊为她准备好的靠舞台位置。

这个位置是很多粉丝都挤破头都想站的，因为不止能近距离看见偶像，还有机会和偶像互动呢。

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位置上了。

记得前世，一个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人，因为他，她才能在这个大浪淘沙的圈子里稳下脚跟。

他给予她微笑、帮助、鼓励、支持。

最后，他在一场大火中离开了人世，她还来不及去说一句谢谢，一句压在心里深处的话，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被这大火阻止了哽咽的喉咙。

四周的灯光渐渐暗下，舞台中央的奈落缓缓升起。

孟涵磊的嗓音一出，全程沸腾。

她透过面具，看着舞台上的人，微微笑了下。

在周围那些挥舞双手的热情粉丝中间，她显得格格不入，异类非常。

一连唱了三四首歌，孟涵磊停了下来，简单的和大家聊了两句，眼神在周围巡视，然后捕捉到那戴着狐狸面具的女生。

“我出道这么久，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依旧不离不弃。”他笑说，“下一首歌，我想请在场的一位朋友亲自点歌，然后和我一起唱。”

全场尖叫声，好多女生都激动的捂着嘴，希望能选上她们中的某一个。

王渃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该走了，否则就要误机了。

刚一转身，一束巨大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她被笼罩其中，明晃晃的被拉近人们的视线。

孟涵磊下台，走到她面前：“你好，美女。能上台和我唱一首吗？”

唱你个头，我都快误机了！

“那个...我有点事儿，下次吧。”

全场几万人，哗声沸然：

“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要是我早就开心的晕倒了。”

“她是不是在找死？”

“真是给脸不要脸。”

“当自己谁啊？”

......

幽魂一般的系统出现：【叮叮，恨意值上升，百分之十。】

？？？？

这就....上升了？？？

王渃霏暗喜，为了分值，晚走点儿怕什么！！！

“咳咳。”

“那个，我不和小孩子一起唱歌的。”

粉丝们：

“卧槽，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家孟涵磊才不小呢，人家才二十岁。”

“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假粉丝，滚出去。”

......

【恨意值百分之十五。】

孟涵磊到是一点儿没恼，反而笑着说：“姐姐，我成年了。”

“不管你多少岁，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弟弟！”她头一扬，观察着周围那波涛汹涌一般的愤怨。

还好有保安在和孟涵磊在，要不然，她铁定会被打成肉泥的！！！！

失去理智的粉丝们：

“这个假粉丝滚出去！！！”

“让她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

【恨意值百分之二十五。】

咋才这么点儿？

【毕竟人数有限，而且都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能达到这分值，已经很高了。】

......好吧。

这个...还分人呢？

【对的，关系越亲近，恨意值便越高。】

孟涵磊不恼反笑，拉着王渃霏的手，就冲上了舞台，将话筒塞到她手里。

【男神分值+2。】

“说吧，你想听什么？”

王渃霏想想，拿起话筒，脱口而出了一句：“天国尽头。”

天国尽头？

那是什么歌？

孟涵磊满头晕乎，笑着问：“那是什么歌？”

她唇角一下，眼神黯淡，气质淡然如水。

“能给我一把吉他吗？”她问。

孟涵磊将手里的吉他递给她：“拿去。”

现场被她的情绪感染，渐渐安静了下来。

舞台中央的光束将王渃霏笼罩，她闭上眼，指腹捻过弦，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响起。

旋律舒缓，她带着笑的唇轻轻张开：

“远方的天边，有你说起的世界。

脚下的尘泥，有你谈过的路途。

和煦清风，温柔半夏，你轻声呢喃

如果再见，请你温柔一笑。

如果不见，请你安好勿念。

不问不答，只因我的心，会不受控制。

不思不念，只因我脆弱的像小孩。

眼泪含在眼眶，不敢落。

怕你胡思乱想，怕你夜不能眠。

若有来世，我愿卸下所有小心翼翼，走在你身旁，踏过万水千山。”

弦声在最后一刻停止，她的歌声里带着某种哽咽不明，像刺刀刮起人们心底最后不忍回忆的片段。

突然有一个掌声响起，接着成片，最后连带全场轰鸣一片。

所有人如那首歌名一般，沉寂在无边的天国，找不到尽头在哪里。

王渃霏从后门出来，有一下没一下，无精打采的迈着步子。

停车场，夜深人静。

她拿出车钥匙，打算回去；旁边有一辆黑色豪车驶过，后座车窗正缓缓升起，那张惊鸿一瞥的侧颜。

掌中的钥匙滑落，摔在地上。

她跟在黑色豪车后面跑了两步，最后看着那车窗完全升起，消失在视野中。

【叮咚咚，B级男神出现。】

B级男神？

那个男人？

【大大，你认识那个男人？？？】

认识，他是我的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