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线是世界意识安插的，客观上并不存在，因此秦玖向姜素烟质疑两人的相识相处到结婚的细节，一定可以找到破绽。

但问题是即便找到不对的地方，姜素烟也会改口说记错了，那本离婚证，对她而言就是过去感情最好的证明。

秦玖也是后来才想通，世界意识能改变记忆，也许也能改动电脑的记忆——网络数据，但是应该不会凭空造出物品，姜素烟的衣服和车子都是她现实就有的，而那两本所谓结婚证，秦玖从始至终根本没有看过一眼。

可惜他当时没有猜透情况，最后两本离婚证坐实了一切。

何况就算真的能推翻这段虚假的剧情，秦玖也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纠正一切。

已经沉浸在这段感情里半年多的姜素烟，谁也不知道猛然告诉她真相她是不是能够接受的了。

“姜小姐”，秦玖选择这样称呼她，她本该是这样独立的存在，而不是将人生赌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一个心里另有所爱的男人，能够答应和你结婚，是他有问题，他不值得你的付出。”

姜素烟敛了笑容，神色复杂:“他现在知道自己以前错了，所以，他现在是后悔了对吗？”

“……他应该后悔。”秦玖不好回答，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应该吗？”只是应该，却并没有后悔，是吗？姜素烟内心酸楚，嘴上却还逞强:“我已经不在乎他了，也不在乎他后不后悔，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特别好，比在他身边好一万倍。”

然而如果真的不在乎了，又何必非要站在他面前呢？就像分了手的情侣，想让他知道离开他找到了更好的人，想让他知道没有他可以变成更好的自己，想让他悔不当初，可说到底，还是想他，真的不在乎了，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秦玖看的透彻，但他并没有真的和姜素烟有感情纠葛，所以不可能给她她所希望的回应。

秦玖想了想，决定顺着她的话说，很诚恳的点点头:“恩，我觉得你现在过的很好，特别好，比以前好一万倍。”

“……”感觉被当作不懂事的孩子哄了，姜素烟心里不是滋味，生硬的转了话题，“别谈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这次来是为了谈工作。”

躲在意识海里看了半天好戏的10000:这衣服这打扮可以直接走红毯了，就为了谈工作？心口不一心口不一，女人啊，啧啧啧。

秦玖当然不会拆穿她，轻咳一声，跟着进入工作状态，仔细回忆了一下，疑惑不解:“不好意思，姜小姐，你现在是奈威实业的代表对吧，但是我印象里，万恒和贵公司好像并没有接洽任何业务。”

姜素烟愣了一下，理直气壮道:“我当然知道以前没合作过，就是以前没有过，所以才过来拓展新业务啊！”

“据我了解，贵公司主营工程机械和金属零配件制造？”

“没，没错啊。”

姜素烟明显还没有搞清状况，秦玖没有开口解释，而是点出围观人群里的技术总监，那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不等秦玖交待就详细解释起来。

“姜小姐，我们集团业务大部分都在线上，主要做软件开发和网络游戏开发，唯一的线下业务，是游戏周边商品。”

两家公司完全不在一个圈子里。

姜素烟闻言也懵了，也才注意到，自己口口声声说曾经多么爱这个人，可竟然连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确定究竟是当初爱的太过自我，还是根本不像自己记忆里那样的爱过这个男人。

姜素烟的脸色实在不好看，秦玖也不出声，默默等她反应。

“我，我是想……”不敢再去深想，姜素烟绞尽脑汁先解决眼前的窘境，奈威实业是制造为主，和主打线上的万恒集团看起来没有任何交集，但是深想一下，两者合作，未必不能走出一个新的领域，“人工智能，秦总，有兴趣共同开发一下吗？”

人工智能，做到极致，就是亲手创造出有人类智慧，甚至比人类更聪慧、独立、有自我个性的存在，某些方面来说，就像神一样。

这一提议，深深戳中了秦玖的某个点。

提出这一想法的姜素烟也有点兴奋，两人在不明觉厉的吃瓜职员们的围观中，有理有据的开始讨论，最后竟然达成了初步协议，联合创办新的科技公司。

因为对新公司投入比重意见不合，姜素烟和秦玖各执一词，两人争论起来，姜素烟对秦总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居然生出“庆幸一早就离开这个固执的男人”的情绪。

而原来暗戳戳等着看好戏的10000，看着两人从言情剧转战职场剧，画风一路跑偏，简直目瞪口呆。

秦玖最终什么也没做，隐藏属性是女强人的姜素烟，已经决定除非必要，一眼也不想再看到秦总裁。

只能说，本就是强行拼凑的感情，一旦看到对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美情人不一样的一面，瞬间就能清醒过来。

科技公司很快就注册好了，秦玖直接丢开万恒的工作，亲自坐镇新公司，他总觉得这个新创立的前途未卜的科技公司是他的某个契机，因此即使要暂时放弃称霸商界计划，也认了，一门心思投入在人工智能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这上面格外有天赋，秦玖没花费太长时间，就陆续推出经过验证的成品，先是医疗方面，推出了可以独立完成外科手术、处理所有针对相对疾病的突发状况的手术用机器人，以及陪伴并监护健康状态的护理型机器人；再来是生活方面，推出了家务全能的管家型机器人，和可通过长期交流逐步成长智慧的陪伴型机器人。

秦玖搁置了万恒的业务，而全心投入一家毫无基础的新公司，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笑他傻。

结果不到一年这家新公司接连推出四款机器人，推动了医疗产业，同时还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这家名为“世景”的公司瞬间变得炙手可热。

尤其是可成长的智慧型陪伴机器人，几乎可说开辟了一个时代，因为它是第一款真正意义上具备人类智慧的人工智能。

最开始推出的时候，这款机器人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很多专家人士提出智慧型机器人问事将威胁到人类的主导地位，这种机器人有引发灭世的可能，极其反人类。

因为这些言论，这款机器人一度被人们妖魔化，甚至有不少人提出全部销毁。

舆论高峰时，秦玖站出来给出解释，这款机器人有一个非常大的bug存在，它拥有很强大的共情功能，当绑定的人类死亡以后，会自动启动销毁系统，类似人类的殉情。

而不和人类绑定，它本身的智慧就不会成长，因此完全不必担心因它而引起机器人反制人类的情况。

四款机器人都顺利的上了市，秦玖和作为合伙人的姜素烟席卷了大部分财经杂志的封面，再加上原有的万恒集团，秦玖的身家基本达成原本丢在一旁的目标——称霸商界。

另一方面，在秦玖开始和姜素烟合作时，就没再遇到过bug，10000也除了提供甜点外很少出来。秦玖隐约觉得，并不是没有bug再出现，而是10000用什么方法提前解决掉了。

成长型机器人推出时，10000倒是跟着看了很久，在秦玖解释共情功能时，还曾扭捏着问了秦玖很多问题。

它问他，陪伴型机器人的这个功能是不是秦玖刻意设计的，如果没人反对，他还会不会一定要加这个功能。

秦玖给了否定的答案。

10000又问他，那绑定的主人死掉以后，知道自己的陪伴型机器人跟着自杀了，会高兴吗？

秦玖告诉它:从它有自我意识开始，就是独立的个体。

没有人有资格因为高兴或不高兴决定它的生死。

世景公司推出这四款机器人以后就不再研发智能机器人，而是转而研发了很多方便生活的程序机器人，即使如此，在科技公司中的霸主地位也不可动摇。

秦玖不再参与到世景的产品研发，而是做回决策者。万恒和世景，两方的业绩都蒸蒸日上，秦玖眼看着坐到了首富地位，又有了新想法。

他开始建立基金会。

先后投了好几个绝症研究的项目，又设立了不少攻克癌症的奖项。再就是加固堤坝，整修山路，资建防空洞。

很多清楚他在做什么的人都很疑惑，说是在做慈善吧，好像路子又不大对，总感觉秦总裁是在全力阻止人口流失。

而当偷偷出去浪了很久的10000回来，被秦玖一身的功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一圈又一圈的光环，全部都是救世得来的！也就是说，他在做的事，相当于替人类扛住了多次天灾！

10000百脸懵逼。

就这从天道嘴里抢吃的德行，真的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吗？怎么感觉他在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