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番外!!!

重生,王爷带着?两生记忆

平行?界

第一??

李云深回来时发现自己在?北疆,李云霁已经继位三年,谢青吾已经位极人臣,他还有?三个月就将被?押解回皇城。

他摸了摸鼻子?,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当其冲自然是安顿好手下那群亲信,十万将士由?杨子?仪领入大漠遁走,到时自立为王可以,想打回皇城也有?根基。

杨子?仪问他为什么不走,李云深:“本王要回去做男宠!”

杨子?仪:“……”

宋城:“……”

所有?人:“……”

老大这满含期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点跃跃欲试?

杨子?仪合理怀疑自家老大是因为亲弟背叛而得了失心疯,于是联手宋城试图把人敲晕扛走。

奈何此时的李云深武力过于强大,敲不动不说反被?踹,杨子?仪愤怒的打破他的幻想:“老大,谁会?要你当男宠?”

娈/童都要纤细秀美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肌肉紧实,身材魁梧,哪个贵人这么不长眼?

而且依现在?看?来,新皇有?狡兔死,走狗烹之?意,到时候就是朝廷钦犯——

李云深:“……滚!”

三个月后成王李云深被?押解回城,众人都觉得他疯了,被?押上囚车的时候还在?笑,一?路上还嫌弃囚徒的稀粥不好喝,然后,他被?关进了天牢。

夜里没睡,果?然等到了谢青吾。

暖和的狐裘裹在?他身上那人以为他睡着?了,颤抖着?喊殿下,轻着?手过来抱他,于是他眼疾手快的抱住了自家青吾,不放,装晕。

谢青吾浑身僵硬了片刻,最后还是舍不得放手,抱着?他被?人推着?离开了天牢——好似抱了只无尾熊。

中途果?然遇见阻拦,谢青吾想分开行事,自己去引开追兵,奈何李云深扒的太紧,死活不肯下来,好在?最后一?路有?惊无险。

在?暗中保护的杨子?仪骂了娘:“老大要吃回头草!”

顿了顿,悲从中来:“还是个男的!”

——掩面,臣对不住先帝。

一?路逃至皓月山庄,李云深终于肯放手让谢青吾换身衣裳,刚刚松手,谢青吾却紧紧贴了上来。

数十年来头一?回抱他,舍不得,生怕这是假的,这个人一?松手就溜走了。

两个时辰后,谢公子?抖着?手拨开他脸上的碎发,试图将嘴唇贴上他的额头。

然后,然后被?人压在?榻上干净利落的剥了个精光……

谢青吾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而后猛的抓住李云深不停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哪怕再隐忍克制,整个人仍在?不停的发颤:“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云深眨了眨眼睛,伤心又委屈:“不是做男宠吗?”

——为什么不让我碰?

“你不觉得——恶心?”

李云深曾当着?他的面说断袖恶心至极,以至于如今他连碰一?碰他都觉得是奢望。

李云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恶不恶心,吃干抹净,到底顾忌着?他身体不好没敢太折腾,却在?准备放过的时候被?绵柔无力的人箍住颈项。

嗓子?沙哑的厉害,把自己送到他眼前,闭着?眼轻声:“还要。”

李云深亲了亲他鬓角,声音愉悦:“乖。”

——来日方长。

“反正是梦,为何不放肆一?些?”笑的有?两分凄凉,虔诚的去吻他眉心,宛如一?个献祭者,声音却像个妖精。

“殿下……”

李云深:“……”

明天他的腰会?告诉他,今晚究竟是不梦。

——新婚

头有?点晕,看?什么都有?点重影,酒杯都快磕到他眼睛了,周围吵吵嚷嚷喧闹不已,入眼尽是大片灼目的红,有?人跪在?他面前。

“王爷,今日是你与公子?的新婚之?夜,求您回去看?一?看?公子?吧!”

这人好眼熟——秋拾。

身旁有?人推搡:“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见的?王爷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李云深一?巴掌拍飞醉鬼,按着?突突直跳的额头:“……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秋拾见他清醒,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今日是您与公子?的大喜之?日,公子?还在?等着?您——”

刚刚祭拜完祖宗,理应进洞房的,但那时候自己脑子?抽风,公然抗旨,在?府里叫了一?群纨绔喝的大醉。

这次终于回到了点子?上,李云深走了两步,又回头给小丫头递了方帕子?:“大喜之?日,掉眼泪不吉利。”

——我要求个好彩头。

然后无视小丫头直愣愣的目光,加快脚步往流云居,沿途但凡看?见他的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赶到流云居,却见房门紧闭,丫鬟嬷嬷都站门外,说是谢公子?不让她们进去——王爷厌恶这门亲事,早早吩咐下来不许叫敬称,只能唤谢公子?。

——怎么了?

这恰好是他所不知道的时间,毕竟他前两?这时候都在?外面灌酒,心下一?急,便直接一?脚把门踹了。

正在?下不可描述之?药的谢公子?手一?抖,当着?李云深的面把半包药倒了进去。

谢公子?:“……”

李云深:“……”

谢公子?肯定不可能对自己下毒,所以这只能是……怪不得自己两次都没克制住,不仅把人欺负了,还完全不记得,光是酒自己应该不可能那样失态。

下药被?抓包,房间里一?时静极,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半响,谢青吾屏着?呼吸看?着?李云深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新婚之?夜,他的确存了不该有?的妄念——

“合卺酒的意义本就是同甘共苦,青吾怎么能只下一?杯?”

——这不公平!

谢公子?久久回不过神来,茫然的看?着?李云深开开心心的将剩下的也倒进去,然后拉着?他共饮合卺酒。

因为太过震惊,他一?时竟忘了吞咽,李云深便凑过来吻他,撬开他的牙关,喂他喝下去。

然后欢欢喜喜的进洞房,顺便还有?心情打趣他:“闺房情趣嘛,青吾何必这么偷偷摸摸?”

谢公子?:“……?”

然后,然后——

李云深第二天没去宫中谢恩。

——因为从前谢公子?下的是一?点,这次成王殿下倒的是一?包……

陛下气的胡子?直翘,下旨罚禁足一?月。

——看?来有?些事,果?然还是改变不了的,比如他注定要被?罚禁足。

第二?

青州。

谢青吾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或者说根本睡不着?,李云深将他送走,而此刻成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他是否还能再信下去?信李云深会?来接他回去?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噩梦惊醒后嗓子?生疼,忍不住轻声喊:“水……”

话?音刚落便听见吱呀一?声,门从外被?人推开,冷风中携带着?一?丝杀气席卷而来,谢青吾一?惊,还未及出?声便被?人从后紧紧抱住。

“我来接你回家。”李云深的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轻颤和沙哑,“青吾,我来接你了……”

谢青吾心头悬了那样久的巨石轰然落下,温热的指尖颤抖的抚上面前人的眉眼,借着?窗外暗冷的月光仔细描摹,不敢确定似的:“王爷?”

“嗯,”李云深把头搁在?他肩上,抱的越发紧,“我原想等一?切都处理好再来接你回去,可我等不及了——我只想要你,成王府里大婚的一?切都已布置好了,我欠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婚,马上就补给你——”

“外面都是谣言,当不得真——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这一?夜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来得及把谢青吾拉回身边。

“是,给你我的?”谢青吾觉得眼前一?切都恍如梦境,怀疑是自己又做梦了,一?时竟然不敢判断真假。

“都是你的。”李云深低头咬他,明明是该笑的,眼里却涌出?咸涩的液体,“我也是你的,跟我回去,我再也不送你走了,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好不好?”

谢青吾看?着?他不敢伸手也不敢后退,疑心这是不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幻象。

积郁太久的疑心和恐惧,让他对突如其来的承诺感到一?阵一?阵的不真实,他们之?间,太缺乏信任。

“青吾,你说话?——你是愿意跟我回去的对不对?”

——一?切还未开始,还有?机会?,为什么谢青吾不肯信他?

“……十三呢?”他睡前明明看?见十三歇在?隔间,为什么不在??果?然是幻象么?

李云深微微一?僵:“我让他先回去了,我们两个人回去——”

十三,他刚刚打晕了让人给母妃送回去。

“好……”既然是幻象那还怕什么呢?谢青吾看?着?他的眼睛,隐有?期盼的问他:“殿下,婚服好看?吗?”

“好看?,我让人加紧赶了半个月,用的最好的衣料和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的凤凰花,你穿起来肯定好看?——就是腰线略宽了些,是我夜里偷偷抱着?你量的,肯定不是我出?错,一?定是你又瘦了,你总是这样瘦,等这回回去我就喂你吃肉……吃胖些好,吃胖些就能把衣裳撑起来,实在?撑不起来也不怕,我再让人改紧一?些,这样你穿起来就合身了……”

谢青吾安静的听着?他唠叨,他从未见过李云深那般奇怪的样子?,似哭似笑,说话?颠三倒四。

——他说的那样认真,就仿佛是当真看?见他穿过一?般。

而后李云深果?然将他接回了皇城,牵着?他的手拜堂成婚,舅舅赶来在?行宫护驾,李云深擒下李云霁,淑贵妃殉葬,李云深继位与他共掌天下,虽然有?波折,但一?切都尚算平稳的行进着?。

李云深自始至终,从未放开他的手。

他有?时午夜梦回会?有?些疑惑的想,这个梦怎么还没醒?长的有?些过分——也同样好的让人沉溺。

李云深跟着?他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问:“怎么醒了?腰疼?”

不等他回答,温热的掌心便握住他的腰轻轻揉按着?,李云深一?边揉一?边不满的哼哼:“又瘦了……”

谢公子?疑惑的把手抚上自己腰际,明明最近又被?他养胖了一?圈啊,虽然还是瘦没错……

可能在?李云深眼里,他永远都太瘦,若他喜欢丰腴美人自己倒当真没有?办法……

李云深忍不住哼哼唧唧的抱怨:“这么瘦,我都不敢用力……”

谢公子?:“……”

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再胖一?点。

——红装

江南进献了一?件衣裳。

数十位当?最好的绣娘用时一?年织就,其上百鸟朝凤,百花争妍,哪怕只是放在?堂前就已是光华夺目。

本着?最好的都是我的,我的就是谢公子?的原则,欢欢喜喜让人送去了,送完进献的官员看?着?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李云深:“嗯?”

官员硬着?头皮:“回、回禀陛下,那是一?件——女子?衣裙……”

李云深:“……”

百鸟朝凤你绣的是女子?衣裙?不知道朕的皇后不一?样吗?一?时之?间只想捂脸,他送了条裙子?给谢公子?……

丞相、尚书:“……”

陛下,其实我们的意?是,您该纳妃了,而不是让您把裙子?送去给皇后……

晚上他问谢公子?生不生气,人靠着?他看?书,闻言回头瞧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两个月后他生辰宫宴,谢公子?说身体不舒服提早退下,他担心,不一?会?儿自己也跑了,从前当皇子?,迟到早退不行,现在?当皇帝,迟到被?言官怼,早退倒是巴不得——免得在?这儿吓的连酒都不敢多?喝。

结果?却没看?见人影。

小安子?说谢公子?出?宫了,让陛下出?宫一?趟。

他策马出?去,一?路心急如焚,终于在?护城河边看?见人。

坐在?一?树盛开的梅树上,比红梅更艳丽的是那一?袭在?风中翻飞的大红宫群,引颈的凤凰着?落于他苍白的锁骨,宽长飘逸的袖口处一?只修长的手握住酒壶,唇上着?了红的脂,长发落在?风里,发上只斜斜别了一?根簪子?。

护城河祈福的河灯次第亮起,映亮了那人清俊无双的眉眼。

而后便像是一?团火从树上坠落,直落进李云深怀里。

接住他的那一?瞬,李云深是庆幸的,他感激上苍让他重来一?回,不是让他得到了这天下,而是幸好没有?错失他。

“殿下,生辰快乐,岁岁长安——”他将口中的酒渡进他唇间,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酒香,在?他耳边哈气:“喜欢吗?”

李云深啄他唇脂,低头去看?,朱红的裙摆随风摇曳,繁复华丽,就是太瘦了些,李云深透过绸纱看?见怀里人精致的锁骨,莫名红了脸,默默遮严实:“嗯,喜欢……”

护城河旁的小舟飘飘荡荡,一?夜方休。

事后某人心满意足的问:“为什么穿这件?”

谢公子?看?他一?眼:“你送来不就是想叫我穿给你看?吗?”顿了顿,好笑的问:“好看?吗?”

李云深红着?脸:“好看?,你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谢公子?笑着?枕着?他的手臂睡过去。

于是陛下生辰那日抱了个姑娘回宫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和宗室振奋了,陛下专宠谢后一?人,后宫一?直无所出?,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哪怕是谢后醋坛子?翻了,该纳的还是得纳!

然而消息石沉大海,美人惊鸿一?现,再不见踪迹。

陛下还是夜夜抱着?他的谢公子?不撒手。

朝臣——陛下欺骗我们的感情!

宫人们都说,大周历代帝王就没有?一?个有?景帝那样痴情,是当真用天下宠了那一?人,这是连他父皇都未曾做到的事。

后来史书记载,景帝是大周最为传奇的一?位帝王,他第一?个扶男子?为后,第一?个打破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帝后一?同临朝。

他这一?生开疆拓土建功无数,虽并不善长内政,身后也有?人为他治国齐家,开创盛?,但最为久传的还是他的痴情,他这一?生,即便面对宗室朝堂再大的压力都未有?过妃嫔妻妾,膝下也未有?一?儿半女,他与谢后执手一?生,直至白头。

——杀人。

李云深征讨瓦剌,三月出?征,四月皇城传来消息,肃亲王谋反。

那是父皇的表弟,他的长辈,早年受他祖父的敕封为王,在?宗室中颇有?声望。

消息是宫中暗卫传来的,在?此之?前谢青吾没有?跟他说过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反而将粮草军饷连同御林军几乎都一?齐给他打包送来,生怕他在?外有?任何闪失。

他接到消息后急调五千兵马回皇城,将瓦剌之?事交于宋城,战争已至尾声,他一?心只想回谢青吾身边,哪怕明知以谢青吾的能耐,理应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皇城封锁,他进不去,一?气之?下亲自上前门方才打开,守卫说谢公子?不在?皇宫,领兵去了肃亲王府。

并无人胆敢拦他,所以他一?路走一?路踩过尸体,是屠杀,未曾留下一?个人。

——心狠手辣。

周围侍卫并不敢揣度帝王心意,却就是能感受到陛下周遭几近实质的怒气。

他在?肃亲王府的后院寻到谢公子?,那是最后的争斗,他坐在?椅上,青衣染血,神色淡漠,冷眼看?着?庭院里最后的垂死挣扎。

——身边尸横遍野。

李云深目光愈冷,咬牙切齿:“谢青吾——”

慢条斯理冷笑的人忽然一?僵,半响方才在?混乱中急促的回过头来,未料想奄奄一?息之?人正等着?这个时机,袖口里骤然射出?一?枝淬了毒的短箭。

李云深心头一?悸,在?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掠过他身前,竟是徒手抓住了短箭,箭矢前冲的力道将他手掌磨出?鲜血,幽寒的箭尖离谢青吾还有?三尺之?距。

“殿下——”谢青吾脸上一?瞬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奈何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李云深扔了箭,胸口几次剧烈起伏,而后冷冷看?他一?眼,走了。

身后那人急切的唤他,他没有?回头。

谢青吾看?着?自己满身血腥,近乎绝望的闭上眼。

李云深不会?喜欢他赶尽杀绝,甚至觉得他心狠手辣,可后患不除,难保有?朝一?日不会?卷土重来。

他只是未曾想到,竟让李云深见到他这个模样。

回去后小安子?过来传话?,陛下已经歇在?了御书房。

他沉默片刻,垂眸看?着?自己一?身血迹,传了热水进来。

跌入水中的那一?刻,一?身的疲惫汹涌而至,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这一?生血腥,恐怕洗之?不尽,有?些事李云深不能去做,从前杨子?仪会?代他做,现在?只能是自己——

他原只想他在?战场安心,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李云深在?桌案上看?见谢青吾还未送出?的书信。

自从李云深出?征,两人便经常写?信,一?天一?封,累积了便将之?连同军情一?同送回皇城,写?的自然都是写?不可宣之?于口的情话?。

信上照例还是乖顺的写?了饮食起居,未曾受过委屈,腿也不疼,身上没有?难受,而后就是?君如狂等等让人脸红心跳的字句,而后看?见末尾一?行小字。

肃有?不臣之?心,已拿下,日夜?念,盼归。

李云深气的不轻,在?御书房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最后还是以怕他受了惊吓为由?匆匆赶回了露华台。

然后在?已经泛冷的浴桶里把人捞出?来。

一?出?来就往他怀里缩,李云深又气又心疼,把人捂在?怀里安分放在?榻上,人埋在?他心口,用气声说话?:“我错了……”

唔,认错态度不错,李云深鼓励一?下:“哪儿错了?”

“不应不留余地……”他声音微弱,还在?微微发烧,然而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云深打断了。

“我气的难道是这个?”李云深气的牙疼,他虽然在?有?些事是心软,可也是从战场上过来的,斩草除根自然清楚。

“我分明是气你置自己于险地出?了事也不同我说,自己扛着?,我若是今日没有?回来,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

谢青吾:“……殿下?”

李云深犹不解气,低头咬他:“罚你——”

直到咬出?一?个微红的齿印才松扣:“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那是他们成婚的第四年,李云深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因为他瞒着?他独自一?个人扛过艰险,又险些在?他面前出?事。

——虽然他明知周围暗卫密集伤不了他分毫,可事关于他,李云深总害怕那个万一?。

——不过因为那个人是他谢青吾而已。

一?点鬼神之?事

皇帝得李云深那年已经而立,他已经有?了两个活下来的孩子?,夭折的更多?,但这个小家伙不一?样,这是他心爱之?人为他生下的孩子?。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长子?,不幸夭折,这一?个他不惜一?切也要护好。

乳母把小家伙抱出?来的时候他只冷淡的看?了一?眼,连抱都未曾,宫女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小皇子?是哪一?处不好,怎么刚刚出?生就不得陛下欢心,明明是淑妃娘娘诞下的皇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喜这个孩子?,没有?人知道他藏在?衣袖里的手颤抖的有?多?厉害。

当天夜里,皇帝做贼一?样趁着?所有?人熟睡之?后偷偷跑去抱儿子?,他欢喜的厉害,差点把小家伙摔了,那小子?开始哭,末了尿了他一?身。

皇帝沐浴时想,那小子?哭声嘹亮,应该好养,看?着?就活泼,跟他母妃从前一?样——倒跟他沉静的性子?不像。

皇帝陛下有?些忧伤的嫉妒。

小家伙六岁生辰那日他做了个梦,梦中金龙腾天而起,龙尾扫过的地方风调雨顺,沃野千里。

皇帝一?高兴,激动地睁开眼,发现小家伙正兴致勃勃的揪他胡子?。

皇帝揍了儿子?一?顿,然后被?媳妇儿拒之?门外。

皇帝?忧心,他是个守成之?主,自觉愧对列祖列宗,想要个雄才大略的太子?,可诸皇子?就没一?个如他的意。

——盼望神灵能再给些提示。

小家伙十三岁那年断袖,对个?家公子?上了心,要死要活,最后为了人出?事,磕坏了头,他母妃一?气之?下要将谢二公子?沉湖。

皇帝温吞,但在?这位置上杀过的人绝不算少,当下并无表示。

是夜,梦见龙携凤来在?云间嬉戏,而后落地化为两个少年蹦蹦跳跳的跑了。

——是少年,不是少女,皇帝发现那龙正是自家三小子?,凤是谢家二公子?。

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傻小子?就是不肯回头。

皇帝气的胡子?乱颤,却见一?白衣仙翁在?他眼前站定,懒懒道:“别喊了,龙凤就要散了,你还在?这梦里喊甚?”

皇帝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头一?件事就是把险些沉湖的谢二公子?悄悄送出?了宫,而后马不停蹄的召见了司天监。

司天监一?脸为难,言他三子?并无天子?气,皇帝把人革职了,一?个人生闷气。

他坚信自己没错,此后每年向司天监问一?次,答案无一?例外。

赐婚前他让人拿了生辰八字去问司天监是否一?段良缘。

司天监正嘴角抽搐,最后在?皇帝以他合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下说道:“命数相悖,一?死一?伤。”

顿了顿,心惊胆战的回:“死的是三殿下,命有?火劫。”

皇帝枯坐了一?夜,还是下旨赐婚。

大婚第二日他心生悔意,司天监正却在?禁院中疯了,他徒弟说他窥见天机,所以疯了。

他发现自己中毒将死的那一?年,特招了司天监正来。

“朕知道你的疯病已经好了,而今你可以说了——你看?见了什么?”他笑了笑,朕即将大行,正缺一?个领路人,你可要想好了。”

司天监正默了一?默,跪伏在?地:“臣见天数易变,命轮翻转,龙凤降?,正是大兴之?象!”

他未曾说的是龙凤相争,蟒虎借力,险死还生。

高座上的帝王安心的闭上眼,他就知道,他的深儿才是真龙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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