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第二天,在吃过午饭之后。秦庄往贡院门口走去,看第二场考试的成绩。

这一次,围着看红榜的人,比上一次要少些。秦庄站在最外圈,就能看清红榜上的字,不用再挤到里面去了。

依旧是从最后面往前看。这次,在第十一的位置,秦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的心情,没有第一次时那么兴奋,秦庄在第二场的答题过程中,就感觉出来,写的很流畅,当时就有一种,这场能过的感觉。

现在,不过是意料之中了。

确认之后,在这个上面寻找其他人的名字,看到几个同窗也都通过了。

回家继续复习,应对明天的第三场考试。在温习完四书之后,又重新把之前的分析,融入五经中。这样尝试之后,竟得出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这里面不止竖君子、讲道义,还包含着治国之道,或者说,人心。

月上树梢,布谷啼叫。秦庄赶忙收拾书本,上床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虽然昨天太入迷,以致睡晚了,但强大的生物钟唤醒了秦庄。

往嘴里塞了一个小饼,匆匆把薄饼放入竹篮内,秦庄拎着竹篮就往贡院大门走。

今天确实起晚了,大门处已经排了不少人。秦庄刚站稳,就听铜锣敲响,大门打开了。

依旧和前两场相同的步骤。秦庄这次被分到了,丙十一,在这一排的最后一间,他旁边就是茅厕。这是一个十足的臭号。

草稿纸和答题纸先发。等本场考试的题目一出,秦庄听到了不少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他自己心里也咯噔一声。

一共三道题,第一道题是常规的经义题,照本宣科就可以。第二道题,虽说有些难度,但只是作一首诗帖诗,贴合题意即可。令大家抽气的,是第三道题,写出对四书五经的评价。

这就相当于,学子指点老师。

秦庄在依次作答完,前两题后,来到了第三题。他也不知从何答起,命题人怎么会对考秀才的人问出这个问题?

考秀才的人也只是读通四书五经,只是了解了个皮毛罢了。

那如何破题呢?

秦庄突然想到,昨晚理解出来的内容。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写出,四书五经喻君子之道,讲道义之举。。。。。。

阐述四书五经的重要性,以及意义。虽有瑕疵,但从长远来看,是益大于弊。

最后以国家的稳定、长治久安来收尾。

写完后,秦庄通读了一遍,改了几个需要避开的词语。确认无误后,誊抄到答题纸上。虽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但这里的气味,实在熏的人无法进食。

秦庄索性不再停下来吃东西,将答案都誊抄到答题纸上,之后,直接举手示意交卷。

考官将试卷收上,士兵领秦庄走到大门处排队。

在大门处等了好一会儿,才凑足了十个人。人数够了之后,士兵把贡院大门打开。几个人陆陆续续往外走。

秦庄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家里静悄悄的,估计是都睡午觉呢。秦庄轻手轻脚地,把锅里剩的粥,热了一下后,盛到碗里,再把薄饼泡进去。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解决好肚子后,秦庄也回到自己屋里,躺到床上,闭上眼休息,今天一上午的强度,对脑子,还是压力挺大的,现在感觉脑袋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小小的睡了一觉,这回没有上次睡的时间长,秦庄睡醒时,娘和奶奶也才起来。推开自己的屋门,向院中走去,正好看到娘,拿着一木盆的衣服,往家门外走。

“娘你要去洗衣服吗?”秦庄赶忙张口问道。

“是啊,咋了?”娘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那一起去吧,我想看着你们之前,发现新菜的地方。”秦庄往前多走了几步,赶到门口。

“哎呀,那都是妇道人家们,你过去算什么个样子,人家小伙子都不往那走。”

秦母并不想秦庄跟过去,不容拒绝道,“等我洗完衣裳,给你拔几颗回来。”说完不等秦庄答应,就直接抱着木盆往外走。

看秦庄还有想跟上去的苗头,奶奶叫住了秦庄,“庄儿啊,你娘都说了,回来带那个草回来,你就别去了”,边说边招手,“来来来,跟奶奶说说,今天考的怎么样?”

秦庄往回走,到院中凳子处坐下。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咕嘟蒜,秦庄从里面拿出一个,剥了起来。“都答出来了,反正,具体的成绩还得看考官们怎么判。”

奶奶边用竹子编着箩筐,边说,“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尽力就行了。”

“中午没吃好吧?奶奶等会给你整点好吃的,今天新学了个花样。”奶奶抬头,慈眉善目的笑着。

奶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秦庄拿起靠在门边儿的笤帚,扫起了院子。刷刷刷!沿着墙边儿,细细的扫着。

奶奶从厨房的窗户处,抬头看到这一幕后,笑道,“这孩子。”心里感叹,自家这是多好的孩子。

等到秦母抱着洗好的衣服推门进来时,秦庄已经拿着抹布,把桌子凳子给擦了一遍。

看到秦母,右手抱盆,盆另一侧抵着腰,左手拿着几根青绿色的长茎菜。

秦庄赶忙迎过去,先接住秦母手中的木盆,将它放到院子晾衣绳的旁边,就要展开衣服,搭到绳子上。“给给给,你要看的野菜,拿着去那边看去,”秦母赶忙快走几步过来,把左手里的绿色野菜,塞到秦庄手里,赶着秦庄离开这盆衣服。

自家孩子上学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一歇下来,净干这些不是男的该干的事儿!秦母心中叹气,谁家男孩子,天天干这些家务。哪怕出去满大街的玩,也比这个强,真是愁人!

秦庄被赶到了一边儿去,他也不在意,干脆拿着这几棵野菜,坐到了凳子上。

边翻看着,边觉得,这几棵野菜的模样,长得眼熟,但,是什么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这时,奶奶做的新花样也已经好了,秦庄跑进厨房,将它们端出来。

看这样子像是一个个薄饼卷,里面鼓鼓囊囊得装了一些东西。这个薄饼,虽然和秦庄带去考试的薄饼非常相似,但是没有那么脆。这种薄饼要更有韧性一些,能包得住东西,折叠处还不至于碎掉。

“这就是新整出来的了,来来来,都尝尝,”奶奶擦着手,从厨房门里迈了出来,招呼着另外两个人,都赶紧尝尝。

秦庄拿起一个,小心的托着,以防里面的东西漏出来。啊呜,咬了一口。

里面有卤肉的味道,和清新的菜味儿,搭配起来,香而不腻。对着咬出来的缺口往里看,里面除了有秦庄吃得出来的卤肉,还有一小根咸菜。哎,这绿色的是什么菜?

秦庄刚打算问。旁边秦母,来了一句,“这是昨天剩的那个野菜吧?感觉味儿像。”

“就是那野菜,”奶奶肯定了秦母的话,“昨儿还剩着一小把没动,今早摘了摘黄叶,做到料里了。”

嗯?这是昨天那个野菜,也就是刚刚拿回来的那个?

这个生着吃的味儿,明明和昨晚吃的差别这么大,竟然是一个东西?

等等,如果那个野菜,生吃是这种味道的话,好像有个什么菜,也是这个味儿的。是什么呢?

啊!想起来了。水芹菜!

水芹菜就是这个味儿,自己曾经痴迷于这种味道,喜欢它轻轻脆脆的口感。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而这十几年来自己是头一次,吃到这种味道。越想,脑海中水芹菜的模样越清晰。

秦庄又看了看桌子旁边,翠绿色的野菜。这个野菜的外表,跟上辈子的水芹菜,长得一样,都是长长的茎杆,小小的叶子。

它们的生长环境,也很像,都是在河岸边、水多的地方生长。

秦庄越看越觉得,这野菜和水芹菜是一种东西。

“趁热吃呀,咋还发起呆了呢?”奶奶看秦庄突然盯着野菜,不再动了。

“啊,没事儿没事儿,太好吃了,感叹一下。”秦庄赶紧接连咬了两口示意道。心想,这个世界真神奇,本来自己都快忘了上辈子的事儿了,结果突然出现和上辈子一样的菜,会不会还有更多相同的东西呢?不禁有些期待。

“奶奶你也吃,别只有我们吃。”秦庄看奶奶只看着他们吃,自己不动,劝道。

“哎~奶奶吃,”奶奶笑着,伸手拿起一个薄饼卷,也咬了一口,细细尝着。

“哎呦,这味道真不错!”奶奶在吃过一口后,称赞道。

扭头,看着孙儿和儿媳妇都看着自己,又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正吃着时,秦父回来了,看到了院中小桌上的薄饼卷。

“回来啦,”秦母起身,替秦父去屋里拿换洗的衣裳。

“嗯,回来了,这是做了什么吃食?”秦父等待中问道。

“娘做的新吃食,给你在锅中捂着呢,还是热乎乎的,快洗去,等你洗好了尝尝。”奶奶咽下嘴里的薄饼,催促道。

秦父接过秦母递过来的衣物,往洗浴间走去。这个洗浴间才盖好没两年。之前秦庄都是在自己屋子里,接一大盆水,清洗自己。虽然会把地弄湿,但一天之后就干了,到不影响什么。

结果前年夏天,因为太热,秦庄天天打水冲洗自己,那段时间,小屋里总是弥漫着湿气,而秦庄,也开始身上起红疹。奶奶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这是身有湿邪,开了些祛湿的药,并嘱咐,不要把屋子弄得太湿,于身体无益。

就这样,奶奶指挥,秦父砌墙,在院子东南角起了一间洗浴室,现在全家都去那里洗澡。

秦父洗完从洗浴间出来,秦母正好从厨房端出来还热着的薄饼卷。倒上一盅酒,做到了凳子上,秦父也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