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相见(2)
作者有话要说:
听了大家的建议,重新看的,确有些地方交代的不明,一起改过了。
刚开始的2万字还比较涩,现在改也觉得有些地方改不动。等有空了,再慢慢改吧。而且我这人有点完美主意,刚才再看一遍,又忍不住把一些动词、神态又要再改过一次。
哎,这样太耽误我写下去的时间,暂时就这样吧,等全文写完再改小细节了,不足之处大家见谅吧。安娅脸皮薄,见这陌生男子看她的神情暧昧,也只好装作很专注地看着登机前买的时尚杂志,完全当旁边的人不存在。
开始还有点恼怒和不安,但看了一会儿,心也就静下来,入神地看进去了。这是她一直喜欢的一本杂志,从大学开始每个月都必买,后来离校时还不舍得丢掉那些旧杂志,只得全部都搬到租的房子。刚毕业那两个月,和苏洛一起挤在西五环一个7楼上,顶楼,没电梯,她的行李中较轻的一些她早就自己分几次搬了过来,只有这堆书的确太沉,只好等姜澎来帮他搬。
杂志很沉,又是楼梯楼,近百本杂志累得姜澎呼哧呼哧,苏洛嚷着说,“哪有你这样糟践男朋友的,我看了都心疼。”姜澎却搂着安娅,只是温柔地笑着,“谁让她喜欢呢?”那个时候,安娅就想,幸福也就是这样吧,有人真心爱着你,爱的毫无理由,却固执地认为你的所有都是对的。
后来苏洛的男友来北京,自己只好搬去和姜澎合租,那堆杂志本来捡出来一些准备扔掉,但后来还是舍不得。安娅是恋旧的人,这些东西都是她青春的记忆,看到每一本书,都会想起当时看书时的那段大学岁月,友情的,爱情的,虽然旧了,却早已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舍不掉,丢不了。
想着,想着,不由懊悔自己的任性,丢下姜澎一个人自己跑出来玩。心里有了遗憾,顿时觉得这样的旅行,少了他,索然无味。
这一期的杂志是讲绿色环保的,为了提倡环保,平时印刷精美挺括的铜版纸改成了普通杂志常用的胶版纸,因此照片显得有点模糊,没有了以往那么细致入微。有点失望,原本买这种时尚杂志,就是为了看美图,看服装,但现在只好认真地去看穿插在图片间细小的文字。但看着看着,安娅不由嗤嗤地笑出声来。身边的男子似乎被她的笑声吸引,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转头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
“时尚杂志,现在也登笑话吗?”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成熟男性独有的磁性和稳重。
安娅素来不是机敏的人,见他这样问,自然也就乖巧地指着正在看的其中一段文字,慢慢地小声念出声来,“碳足迹指的是因你的活动而向大气排放的二氧化碳总和。对于商务旅行,你的大部分碳足迹是由交通产生的。从开发可持续旅行的角度来看,少于1,000公里的行程,乘座火车更环保、效率更高。如果选择乘坐飞机,从支持环保的绿色航线角度来看,商旅人士最好只携带必需品,进行更轻便的旅行。因为一架飞机减少1公斤,1年便可节省约3.4万升燃料。而且,商旅人士还可以不再单单根据航班的价格做决定,而是选择乘坐现代的省油耗的飞机。”
她念得那般一本正经,谭易江觉得最后一次听人这样语气不起不伏舒缓平和地念那么一大段描述性文字,大概还是小学语文考试时老师要求大家听写课文,不觉莞尔一笑,“照这样说,我们现在坐头等舱,岂不是很罪过。早知道就应该像当年马可波罗那样,坐船去意大利了。”他话含讽刺,不过安娅却也同样觉得这样的建议实在是矫情地好笑,因此跟着笑了一笑。
看她一笑,男子也就接着说下去,“其实有时候,这种所谓的环保倡议无非是让人花钱买个心安。就好像我在读中学的外甥女就鼓动我,买了一年我自己的碳排放量。我的车照开,飞机照坐,这钱究竟用到何处我是不知道了,不过花了钱,我看谁还敢说我污染环境。”男人说着时,嘴角一直带着笑。他说话很快,但却节奏分明,不会让你听不清楚。而且他的语调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安娅的思维不由自主地被他调动。
这时空姐走过来,礼貌地问,“请问,您是谭易江先生吗?有您的卫星电话,麻烦您过来接听一下。”男子点了点头,安娅连忙起身,让他走出去。
听空姐那么一说,安娅才恍然明白,难怪刚才看他眼熟,原来他就是苏洛的大老板呀。谭易江,他竟然就是谭易江,IT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星际动漫的CEO谭易江。
虽然安娅对政治、经济新闻从来不感冒,历来家里的报纸她只看娱乐和副刊,前面的时事版大多只是匆匆翻过,看看标题,知道国家现在都在发生什么。也就911那几天,她认真看过国际版。
不过对于谭易江,她却是如雷贯耳的。他简直就是苏洛口中的神话。
8年前,2万美元注册资金成立了自己的软件公司,3年后已经是国内业界的翘楚,资本达到几十亿,现在星际动漫开发的网游几乎推一个火一个。
星际动漫在北京的总部,就设在寸土寸金的中关村。30多层的高楼,全部是公司的资产。苏洛由于在大学又辅修了电脑设计,因此毕业后就到星际动漫做网页美术设计,也算学有所用。
想想回国后可以告诉苏洛,自己和她老板同机飞意大利。还不把这丫头气得变成月宫中的兔子。她可是标准的“江米”,这样年轻有为未婚男老板,从来都是公司女职员讨论的焦点。尽管苏洛和男友吴昊感情一直很好,但也忍不住偶尔对老板发下花痴。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一女的,长得还行,但错就错在觉得自己长得超美,我看最多也就章子怡的姿色吧。大冬天地每天都穿着短裙站在电梯口等我们谭总,以为可以制造美丽的邂逅。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天我们谭总看到她,皱了皱眉头,直接告诉身边的经理,‘怎么公司现在在用电梯小姐了?而且这么冷的天,电梯小姐还穿得这么少?万一冻坏了,得了关节炎可怎么办?我们做企业领导的,也要关心员工的福利呀!’”苏洛学着老板的口气说着,那笑却是幸灾乐祸。安娅听了也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心里想着,这男人的舌头真够毒的。
想着关节炎的故事,安娅不由咧着嘴傻笑。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谭易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安娅一吃惊,赶快站起来让他走过去,不小心她的头正好撞到他的下巴。她一吃惊,赶快又坐下,腰却碰到了座位的扶手,一阵酸麻,泪不知怎么就涌出来,但含在眼眶里,并没有落下,怕被人嗤笑,这么大的人只那么撞到一下就哭鼻子,安娅自觉不好意思。
谭易江赶紧扶着她到靠窗的座位上,“撞到哪里了?”似乎忘了刚才自己的下巴也惨遭了□□。
安娅委屈着笑了笑,那笑容勉强又尴尬,慌乱中只觉得眼前一热,赶紧伸手把那蒙在眼前的雾气擦了擦,唯恐被他看到。
她这个样子,谭易江似乎觉得很有趣,嘴角不由微微挑上,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笑。那笑意暧昧不明,古怪飘忽,如一把把小箭嗖嗖地射在安娅心上,没有锋芒,却下了麻药,蛊惑着人心。
安娅不由慌了神,过了许久才恍然发现,刚才因为帮手扶她坐下,他的右手一直搭在她左臂上,陌生男子的气息离的那么近,簌簌地似乎他的呼吸都在耳边拂过,心里大觉尴尬,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很识趣,不动声色地把手滑下来,脸色却纹丝未变,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从北京飞往罗马的旅程需要11个小时,因此吃了飞机上的餐点,加上前一晚因为思念姜澎彻夜难眠,一大早就匆匆赶出来到机场,早就倦极了。吃完东西安娅就有点迷迷糊糊,头等舱的座椅宽大而舒适,没过一会儿,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由于是长途飞行,大多数旅客都在餐后选择休息。头等舱座位不多,因此更加安静。空姐也已经关闭了舷窗的挡光板,飞机上熄了灯,只留下走道两旁几盏小灯。头等舱的座位是可以调节的,因此安娅侧身面朝过道蜷窝在座椅上,头不自觉地向右抵在座椅旁的扶手上。晕黄的灯照过来,并不刺眼,安娅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扬,想来是个好梦。
谭易江端着酒杯望着身畔的女子,他觉得一切都十分有趣。
这样的相遇,这样的女子,巧合般的安排,安娅,很清爽的名字,一如她的人。轻摇着手中的酒杯,波尔多红酒如流云般在晶莹的玻璃杯壁上滑过,醇香萦绕在鼻端,红嫣嫣的,似她此时唇上的红晕。
机舱里很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其他旅客压低声音的小声交谈,但却远远的,不真实的,只有面前那两瓣娇柔的红晕,诱惑地,贴近他的心。
有多久没有这样爱一个女子的唇,不由伸手想伸手触摸,用手指覆上那柔软,但内心却有个明确的指令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不敢动弹,只是望定她。安娅的呼吸轻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那呼吸似乎是活的,绕过他指端,爬上他的手臂,穿进他的心房,酥酥麻麻,酸酸痒痒。
他不敢再动,她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冷,蜷得更紧了,仿佛一只小动物似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又如无知无觉沉睡在酣梦里的小婴儿。谭易江拉下自己身上的薄毯,想盖在她身上。睡梦中,安娅似乎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度,下意识地向他这里靠了靠,嘴里梦呓着,“姜澎,姜澎。”那呼唤模糊而遥远,但落在身边人耳中却犹如惊雷。
谭易江手一震,那毯子就那样轻软软地落下覆在安娅身上。
眼前突然飘过来一朵乌云,洒下一丝细雨,微润的,像是刚才漆黑的眸子中那层淡淡噙着的水雾。但风一吹,没一会也就干了,竟连丝痕迹也没留下。谭易江的脸笼在阴影里,暧昧不明,一如他此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