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琢与磨(3)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先看吧,今天码子太多,估计这会儿错别字都是盲区了,我看不到了。我还是努力把第一个虐写出来了。去当后妈了,飘走事情来得太突然,那一天他们组在开例行的周会,李筝推门进来。她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安娅自然让出主位把主持会议的工作交给她。
李筝依然是那般能言善道,先是把安娅狂夸了几句说他们组这一个月的业绩非凡,其实不过只是签了一笔数额不小的CASE,安娅自己都没觉得什么,因此觉得李筝的夸奖太夸张,但也只好陪着客气的笑容。但等她听完李筝接下来的话,那笑容就凝固在脸上,猛地被冰冻住一般,只觉得全身的血往头上涌,心仿佛一瞬间供血不够,静止了片刻,然后才是痛得她几乎要抚上胸口。
“我希望你们组能够力争拿下今年公司业绩最佳奖,我有这个自信,因为我也是从这个组出来的,对大家的实力都十分了解。而且这次你们组又来来一笔十分大的业务,星际动漫已经和我们公司签约,准备将他们这次新推出的网游《歌红尘》(哈哈,想不到名字,借我自己的另一部吧。顺便广告下)系列‘真人秀海选’活动的全国推广交给我们公司来做。大家想来都知道,星际的网游现在是最火的,因此这次公司十分重视,这也是公司第四季度最大的一单CASE。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再接再厉,全公司上下能不能拿到年终最大的一笔分红,可全靠你们几位了。当然其他组同事也会鼎立支持你们的,毕竟我们是小公司,从没有做过这么大的业务,大家齐心协力吧。”李筝的话说得极具鼓动性,其他同事各个脸泛红光,大有摩拳擦掌大干一番的劲头。
(不好意思,偶对广告业不是很熟,编的要是太过分,大家提醒一下我了,我看能不能改改。哎,写作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很多事情不明白。)
可安娅的心却往下沉,往下沉。他总是这样帮她,总是把她当小孩子。可为什么她的心那样的疼,疼的几乎要抽搐了,疼得好像被人扯烂了揉碎了,疼得她只想窝成一团大哭一场,疼得她现在就像夺门而出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安娅注意到其他同事看向她的目光,也见到几个女同事低着头窃窃私语,她大概也明白大家心里想着什么。这一个月谭易江送她上班下班,偶尔也被同事撞到,她虽然不好意思,推辞了几次让他不要再来。
谭易江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安娅只觉得那目光中有心痛有关怀有无奈,只觉得心一软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她和他,都不认为这段感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他们光明正大的交往,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慢慢地公司的同事也就知道,安娅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大家只是不说明,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暧昧的,探究的。
但此刻,李筝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觉得已经是事实,说出来也无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话挑明,“安娅,你现在是这个组的主管,而且大家都知道你和星际的谭总关系很好。因此公司相信你应该能带领大家和星际合作愉快的。”她笑靥盈盈,荡着一丝了然与暧昧,那目光就好像同类找到同类的亲切。
安娅觉得突然收到了侮辱,她艰难地站起来,晃悠悠地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眼前的景物突然摇动了起来,但她却听到自己一字一句说得坚决,“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提出辞职。”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筝疾步跑过来拉她,安娅冷冷地一回头,“放心,只是我辞职,这个CASE既然合同都签了,你还怕星际不认账。实在不行,还有你在,什么男人你搞不定,不就谭易江吗?你想要,让给你好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说话如此恶毒,待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几乎是夺路奔出公司。
会议室的空气真差,乌烟瘴气,人气腾腾。走到公司外面她才觉得那刚那股眩晕感减轻了一些,正是下午时分,金秋的北京焕发着别样的美。
天看起来格外的高,点缀着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蓝得醉人,蓝的就像是青花瓷的釉彩,蓝汪汪仿佛噙着雾蒙蒙的水意。她想起来,前几天在谭易江的书房里,就见到这样一个蓝得醉人的清青花水洗。
那是谭易江第一带她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前不是谭易江不带她来,而是安娅一直不肯来。那天两人在外面看完电影,谭易江因为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正巧安娅家的网络出了问题,他赶着要走。周末的下午,的士格外难打,因此谭易江提议开车先带她回自己那里,等他开完会再送他回去。安娅多少对他的生活还是很好奇的,加上天色也不是很晚,就跟他来了。
他住的地方在建国门附近(哎,我对北京认识不深,只听说那里出奇贵,对否?),很旺的地段,很安静的住宅小区。车从大门驶进去很久才看到楼宇,并不高,也不密,放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越发显得金贵。
上了电梯,安娅发现竟然是一梯一户,随口说了句,“倒是不会摸错门。”
他正开门,回头开怀一乐,“我明天就给你配把钥匙,现在你知道地方,欢迎随时亲临视察,莅临指导工作。”安娅不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期盼,但只是装作没听出来。
开了门进去,发现房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大,150多平方左右,但只他一个人住已经显得足够宽敞。装潢简约硬朗,全套的意大利古典风格的家具。他在书房的电脑前摆弄电脑忙着工作,安娅则四处转悠了一下,不过范围只限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到其他的空间,总觉得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条丝巾,一桢照片……心里乱哄哄的,心里小小的腹议,他以前是不是也把女伴带回家?带她们回来大概不是为了要开会吧?心里这么一想,脸上不由带上失落的表情。
谭易江坐在书桌前,一边听着会议内容,一边瞅着她的神态,多少也猜出她的想法。等会议开完,瞧见她正立在窗前神色颇为尴尬地神游四方。一叹气,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揽着她的腰,“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安娅言不由衷,“没想什么?这里挺宁,你一个人住,不怕吗?”那样拈酸吃醋的话,她绝对是说不出口的,但内心却还是不免介怀。
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谭易江哧哧一笑,“那你搬来给我作伴好了。反正有的是房间,你要喜欢,我可以把主卧都让给你。”安娅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短短的秀发比回国后第一次见她时长长了几寸,因为有一次谭易江抚着那头发带着惋惜说,“还是想念长发的你。”她就偷偷把那发留起来,谭易江看在心里,喜悦而满足。因为他明白,她在内心里极力想让他开心,哪怕只是这么小的事,她记得,她愿意为他去做。为他去做,只因为他喜欢。这样,怎不叫他喜欢?
谭易江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眼前只余下她粉嫩的耳垂下一荡一荡的那颗小小粒的珍珠耳环。安娅带耳环极美,她不爱其他的首饰,只是耳环很多,搭配不同的衣服总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不张扬,却抢眼,映着她黑白分明的如水深眸,越发宝光盈动。
谭易江第一次明白,为何在戒指,项链,手镯这林林种种的首饰里,只有这耳环是要女人愿意忍受着肌肤之苦,也要在自己的身体上打洞钻眼带上金的银的珠的玉的饰品。只因为这的确极美,就如他此时眼前所见,那么小小一颗珍珠,并不贵重,却诱惑着他的心。
耳著明月珰,古人的诗词总是惊人的美艳与精准,那耳上摇动的光华,可不是只有天上的月亮才能企及。
忍不住把唇贴上去,细细吮吸着那温腻柔软的耳垂,梦呓般喃喃低语,“傻瓜,这里从来没有其他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个,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安娅只觉得浑身软得好像要化到他怀里,脸上红得几乎如窗外的晚霞烧得通红。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手,耳畔却依然萦绕着他热热的呼吸和低低的沉笑。
安娅慌忙走开,唯恐被身后那股热的发烫的气流卷进去。低着头走到桌边,目光不由被那蓝汪汪的一个器物吸引。只见案头摆着一个细腻幽倩,精巧工细的荷叶边青花水洗,欧式的装饰下,那朵蓝荷花诡异地盛开,美得惊人。那釉色浓稠,带着一抹奇异的幽蓝,在细白瓷胎上渲染幻化成五种浓淡层次,一丝一缕,浓妆淡抹,化成蓝色的流云浮在白色的天空上。
安娅识得,这叫“五彩青花”,是康熙年才有的青花极品,不由爱不释手,拿在手上把玩。谭易江见她喜爱,随口就说,“这个原本是买来准备孝敬我们家老太太的,要是你喜欢,拿去好了。”
安娅回头一笑,百媚顿生,心里却在逗他,“假的吧,专门拿来忽悠我这个乡下人。以为我不懂行,好骗。”她怎会不知道,这件东西绝对是真的,那“大清康熙年制”的款识,加上摆在他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假?
谭易江不知道安娅是逗他,不由急了,“花了我200多万呢?嘉德春季的拍品,不信你可以去查。本来想老太太生日的时候送,后来怕被我爹骂说我奢靡,只好搁在我这里了。”
她一听,更加笑得乐不可支,“哎呀,这么贵的东西,摆在我那里可就糟蹋了。万一那天我手一滑打碎了,可怎么办。还是摆在你这里吧。”
身后传来他压抑不住的笑声,“哈哈,也行,反正我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放在我这里,今后也还是你的。”
他就是这样的自信,自信到了极点竟成了自负。
他以为自己的东西可以随便给她,不管她要,还是不要,只要他给,她就必须要。
他看低了她,他竟然如此看低她。
她以为在他面前,这一个多月来她几乎不说“不”是因为她不会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