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陆冬芙浑然不觉, 撒娇一般在祁钟钰冰凉的手心蹭了蹭,满怀期待的望着对方,问:“什么秘密?”

她的眼睛里似是洒满了月光,让祁钟钰无法与她对视。

她攥紧了拳头,嘴唇像是有千钧重,无法张开口, 将自己是女子的秘密说出来。

陆冬芙迟钝的发现了她的异常, 虽然不明白相公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现在却浑身充斥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她果断的向前迈了一步, 凭直觉伸出双手抱着眼前的人, 温柔的说:“若是这个秘密很重要,又无法宣之于口,那就等以后再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等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

祁钟钰咬紧牙关, 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心中无力的想到:就让她再懦弱一阵子,让她再享受对方这样的关切,就算只有一天也好, 等中秋过后再说。

许久后, 她点了点头,说:“好。”

陆冬芙勾起了嘴唇,心里庆幸道:好在现在是夜晚, 道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若是白天,肯定会被村里的人看见,到时候又传出不好的名声来。

她道:“相公,我们回家吧。”

祁钟钰应了声,“好,回家。”

二人牵着手回到了院子里,陆冬芙去厨房烧水洗澡,祁钟钰在屋里,借着烛光,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将眼前凌乱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了自己的脸,她很少照镜子,此时看着镜子里的人竟然有些陌生。

曾经,她虽然厌恶男人,可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是什么时候,变的连气质,都变的凌厉了呢?

她也可以选择继续隐瞒下去,陆冬芙是个心软又可爱的小姑娘,她不会离开她。

然而……

祁钟钰苦笑了声,罢了,早死早超生,趁着自己现在还未“泥足深陷”,等中秋之后,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陆冬芙真相吧,到时候她想做什么都行。

以她对陆冬芙的了解,对方就算气愤自己骗了她,也会帮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她是安全的。

而且,她早就不是穿越最初手无缚鸡之力的钟玉了,她武功高强,实力强大,就算暴露了女子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她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听到陆冬芙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将长发又撩到了眼前。

她走向门口,接过陆冬芙手里的木桶,说:“我来吧。”

陆冬芙揉了揉手指,看对方将木桶提到了里屋,说:“相公,你先洗澡吧。”

祁钟钰摇摇头,道:“我去打凉水过来,你先找出要替换的衣服。”

她提着木桶转身离开房间,陆冬芙咬着嘴唇,感觉相公的态度很不对劲,说起来自打从县城回来后,他就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询问过,对方顾左右而言他,不说老实话,她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或许是这几日中秋佳节,相公想到了过世的爹娘吧。

陆冬芙知道祁钟钰身世坎坷,但是对于他这些年的经历,却一无所知。

她只是心疼他,在外面无依无靠,直到回到岳河村,才有了亲人二叔的关怀。

陆冬芙打定主意,一定会努力让相公振作起来,陪他一起度过他们成亲后的第一个中秋佳节。

她从柜子里翻找出干净的衣服,将祁钟钰的衣服放在里屋内,等祁钟钰提着两桶水回来时,道:“相公,我来服侍你洗澡。”

祁钟钰:……

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她耳朵有问题,幻听了?

陆冬芙红着脸,说:“我可以给相公搓背。”

祁钟钰将木桶放在地上,赶忙说:“不必了,我去隔壁屋里洗澡,你自己洗吧。”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陆冬芙呆呆的站在门口,心想:这个法子看来不行啊,相公很排斥,不过倒是起了点效果,方才相公脸上的神情,要比月色下要生动的多。

陆冬芙轻笑着提着水桶去内室洗澡,而隔壁的祁钟钰,直到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才松了一口气。

她烦躁的揉着自己的长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动作却很利索,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浴桶的温水里泡着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和不远处点燃的烛火,她可以看到自己常年被衣服遮掩的胳膊,比她脸上的皮肤还要白一个度,泛着病态的苍白,有几条血管很清晰,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有些阴沉可怖。

她的胸.前很平坦,只有些微的弧度,即便不裹白布,也不会暴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环抱着自己,胸前空荡荡的,是她活命的代价。

原本她在现代时,虽然在青春期发育成了瘦瘦高高的女孩子,比班上所有女生还高,但是那时候她还是有胸的,还记得十五岁那年,买内.衣尺寸是B。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为天灾人祸,所以百姓生活凄苦,为了活下去,连树根都吃完了,就只能吃人。女人向来是弱势群体,道德沦丧的时候,不但会被侵犯,还会被煮来吃掉。

她自己就亲眼看到了几个活生生的例子,从小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她,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简直要吓破了胆,她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想要活下去,想尽办法也要活下去。

所以她捡了破布条裹住自己的胸,用泥巴将自己身上弄的脏兮兮的,在大街上跟乞丐抢饭吃。

靠着男性的身份,才能活命!

好在她个子高,这个世界的人身高普遍偏矮,一般也不会有她这么高挑的女子,所以她很幸运的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她身中剧毒,靠着内力和与众不同的体质,才熬过了毒发时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不想死,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会不远万里赶过去。

为此,她从大齐国的东部,抵达了远在天边的西域。

西域那边有很多传得神乎其神的武功和秘方,她在西域改名换姓,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很是得罪了一批当地的势力,被无数人追杀。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她的确找到了克制体内毒性的办法,这个方法来自西域一个特殊的教派,这个教派内的弟子全是俊男美女,每一个都维持着十六七岁的模样,实际年龄不知多少岁。

他们热情的招待来自各地的客人,只要给钱就能奉为上宾,靠着不入流的手段,聚敛了数不胜数的财富。

祁钟钰花了大笔抢来的银子,混进这些宾客之中,从弟子口中,威逼利诱得知了大致的秘方。

这个秘方,在这个教派眼中,就是用于维持美貌的工具,但是对于祁钟钰来说,却看到了一线生机。

她并未每时每刻都在毒发,总有喘气的机会,只要用这个办法稍作改进,就能让身体维持在正常的状态,至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在生死问题面前,祁钟钰根本就不在乎。

上天是公平的,有这样逆天的秘方,自然也有其弊端。

不论男女,使用这个秘方,都会失去生育能力,而且寿命也会大大缩短,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

祁钟钰那时候是十八.九岁,对于她来说,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她不曾

想过再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因为厌恶男人,更没想过成亲生子,所以生育能力和寿命缩短,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

于是,她尝试了,也成功的压制了体内的毒性。

时至今日,她都快二十六岁了,看起来还跟十八.九岁时差不多。

人性是贪婪的,活下去之后,她就不甘于只能活到三十岁,她想活的更长更久。

西域已经踏遍,她便转道去了苗疆。

在这里,她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就将自己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的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隐藏在衣服下的血管,泛着淡淡的青黑色,被蓬乱长发遮掩的脸,已经十年如一日,保持着当年的相貌。

寿命不再限制于三十岁,但是毒性却会时不时反噬,届时体内的经脉会暴起,她整个人看上去会跟个怪物一样。

绝育的身体无法复原,因为缺少了对女人来说很关键的器官,连带着胸部都渐渐萎缩下去。

还有更多的后遗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但是不管怎样,祁钟钰现在都活着,而且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她从来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对于她来说,没有胸更好,更有利于她扮演男人。

若想以女子之身行遍天下,就算她实力高强,也有麻烦找上门来,因为这世道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固有的印象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她,从未后悔过。

但是现在,祁钟钰突然想到:若是她一开始就是男子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麻烦,她可以给陆冬芙几个儿女,将来还可以跟陆冬芙一起儿孙满堂。

她闭上眼睛,随即嗤笑一声,这也太可笑了!她哪点比不上男人了?

她豁然从浴桶中站起身来,现在她身上最显着的女子特征,就是……吧。

她面若冰霜的穿好衣服,用内力将身上的水汽蒸干,清理了痕迹后,回了卧房。

陆冬芙已经洗完了,正对着镜子梳理一头的长发,她的长发乌黑顺滑,能够轻易地一梳到尾。

祁钟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从这个方向看去,能看到小姑娘精致的侧脸,修长的脖颈,突兀起伏的胸.前,腰肢却不盈一握。

这才是女人该有的身材吧。

祁钟钰垂下眼帘,翻身躺在床上,她能听到声音,凭借动静还原陆冬芙的动作。

她将梳子放在了梳妆台上,吹熄了多余的蜡烛,走到了床边来,躺在她身边。

温暖的体温靠近,夹杂着陆冬芙身上独有的味道,洗浴过后淡淡的香气,像是雨后的花园,弥漫着好闻而又温馨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小姑娘突然贴紧了她,大着胆子伸出胳膊揽着她的身体,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相公,你别难过。”

祁钟钰想说自己才不难过,鼻尖却微微泛酸。

她侧过身,两人成了面对面躺着的姿势,陆冬芙看清了她的脸,比平日里更加好看。

她伸出手,一下下的轻轻拍打着祁钟钰的后背,说:“我不知道相公因何事难过,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相公开怀起来,我只想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当初我们拜堂成亲了的,天地和二叔都能作证。”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依靠,我也想帮上你的忙。”

“相公,不要想伤心的事情了,对身子不好。”

祁钟钰静静地注视着她,勾起了嘴唇,说:“好。”

陆冬芙眉眼飞扬,笑着说:“明天是中秋佳节,我给相公做好吃的月饼,绝对是你喜欢的口味

,等到中午,我们去二叔家吃顿团圆饭,可以跟二叔他们聚到下午吃过晚饭,再去县城里看花灯……”

她就差没掰着手指头数明日要做的事情了,恨不得将每一刻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祁钟钰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声音,突然凑近过去,偏过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将小姑娘还未说尽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这一次亲的太深,等祁钟钰转身躺平说睡觉时,陆冬芙像是哭过一样,眼圈通红,双眼含泪,嘴唇也肿的厉害。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着滚烫的嘴唇,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亲法。

在羞涩过后,有真有些上瘾,想再试一次。

她心里甜滋滋的,抱着祁钟钰的胳膊晃了晃,开心的睡了过去。

祁钟钰待她熟睡后,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心道:若是以后也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一.夜无眠,祁钟钰愣是等陆冬芙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才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呆坐了片刻,去里屋洗漱过后,从柜子里取出了陆冬芙给她做的新衣裳,穿在身上很合身,她对着镜子,难得将凌乱的长发,用发带梳起,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

铜镜里的自己,看上去太过年轻了,也太过暴露,让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安。

她顿了顿,从柜子里翻找出自己的妆匣,用炭笔将秀气的眉毛描黑,并画出了温润的远山眉。

用淡灰色的粉末,勾勒了轮廓,使其更加分明。

她的嘴唇唇色浅淡,而且太小太薄了,显得女气十足,她用唇脂可以涂出了嘴唇的边界。

这样一番简易的化妆过后,镜子里原本秀气十足的五官,就变的颜如冠玉了。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她想了想,在脸上涂了浅浅一层胭脂,白皙的皮肤就泛着健康的气色,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她只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人,就扣上了镜子,转身去堂屋,整理要送给二叔的中秋贺礼。

礼物繁多,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因为二叔家里的人多,每一个人都要考虑到,所以陆冬芙买了很多东西。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月饼了,等吃过早饭后,陆冬芙会制作比昨天数量更多的月饼。

祁钟钰将礼物按照送礼的对象分别放好,刚准备去厨房看看时,就见陆冬芙呆呆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早饭。

饭菜的样式很简单,祁钟钰走上前接过饭菜,没留意到陆冬芙红着脸低下了头,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摆放好,便撩起了衣衫坐在凳子上。

抬头见陆冬芙还站在门口,她不由道:“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吃饭。”

陆冬芙脸颊通红,慢慢的走到祁钟钰身旁坐下,拿起碗筷,时不时偷偷瞥一眼祁钟钰。

说起来,她只在成亲那天,见过祁钟钰装扮成这样精神的模样。

看上去英俊潇洒,比平日里蓬头垢面的模样,好看了不知多少,但是她已经看惯了相公从前的装扮,对这样的“盛装造型”就有些接受不能。

像是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陆冬芙在心里嘀咕道。

她吃饭也不专心,祁钟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有这么奇怪吗?陆冬芙已经偷偷看她好几回了,脸上的表情倒不是惊喜,而是纠结又怀疑,像是看到了一个不该在此的人。

她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刚放下筷子,小姑娘就吓的在凳子上抖了下,瞪大眼睛不安的看着她,她皱了皱眉,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心里到底是失望的,她是为了陆冬芙才会收拾下仪容,结果陆冬芙却是这样的反应,像是见了鬼一样,真是……

她食不知味的吃过早饭,将碗筷收拾后,说:“我帮你做月饼。”

陆冬芙乖乖的点头跟在她身后,到了厨房后,祁钟钰挑自己能做的活来干,陆冬芙则竭力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

即便如此,她也总觉得别扭,祁钟钰一靠近她,她就浑身不自在。

祁钟钰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在躲着我,为什么?我这样的装扮你不喜欢?”

陆冬芙咬着嘴唇,手下胡乱的动作着,小声说:“不是躲着你,只是……不习惯相公如今的模样,感觉……感觉像是别的什么人。”

祁钟钰:……

她无奈的道:“那我回房换回来?”

陆冬芙说:“不用了,今天要去二叔家做客,亲戚都在,像这样精神点也好,只不过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相公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祁钟钰有些茫然,按理说娘子看到她这么英俊帅气,不应该很高兴的吗?

还说以后就不必如此麻烦,不管怎么说,正合她意,只是显得自己之前的装扮有些多余。

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在说开之后,陆冬芙的态度自然了些许,但是还是有些不适应,祁钟钰也不勉强她。

二人安静的做好了月饼,见时间不早了,陆冬芙忙回房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将头发好好梳理了,盛装打扮后,提着一大堆的礼品去了隔壁的院子。

二叔家里此时很是热闹,祁家繁衍了三代,现在人丁兴旺,除了祁安昊还未娶妻之外,其他人都成亲生子,最少的都有两个孩子,一大群孩子在院子里嬉闹玩耍,顿时整个院子里都是他们的喧闹声。

祁钟钰过来时,不光祁老二家的孩子没认出她来,就连祁老大家的四个孩子,也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在她和陆冬芙身上转了一圈,才迟疑的喊道:“堂叔。”

祁钟钰提着一大堆东西,不方便跟他们打招唿,便点了点头,就和陆冬芙一起去了里面。

二叔正在院子里,跟几个儿子说着什么,在祁二爷开口后,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道:“随我去书房,你将此事跟我详细说清楚。”

祁安昊是第一个看到祁钟钰的人,他冷哼了一声,惹得祁长乐误会他的意思,还以为这声冷哼是反驳他方才的话。

当即气的道:“你也跟我一起去书房,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轻忽!”

祁安昊撇撇嘴,道:“爹,我没哼你,是祁钟钰来了。”

祁长乐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头去,看到了提着一大堆礼物过来的祁钟钰。

他顿时神情放松,说:“是钟钰来了,人过来吃饭就行,带那么多礼物做什么,白花钱。”

祁钟钰将礼物放在树下的石桌上,道:“二叔,中秋快乐。”

祁长乐呵呵笑,道:“同乐,同乐,你来的早,家里还未做好午饭,刚好有点事儿,你也一起过来书房听听吧。”

祁钟钰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对陆冬芙使了个眼色后,便跟随众人一起去了书房。

祁安昊走在最后,不情不愿的关上了房门,靠在门边表情难看,偷偷瞪了祁钟钰一眼。

祁钟钰对之前的事并不清楚,问:“二叔,不知发生了何事?”

祁长乐叹了一口气,道:“哎,前些日子你二哥出门行商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祁钟钰看了祁二爷祁安业一眼,这事儿她当然记得,之前还给祁安业买了个古董瓷瓶当谢礼,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然而送过去时,却从下人口中得知祁安业出远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便将东西交给了

祁安业身边可靠的下人墨宝,请他在祁安业回来后代为转交,也不知道祁安业收到没有。

祁安业也想到了此事,笑着道:“我想钟钰应该是知道的,他之前特地到我府上走了一趟,留下了丰厚的谢礼,我回家之后,墨宝就将此事告知于我,顺便一提,那瓷器我很喜欢。”

他也不打算说钱那么庸俗的事情,等祁钟钰正式搬去山上的院子时,再送个贵重的礼物作为回礼便是。

祁长乐唔了一声,道:“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你二哥之前去了一趟扬州城,本来是要做生意的,他在扬州城有靠山,其中一个便是我当年教导出来的学子,虽然学问精深,但是运气不好屡试不第,便在同门师兄的引荐下在康王府上担任幕僚,颇得康王的信赖。那学生透露给你二哥一些机密,关于之前的流言,其实有隐藏更深的内幕。”

所谓的流言,就是魔教余孽出现在淮南道,并意图对朝廷官员不利的事情,此事引得康王震怒,淮南道大大小小的州府,都加强了戒备,就连汜原县城门处的检查,都比往日森严了几分。

这也是祁钟钰疑惑不解的地方,谭浩然等人一直隐藏在汜原县内养伤,不可能轻举妄动,更别说去行刺朝廷官员了,可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官府也的确大为震动,如果她不知晓内情,想必也会信了。

为何会突然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煽风点火,而且还成功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发现新日教残存的势力,并抓捕谭浩然等人吗?

她心里一突,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