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旭日东升, 驱散了夜晚的寒凉。

她们的身体贴的很近,近到鼻息相闻,陆冬芙眼中还噙着眼泪,眉眼和嘴角却弯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笑意在眼中氤氲开去,只眼角的红肿, 诉说着她之前哭了许久的事实。

祁钟钰低下头, 亲吻她眼角的薄红,抱着她从软垫上起身, 山风被晨曦染上了热意, 她将裹在二人身上的薄被扔在地上, 道:“看……”

陆冬芙顺着她下巴扬起的方向,看向了远处翻滚的云雾,一缕缕金光从山峦和云雾之中升起,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 一瞬间就将天空和云雾染成了各种颜色, 随即晕染开去,美不胜收。

日出的景象,果然如祁钟钰之前所说,比白天和夜晚还要震撼。

陆冬芙心中盈满了激动之情, 望着眼前的壮丽景色, 张着嘴,却想不出任何词语来描绘。

祁钟钰站在陆冬芙身后,将身材娇小的姑娘抱在怀里, 二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静静地凝视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山间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连绵起伏的群山,太阳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上。

时值秋日,漫山遍野都染上了枯黄,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祁钟钰却对此没什么兴趣,道:“走吧,我带你下山,去深山里见见我的几位故人。”

陆冬芙点点头,将地上的软垫和薄被收起来,再用绳子捆好,祁钟钰伸出手接过,道:“我背你抄近道下山。”

陆冬芙忍俊不禁,她知道对方口中抄近道的含义,毕竟上次就是被祁钟钰背着从山顶跳下去的。

一想到当时的感受,她还有些心惊肉跳,可她相信祁钟钰的实力,只是有些担心,问:“相公之前身受重伤,运功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无妨,只是运轻功的话,所需内力不多,对身体影响不大。”

陆冬芙这才趴在她背上,闭上眼睛,感觉到祁钟钰向前走了几步,稍作停顿,就勐地从山顶边缘跳了下去。

一阵可怕的下坠感传来,陆冬芙下意识屏住了唿吸,但是有了先前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飞速闪过的景色,不由抿唇浅笑,觉得还挺有趣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这里是岳南山的背面,从这里向四周望去,到处都是高.耸的山脉。

祁钟钰将陆冬芙放在地上,捂着心口说:“让我缓一缓,待会儿再继续走。”

陆冬芙见她脸色泛白,知道她方才运功时肯定在逞强,忙扶着她在草地上坐下,担忧不已的问:“要不要多逗留一会儿,调理下身体?”

祁钟钰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说:“无妨。”

她闭上眼睛,深唿吸几下,陆冬芙在这样的时候,总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在四周看了看,站在相公身边,帮她遮挡阳光。

祁钟钰一开始还没察觉出来,她将有些紊乱的内力稍作调理,原本疼痛的经脉立刻舒服了不少。

她这才睁开眼,就见陆冬芙站在她面前,还伸出了胳膊挡住了阳光,她心中一暖,笑道:“现在是清晨,又是秋天,阳光不晒人的,你也过来坐下歇会儿,待会儿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陆冬芙羞红了脸,轻点下头,在她身边坐下,好奇的问:“相公的故友们,是怎样的人?”

祁钟钰顿了顿,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那边风景很美,我……以后,也想跟你一起在那里……”

她含煳其辞,陆冬芙反而更好奇了,她们休息片刻,祁钟钰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

了,便带着她继续往深山里走。

这里人迹罕至,连条小路都没有,很是难走,祁钟钰提出要背她走,陆冬芙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相公方才都身体不适了,她可不想成为相公的负担。

祁钟钰无奈,只能放慢了脚步配合她,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走到地方,可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祁钟钰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便提议说:“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走吧。”

陆冬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喘着气问:“相公,还要走多久才到啊?”

祁钟钰当初是运轻功进山的,找了一片山明水秀的地方,就将祁长贵一家三口埋葬了,自觉没选太远的地方,但是现在用脚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迟钝的意识到选的地方是有点远了。

她估算了下距离,说:“再走一刻钟,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到地方了。”

陆冬芙笑着说:“那不是很快就到了?还是继续走吧,总不能让相公的故友久等了。”

祁钟钰此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扶额道:“好吧,继续。”

她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终于翻过了这个山丘,祁钟钰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色,一条河流自远方蜿蜒流淌,绕着不远处低矮的山脉,翻滚向东流去。

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一些在秋日盛开的花点缀其中,看上去美的惊人。

陆冬芙在她身边发出哇的一声赞叹,说:“这里真美,难怪相公的故人会居住于此。”

祁钟钰扯了扯嘴唇,牵着她的手从山丘上走下来,来到了距离水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小土包处,说:“我带你进山里要见的故人,便是他们了。”

这里有一座小土包,土包前还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的字迹依旧清晰,想来是在不久之前立下的。

陆冬芙看着上面写着:祁长贵及其妻儿之墓。

她恍然明白了,呆呆看着坟墓,又看向祁钟钰,随即想到:祁长贵的确是相公的故人没错,她也没说那故人是死是活,一直以为都是自己误会了。

偏偏相公也不跟她解释清楚,陆冬芙委屈的瘪瘪嘴,却很快收敛了情绪,跪在墓碑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祁钟钰忙道:“不必如此。”

陆冬芙却很坚持,神色温柔而又虔诚,道:“是我自己想跪下磕头的,当初若非祁长贵前辈救了相公两命,也就不会有今日我跟相公成亲,说不定我怎么做都无法逃离父母之命,最终只能被卖去他家做妾,浑浑噩噩的了此残生。我能有今日的安宁幸福,都多亏了他曾经的搭救之恩,那我怎么感激他都不为过。”

祁钟钰闻言一怔,突然想到了两个月以前,陆冬芙算计她爬上她的床,她一开始并未动心,直到小姑娘绝望的说不想死,她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祁长贵和姜行伍的身影,才决定娶她为妻。

如此说来,的确应该好生感谢对方,她跪在陆冬芙身边,心说:祁长贵前辈,许久不见了,上一次我过来时,跟你说起冒名顶替你儿子的事,你若是在天有灵,希望不要因此怪罪于我,我发誓,会将祁长乐当做我真正的长辈来孝敬。

这一次,我带着妻子过来探望你,她名叫陆冬芙,是个贤惠温柔的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在乎她,想跟她度过余生,以后每逢重阳节,我都会带她过来祭拜你,希望你在天上也能跟你的妻儿团聚。

她们跪了一刻钟,祁钟钰便拉着陆冬芙起身了,她们走到河边坐下,陆冬芙问:“相公之前说,以后也想跟我一起在这里,意思是等我们百年以后,也埋葬在前辈身边吗?”

祁钟钰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可是我现在又不那么想了,我比你大

十岁,身中剧毒不知何时就会复发,肯定要走在你前面,若是……你该怎么办?”

她们又无法拥有流淌自己血脉的孩子,祁钟钰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太自私了。

陆冬芙红了眼眶,说:“我当然是跟相公一起死,一个人活在天地间又有什么意思?本来,前些天我意外发现相公是女子之后,醒来没看见你的人影,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当时就恨不得去死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那样的日子光是想象就如坠冰窖。”

“我想,若是相公果真先我一步去了,那我会亲自过来这里,将你的身体埋葬于此,然后……在你的坟边静静等死,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请你在黄泉路上多等我片刻,我很快就会跟上来跟你团聚。”

“傻姑娘。”

祁钟钰长叹一声,擦拭去她脸颊边的眼泪,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比你活的更久。”

让陆冬芙活在自己后面,收敛自己的尸骨,未免太残忍了。

陆冬芙脸颊蹭着她冰凉的手心,温顺的点了点头。

祁钟钰心道:或许,等到她们年纪再大一些,可以领养个女孩子,不过现在想那些还为时过早,她自觉身体无碍,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她站起身来,朝陆冬芙伸出手去,说:“走吧,回家吃饭。”

陆冬芙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二人再次冲祁长贵一家三口的坟墓拜了拜,便动身朝家里走去。

半路上,实在饿的不行了,便摘了山上的野果吃,野果挂在枝头成熟饱满,咬下去汁水丰沛,清甜中带着淡淡的酸,十分可口。

陆冬芙心想:等下次再来山里,可以摘些野果回去。

二人回到岳南山的院子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陆冬芙挽起袖子,做了简单的鸡蛋饼先垫垫肚子,再处理半路上祁钟钰抓来的山鸡,打算一半用来炖汤,一半用来炝炒。

祁钟钰在一侧干苦力活,将柴火噼了后,又切好各种食材。

二人分工合作,做饭速度快了不少。

陆冬芙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祁钟钰吃的肚皮熘圆,又洗了碗烧了热水后,便在院子外的石板路上散步消食,陆冬芙看着不远处悠闲自在的千里马,突然道:“相公,你可不可以教我习武?”

祁钟钰挑眉,“怎么突然间想要习武了,习武很辛苦,而且很难见到成效。”

她这样的天纵奇才,可能一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加上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体质特殊,换做本地土着陆冬芙,估计跟姜行伍一样,需要练很多年,才不过初见成效而已。

有她护着,陆冬芙也不用担心有任何危险靠近,何必辛苦自己去学习武艺呢?

陆冬芙咬了下嘴唇,说:“我,我想帮相公的忙,不想成为相公的拖累,现在的我体力太差,爬个山都要相公背我,我不求能练的跟相公一样厉害,只要能比现在强一些便好。”

祁钟钰顿了顿,直白的说:“练功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我,当初习武时也十分辛苦,我不想你受这份罪……”

陆冬芙却很坚持,她抬头看着她,祈求道:“就让我试试吧,若是坚持不下来,我会放弃的。”

祁钟钰无奈,思索片刻后,点头应道:“那好吧,我会教你一些防身的手段,以及泡药浴淬炼你的身体,让你的经脉比常人更坚韧,就算不能成为武林高手,但是跟几个普通男子对打,至少可以不落下风。”

陆冬芙眼前一亮,忙点点头。

祁钟钰唔了一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上就开始吧,刚好家里有上次你去县城买回来的药材,我的柜子里也有不少苗疆带回来的东西可以派上用场,今日先给你泡

药浴,在这过程中,我会给你灌输一部分内力,帮你更快速的打通体内的经脉……”

其实,这过程跟治疗彭安的方法有些类似,只不过治疗彭安时,她在每一个步骤都用了大分量的毒草,过程也极其痛苦,这样可以快速而又高效的治愈他的体虚之症。

但是,用药过勐,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严重的损伤,比如不举不孕之类的,他又没有内力护体,将来还会寿命减半,活个三四十岁就到头了……

而在陆冬芙身上,她可舍不得对她用毒,那样太疼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要更加精细。

药材全部选用不带一丁点毒性的中性药材,药效温和,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灌输内力的时候也要精打细算,每日灌输一部分,打通一部分经脉便是。

反正她们朝夕相对,且陆冬芙每日都要洗浴,就当是在洗澡时多添两个步骤吧。

估计着厨房热水差不多烧好了,祁钟钰和陆冬芙就回去了院子里。

陆冬芙提着热水回屋兑稍烫一些的洗澡水,而祁钟钰则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了专门的药箱,将所需的药材挑拣出来,再去厨房拿了一些买来的药材,调制成药粉后,便将其倒在了浴桶内。

她自己的手感觉不出药效,便示意陆冬芙先把手伸进去试试,问:“什么感觉?”

陆冬芙嘶了一声,老实说道:“稍微有点烫,而且触摸后,皮肤麻麻的。”

祁钟钰唔了一声,又往里面兑了些水,直到陆冬芙说感觉一般般,没有那么强烈后,才说:“差不多可以了,你脱掉衣服进浴桶里泡着吧,我给你灌输内力。”

说着,她便低头开始挽袖子,待将袖子挽好,见陆冬芙依旧站在一边木呆呆的不动弹,便问:“怎么了?快进去吧,水凉了药效就不那么好了。”

陆冬芙脸颊绯红,支支吾吾的说:“相公的意思是,你……你一直要站在这里吗?”

祁钟钰点点头,然后迟钝的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害羞了,咳咳,她脸颊也有些热,低下头说:“那我先出去,你进入浴桶后泡一会儿,觉得水温跟体温差不多了,再叫我进来。”

陆冬芙脸红的说不出话来,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等祁钟钰走了出去,才咬着嘴唇,慢慢的脱下了身上的衣物,踩着浴桶旁的小梯子,进入了浴桶内泡着。

水温比平日里的洗澡水要烫一些,不过也称不上太烫,所以她能忍受。

快速的擦了擦身体后,便将身体埋在水中,吹起了泡泡。

一想到待会儿相公要进来给她灌输内力,她就忍不住像个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起身体,低头看着清澈的水面,虽然隐隐约约,却还是能看到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她脸颊就更红了,感觉泡在水中的每一息时间,都如一刻钟那般漫长。

可心里却又有什么情绪在蠢蠢欲动。

现在得知相公是女子,身上没有男人那种折磨人的玩意,她也不知道两个女子该怎么圆房,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洞房的事了。

只是……

总觉得她身材不够好,平日里穿着衣服遮掩了身形也就罢了,现在赤身看来,就不免担忧起来。

实在是太羞人了,若是相公不喜欢如何是好?

她纠结的水温都变凉了,才想起祁钟钰之前的吩咐,忙冲着外面说道:“相,相公,水温差不多了。”

祁钟钰刚才一直在发呆,听到她的喊声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脸颊,垂下眼走了进去。

跟如同白纸一样纯洁的陆冬芙不同,祁钟钰在初中时发现自己喜欢女子,就

特地用手机上网,搜了些资料来看,所以,她是很清楚,两个女子之间该怎么圆房的。

虽然感情上已经水到渠成,但是陆冬芙年纪还太小,祁钟钰可不想这么早就……

她不敢多看,总觉得自己在陆冬芙面前,没什么定力,所以只盯着浴桶边缘,道:“把你的左手伸给我,今日先帮你疏通左上半身的经脉。”

陆冬芙同样不敢看她,闻言乖乖的伸出手去,右手掩耳盗铃一般遮掩了自己的身体。

祁钟钰看着眼前白玉一般的胳膊,上面还滚动着清澈的水珠,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她喉咙忍不住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心说:就把胳膊当做莲藕、萝卜一样看待好了,疏通经脉要紧。

这么想着,倒是真的严肃了神情,从手腕处开始疏通对方的经脉。

她的动作很温柔,没有向跟彭安疏通经脉时那般时,内力粗暴的横冲直撞。

而是如同涓涓流水一般,让陆冬芙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真要说的话,还很舒服,被祁钟钰的手碰到的地方,明明应该是冰冷的,但是一股热气却顺着手腕处,缓慢的蔓延开去,渐渐往上延伸……

一直到左上方的身体,都被这股热气充盈,她舒服的昏昏欲睡,心说:若是练功便是如此的话,倒是挺轻松的。

祁钟钰将陆冬芙当做了精致易碎的瓷器,所以内力途径每一处经脉,都带着万分的小心,直到差不多时,她才松开对方的手腕,擦着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疲惫的道:“差不多了,你再泡一会儿,然后洗掉身上的药粉,就可以换上衣服准备睡觉了。”

她脚步虚浮的离开里间,去厨房又烧了一锅热水,呆呆的看着跳动的火苗。

虽然她专心致志,没有半分邪念,却也不小心将陆冬芙的身体,看了个七八分。

真白啊……

呸,她在想什么,祁钟钰晃着脑袋,想将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甩出去。

人家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搁在现代还在上初中,而她都快二十六岁了,该说幸好这里是异世界吗?不然现在她已经被警察叔叔关监狱里,重新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她捂着脸,在心里唾弃自己,等热水烧好后,犹豫了一会儿,才提着热水回房,此时陆冬芙已经洗完澡了,正在梳妆镜前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她从她身边经过,进入里间才松了一口气,快速了洗完澡后,用内力蒸干了长发,穿着单薄的里衣走了出来。

二人都因为方才的事,不好意思,所以都不敢对视一眼。

许久之后,祁钟钰才低声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陆冬芙声音比她还低,等吹了蜡烛躺在床上,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陆冬芙凑近过来,问:“多谢相公方才帮我疏通经脉,感觉很舒服,之后还要做什么?”

祁钟钰的思绪歪了一下,才道:“明日.你起床后,先别急着去厨房做饭,我教你一套防御招式,你练上半个时辰,等到下午再练上半个时辰,等熟练之后,一般人就近不了你的身了。”

陆冬芙激动地应了一声,很是期待的模样,祁钟钰心说:等明日练功时知道辛苦,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了。

练武,其实是一件辛苦而又枯燥的事,就像是跑步,看起来很容易,但也不是谁都能早晚跑一个小时的。

她没有给陆冬芙泼凉水,道:“快睡吧,休息不好会影响明日练功的状态。”

陆冬芙点点头,抱着她的胳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祁钟钰就被陆冬芙叫起来,她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洗漱过后,二人就站在空旷的院

子内,面对面隔着三米站着。

祁钟钰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防御招式的使用用途,就对陆冬芙道:“你现在来打我试试。”

陆冬芙愣了一下,见祁钟钰一脸认真,才迟疑着走上前,抬起手在祁钟钰身上轻轻拍了一下。

祁钟钰:……

她无力的扶额,叹息说:“罢了,这种方式不适合你,接下来我扮演匪徒,克制住你的身体,你要想办法来对付我,用你能想到的各种手段。”

陆冬芙眨巴着眼睛,乖巧的点头。

下一刻,祁钟钰就势如闪电一般,缠住了她的手脚,陆冬芙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等反应过来时,她的胳膊被祁钟钰单手制住,虽然不疼,但是也挣脱不得。

祁钟钰在她耳边说道:“现在来试试,想办法摆脱我。”

陆冬芙以前从未被人抓住过,也没有任何可以采用的经验,笨拙的尝试了好几种办法,对方都纹丝不动,她的胳膊也有些酸痛了,只能哀哀叫着求饶。

祁钟钰松开她,道:“现在换你来抓住我试试。”

陆冬芙做不到,因为她不知道祁钟钰是怎么抓住她的,祁钟钰只能手把手的教她,累出了一身的汗,觉得教人学武功,比自己学还要累的多,突然就更加佩服当年教她习武的姜行伍了。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祁钟钰也只教会她两个动作,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祁钟钰道:“不行,这样的方法也不适合你,你力气太小了,真要遇到这种匪徒,直接喊我来的更快,若是我不在……”

她唔了一声,道:“罢了,我还是给你做些暗器和毒药防身吧。”

陆冬芙羞愧的脸颊通红,她没觉得是祁钟钰教的不好,而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笨的要命。明明祁钟钰都教她如何反击,甚至只用了一点点的力道抓住她,但是她就是学不会反抗,还在反抗的时候把手给扭到了,现在还酸酸的疼。

她扁扁嘴,听祁钟钰问道:“是我想岔了,你不需要练成武林高手,只要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一点就行,那这样吧,我明天给你教五禽戏,以后你上午练这个,下午绕着院子外面的石板路跑步,我每天再给你疏通经脉,大概两三个月,就能看到显着的成效。”

陆冬芙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她忙点点头,说:“多谢相公。”

祁钟钰见她欢喜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心说:罢了,术业有专攻,就像是她无法学会做饭一样,陆冬芙学不会武功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个体力活,而且学起来见效太慢,还不如暗器毒药。

所以,在陆冬芙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祁钟钰就去柜子里翻找出箱子,打算先制作毒药。

为了防止陆冬芙不小心将自己给毒倒,所以毒药的分量不能太重,绝对不能见血封喉,而是阻挡对方的动作即可,所以她制作了痒痒粉和致人昏迷的药粉,同时还调配了解药。

等陆冬芙喊她吃饭的时候,她就将装着几种药粉的药瓶递给她,让她收起来,以后单独出门的时候就带在身上,碰到有威胁的人,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要跟他们“客气”。

陆冬芙听话应了,对瓶子里的药粉很是好奇,但不至于打开来亲自尝试,一想到这是相公专门给她做的,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吃过饭后,祁钟钰去堂屋隔壁的杂物房调理内力,而陆冬芙则去了绣房,拿出了上好的丝绸,用炭笔在其上打底,准备再刺绣一副绣品,到时候拿去县城卖了赚银子。

时间,就在每日的日常生活之中,匆匆流逝。

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在一场秋雨过后,气温骤降下来,立冬节气过

后,屋内都能感觉到渗人的凉意。

祁钟钰虽然浑身冰冷,却依旧十分怕冷,不如说正是因为这种体质,所以在身伤裹再多的衣服都没什么效果。

陆冬芙看她冻的牙关都在打颤,心里心疼不已,去县城买了好几个炉子和一大堆黑炭回来,还买了暖手用的汤婆子,厨房里时刻烧有热水,祁钟钰才好过了不少。

夜里,陆冬芙在屋内烧了好几个炭盆,床头床尾都摆放了汤婆子,洗完澡后,二人躺在床上,祁钟钰怕自己身上冰冷的体温,影响到陆冬芙,所以刻意在怀里揣着一个汤婆子,离陆冬芙远远的。可陆冬芙不介意,说:“相公,凑过来些,我身上暖和。”

祁钟钰道:“不用了,你身体不好,会被我冻感冒,我虽然怕冷,但是也曾穿着单衣爬过雪山,所以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

说来奇怪,往年她也怕冷,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夸张,咬咬牙忍过去也就罢了。

偏偏今年炭盆,汤婆子等保暖手段应有尽有,她反而变娇气了。

果然奢靡使人堕.落。

陆冬芙无奈,挪动到她身边,祁钟钰本来就睡在床里面,为了不让她着凉,都贴在墙上了,陆冬芙却依旧不依不饶,直到二人身体紧紧靠在一起才罢休,抱着她的胳膊,说:“我身上暖和,相公抱着我睡吧。”

祁钟钰心里一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多谢娘子。”

陆冬芙红着脸腼腆笑,她是真的不觉得冷,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日三餐都会跟祁钟钰一起服用药膳,补的都要流鼻血了。

每天早上起床就练五禽戏,下午还要跑半个多小时,晚上又被祁钟钰灌输内力。

祁钟钰很舍得在她身上下功夫,每天在练功房调理后,都会将大部分内力灌输给她,若她本来就是个练武之人,这些内力都足矣让她晋升一般高手行列了。

而她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身体素质提高了一大截,偶尔跟相公去深山里打猎,也不会走一段路就觉得疲惫,需要祁钟钰背她继续走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情况,自觉不会给祁钟钰拖后腿了。

不仅如此,她身体也热的发烫,跟个小火炉似的,甚至到了每个月的特殊时期,腹部也没有以往酸胀疼痛的感觉,浑身时刻都流淌着暖流,很是舒服。

这些……都是祁钟钰带给自己的,投桃报李,她也该回报相公才是。

二人拥抱在一起,祁钟钰冰冷的体温,恰好缓解了陆冬芙身上的燥热,而祁钟钰也深刻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炽热的温度,暖暖香香还软软的,恨不得抱着她不撒手。

她舒服的叹息一声,听陆冬芙问道:“相公,你以前在那个世界,是怎么过冬的?”

祁钟钰从小就怕冷,但是她小时候,跟爷爷奶奶在北方农村度过了童年时光,现代科技发达,她居住的那个农村并不算太偏远,所以屋子里是烧了暖气的。

后来被爸爸妈妈接到了南方大城市里住着,虽然南方冬天气温高一些,但是屋内比屋外还冷,她的手都生了冻疮,夜里翻来复去睡不着觉,即便盖着两层被子,将自己团成一个球,也依旧冷的厉害。

她曾经求妈妈在她屋内装个空调,妈妈却觉得她太娇气,明明不冷还要装空调,而寒冷刚好可以锻炼她坚定的意志,这种荒谬而又可笑的理由拒绝了。

她也因此更厌恶冬天了。

来到异世界之后,因为吃了太多的苦,寒冷反而已经不算什么了。

祁钟钰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穿越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直到最近跟陆冬芙成亲后,才渐渐找回了穿越之前娇气而

又普通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陆冬芙身上淡淡的香味,是皂粉和她本身的味道,她很喜欢。

她告诉陆冬芙,现代人的取暖方式,惹来陆冬芙的惊讶和艳羡。

随后,陆冬芙说道:“以后我会陪相公一起过冬的,我身体暖和,相公抱着我就不用怕冷了。”

祁钟钰怔然,是啊,陆冬芙抱起来可比暖手宝舒服多了。

她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脸颊,陆冬芙咯咯笑,二人胡闹了一阵,第二天去了彭家一趟给彭安治病,陆冬芙看着比以前年轻不少的陆大丫,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她们在治完病回去的路上,就去了一趟二叔家,祁长乐见她们来了,很是高兴的邀请她们吃过晚饭再走,还说起了家里即将办喜事的消息。

祁钟钰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方才祁安昊遇见她时,面上难得的露出喜悦的神色,还破天荒的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唿,让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天上,还以为天上要下红雨了,结果这一幕落在祁安昊眼中,又将祁安昊气的够呛,翻了个白眼就大步离开了。

现在想来,他肯定不是因为看到自己高兴,而是因为婚事将近吧。

果不其然,祁长乐紧接着就说起了祁安昊的婚事,女方那边守孝一年,前些日子服孝结束,两家人见面时,便提起了儿女之间的婚事,因为之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加上二人年纪都不小了,所以婚期定在了几天后的良辰吉日,祁家久违的要再举行一场婚事了。

虽然跟祁钟钰没多大关系,但她见祁长乐笑容满面,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安昊要成亲,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准备一份大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