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想初遇

“黎黎,锦黎,起来,我们去金门吧。”

“水莲英,你这个女人,还让不让人睡了,现在是半夜一点多!”她睡不着干她李锦黎什么事啊,她还要睡觉呢。难得来这个岛上两天,这个女人就是不安生。

“不要啊,起来,我们去金门吧?好吧好吧?”水莲英使出小女人招数,撒娇。

“别摇别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恶心不恶心啊。”看这女人撒娇还不如看狗撒尿,真是太恶寒了,她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我们去?”

“不去!”锦黎又躺回去,她要在这里睡个安生的觉,怎么说也不想陪她疯去。

金门是个小岛,风光不错。

在鼓浪屿,只要爬上日光岩,用望眼镜就可以看见金门。在中国版图上,金门原隶属泉州,可惜自国民党退守台湾后一直是台湾人在管理(历史上金门岛一直归福建管辖,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区划序列,金门县属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省泉州市管辖。)。台湾一直迟迟不归,与大陆的三通问题也一直迟迟不能解决,每年台商来大陆或者大陆旅客去台湾都要进行一番折腾,浪费了多少时间、金钱啊,可能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通航问题,两岸直航是大家都盼望了许久的事,什么时候能实现真正的“三通”,从福州或者厦门、泉州等地直达台北那才方便(自2001年1月“台马轮”从马祖首航马尾,两马航线已经成为两马乡亲、大陆投资的台商和大陆配偶往来的便捷通道,但两马航线通航八年来,航线还未直接延伸至台湾本岛,08年11月9日首次实现两马海上客运直航航线延伸至台湾本岛。)。

厦门到金门是没有直航的轮船的,但再密的网都是会透风的。有两个字叫:偷渡!

没错,水莲英打的就是这主意,她要去金门,从来都是取直径的,这里到金门的海上之路都快让她踩烂了。甚至她在金门都有一处不错的房子,但这不关她李锦黎什么事,什么都不如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睡觉。

“好嘛,黎黎,我知道你最好了!”

“恶心!不要!”

“去啦!”

“我-说-不-要-你-听-不-懂-人-话-啊-”她坚决不松口,大半夜的她才不要出去吹海风呢。

“你这不是一-人话,人话应该这样说:好吧,我们走!”

李锦黎气极翻身坐起,瞪着眼前令人恼火的女人问:“睡不着?”

“恩”

“想看金门?”

“恩”

“去日光岩!”

“关了,进不去!”

“想看你会进不去?”

“我想去。”

“那就去啊。”

“去金门,你陪我!”水莲英不气馁,再接再厉。不是看,是去。

“你——”

“你答应了?”

“过来点!”李锦黎招手,一个手背刀,世界终于安静了!

水莲英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然后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其实她有点意识到了李锦黎会这样做,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把头伸过去呢?李锦黎果然如她想的那般狠,一点都不知道要心疼人,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想的。

李锦黎把人搬到自己床上的里侧,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睡得着了吧。

其实她知道,水莲英只不过是睡不着来闹腾她的,她就见不得她好过,现在她终于能睡过去了,明天起来又是好好一个人,保证连金门是圆是扁的都记不得。

果真,一晚好眠的水莲英第二天就神清气爽的样子,一点都没提昨晚的无礼要求。

起得比她早点的李锦黎和简明廷正在餐桌上吃早餐呢,见她出来了李锦黎也不理她,倒是简明廷朝她笑了笑,招呼她一起过来吃早点。

“干吗臭着张脸啊,难道昨晚没睡好?”

“是比你好点。”这女人已经忘了昨晚的无理取闹,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能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吃完了就滚吧。”

“哎呀,我说黎黎,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啊,怎么这么特殊,人家昨天下午才来的,早上就叫人滚了。”水莲英嘴上这么说,眼神若有似无的往简明廷那瞟。

“是啊,锦黎,水小姐也才刚来,还没玩呢。”简明廷收到水莲英的求救信号,居然没迟钝的不知道她的用意,马上为她说起话来了,这一刻,他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呢?是本性使然还是真懂了?

“哼,看在明廷帮你说话的份上,你也安分点吧。”

“YES,SIR!”水莲英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就这样,水莲英还是赖下来了。

吃完早饭,三人各走各的。

李锦黎是懒得和水莲英那个疯女人在一起了,而那个疯女人很自觉的一个人出去了。可能跑到哪个地方看美女了吧!李锦黎也不管,只想环岛走上一圈,顺便看看几个港口的情况。

至于简明廷嘛,他从来不管事,只管自己。他很喜欢这个小岛,也很喜欢这里的居民,来这里的次数多了,和他们也熟悉起来了。他可以认识从这个小区到另外一个小区的居民,而且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特别有大爷大妈的缘。他认识的居民并不是别墅群里的人,而都是货真价实的岛上居民,从祖先那辈开始就住在这里的人(鼓浪屿上越来越多的人搬出去了,人口越来越少,但不乏有钱人在这里置房休假)。他们都操着一口特有口音的闽南话,也难为他能听懂,虽说他也是闽南人吧,毕竟不同市,说的话经常相差很多。这是不是也算他的一个本事呢?他是个闽南通!

因为和这里的居民关系都不错的关系,也因为真的喜欢他们,他养成了一个叫李锦黎哭笑不得的习惯。那就是家里一大堆的零食不吃,喜欢大老远的跑到哪个大叔或者大爷的小店里买那种小孩子才吃的零嘴!然后和周围的大爷大妈们聊上一箩筐的话。你说那些儿老大爷老大妈说的话能有什么营养?还不就是一些唠叨?这个男人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这事她从来不会跟谁说,就连水莲英那女人也没讲过。不过,你说水莲英是谁啊,她的眼睛多毒啊,来个几次就看透了这个男人在这里搞的什么猫腻!

这不,她为几个美人儿带路当无证的导游,又碰上了这个男人,正啃着小孩子吃的零嘴和一群阿伯阿奶们聊得热火朝天。她笑着跟他招招手算是招呼过了,领着几个美人继续充当免费的导游去了。回去后得问问锦黎哪里挖着的这个宝贝蛋,真、真是……太可爱了,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啊。难道果真思想单纯的人往往是最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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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李锦黎是怎么认识简明廷的?她是通过非正规途径!本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也不会走到一起,要说是什么让他们彼此认识的:难道是缘分?!或者是天意?!

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凭他们现在的身份,两个人是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的。你说这样两条平行线,何时会交叉在一起?除了人为因素没有其他了。而这人为因素么,当然是李锦黎她自己创造的。

那是去年9月份吧,一个闷热的午后。

她开车路过杂乱的人才市场,很多外地工或者毕业生都会找上的地方,下岗的失业的也会集中到这里,现在想找份工作不容易,靠报纸自己找一般是找不到的,通常这种中介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当然,你也得破费点。来厦门的外地工非常的多,很多找不到工作而又无住处的人甚至会在随便一个地方睡下了,甚至在广场或者什么大厦的走廊下,也会有很多流浪汉、乞丐等衣着落魄的随便乱躺,非常影响市容。你说厦门这个地方,怎么说也是个经济发达的特区吧,是个大都市,可是,甚至在五星级大酒店,这种现象也会有。有的人在里面一掷千金,一出手就够一个普通家庭吃喝一辈子,贫富差距越见明显。就连简明廷后来也知道了,自己一年赚的钱都不够李锦黎一天向国家上交的税!这就是所谓的两极化嘛,共同富裕还依然是千百年大计,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

话题扯远了,我们要说的是李锦黎首次见到简明廷的情况。

当时,简明廷是其中一员,他,失业了。从人才市场出来的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没一会儿就让一个同样失意的人拿走了。他一个人慢慢的往公交车站走,不知道他的下一站是什么。鬼使神差的,李锦黎那刻车开得很缓慢,看见了让她非常暴笑的一幕。

能遮阳的地方都站满了人,简明廷在站牌下等车,还可能在举目搜索他要前往的目的地所乘的公交车次吧。

这个时候,一个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伯,趄着脚,叉着双破烂不堪的灰色布鞋,拿着一个乌黑得看不出是白色的饭盒,沿街乞讨了过来,这种现象不管走到哪里好像都很常见。李锦黎也已经习惯了,看见等车的人群都在老头过来的时候后退几步躲远点也不奇怪。怪的是,有人居然傻傻的站着,一点也不知道要躲开,他身边的几个人都退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老头的面前。不,应该说是这个可怜的老头已经乞讨到了他面前,在这个站,一路过来,他还一个钢蹦都没讨着,简明廷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这种乞丐,不管是真乞还是假乞,都已经没什么人在同情他们了,人们都说:别看他一乞丐,说不定还是个百万富翁呢。甚至有的人还会抢乞丐饭盒子里的钱,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简明廷还傻站着,无辜的看着这个双手颤抖的老人把饭盒举到他鼻子底下。老人家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行行好,给个钢蹦吧!

简明廷再傻也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吧?只见他低头在兜里掏呀掏,掏出了一张五块钱的,另外还有几张一块钱的。老人正期待的看着他!他把两边的钱分开,给零钱吧,要坐公交车的,不给吧,好像又不行,钱都掏出来了,难道叫他在乞丐面前再把钱放回口袋,表示他比他还穷?

要说这乞丐吧,也真是没眼色的人,眯眯他只剩下两条缝的眼睛,干脆直接把盒子伸到五块钱的那一边了,抖落几下表示:放钱吧,零钱坐公车。

简明廷很无辜,一脸的衰相,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可笑。他的眉毛是向下弯的,俗称:倒眉---倒霉!他的眼睛倒是显得很温润,但这样的人看着的确很衰的样子,想必平时也是受尽了欺负偏又学不会防人的人,他是怎么保持眼里那片清澈的呢?

那一刻,李锦黎觉得自己的眼睛真是好得出奇,连那个男人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他无辜的煽动着睫毛,看着老人带走了他五块钱心疼的样子,手还举着,看着右手,很后悔那手里的那张是五块钱的样子,李锦黎看他都有跑上去把钱要回来的冲动——证明说他比那个乞丐还穷。这个男人很干净,这是简明廷给她的感觉,那刻她觉得,也许他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或许她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东西,她喜欢这个男人。

接下来就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把这个男人引到自己的身边来,还要不着痕迹的!

当李锦黎说完她与简明廷的初遇,水莲英很不屑的想:切,一点都不入流!李锦黎这女人脑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