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哪怕二人唇齿相依,做着最亲密的事,可对洛明兰而言,被人那样抵在榻上,压着被迫亲吻的感觉,好似要让她窒息了一样。

她没有感到一丝爱意,萧晏全然不顾及她感受,只有更深的宣泄,愤恨。

萧晏分明是憎恨她!!

为了她曾经的背叛,还在耿耿于怀,她甚至知晓他,不会轻易放下,哪怕当着她面,虚情假意,你侬我侬,可也不过是像她一样。

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罢了!

从她为了任务,背叛萧晏那日起,便早已踏上一条不归路。

她无数次害怕再遇到萧晏,又会怎样?毕竟曾那样不染凡尘的君子,被她将一颗真心,无情践踏脚底,狠狠捏碎!

她也曾想过,愧疚过,可为了回家,她别无选择。

可没想到系统会出现bug,让她所做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她竟回不了家了。

□□上疼痛的折磨,让她神思恍惚,此刻她被萧晏一腔愤怒,报复性伤害,只因他认为,是她欠他的,何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她不过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洛明兰脑子凌乱了!她想了许多,不知要怎样做?才能抚平萧晏的愤怒?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摆脱眼下的恶梦?

她溢出的泪水,很快被硬生生憋回去,哭和装可怜,在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面前,并没有任何作用!

然就在这一刻,她忽伸出一双手,原本抵在萧晏胸膛的素手,竟像八爪鱼一样,攀上萧晏劲瘦的腰身。

做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攀上他窄腰的素手,从他劲瘦的腰身抚到后背,男人结实的线条肌理,明显一瞬僵住,似没料到她竟会放荡如此?

萧晏幽幽睁开了眼,纠缠的呼吸也渐渐冷下去,他支着身子看她,眼里不见半点情.欲,对上怀里姑娘水润润的眸,却仍旧意犹未尽,似还沉浸在方才的欢愉里,没有回过神来。

她痴痴看着他,红唇饱满如珠,像是浸着水光一样。

“殿下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嘶哑的嗓音,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情动。

她轻轻说着,眼里含着春色,一双手指抚过来,攀上了他脸颊。

一个姑娘家,全然没有半点羞耻心,用一双勾人的眼神,说着不羞不燥的话。

那样放浪轻浮的做派,似曾相识,他低垂着眼睫,想到了咏春园撞见的一幕,他曾放在心尖上,不敢有半点亵渎的姑娘,对旁的男人投怀送抱。

那眼神就如眼下这般,勾人心神,像是魅惑世人的妖!

萧晏眸色沉沉,就在那只手指攀上他脸颊,有意无意,像是一场蓄意的逗弄,抚上他紧绷的下颌骨。

她无视他冷淡的眉眼,手指轻轻摩挲着,红唇和他若即若离,吐气如兰:“殿下,您怎么了?”

“可是明兰伺候不周,不能让殿下快活…”

说着她眼波流转,嫣红的唇送上来,想要亲吻他。

可不等她贴近,手腕却猛地吃痛,她禁不住呀了声,柔柔唤他:“殿下,您弄疼明兰了…”

她嗓音酥到了骨子里,一脸不解望着迎面人,似被他吓到了,小脸白了又白,委屈得又要落泪。

萧晏冷眼看着她,却没有丝毫怜惜。

与此同时,攥着她手腕的大手,猛地松开,将她推搡到了一边。

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暴露在了洛明兰眼里。

“滚出去!”只听他淡淡吐出三个字。

“殿下您…”小姑娘这回真的要哭了,想要伸出一双手,扯上他翻飞的大袖。

萧晏阴沉着一张脸,眼看她扑过来,恨不得将她扔出去。

他额上青筋暴起,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喑哑的警告:“给朕滚出去——”

小姑娘手指顿在半空,眼眶红红望着他,也没换回他回心转意,甚至一丝一毫的怜惜。

唯有的只有憎恶——

对,这就对了。

他厌恶她的放荡轻浮,所以她越不知自爱,便会让他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厌恶至极。

面对这样娇花一样的脸蛋,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所以,洛明兰赌对了。

哪怕让他厌恶,至少眼下她安全了,可以全身而退。

她心里窃喜不已,面上却苍白如纸,被眼前男人厌恶,让她失魂落魄,仿佛一颗芳心被揉碎,撕碎了一地。

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痴痴望着萧晏,声泪俱下:“殿下还是讨厌明兰,不愿原谅明兰吗?”

既是作戏也要作足,她动作极为缓慢,依依不舍,泪水涟涟顺着脸颊,那样伤心不已,楚楚动人。

“既如此,明兰退下了,也不在此碍殿下的眼,惹得殿下心烦…”她越说越委屈,声音越发小下去,掩面抽泣。

好似萧晏对不起她,他才是那个负心人。

说罢,她跌跌撞撞下了榻,掩面抽泣着,逃也似地冲出帐外。

洛明兰跑得极快,生怕萧晏发现她作戏,又将她抓回去羞辱。

是以她一路不敢停留,直至到了自己帐内,才惊觉自己心跳都快没了。

她喉咙里干得冒烟,也顾不得许多,像是在沙漠里跑了一趟,抓起桌上的凉壶,对着壶嘴往口里猛灌。

茶水早已凉透了,她喝得那样急,差点呛到了喉咙管,有些许水被她咳嗽了两声,猛地呛出来。

冰凉的水顺着她脖颈,流淌下来,将她胸前衣襟浸湿,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早已湿透了。

她用手胡乱拍了拍胸前,想要去找身衣裳换下。

而另一头的帐子里,烛火早已熄灭了,黑暗中那颀长的身影,正一动不动,一只手支着下颌,斜靠在身后的圈椅上,乌沉沉的眸子如冰,在暗夜里更添几分诡异。

白泽掀帘进来,便撞见这一幕。

他心里一惊之余,很快镇定下来,连忙抱拳上前,沉声道:“皇上,属下早已打点妥当,那敕勒王应该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只要他敢来,就叫他有去无回…”

相传敕勒王骁勇善战,他们三月前俘获的塔塔尔族,便是他手下的一个部落之一。

可敕勒王力大神勇,若战场厮杀,以大魏如今的兵力,也不再话下。

可敕勒王却极为怪癖,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一向戴着鬼面,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如此一来,诱敌之深,不是明智之举。

正所谓兵不厌诈,正好他们侥幸捉拿的孩童,正是敕勒王的幼子,一向极为得他疼爱。

如此一来,不怕敕勒王不上钩,送上门来。

“你做得很好。”黑暗中,他嗓音微凉,萧晏掀起眼皮子,漫不经心说:“不过…还需等上一月余。”

等上一月余?

“皇上,属下愚钝。”白泽一怔,不解道:“为何还需等那样久?若有变数,属下恐怕夜长梦多…”

他说出担心,脸上忧色更浓,望着萧晏,想要他收回成命。

可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透过一丝月光的余晖,对上萧晏眸里涌动的诡谲,却是说不下去了。

“一个月足矣。”

只听他低声说:“一个月朝夕相对,足矣让人生情,有情必有牵绊,割舍不下,可若被人斩断这牵绊,你说说又会如何?”

他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握在手心的里的玉扣,有了灼人的余温,让人觉得滚烫难耐。

萧晏长睫低垂,又轻轻一笑:“有了牵绊,必定有软肋,得到过的真情,在一夕之间眼睁睁消失,恐怕再无心无情的人,大抵也会受不住,发疯的罢?”

白泽一愣,慢半拍反应过来了。

他望着眼下的主子,背脊忽一阵凉意往上冒,就连额头也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