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左顾跪坐在二公子脚边,嘤嘤哭了一会,又开始告状,让周贤玉把谢拂撵回柳管事那。
周贤玉:“嘻嘻,不是你让她来的吗?”
左顾又想哭。她本来是想,我入地狱,人人都得入地狱,哪知道,这丫头这么坏呢!
“她欺负我,嘤嘤……”
左顾对着谢拂脾气火爆,在周二面前,却柔的像水一样。
“明明是你想欺负人家。”周二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漫不经心听她哭:“你这把头发生的漂亮,柔软顺滑。”
左顾哭的伤心,抽空问:“只有头□□亮吗?”
周贤玉点点头:“嗯,眼泪也漂亮。”
左顾撇撇嘴,更伤心了:“二公子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周贤玉瞬间沉下脸。
左顾急忙改口:“奴婢。不是我,是奴婢。”
她也知道适可而止,擦拭眼泪,梨花带雨道:“奴婢是您的贱婢,那丫头欺负我,可就是欺负您。她一个乡下丫头,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周贤玉:“你这样的贱婢,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她能欺负你,是你本事不够,和把不把我放在眼里有什么关系?”
左顾一听,只觉得自己自从喜欢上二公子,真正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可二公子越是对自己不屑一顾,她就越想跪舔,只希望有朝一日,二公子能被自己毫无保留的真情(?)所打动。
左顾悲伤且卑微,说道:“二公子就不能只喜欢奴婢一个吗?”
周贤玉:“世上那么多美好的女孩子,如果我不去喜欢她们,那她们多可怜?我只不过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左顾:“嘤嘤……”
周贤玉逗的差不多了,没了兴致:“左顾,我身边比你漂亮的多了,我却选了你,你该知道,我虽然喜好漂亮的女子,但我对你却是不同的。你原先不也说过,只要能留在我身边,甘愿做贱婢?如今你是后悔了?”
周贤玉:“我心里真疼你,哪怕你出身下贱,我也把你留在身边。可你总是让我失望,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你总说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可你付出了什么?”
“那也无妨,你的五十两嫁妆我还留着,这就给你,让人护送你回乡嫁人吧。”
左顾连哭都不敢哭了:“公子不要赶奴婢走。”
周贤玉:“我可不是个好人。”
左顾道:“二公子对奴婢一直很好。奴婢愿意留在公子身边。”
周贤玉道:“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往后也别再委屈。你只要记得,别管我身边有多少女子,我对你始终是不一样的。你是独一无二的。”
左顾没把谢拂赶走,不太满意,但听到这句话,又颇觉陶醉。
右盼也上了马车,失魂落魄端着米粥。
周贤玉一看,调侃问:“乡下丫头也欺负你了?”
右盼目露悲愤,坚强又温柔道:“没有。公子怎么问这种话?我们都是公子的奴婢,能把公子伺候好,就是奴婢的福分,别的奴婢都不在意。”
左顾:“不在意你这一脸死了娘的亚子?”她最看不惯右盼婊里婊气的在公子面前卖好,喊破音了都。
一看就知道,右盼也吃亏了。
这两个丫头,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明着打压,一个暗里挑拨,凡是接近他的女子都吃过她们两的亏。没想到,今天被一个乡下丫头整了。
周贤玉觉得特别有意思,让右盼把谢拂找来。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接近目标。他想让这两丫头折磨谢拂两天,自己再适时“拯救”,到那时,这丫头自然会视自己如恩人。再加上这恩人又生的俊美,少有女子会不动心。
这个套路,百试百灵。
但这会,周贤玉兴致高昂,自己先忍不住了。
周贤玉交代右盼:“盼儿,你温柔些,去把小拂请来,别吓到她了。”
右盼:?……她才是被吓到的那个好不好?
那一桶水把她衣服都弄湿了,还要穿着湿衣服,重新生炉子熬粥。现在还要去哄罪魁祸首,她太惨了!
片刻,右盼带着谢拂到了马车门口。
谢拂刚去柳管事拿吃了饭,她来这边,一早上尽生(灭)火了,左顾右盼哭着走后,就去柳管事车上吃了午膳。
周贤玉一听动静,下意识的把白脚丫盖了起来。
谢拂上车以后,左顾红着眼睛跪坐在一旁,看见她就翻了个白眼。
谢拂心里乐,左顾让她来的,现在又烦她,她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周贤玉打开八宝盒:“来,吃糖。”
谢拂捏了一个小兔子糖块,阴阳怪气:“这小东西长的真别致。”
周贤玉:“……今日在这里可还习惯?”
谢拂道:“我是挺习惯的,就是不知道两位姐姐习不习惯,嫌不嫌我笨。我火也生不好,名贵的炉子也不会用。”
周贤玉笑道:“不会便罢,她们两个做惯了的,以后这些粗活让她们做便是。”
谢拂吃着糖,坐在软垫上,美滋滋:“二公子你真好。”
周贤玉问:“我这两个丫头,左顾和右盼你更喜欢哪一个?”
左顾明摆着不喜欢她,右盼阴阳怪气的刺人。
谢拂想了想:“更喜欢左顾。”
周贤玉支起下颐:“为何?”
谢拂露出赞许微笑,真情实感的夸赞:“她长的好。我们乡下人都说,屁股大的好生养。左顾姐姐这样的,自然好!”
左顾最不满意自己的,就是腰身不够纤细,腿也比右盼粗,长的像个梨子。她听到谢拂这样的话,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周贤玉却哈哈大笑。
左顾右盼给她明里暗里下了不少绊子,可这丫头硬是半点亏也没吃,反而把左右两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这丫头双眸清亮,是个淳朴孩子,周贤玉都要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扮猪吃老虎了呢。
周贤玉对谢拂越加满意,又因她懵懵懂懂,正是年少时候,清爽不油腻,也没有那些庸俗女子看自己的痴迷,还挺喜欢。
“这两个丫头,被我宠坏了,来了新人,就欺负你。你别怕,以后我给你做主。”
谢拂一听,立刻当真了:“公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给我做主?”
周贤玉道:“当然是真的。”
谢拂立刻指向左顾:“那你让她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光,她今天想扇我耳光。我现在心里可委屈了。”
左顾瞪圆眼睛:“我又没有打到你!”
谢拂振振有词:“你没打到,是我躲的快。如果我没有躲开,那不就被你打到了吗?”
周贤玉这会儿正宝贝这个新得的标致小玩意,示意左顾:“你自己动手。”
左顾委屈巴巴,眼中含泪:“公子……”
周贤玉沉下脸:“你若不愿跟我,那便收了嫁妆回家。”
左顾最怕的就是二公子撵她走,要是不能跟着二公子,她有再多的嫁妆又有什么意思?
她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拍了自己两下。
谢拂:“哎呀,别这么用力呀,我们都是二公子身边当差的,要和和气气,随便打两下算了。”
周贤玉宠溺一笑:“小丫头可真是不吃亏。”
谢拂得意的昂起下巴:“我们乡下人,没什么心眼,可就是不吃亏。”
周贤玉顺着她的话,问了些她原先的日子,规矩了片刻,又逗弄她玩:“那是在我这里当差好,还是跟着柳管事好?”
谢拂毫不犹豫:“还是柳管事更好。”
周贤玉一愣,笑问:“我给你糖吃,还给你出气,许诺你可以在车上玩耍,还不如柳管事对你好?”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不错。”谢拂微微思索,突然一拍手。“可你这里麻烦也多啊!而且,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只能呆在车上看看书、吃吃零嘴,这种日子,好无聊啊。”
左顾右盼:……敲你奶奶!
周贤玉敲了敲金算盘。
他这会总算看明白了,这乡下丫头,还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性子野着呢,得有时间好生调·教。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
周贤玉露出充满诱惑的笑容:“那我给你说个有趣的故事吧!你想不想知道,路上遇见的秦家兄妹是怎么一回事?”
谢拂:“不想知道。”她学着周贤玉的样子,也靠近他耳朵,“话本里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周贤玉只觉耳边酥酥麻麻,可看丫头年岁尚小,一双眼睛比最剔透的水晶珠还要透亮,他难得没有生出邪心,反而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种愉悦,他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毕竟,越是难度高的玩意儿,驯服起来才越有意思。轻柔婉转的美人常有,泥石流小美人可不多见。
他已经巴不得想看看这个机灵聪慧的小美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了。
周二坐回去,伸出食指亲昵的点了点谢拂眉心:“没关系,小拂,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我的事。但你不一样,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仿佛认识了生生世世一般。这点小事,说给你解解闷。”
谢拂道:“二公子可真温柔!”
周贤玉拨弄金算盘,金珠玉珠撞击发出清脆的铜臭声,让人沉醉。他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显得轻泠。
“我是先认得了那位秦姑娘,有一次出门,她骑着马穿过集市,差点撞到了我。她不屑的勒住马,骄傲的走了。”
“这个女人成功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
“可她却对我不屑一顾,我实在不能容忍。我打听到,她家中开镖局,她喜爱的也是英武俊朗的男子,于是装扮成羸弱书生接近她。”
谢拂露出些微疑惑。
左顾仰头望着周贤玉,如有荣焉:“不管这女子原先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只要她见过我们公子,最后都会喜欢上我们公子。”
谢拂:……
好叭,这三个人都有病的。
公子老不正经,自以为自己很厉害;丫鬟还引以为荣,把花花公子当宝贝。怕是都没遭受过世道的毒打。
周贤玉声音低缓,说道:“起初,她对我不假辞色,我也不打搅她,只是常常在马车上偷看她。她留意到我,我便说,只是路过。我告诉她,我自幼身子不好,纵使欣赏英姿飒爽的闺中巾帼,又怎好耽误人家?”
“后来,便平平无奇了。她顽抗了不到半月,就对我死心塌地,闹着要和未婚夫退亲。”
“至于那个秦大哥,就更容易了,从头到尾,我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他知道妹妹要退亲,和我有关,前来堵我,想教训我一顿。我让右盼情急之下,喊了我一声小姐,他就面红耳赤的收手了。”
“第二次,却是他又来堵我,为上次的事特意道歉哈哈哈哈……这个蠢驴……”周贤玉大笑。
“第三次就更可笑了。那秦大哥生辰,喝醉了酒,半夜闯进了我的‘闺房’,还差点亲了我。”
周贤玉问:“直到我要离开了,他还特意带人来堵我,问我什么愿不愿意等他。你说他蠢不蠢?”
谢拂:……嘴里的小兔子糖突然充满了恶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