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周贤玉策划一出英雄救美,本来打算博取谢拂好感,好继续下一计划;其二,还能借落水装病,不去学武读书,这可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他人是跳下水了,可不止没救成美人,还被人对着脸踹了一脚。

他本性高洁,极其畏脏,回去以后,泡了两个时辰的花瓣澡,还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水腥味。气憋之下,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热,真的病了。

这一回真病了四五日,好不容易才好转过来。

而照他的计划,现在府里上下也传遍了,二公子为了救夫人身边的丫鬟,落水病了。

而二公子好转以后,不止没有怪罪这个丫鬟,还派人去安抚她,叫她不必惊慌。

谢拂出来折花的功夫,便又遇见了周贤玉。

周贤玉容貌俊秀,一身白衣,只有衣襟上绣了几缕青竹,堪称儒雅美男。

谢拂不管这人内在多脏,表象还是不错,乍然一见,眼前一亮。

周贤玉却以为,谢拂是见了他格外惊喜。

周贤玉慢慢上前,轻咳一声:“小拂,好久不见。”

谢拂:“没有多久啊,昨天我也来折花,看见你躲在竹林里鬼鬼祟祟的偷看我。二公子你觉得时间过去好久,大概是因为,你病的快死了,浑身难受,所以觉得度日如年叭。”

这小嘴,可真会说话!

周贤玉都快扭曲了,还温柔轻笑:“……我没有鬼鬼祟祟,是怕吓到你,我病也没好,怕过了病气给你。”

谢拂笑嘻嘻的:“二公子,你可真是个好人!”

周贤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毕竟自己为了救她,都病了。

“其实,我也不是对任何女子都这样好……”

谢拂:“胡说,二公子你对左顾姐姐,右盼姐姐,都很好啊。只要是漂亮点的,你对她们都很好。”

周贤玉哽了哽,玛德,这漂亮姑娘谁不喜欢?你个小丫头看见我打扮一番,不是也眼前一亮?

周贤玉道:“小拂,那是以前的我。从前我游戏人间,自以为潇洒,直到我遇见了你,才明白,从前是我太过肤浅,轻易动心就以为是真爱。小拂,你才是我的命定情缘。”

谢拂:……渣男从良?

“哎呀,二公子,你这么说话,叫人怪难为情的!”

谢拂羞涩的转身就跑,周贤玉笑着来拉她,谢拂娇滴滴的喊“不要呀公子”,把竹篮子里没去刺的蔷薇全拍在了周贤玉脸上,人也一溜烟跑了。

周贤玉小心翼翼的把蔷薇花丛头上取下来,蔷薇刺多,挂在发髻上,一不小心就把耳朵拉出一条血印子。

他暴躁的用力一拽,又把脸上划了一道!

周贤玉缓缓呼出一口气,回到院中,问左顾周大人是否快回来了。

周贤玉手下并没有多少能用的人,左顾右盼只会争风吃醋,打听消息也不是很准确,只说大概快到了。

周贤玉留着谢拂有用,对她说话还算温和,对左顾右盼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叫你们打听一个人的行踪都办不到,我留你们有什么用?”

左顾道:“夫人和老夫人院子里的侍女都嘴紧的很,我结交了好几日,都探不到什么口风。”

周贤玉烦躁道:“你们去找女人有什么用?去问周管家啊!他一个男子,看见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会提防吗?只要笑一笑,逗逗他就能得来的消息,还要这么长时间?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用!”

右盼脸色一变,隐隐有些屈辱之感,可这么长时间,她都把周贤玉放在第一位,在她心里,周贤玉无一不好,见他大发脾气,只得忍辱负重,去跟周管家周旋。

哪知道她一连抛了几个媚眼,还假装摔进周管家怀里,却也没问出什么,反而被几个路过的侍女给瞧见了。第二天,全府上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周贤玉最后也只凭之前的信息,推断出,周大人大概还有半个月才会到家。

他唇角勾起,暗暗一笑:半个月,也够他筹谋了。

周贤玉从这日起,便常常遇见谢拂,一改之前的大献殷勤,反而开始羞涩纯情起来。有时候远远的见谢拂一面,便拿着书卷远走。有时候见谢拂走过,故意停留在谢拂坐过的石头边,含情脉脉的望着。

这日,谢拂又双叒偶遇了周贤玉。

周贤玉今日是贤·哀伤颓废·玉。

谢拂惊讶的问:“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她看见他每天作戏,倒是怪开心的。

不过偶尔也要配合演出,不然他该不作戏了。

周贤玉悲伤道:“今日是我生母忌日。”

谢拂立即问:“周夫人不是活的好好的?”

周贤玉心里暗骂一声,几乎都要以为谢拂是故意的了。

他要是周夫人亲生的,在这府里会是这种境地?

但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是深吸口气,淡淡道:“周夫人是我嫡母。我生母早逝,早就不在人世了。”

谢拂叹口气:“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好可怜哦。”

周贤玉黯然坐下,道:“小拂,你能陪陪我吗?”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慢慢摩挲:“这就是我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

他余光一瞅,谢拂目不转睛的盯着玉佩,心中嘲讽,又道:“小拂,我生母说过,让我把这块玉佩送给她将来的儿媳。你能替我保管吗?”

谢拂当场拒绝:“那不行。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我可赔不起。你还是拿给左顾姐姐保管吧。”

深情的周贤玉道:“可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是唯一有资格保管这块玉佩的人。”

谢拂眼睛都快粘到玉佩上了,还在推辞:“我也觉得我特别有资格。可不行啊,万一弄丢了呢?这块玉佩这么重要,要是弄丢了,二公子不会生我的气吗?”

周贤玉含情脉脉:“我怎么会生小拂的气呢?不管小拂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谢拂勉为其难的收下:“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吧。”

周贤玉送出这块特殊的玉佩,心下大定,色心又有点活泛起来。

这些日子,他为了谢拂,可没少废心思。可到现在,他连小手都没摸过。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的。

周贤玉道:“小拂,今夜是难得的月圆之夜,但我却觉得特别难过。你能不能陪陪我?”

谢拂道:“可我要伺候夫人啊。”

周贤玉疯狂暗示:“等夫人歇息之后,我能悄悄来和你说说贴心话吗?”

谢拂为难道:“可那时候天都黑了。”

周贤玉:“我能不能和小拂一起赏月?”

谢拂:“只是赏月?夜黑风高的,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周贤玉心想,当然是想做点什么,不然大半夜在家睡觉不好吗?

周贤玉道:“当然不会了。今夜月圆之时,我在假山后面等你。”

谢拂:“我才不来呢!”说完她就跑了。

周贤玉见她“害羞”,就不追了,心中却知道,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她今晚肯定会来的。到时候,这月色朦胧,情思浮动,这怀春女子,岂不是他囊中之物?

谢拂年纪小,根本不用怎么服侍夫人,用完晚膳,天没黑透就滚进被窝,美滋滋的睡熟了。

周贤玉换了一身新衣,披着月白披风,悄悄进了内院,在假山后面,等着和自己有约的佳人。

周贤玉等了许久,耐心已经用光了,虽然天气不冷,但夜风一吹,也有点冷飕飕的。

他正有点火气,搓着冰冷的手,就看见一盏微弱的灯笼光,晃晃悠悠的过来,但在假山前面就停住了。

周贤玉看见地上的影子,正单手整理鬓发,心中暗笑:这小丫头,口是心非,还说什么不来不来,这不是巴巴的来了?

不过,她这灯笼怎么回事?

周贤玉早就等猴急了,口中喊着乖乖,伸开手,从后面搂了上去。

周显声周大人本来没打算快马加鞭回来,但他接到管家的急信,知道夫人有孕,这才等不及,加快速度将事情办完,又急急忙忙连夜赶回了周府。

他一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回来和夫人团聚,等到了内院,又想起自己尚未沐浴,发髻都歪了,便停下靠在假山边胡乱整理一番。

正想着和夫人相见,心里高兴,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抱住,那人油滑轻浮,嘴里还喊着乖乖心肝,周显声哪里还不明白,是内院出了厮混之事?

他气的要命,伸手把人弄开。那人却又缠了上来,还想舔他脖子!

“好乖乖,我等你许久,心肝都碎了,还以为你真这么狠心,真的不来了呢!拂儿,我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玛德!这说的都是什么?也太恶心了!

周显声想想这是内院,也不知道这混账如何在深夜混进了内院,说话还这么油腻恶心,一个反胃,手无缚鸡之力的周大人,触发了文人暴怒,一脚将扑过来的周贤玉给踹飞了。

周贤玉遭遇飞来一脚,腾空飞起,随后拍在假山石上,缓缓落下,跪在地上。

周大人中气十足的厉喝:“哪里来的登徒子?左右,还不把人绑了?”

周贤玉疼的死去活来,双臂被用力反剪,胳膊几乎都要脱臼了,还狰狞的怒吼:“放肆!还不放开二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周家二公子,一群不开眼的狗东西……”

周大人提着灯笼上前,怼在周贤玉脸上,前面他叫叫嚷嚷啥也没听清,就听见后面一句。

周大人目光阴沉沉:“你说谁狗东西呢?狗崽子!”

听到动静的周管家嘚嘚跑上前,也认出二公子,一言难尽:“大人,这是二公子。二公子,这是你爹啊!”

可不是什么狗东西,狗崽子啊。

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