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惊险!生与死的跨越

最近这几天华年都没回来过,季思弦叹了口气,换个姿势继续趴在窗台上。

恍惚间好像在斜前方的树下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季思弦心下一动,定睛再看时却是空空如也。忍不住揉了揉双眼,季思弦想起了那天醒来后树下的华年。出于好奇,华年是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吗?季思弦出门,循着记忆来到那几棵树下。到底是那一棵呢?季思弦望着眼前相似的几棵树,仔细回想却又记不清楚,倒是对华年当时的表情记得很清楚。“一定有鬼!”季思弦确定,望了望脚前的树根,大不了一棵一棵地挖。

说干就干,季思弦找来一根粗壮的树枝,便蹲在一棵树下开始“哼哧哼哧”挖土。

“思弦?”

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季思弦放下树枝起身回头,果然是朝荟蔚。

“你这是在做什么?”朝荟蔚难以理解。

“啊,我是在找东西。”季思弦心不在焉。

“找东西?”朝荟蔚更不解了,“找什么?”

我还想知道呢!季思弦抿起嘴在心里哀嚎,谁晓得华年到底有什么小秘密不想被人发现。但这些也就摆在心里吐槽,季思弦拍拍手,笑着说道:“司乐大人终于有空来找我这个凡人玩了?”

朝荟蔚抿嘴笑道:“是荟蔚待客不周,在此先赔礼了。”说着福身一礼,季思弦赶紧去接。

“我就逗逗你。”季思弦哭笑不得。

“但荟蔚却是认真的。”朝荟蔚用一双美丽青眸将季思弦望着,“这几天忙着中秋节祭典的事,实在是怠慢思弦你了。”

季思弦叹了口气将朝荟蔚带进屋里,真想摸摸这个傻姑娘的头,季思弦看着眼前认真道歉的姑娘,无奈说:“你这样倒显得我们之间太生疏了,明明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嗑瓜子嗑得那么开心呢。”

“我又做些不合礼仪的事了?”朝荟蔚显出无奈的神色,“为什么我会生这样的病?连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丢人的事。”

“哪里丢人啦?”季思弦看这个傻姑娘傻傻地自责赶紧说道,“我很喜欢那样的你,更加亲切也更可爱,不像现在,”季思弦故作嫌弃状,“总是在抱歉。”

“抱歉。”朝荟蔚低下了头。

“你看你看,又来了。”

朝荟蔚低头一笑,低声说:“以前还是侍乐的时候,常听姐妹们说,男人们都喜欢温柔守礼的女子。”

季思弦无奈扶额,“所以就要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难道不是吗?”朝荟蔚抬头,不解地看着季思弦。

“当然不是!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的喜好来强迫自己改变呢?就因为你爱他?那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你为了他而改变?没准他就喜欢原本的你啊!”看着朝荟蔚陷入沉思的神情,季思弦顿了顿,还是说道:“而且,你真的有了解过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朝荟蔚摇摇头,“或许,我真的不够了解他。”

季思弦一是不知道怎么去接她的话,空气突然尴尬。

“对了,”朝荟蔚突然说道,“刚刚跟你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差点忘了我来找你的事了。”

季思弦也反应过来,“对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圣女大人最近在帮圣主做事,中秋节之前可能都不会回来。圣女大人的意思是可以与你书信交流,若是圣女大人有信传回我会让人给你送来,反之,若你也有信,我也可以帮你送给圣女大人。”

“这样啊,”季思弦点点头,“要到中秋节才能回来……”

“放心,没有多长时间的。”朝荟蔚安慰道,“对了,听离陌说你前几天去找了山下的那只老龟?”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朝荟蔚摇了摇头,“听说有一只老龟要来见圣主,但被人赶走了,我倒是没见过圣主有什么故人是一只老乌龟的。思弦你去见他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那是骗子。”

季思弦闻言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还有,每次往返山脚注意安全,最近狸族似乎招惹到了什么。”

“什么?”季思弦闻言大惊。

“这我也是听说来的,没有亲眼看到过,不知真假,但思弦你外出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季思弦拍着胸脯,去找在野老爷爷玩的这一路她已经熟透了,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对她下手。

“那我也没什么事了,”朝荟蔚起身,“最近这几天我还会忙着的,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不能来看你了,望你见谅。”

“没事。”季思弦送她到门口。

朝荟蔚转身,“不用送了,我这就走了,下次相见就是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狸族的中秋节了。”

“一定参加!”季思弦挥手送别了朝荟蔚。

送走朝荟蔚季思弦又无所事事了,要不去在野爷爷那里去玩吧。这样想着季思弦已经简单收拾一下,出门了。

自从第一次拜访过在野之后,季思弦就经常去他那里去玩。怎么说呢,在季思弦心里,在野真的是一个幽默风趣的老人。可是离陌是无法理解的,第一次去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行走在前往山脚的小路上,看着路边齐膝的野草,“会不会这些杂草里藏着个人呢?”季思弦忽然想,结果越想越害怕,季思弦也是服了自己。不过朝荟蔚说最近狸族招惹上什么人,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吧。苍天可鉴,她就是一个酱油女主!

突然顿住身形,季思弦脊背一阵发凉。刚刚路边的田埂上,站着一个人。

她看到了,虽然只是一瞬。按道理在路上碰到行人也没什么,可是,能给季思弦带来这么深沉的惧意的,在这里她只碰到一个。

脚就像粘在地面上一样,季思弦缓缓转头,身侧田埂上,赫然站着一个旖旎的紫衣女郎,露肩的紫色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她正撑着一把黑伞朝季思弦风情万种地笑着。

“人类?”她仍是笑着,话就像含在嘴里的糖,甜腻得很,但季思弦只觉得要命。

怎么在这里碰上这个人,难道她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上次攻击离陌只是顺便的?

季思弦越想越糟糕,她想逃,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拔不起来。

人呢?为什么没人?季思弦喘着粗气抬头,眼前的道路不知何时已发生了变化,这是哪里?再侧头看去,原本的田埂没有了,紫衣女郎也不见了。

“你是在找妾身吗?”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得季思弦汗毛倒竖。猛地回头,那紫衣女郎却是站在离自己好几步远的地方。

她抬起一只手掩住自己的口鼻,“人类的气味果真难闻,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容许你接近她的。”

“你认识华年?”季思弦冷着声音问道。

“华年?真是一个庸俗的名字,大人就不怕这肮脏的名字玷污了自己。”

“你到底是谁?”季思弦的声音颤抖着,她在强迫自己鼓起勇气。

“妾身的名号你没有资格知晓,你今天的死除了能让大人更加记得妾身也不会有任何功用。不过……”她转动手里的黑伞,“这已经是你作为人类对妾身最大的贡献了。”

没有看清对方的任何动作,但季思弦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周身气流的异样。太快了,季思弦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她也无法做任何动作,脑内一片空白。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就像突然有一阵海浪拍回了从海里跳出来的小鱼小虾一样,季思弦回过神来,一身冷汗。

“什么人?”眼前的紫衣女子突然怒吼。

原来是有人救了她,季思弦心跳如擂鼓,忽闻一阵清脆铃声不知从何处想起。

“敢问阁下何人?妾身与你有什么过节?”紫衣女郎警惕地四处张望。

铃声依旧,对方无言。随着清脆铃声,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季思弦不舒服地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前又是刚刚经过的那处田埂。

“阁下畏畏缩缩意欲如何?破了我的幻境又想如何?阁下究竟是谁?”

“凝空心,法常住,道魔消长谁人渡!百体流形,唯灭动心,一心道铃荡尘音。”一道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季思弦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负木剑,手摇铜铃的黄衣少年道士缓缓步来。

“你又是谁?”紫衣女郎问出了季思弦心里的问题。

“将死未死之身,应散未散之魂。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就凭你?人不人鬼不鬼……”

“非也,未散之魂的确是我,但前者却是你。”少年仍是笑着,“真是了不得的一只狐妖,你的伞在释放你的杀意,看来我得打起精神来了。”说着一只手摸向了身后的木剑。

“呵!!!,阁下倒是一位奇人,妾身记得你了。但愿下次相见时,你还能存在于世间。”紫衣女郎的伞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季思弦还在满头问号时,紫衣女郎已经不见了。

“谢谢,”季思弦微笑,“请问你是……”

那少年只是淡淡得笑着,他本就俊秀,这样笑着更添光彩。他并没有回答季思弦的问题,只是朝季思弦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啊?”季思弦再次满头问号。

“只是此次相见,你已不再是你,我亦不再是我。”少年笑着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季思弦感觉自己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想再问得清楚时,那少年已经走了……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飘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长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少年并不管季思弦的疑问,踏歌离去,身影却渐渐消散在空中。

季思弦含泪吐槽,怎么一下子碰上两个怪人?!还是赶紧去在野那里躲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