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童认命地追上去,看到的画面十分跌人眼球,只见他家公子含情脉脉地拉着陆小郎的手,满脸深情道
“贤弟,出了什么事儿?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为兄,为兄一定竭尽所能,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陆阳缺嘴角微抽,“薛宁,你酒还没醒?怎的酒量比我还差了。”
陆阳缺本就抑郁着,一番话说得着实冷淡。奈何薛宁自带十级兄弟滤镜且自备一颗有思想的脑子。于是乎,陆阳缺微抽的嘴角在他眼里成了患难抽泣的委屈,那句嘲讽的语言变成了危难之中不忘对兄弟亲切的关怀。
想到此,他当即泪眼婆娑,激动的握紧陆阳缺的手“皎皎,我真是太感动了!你放心,万事有我,你我兄弟之间就不要再瞒来瞒去了!”
陆阳缺一脸食屎的表情看着屋外听墙角的小童身子一抖霎时没了踪影,“你刚刚…唤我什么?”
“皎…唉阳缺,阳缺!”薛宁终于从兄弟情深的剧场中清醒过来,连忙改口,一个大耳瓜子拍在自己嘴巴上,懊悔道,哎哟,我他妈怎么就是管不住我这张性感丰唇了?
皎皎,陆阳缺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诨名,当然,如果不是性别原因,这也算一个很美的闺名了。
据说她娘怀着他的时候,有一个九华山的道长吃醉了酒,硬是说他算出他娘怀的是个女孩,终于盼来个闺女,他爹喜得忘乎所以,逢人便夸赞自己二胎闺女一定姿容绝代,蕙质兰心,还附庸风雅的起了“皎皎”这个闺名。
本来这名没怎么扩散开,薛宁这些小辈更无该从得知的,但薛宁他爹有一次喝醉了抖了不少老友的傻缺旧事,让薛宁捡了个便宜,从小唤到大。因为一直是亲近之人叫着过过嘴瘾,倒也没有传开来。今日却…
小小的总结一下:喝酒误事!
陆阳缺一脸怨怨的盯着薛宁,直盯得薛宁头皮发麻,按理说二人段位差不多(都是倔强青铜),合该谁也不怕谁,奈何禁不住陆阳盛这个弟控兄长,还有个向着敌方的猪队友爹,薛宁就只好俯身“做小”。
实际上,从小到大都被喊惯了,陆阳缺早就麻木接受了,主要是他爹娘当真是如养闺女般二十年如一日的娇惯着他,这一身懒骨何尝不是他二老惯出来的了?
“害,算了。”他有些无聊的准备接着收拾物什。一抬头便触及薛宁震惊的目光,一脸迷惑与茫然。
陆阳缺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无知的憨皮,终于想起来这家伙兴许是才醒过来发现宴席散了,此刻还什么也不知晓,嘴里默念着:他是我兄弟我不能嫌弃他也不能揍他他不是蠢他只是质朴纯真……,终于念得舒坦不少后,他简略的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只见薛宁一愣一愣的听着
陆阳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刚刚你说……”
薛宁马上抬高音量压下他呼之欲出的话“我刚刚说…说哎哟,多大点儿事儿嘛!不就是去律宗学习嘛,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兄弟一定会去看望你的,在这边大鱼大肉吃腻了,换换清汤小白菜也蛮不错的,就…就这样吧哈哈哈哈兄弟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你收拾行李了哈!”
他尬笑几声,伸出手哥俩好似的拍拍陆阳缺的肩。陆阳缺睨了一眼他因紧张而汗渍渍的手,心下冷笑,呵,男人!刚刚还说什么刀山火海一起闯,听到律宗的名号就吓成这副模样。
薛宁正欲抬腿就跑,门边儿传来一道浑厚爽朗的声音“准备去哪儿呀?小兔崽子,能耐了啊!都敢拉着陆小郎一起去逛风月之地了,还吃得烂醉错过了宴席。”
来人正是薛父薛宇,隔壁山头乐修清音峰二长老。从父子二人的名字上不难看出,薛宇秉持着“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的教育观念始终压着薛宁“一横”。以至于陆阳缺每次都想默默吐槽,那他孙子岂不是得叫薛丁?
“薛叔,实际上…我们昨晚没…”
“贤侄,莫说了,叔叔知道都是这混小子害的!看叔叔今天怎么收拾他。”薛宇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摆上一副凶相就准备上前去揍薛宁。
得勒,这脑洞一脉相承,绝对是亲生的!
薛宁吓得四处逃窜,“爹…爹…冤枉啊!”看着薛宁哆哆嗦嗦抖不清楚的模样,陆阳缺忙调整状态,助攻帮忙
忽的斥道“薛宁!我昨日便与你说莫要去听那什么小蝶姑娘抚琴,她那点技艺怎值得你舍下清音峰的乐技,跑到那种地方去碰运气,求机缘。”
他们二人不愧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薛宁收到他的眼神忙接过话来装模作样的哀叹道“唉对呀,我就该听你的劝,只怪我卡着境界太久了,想要早些参悟才寻了这么个不着调的法子”
随即可怜巴巴的望着薛宇“爹,我错了,我…不该急功近利以致误了时辰。”
“当真?”薛宇铜铃般的双眼瞪的浑圆,显然是不信自家儿子有这么上进的一天,虽是狐疑,但也默默收起了鞭子。薛宁见效,一通彩虹屁张口就来,不消片刻就把薛宇安抚得服服帖帖的。
“虽是如此,但你玩性恶劣,不若这次就随阳缺一同去律宗学学规矩。”
“噗…爹!”薛宁刚刚耍嘴皮子磨的口干舌燥,刚坐下闷了一口茶,听见这话,一个哆嗦,上好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行了,我已经安排妥了,就是告知你一声,你呢就自己收拾收拾行李,甭废那些无用功了!”薛宇看见儿子吃瘪,心情格外美丽。
薛宁将求助的目光放在陆阳缺身上,陆阳缺抖抖肩,看什么看,我也没办法,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薛宁不死心地朝他作了个拜托的姿势,陆阳缺点点头,示意:好的,你我兄弟之间不用见外,到了律宗,哥们儿肯定罩着你!
……这句话真是格外的熟悉了,薛宁默默垂下绝望的泪水。
两家商谈了一下送熊孩子去律宗的时间地点就暂别了。薛宇刚将熊孩子薛宁押回清音峰,就原路返回去寻那家醉春楼,心里暗想,那小蝶姑娘貌似是有些名气,我这就去帮他探一探,如果宁儿的机缘真在那儿,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他去得过早,天还大亮着,那老鸨本不欲开张,但见此人气宇不凡,随手的打赏都够普通客人来玩几次的了,立马机巧的安排了个雅间。
“小蝶姑娘可在?”
“…在的在的”老鸨一愣,真真是奇怪,前日两个长得比他这儿头牌还漂亮的少年也是来找小蝶,只不过是玩到半夜,如今这青天白日,这么个贵气的爷也是来找小蝶的?!
“无需紧张,让她挑些平日擅长的来就行。”
“是,爷您先坐着,奴去唤小蝶。”老鸨谄媚道,管他做什么了,她只知道她今天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老鸨扭着腰,开开心心地去唤小蝶来。
薛宇这几日忙得没有好好休憩,这会儿处在舒适的环境里,神经松弛,犯起困来,靠着座打了个小盹儿。只听清脆的“哒”的一声,他一个激灵醒
了,半眯着眼准备欣赏小蝶姑娘的琴音。
只见眼前一个模样普通的姑娘,抬手抚了抚三弦,开嗓一咕噜,一串词噼里啪啦就说了出来,那姑娘表情丰富,惟妙惟肖,不枉坊间五星评价。
薛宇先是一懵,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遭了俩个小崽子的骗,这分明是个说书的艺人!他按了按突突的太阳穴,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这一趟律宗,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