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学了

说实话,律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也不应如此畏惧,但没来由的就是慌啊!这种感觉就像在经历一个漫长苏爽的假期后,突然有个人告诉你要开学了!陆阳缺为这几日的不安寻了个由头,如是安慰着自己。

然而当他真的站在华美巨大的飞艇前,看着前来送别的亲朋好友们时,还是不禁一酸,他在缥缈峰实打实生活了二十年,也没像他哥一样游历四海八荒,最多主动在附近串串山,山脚镇上去玩一玩,谁知一走就要去那么远,害,也不知这一趟多久后才能回家。

临走那刻,他爹娘甚是夸张,绢帕都哭湿几条,还不断往他戒子符里塞各种珍贵法宝,好些个师兄弟争相抱着他痛哭,嘱咐他日常生活“小缺啊,不要只吃肉多吃些菜,肉吃多后会长胖,长胖了就没有女修愿意嫁给你了呜呜呜。”兄弟,大可不必!“小缺啊,不要贪图享乐,要勤勉修炼,说不定可以早日刑满释放了呜呜呜。”??刑满释放,你当我去坐牢吗?好吧,也没差。

他哥一脸迷惑的看着面前这群戏精,陆阳缺看他这反应就安心了,毕竟混在一群神经病中的正常人常常会怀疑自己才是神经病,索性还有个正常人帮他辨别出这群沙雕的本质。

忽的他娘扑上来,抽抽涕涕地拉着他撕心裂肺道“儿啊!实在不行,咱不去了!”

陆阳缺当即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正想回执他娘的手说些掏心窝子的亲昵话。只见他哥面无表情走过来,扒拉下他娘的手,低声道“娘,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他娘闻言讪讪收回手,窝回他爹怀里嘟着嘴细声辩道“我是真的舍不得皎皎嘛!”他刚想摆摆手帮娘亲说几句,就听她又小声嘟囔“哪里过了?我练了好几遍,你爹都说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得勒!陆阳缺彻底地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一场闹剧,倒是让他紧绷几日的弦轻松不少。去天衍峰的一路上,除了接受兄长的日常关怀,就是每日和薛宁变着法子的吃喝玩乐。比如,拿着钓鱼竿在云层里钓飞鸟,结果俩傻子惹毛了迁徙途上的雁群,被头雁追着啄,最后还是改变了航道才摆脱了那群威猛的灵雁。

一路上这俩货没心没肺玩得不亦乐乎,可没少给临时家长陆阳盛添堵。陆阳盛被气得肝疼,干脆一人关一间小黑屋,直到到达天衍峰…

薛宁被关数日,好不容易解了足,兴奋地在外面又蹦又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不过他的好心情止步于看到陆阳缺的那一瞬

“靠!爷都饿瘦了,皮包着骨头,额角都冒痘痘了,你怎么一副过得滋润舒坦的模样?”他委委屈屈地揉着额角那颗小红点。

“可能是我还年轻,还没步入青春期?”陆阳缺挑轻避重答道,心下暗爽,谁让我有个好大哥呗!明罚暗赏,让他养精蓄力好好休息了几天。

把俩小孩拎给律宗宗主徐明义后,陆阳盛也没多待,只又叮嘱了自家傻弟弟几句就急急离去。大哥素日就忙,陆阳缺早就见怪不怪。

与其担心大哥,倒不如担心自己,此刻陆阳缺和薛宁正跟在徐明义身后朝着律宗大堂走去。徐明义,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名师,黄金棍下屈服了大片大片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不是很能打,就是很会说!但估计普通的说教是管不服那群修二代的,所以陆阳缺暗暗给徐宗主贴上了很能打的标签。

“薛宁。”

“弟子在。”陆阳缺瞥见薛宁这厮身子一抖,像极了前世上课摸鱼突然被点名的自己。

“听说你是乐修,那就让你二师兄阮文竹带你修习吧。”

“啊?…是!”薛宁愣了片刻,雀跃地应下。阮文竹啊!乐修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蓬莱三君之一的东竹君。

就算是薛宁这样的修二代,也是有颗慕强之心的。

不愧是天衍峰,这师资和生源还是顶一流的!仔细想想终于知道我们这些地主家的傻孩子砸进来的钱到哪里去了!他都没忍心告诉一脸兴奋的薛宁他爹拖了多少人脉资源捐了几座山才把他塞进来的。

“陆阳缺。”

“弟子在。”陆阳缺也不慌张,恭恭敬敬回了一声。心想自己是剑修,徐宗主会把我分配给谁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传的这么快的吗,陆阳缺疑惑地瞪着徐明义挺直的背影。似乎是感受到身后这道热烈的目光,徐明义轻嗤一声

“是你父兄嘱托与我的。原本是安排你继续修习剑术的,现在看来还有些麻烦…不急,等见着你大师兄再谈。”

这是什么奇葩宗门?宗主都不会安排,竟要座下大弟子去安排?大师兄?不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佛修吗?那应该很好说话吧?

徐宗主一口气吐了这么多词,仿佛说累了似的,后半路上再未发一言,留两个小的干瞪眼,云里雾里,不明状况。

走在前面的徐明义微眯着眼,五感细细观察身后俩小子,这俩人表面看倒还乖巧…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律宗终于上了“新鲜血液”,这以后有的玩的。

三人沉默地走到律宗大厅,从外观上来看,不似缥缈峰的气派,律宗很是清幽雅致,就好似一个是土地主一个是累世公卿,也算是各有千秋吧。

宗门前有三块怪石以一种奇特是的姿态垒在一起,像一个佝偻着腰背的小老头,只见徐明义上前,用手轻轻拍打那“老头”的头,那堆怪石竟微微一颤,吐出一把钥匙,徐明义有些嫌弃的拎起那把钥匙,开了门。

陆阳缺转过头,果然在薛宁脸上瞧见一番绝望之色,这他妈的还是封闭式管理?

三人终于到了律宗大堂,只见一队弟子整整齐齐站在那儿候着,前排有五个领头人,应该是那唯五个原就隶属于律宗的师兄们。

众人见着徐明义,先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徐宗主随意地摆摆手,坐上主位

“这是你们新来的小师弟们,薛宁和陆阳缺。对了祝秦,他们俩比较熟,宿舍给安排远些。”

??逻辑王

第一排最左边那位师兄应了声好,陆阳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五位师兄身上,那位祝秦师兄长的人高马大的,身上肌肉线条匀称又不显得莽壮,模样周正俊朗,但脑袋却光秃秃的,一脸严肃,很有一股长者风范。

陆阳缺心里暗暗下了定义:这傻大个,呸!位道友定是他大师兄无疑了。瞧瞧这标志性的卤蛋脑袋,这周正严明(饱经沧桑)的面孔!

想起自己还未定下的“前途”,陆阳缺毅然挺身而出,想在大师兄面前刷点好感值,于是乖巧地向祝秦作揖拜道

“见过大师兄。”

许是自己过分乖巧,惊呆众人,屋子里一片静谧。然而正当时,上位的徐明义又是轻嗤一声“小五,这是要篡位啊?”

陆阳缺只觉五雷轰顶,甭说好感值了,一来就得罪俩,说不定还会被扣上故意挑唆师门不和的“罪名”。唉,又是为自己的招灾体质默默垂泪的一天。

祝秦脸红得像一颗煮熟的卤蛋,弱弱地辩解道“师傅,我…我没有。”

谁知徐明义似乎提起了兴致似的,眼角含笑,亲切地问道(搞事情)“阳缺,你是怎么断定这是你大师兄的?为师着实好奇啊。”

陆阳缺也心下十分好奇,不是说大师兄是个和尚吗?他瞧来瞧去,也只见这么一个光脑袋。于是他文雅又不伤祝秦师兄自尊地将心里话讲了出来,没办法,他也憋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