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城看着乖乖的男生，他低着头，头发有些软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男生穿着一双运动鞋，这双鞋江城在某个网站上面看到过，价格是他想想就肉疼的数字。

江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不是没碰到过有这种消极想法的人，也有一看见他就开始哭泣的女生，沉默的男孩子手腕上都是割腕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个男孩子的语气莫名的让将江城觉得好奇。觉得自己会死的人会用这么冷静的语气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明天来吗？”

“明天？好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男孩子想了想，还是淡淡的语气。

江城看着男孩子，穿着牛仔裤和风衣，风衣没有扣上扣子，可以看见里面黑色的毛衣，看质地应该是羊毛的，上面是一张苍白的脸。

江城将桌子上的一份登记表和一支笔递给男孩。男孩子接东西的手指苍白纤细，指节修长，指甲修的很干净。

“坐吧。”江城示意男孩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

江城看着男孩子写记录表，但是心里一直在不停的分析。这是一个衣着整齐，情绪稳定的来访者，年龄大概在20岁左右，家境比较富裕。但是为什么他会说出“我要死了”这种话呢？是单纯的厌世还是身体疾病？毕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给。”江城结果男孩子递过来的登记表。

栾川，男，22岁，某大学大三学生，有药物依赖史，有不良嗜好。

药物依赖？不良嗜好？

“抱歉，我要了解一下你的药物依赖史和不良嗜好可以吗？”

“可以。”栾川就像是预料到了江城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江城拿着登记表的手有些抖，头好像更疼了。

“药物依赖是某种安定类药物，因为有一段时间总睡不好觉。不良嗜好，我抽烟，喝酒还飙车。”

“飙车？”江城觉得这个看上去是好好学生的栾川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有的时候。”栾川的嘴角稍稍向上弯起，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江城觉得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考过度的原因，还是之前喝的那口冷掉的咖啡，江城的肚子发出了“咕~~”的声音。

“啊……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栾川抿起嘴笑着看江川。

江城觉得自己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淡定的微笑着礼貌回答。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点事。这样吧，明天我轮休，你明天上午10点来我办公室就可以了。”

“好，钱我会交给前台的。”栾川连价格都没问。

“好的。明天上午见。”

“嗯”栾川就只回了一个嗯。江城心里十分不爽，这个小屁孩就不会说句再见吗？

栾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轻轻的关门声却像在江城的脑子里重重的敲了一钟。江城愣了很长时间之后才离开了工作室。在地铁上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自己要干啥来着？对了，晚上吃什么啊……冰箱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衣服也要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