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栾川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从黑暗的街角看着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消失在地铁口。烟头的火星在黑暗的夜色中形成一个发光点。

他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指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轮廓，距离明天早上10点还有很长的时间，但是他现在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栾川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碾灭了。当他重新坐在摩托车上准备随便去哪里消磨掉一晚上的时间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没有搭理手机，但是也没有开车走。手机震动了一会儿之后停了下来，随后是短信的提示声。栾川屏住呼吸直到听见短信的提示声，慢慢的开始吐气，做了一个教科书式的深呼吸。手机的荧幕在黑暗中照亮了他没有表情的脸。

“今晚，夜色，来吗？”

“来。”栾川把消息发出去之后，看着漆黑的天空，这里看不见星星，什么都看不见。他发动摩托车抄了一条最远的路，把迈速表的指针开到了最大。

……

江城在自己的客厅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看着今天的新闻，但是新闻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记住。

那个叫栾川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倒不是一个混混，长得也是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毛病？喝个酒抽个烟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都成年了。但是他那种淡定的表情让江城觉得很奇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估计是个挺麻烦的事情。但是人家给钱了，给钱的人就是上帝，上帝再奇怪也就是奇怪的上帝而已。

江城将泡面的汤呼噜呼噜的喝下去总算觉得自己的身体暖起来了，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电视上的新闻已经结束了。江城打了个饱嗝，光着脚把垃圾收拾了，走到卫生间把洗衣机打开了。

洗漱完毕的江城拿着公文包走进了卧室，右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转手放在了桌子上。柔软的床垫包裹着他的身体，江城不由得在床上舒展成了一个“大”字。江城屏住呼吸，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直到他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充满着整个空间。

江城拿起手边的案例一份一份的看过去，咖啡从热放到凉江城也没有喝一口。最后困倦到极点睡着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的还是栾川的登记表。

……

“小川川，怎么今天就喝这么少啊？”一个长得还不错，穿的就像不怕冷一样的女生手里拿着酒对栾川说。

“诶呦，娜娜姐姐，这不是来那个了嘛，身体不舒服。”栾川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我们小川川还有这个功能？来让姐姐好好疼疼~”女生已经喝的有些醉了，周围的男生赶紧拦住她。

“娜娜，差不多就别喝了，明天还要去彩排呢。”旁边的男生赶紧把已经口齿不清的女生拉回卡座。

栾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嘴角也不自觉的完成了刻薄的角度。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满满的倒了一杯，把酒杯举到了娜娜的眼前。

“娜娜姐看！我喝了满满一杯呢。”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娜娜也像疯了一样去够酒瓶，周围的男生都在忙着阻止娜娜，谁都没有注意栾川在一片混乱中轻轻的离开了酒吧。

酒吧街在深夜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到处可以看见喝醉的男女。他今天本来不打算喝这么多酒的，毕竟他还打算骑车回学校的。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酒劲一上来头也开始有点晕。

栾川沿着马路走了很远，终于听不见身后的喧哗了。他随便挑了一家酒店开了间房，睡觉之前还没忘给自己设了一个闹钟。他躺在宾馆的床上，在意识已经模糊的边缘拿过手机，在闹钟原定的时间之后每隔5分钟又设了几个闹钟。手机还没来得及黑屏，栾川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