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医生想吃什么？”栾川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城。

江城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现在栾川这么一提肚子很不争气的开始叫了起来。栾川很有素质的装作没听见，但是眼尖的看见了江城的变红的耳朵尖。

“真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么远。”江城觉得让第一次见面的客人居然跑了这么远来找自己吃饭，自己脸皮真是太厚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正在发愁晚上吃什么呢。”栾川这话说的真是体贴至极。

“那……我们去吃涮羊肉吧，我请客。”江城拿出手机准备看看哪家的涮羊肉点评分高。

“涮羊肉啊，刚好我知道一家做的不错，江医生我们去那家吧。”栾川微笑着看着江城。

“额……好吧。”江城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们要怎么过去？打车还是……”江城的视线停在了栾川的摩托车上。

栾川看出来了江城不想坐摩托车，估计是怕自己抽风把他吓死或者出车祸吧。

“我们坐地铁吧，江医生不是每天上班都坐地铁吗？”栾川揶揄的看着江城。

江城迅速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着警惕和怀疑，他怎么知道自己每天坐地铁上班？但是江城没有开口问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

“好。”

江城在前面带路，栾川跟在江城的身后，微微扬起的嘴角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两个人站在地铁上，现在还没到加班的高峰期，地铁上还不是太挤。栾川略高的身体莫名的带给江城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到了站，江城几乎是跌撞着走出了地铁，栾川倒是风度翩翩，从容的走到了江城的前面。

走出地铁口，街上已经有很多的人了，接近傍晚的街头开始逐渐变得生动起来，昏暗的天色下几盏亮起来的霓虹灯昭示着夜生活的繁华。

一家小小的半地下店铺开在拐角的地方，甚至只有一个小小的招牌，又旧又破。江城觉得自己被骗了，这看起来完全不是什么好吃的地方啊。

栾川推开门，围着围裙的老板娘看见栾川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诶哟，栾川可有日子没来了啊，带朋友来吃饭？”

“啊，还有位置吗？”栾川问。江城有点吃惊，这么破的小店还要预定桌子？

“有，你们来的好，最后一张了，靠墙第二张。一会儿给你们拿菜单啊，想喝什么去冰柜里拿，别跟大妈客气。”大妈看着倒是很亲切。

“江医生坐吧，想喝什么？”栾川脱掉了外套挂在了椅子靠背上，准备拿饮料。

“啊……我喝水就好。”江城有点局促和紧张。

栾川看着江城僵硬的表情，他也许自己都不知道，江城每当紧张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咬自己的下嘴唇，怎么吃个饭紧张成这样？

“好。”栾川去拿了两瓶水，等到回来的时候，大妈已经把菜单拿回来了，江城正在翻着看。

“栾川你有什么推荐吗？”江城抬起头看着栾川，不知道为什么栾川有一种错觉，是不是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呢？江城脸上的笑容带给栾川十分熟悉的感觉。

“他们家手切手切羊肉很好吃。”栾川递给江城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这个动作是如此自然，就像两个人已经相处了很久。

“那就来一份手切羊肉……还有这个，和这个……”江城在点菜，栾川并没有听他都点了什么，这种稍微放空的时间对他来说很难得。

“栾川，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吗？”江城放下菜单，看着栾川放空的脸。

真奇怪，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意识到，栾川平时的笑容有掩盖不住的违和感，明明这种不带任何表情的脸才应该是真正的栾川。

“哦，就这些吧。”栾川结果菜单交给大妈。

“好嘞，你们等会儿啊。”大妈急忙忙的去了后厨。

栾川看着对方明显不在线的表情，这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怎么变得深不见底。

“江医生？你是不是太饿了？怎么眼神都呆滞了呢？”栾川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啊？”江城从沉思中惊醒，半晌才反应过来。“滚！”

栾川笑了起来。火锅上来了，笑容在雾气的蒸腾下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