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什么时候？”江城避免使用了可能会对安飞雪造成刺激的词汇。

“下个星期吧，我就过来看看，婚礼结束之后我还是要回去工作的。”安飞雪的情绪表现的倒是很平静。

“安飞雪，不管你碰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知道吗？”江城看见安飞雪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

“嗯，我知道。”安飞雪的笑容很灿烂，眼睛里面好像有光在流动。

江城看着安飞雪上了出租车，逐渐的远离了他的视线，当年那种离别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江城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安飞雪，这个丫头坐在他的后桌，一天到晚聒噪的很。江城倒是脾气很好的任她折腾，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度过。那时班级里面有一些喜欢八卦的同学，还偷偷问过他安飞雪是不是他女朋友，每次江城都不知道该是点头还是摇头。安飞雪不是傻子，她和江城好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的，无非是为了掩饰一个秘密。

安飞雪有一个好朋友，似乎过于好了些，只有在那个女生面前，安飞雪才会格外的安静，即使说话也会语无伦次，与平时口若悬河的她截然不同。江城看到过那个女生，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看上去脾气也是极好的那种类型。

江城有的时候会暗示一下安飞雪，她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奈何安飞雪咬紧嘴唇什么都不说。江城心下了然，从此以后江城和安飞雪就用‘她’来称呼那个女孩。安飞雪坦然面对江城知道这件事后，也说了很多她们之间的事。江城明显的感觉到也许安飞雪走上了一条岔路，那个女孩却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每当江城看见安飞雪兴高采烈的说她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江城心里都很复杂，这场荒谬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高考结束的时候，江城出考场碰到了安飞雪，他是在是不想看到这个傻丫头继续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中。

“我觉得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男生，你说呢？”江城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安飞雪。

“我知道，劳你费心。”安飞雪的眼神坦荡而清澈，江城看着她想笑一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不是说好人都有好报吗？为什么安飞雪就不能享受一次？

“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安飞雪笑着调侃，江城转过去身子，悄悄的用自己的袖子擦干了眼泪。看着安飞雪消失在教学楼的楼梯转角，江城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分裂成了很多的碎片，其中一个就沿着这楼梯，走向了遥不可及的未来。

江城沿着马路走，果然又开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勾画着模糊的图案，什么东西逐渐从炽热变得冰冷，最后悬挂在嘴角，舌头舔一下是咸涩的味道。江城脑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回忆夹杂着情感让他有点头晕目眩。晃进了公园，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下来让自己冷静一下。

栾川用手捂着自己流血的胳膊，跌跌撞撞的躲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园里。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栾川变得警惕，从口袋里摸出了折叠刀，猫着腰，悄悄的绕到了那个人影的后面。

“别动！”江城的喉咙被冰凉的金属顶着，这是什么情况？抢劫的？

“别杀我，钱都给你！”江城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说！你想不想吃涮羊肉！”劫匪的语气很强硬，江城有点慌。

“那个！我……我……想吃！”江城的脑子都不转了，不就是涮羊肉吗，大冬天的谁不愿意吃口热乎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栾川放下了手里的刀，拍了拍江城的肩膀。江城回头看到是栾川，满脸的黑线。

“……”这人是不是有病？大半夜来打劫熟人去吃涮羊肉？？

“大半夜的坐着干什么？看美丽的月色？”栾川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江城，每次打架都能碰见江城，这要说是碰巧也太巧了些。

“下着雪呢，看什么月色。”江城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手指不经意的拂过眼角，干燥的皮肤。

“江医生能不能收留收留我？”栾川笑着问，现在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学校是回不去了，如果江城不干净的话……刚好可以迷惑一波敌人，如果江城是干净的，就是一个善良市民，这些人也不至于拿他怎么样。

“这……好吧，不过你只能睡沙发，我们家很小的。”江城回过神来，人家还照顾过自己呢，拒绝实在说不过去。

栾川屁颠屁颠的跟上江城，胳膊上的伤口在寒冷的冬天已经冻的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