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再回京城

“公子说三四月战事就能结束,怎么还没来信?”管妈妈问道。

“战事估计已经结束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收到信了。”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骑着马小跑进场镇,镇上的人还没见过鲜衣怒马又有气势的男人,这可比县里的县官和富户气派多了。见到这么一队人马,镇上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跟过去一看究竟。只见这行人在?景家的宅子前停下脚步,领头的两个男人进了大门。

谢行远和景贤分别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楚月闻声?出来,见到景贤和谢行远,忙朝屋里喊道:“爹,娘,小夏,大哥和妹夫回来了!”

景明?听?到景贤的声?音,迈着小短腿扑进景贤怀中,景贤将他抱了起来掂了掂,“长个儿了,也长肉了。”景明?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爹,又在?他怀中扭了扭,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景夏扶了管妈妈出来,见到谢行远来了大吃一惊。“刚才还和少?夫人念叨着公子怎么还不送信来,想不到公子后脚就到了。”管妈妈握着谢行远的手说,一双眼睛突然湿润了。

“妈妈别伤心,我这次来是接你们回京城的,宫里放出消息说,已经查清楚了当?时的真相?,小夏是被冤枉的,准许小夏回京。”谢行远说道。景夏听?后低头笑了笑,并不言语。

听?到景夏能回京和婆家人团聚的消息,李珍娘激动得流泪,她的事终于有了结果。景贤封了得了伯爵的位置,李珍娘既高兴又害怕,不过结局还是好的。

晚上李珍娘、景夏和楚月在?厨房里忙活,谢行远、景狄和景贤在?堂屋里说话。谈话期间,谢行远又问起当?年景狄捡到景夏的时间。“我记得是十七年前四月二十九的晚上。”景狄想了想说。

谢行远又问:“那时小夏看起来有多大?”

“五个多月吧。当?时她饿得不行,人有点儿瘦,估计是饿了好多天了,喂她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挑。我记得她那时候就开始长牙齿了,有两颗才冒出来的门牙。因为这个我就对人说她体弱,不能见风,因此在?她一岁之?前都没抱出来见人,所以?她的来历只有我和珍娘知道。”景狄回忆说。

谢行远清楚的记下景狄说的这些话,景狄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些,但?谢行远总觉得这些对日后有好处。

“对了,你查出是谁抱走景瑜了吗?”景狄问道,偷人孩子,害人母子分离,着实可恶。

“是郭弋。”谢行远不打算隐瞒,如?实说道。

“郭弋?”

“怎么会是表叔?”在?景贤的记忆中,郭弋人虽冷了些,但?对他们兄妹还是不错的,他为何要抢景夏的孩子?

“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岳父,你可知郭弋与李馨媛之?间的事?”景狄当?年作为李馨媛的心腹之?一,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因有所了解。

景狄摇了摇头,说:“我当?年是宫中的御医,除了为李馨媛诊脉看病之?外,并不曾接触过她以?及她身边的其他人。有时候虽见过郭弋,但?也只是数面?之?缘,并不曾说上话。如?果你想知道后来的事,多问栗如?是才是。”

“我明?白了。”谢行远点头,“只怕郭弋在?李馨媛死之?前见过她,并与她达成了某种协议。郭弋现在?并不值得我们信任,以?后你们见了他要小心。”郭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京城到永安镇偷景瑜,说明?他有另外的目的,或是为了保护某个人,或许是为了让景夏后半辈子痛不欲生,无?论哪一种,都可能与李馨媛有关。

“爹,您这次愿与我一起去京城吗?”景贤问景狄说。

景狄想了一会儿,说:“也是要去的,论人心,乡下和京城没多大区别。你年纪轻轻就封了伯爵,为父虽远离官场二十多年,但?也懂得其中关卡,也能为你出谋划策。还有小夏,如?果以?后还有谁想用她的身份做文章,我也好帮她。再说这次与上次不同,咱们是光明?正?大的进京。”

“谢父亲。”景贤郑重?的拜道。

“说什么呢,又跪又拜的。”李珍娘过来叫他们吃饭。

“也没什么事,饭做好了吧。”景狄抬头问道。

“嗯,做好了,快过去吧。”

谢行远让跟来的人住进镇里唯一的客栈,所以?晚饭只有他们一家人并两个奶娘。一家人其乐融融,景狄也满足了。

用过饭之?后,景狄和李珍娘也不留他们说话,让他们洗漱之?后各自回房歇息。一年多不见,两对年轻的小夫妻自是有许多悄悄话说。

第?二日,景狄就开始安排镇上的宅子和土地,宅子给李栓一家,地给了李荣一家。龚敬的腿已有所好转,景狄留了一个方子给他,让他按照方子上的步骤来治腿,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到县里找大夫扎哪个穴道,都写得一清二楚。

“那药费呢?”吴氏最关心的还是这些,景贤现在?发达了,他们估计就不用付药钱了。不出吴氏所料,景狄果真免了龚敬的汤药钱,还送了许多药材给他们。吴氏赶紧接过,面?上说着感?谢和恭喜的话,心里却酸得不行。景狄的儿子得了爵位,是大官了,以?后他们就不是同一类人了。想到自己儿子的腿,吴氏心中更?不服。如?果龚敬没打败仗的话,说不定现在?也封侯了,还娶了大官的女儿为妻,自己儿子长得这么英俊,没准儿能娶公主。

还有景夏,她瞧不起的野丫头,竟然真成了国公府的少?夫人,她那夫君长得真俊,又威武又霸气,怎么自己的儿子就这么造孽呢?

龚敬听?说景贤封了爵,心中又羡慕又嫉妒,当?年他们还一起下地插秧,一起下河摸鱼,一起读书习武,现在?他们之?间,已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早已不能同日而语。对景夏也是,一切都与他失之?交臂,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自大顽固的话,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收拾好了东西,一行人踏上去京城的路。秦煦给了他们二人足够的时间,所以?谢行远并不急着赶回京城。

回到京城已是大半月之?后,景狄夫妻跟着景贤住进了荣宁伯府,景夏随谢行远回了镇国公府。谢晋收到信,抱着景瑜在?门口?接他们。

景瑜眼尖,见到景夏高兴得手舞足蹈,伸手就要她抱。“瑜儿!”景夏抱着儿子激动得流泪,不过看到他长了个儿,一副鬼机灵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去了大半。“瑜儿这几个月还好吧?”

“他好得很,在?什么地方都能吃能睡,不哭也不闹。”谢行远调侃道,捏了捏景瑜白皙的小脸,哪知景瑜却抱着他的手啃了起来。

“你这小子,就知道吃。”谢行远宠溺的抵着他的额头说。

谢晋笑道:“也别怪他,他在?长牙。”都说早长牙的孩子聪明?。

“张嘴我看看?”景夏示意景瑜张嘴,景瑜仰头发出啊啊的声?音,景夏一看,果真长了两颗门牙。

谢晋见他们还在?说话,招呼道:“别老站着了,进去说话。”

进门时,景夏回头看到了藏在?对面?巷子里的马车,马车中的人与她目光相?遇后,放下了帘子,让马夫驾车走了。景夏认得,那个人是李敏,她太熟悉李敏恨一个人时的眼神了。

谢行远见她停下脚步,问道:“看什么呢?还不进去?”

“没什么。”景夏收回目光,进了国公府。

她之?前住的院子摆设如?旧,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伺候她的下人还是从前那些,所以?回来之?后,景夏并无?任何不适。只是每每回想起李敏的眼神,仍觉得可怕,她已回来十多日,李敏没有任何举动,着实反常。不过她还是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平静安宁,顺顺利利的。

之?后的日子中,谢行远忙得脚不沾地,景夏除了要带景瑜,也要逐步接手国公府的内务,这期间她经常到荣宁伯府走动。

景贤的新宅子是在?前朝平宁侯府的基础上新修起来的,平宁侯从前是个会享受的人,因此宅子修得又大又奢华,尽管在?战火中毁了一部分,此时仍能窥见当?年的繁华景象。荣宁伯府上的下人是皇帝赐下来的,用起来也顺手。不过李珍娘不识字,又不懂得如?何操持一个偌大的府邸,因此将府上的庶务交给楚月。楚月也不如?何管家,就向景夏请教。但?景夏也才学庶务不久,中间又中断了一年有些生疏了,就请了管妈妈教她们姑嫂二人。

府外的风言风语传到景夏耳朵里,说她嫌贫爱富,抛弃一起长大甚至已私定终身的青梅竹马,勾引镇国公府的公子;说她心狠手辣,在?宫里当?着太后的面?将已有身孕的陈小姐推到在?雪地里,导致陈小姐小产;说景瑜并不是谢行远的儿子,而是她为了挽回谢行远的心,与人私通后生下的孽种;说她回到永安镇后就与龚敬旧情复燃,与龚敬出入成双;还有说她是淫·娃荡·妇,不配做国公府的少?夫人。

“我才回京城多久,这些话就传遍大街小巷了,是不是下一步就逮到我在?永安镇的奸夫了?”景夏在?晚上就寝时,将这些话学给谢行远听?。

谢行远听?后皱眉,李敏还真不积口?德,这样败坏别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