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东君盘膝而坐，膝上横着一本《华严经》

《华严经》是释迦牟尼成道之后，于菩提树下为文殊、普贤大菩萨所宣说，这一句是佛陀于菩提树下初悟道时发出的感叹。一切众生，本具足佛性，众生即佛陀，佛陀也是众生。

“师傅，佛陀既然对众生有爱，又为何要求人们舍弃爱呢？”这样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南珠摇摇头，想把疑惑的念头甩出脑海。

他合上经书，柔声道：“因为佛陀的爱和众生的爱并不是同一种爱。佛陀的堂弟阿难尊者生的俊美，引得无数女子芳心暗许。摩登伽女就是她们中爱得最为疯狂的一个，她为了阿难剃度出家，进入僧团。她哀求佛陀成全她和阿难，佛陀于是对她说‘你爱的并不是阿难，而是阿难的这具皮囊。’摩登伽女对于阿难尊者的就是贪爱。但是佛陀的爱却不是这渴望占有的贪爱。”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尤其爱是苦谛中最苦的一种。可是人非草木，你是无法控制什么时间爱上什么人的，尤其感情突然到访的时候，世间没人能抵挡得住。爱就是这样一种执念，缱倦情丝在心里会反反复复，哪怕最后酿成最深刻的痛苦，也会死死扎根在心里。

就比如南珠对东君，是苦也好，是痛也罢，总之是相思难舍，哪就说放下就放下了。佛说世间的万物都会生灭轮回，这个法门就叫缘起，可她理解的缘起是那日她见到东君，从那一刻起他就是她生命里不容玷污的日光，也是她所有的心之向往。

直到佛理课结束南珠的思绪依旧在九天外神游，水依叫她，她也没听到，后来被水依推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她扭过头水依她笑笑，“帮我梳个灵蛇髻好不好？”

水依梳发的手艺极好。墨发高耸，很是妩媚。她搁下手里的木梳，狐疑道：“天色渐晚，你打扮好要干嘛去？”

南珠挑眉，拿出天灸日她俩收集的露水，又丢了一把仙茅进去。

仙茅出自《本经》，泡食能做为媚/药，使男女欢好。

“你疯了？”她音量骤然提高。

“世间男子皆贪恋美貌，万一呢我成功了呢？”她回答道，佛说要舍弃贪爱，她舍弃不了，东君是她的信仰也是她的期盼，所以即使是这样的手段，她也要试上一试。

今夜月色明亮，东君的房前格外宁静。南珠叩门的声音打破的夜的静谧。推开门，他在明珠下抄写着什么，纸上的小篆优美漂亮。

“师傅，夜深了这是我准备的消夜。”托盘里是一碟酥饼和泡好的仙茅水。

东君由着南珠忙乎，略过点心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师傅你有什么感觉吗？”南珠有些欣喜对接下来的事还有些期待。她特意换上了纱衣，还用香料熏过。

秋夜寒凉，“师傅我有些冷。”南珠故意说的千娇百媚。“师傅可有办法？”

东君把她打横抱起，又放到床上，抖开被子将她裹起去：“秋天温度低，这样的纱衣还是等暖些再穿。”

南珠从喉底发出一声呻/吟/，钩上他的衣带，用指尖绞着：“哦？不好看吗？而且有师傅在我不怕冷。”

南珠正要解开手里的带子，东君突然起身：“仙茅不会影响到我的。”

南珠僵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谈谈开口：“今日佛经里讲的，看来你没有领悟。”

“东君！”这一次南珠没有叫他师傅，而是直呼其名“我做不到佛陀那样六根清静，我心心念念的只是你。”

“我尘念已绝、四大皆空，没有七情六欲，你不要自毁前程。”

南珠胡搅蛮缠的反问：“什么是前程？普度众生？你说四大皆空，我偏不信你能两眼空空。”（注2）

南珠从被中钻出来，解开衣襟，当着他的面挺了挺胸脯。

他扯过被子给南珠盖上，“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吧。”说罢他迈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