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遇险
离开意大利那天,两人早早到了机场。
两人找了个咖啡馆,打发值机前的一个小时。
林逸南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
姿态优雅迷人,一如既往的绅士与帅气。
看着对面正捧着一个冰激凌吃的不亦乐乎的苏宜,林逸南淡淡笑了笑,“这次旅游,开心吗?”
苏宜抬起头,回答的很痛快,“和你一起,当然开心。”
两人是坐在露天的位置,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苏宜身上,发色也变得金灿灿的。她逆着光而坐,身上有一圈光晕,林逸南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
含笑望向她,满目皆是爱意。
办理好登机手续,坐在宽敞的头等舱里。苏宜在即将离开意大利前,满心想的却是:我再也不要来这了...
舷窗外,暮色四合,霞光褪尽后的夜色带着一些酡红。
......
回到墨尔本,苏宜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王梦瑶家接回啾啾。
刚跑到门口,便听到啾啾激动的吠声。
门刚一打开,啾啾就扑到苏宜身上,不停地撒着娇。
看着亲密的一人一狗,王梦瑶满脸嫌弃,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啾啾,“你怎么像在我这受委屈了,在跟苏宜告状呢?”
林逸南递上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伴手礼,“这是苏宜给你选的礼物。”
“谢谢喽。”王梦瑶接过口袋,“对了,你们玩的怎么样?”
苏宜抚摸啾啾的手僵了僵,“...挺好的。”
当然,如果没有算命女人的那番话,是真的挺好的。
......
苏宜已经在家中将准备带回国内分给大家的礼物打包到行李箱里,林逸南端了杯水递到她面前,“酒庄的事,什么时候办?”
“嗯...,明后天吧,我得先预约。”苏宜慢慢喝着水。
“好。”
苏宜挑选的酒庄离市区大约有两小时的车程,是在网上预约的,从图片上看,是个很美丽的酒庄。
临出发前,于森打来了电话。
逸勤的一位老员工突发脑溢血,在办公室当场死亡。
作为老板,林逸南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的。但保镖们已经放假回国了,他又不放心苏宜自己前去酒庄,最后只好让李炎平陪她一起去。
“把你手机定位打开,这样我就能看到你在哪了。”
“好。”苏宜乖乖照做。
“酒庄的位置给我发下,我这面事情处理完就过去找你。”林逸南嘱咐完苏宜就急忙出门了。
苏宜坐在家中整理了好一会行李箱,等李炎平来了之后,两人一起出发。
去酒庄的路并不好找,两人依据导航的指示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酒庄。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女人,墨尔本当地人。
她有着老外们普遍具有的阳光性格,十分热情。不同寻常的是,她主动吐露出自己的年龄,告诉二人自己今年40岁了,但也许是因为长期在酒庄旁的葡萄园劳作,经历了太多的日晒雨淋,岁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格外多的痕迹。
她很爱笑,但苏宜总觉得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悲伤。
不易让人察觉,但却十分沉重。
女人告诉苏宜盘下这个酒庄以及葡萄园需要60万澳元,还很热情地带着苏宜和李炎平参观酒庄。
女人拖着庞大的身躯慢慢走着,有些气喘,但每一步走的都很敦实。
苏宜见女人满头大汗,提出不要再逛下去,但女人拒绝了她,执意要带她参观完整个酒庄。
酒窖的占地面积很广,没有什么生机,一片寂静与宁静,灯光幽暗昏黄,大约有数万瓶红酒,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等待着时间洗礼后的发酵。
苏宜是第一次进到酒窖中,酒窖中的温度低于外面,再加上幽闭的环境,苏宜顿觉心生压抑感。
感觉到兜里的手机振动,苏宜打开手机,看到林逸南的消息,他马上就要到酒庄了。林逸南还给她发了表情包,吐槽酒庄的位置实在太难找了。
苏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偷偷笑着。手指飞快地给林逸南回了条消息,顺便,也配了个表情包。
将手机放回兜内,想要离开酒窖。却被女人拦住了。
她带二人到酒窖外的圆桌前坐下,又回到酒窖中接了三杯红酒。满面笑容地递到了苏宜和李炎平面前,“这个酒我平时可不随便给别人喝的哦,快尝尝,很好的酒。”
无法拒绝女人强烈的热情,苏宜和李炎平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苏宜的酒量很好,但第一口喝下这杯红酒,居然觉得有些头晕,就像喝醉了一样。
苏宜抬眸看向女人,女人正喝着自己杯中的酒,但眼角的余光在瞄着她。
很奇怪的,苏宜似乎从女人眼中看到了痛苦,但却一闪而过,苏宜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看错了。
女人放下酒杯,露出笑容,眼角的鱼尾纹和额头上的抬头纹同时绽开,“这个酒度数很高,是一种特殊品种的葡萄酿成的,只有我们家有。”
女人端起酒杯,要与二人共同干杯,“多喝点,一会我带你们去看葡萄园。”
似乎是屁股坐的太靠前,女人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到了地上,满杯红酒不剩一滴地洒到了苏宜的浅色外套上。
红酒在颜色浅淡的外套上晕开,色彩妖艳,分外显眼。
苏宜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外套,急忙将女人扶起来。但她的体重苏宜实在难以支撑,在李炎平的帮助下才将她扶回座椅上。
女人满脸歉疚,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并提出要带她去换一件衣服。
苏宜好脾气地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想,“那你跟我去一趟休息室吧,那里有很有用的清洁剂,你涂一些在红酒渍上,回家就很容易清洗了。我们平时衣服上沾了红酒都是用它清洗的。”
说着,女人已经起身,打算带着苏宜到休息室。
李炎平也站了起来,却被女人拦住了,“休息室里有很多女工,你去不太好。”
“没有关系,我站在门外,不进去。”李炎平回答的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果然是负责任的秘书,答应boss会保证苏宜的安全,就不会让她脱离自己视线。
女人的笑容有些尴尬,只得讪讪笑了笑,“好吧,请跟我来。”
女人很健谈,一路上与苏宜侃天扯地。
“你们两个是夫妻吗?”
苏宜摇了摇头,“不是的,他是我未婚夫的朋友。”
她不喜欢称李炎平为秘书,而喜欢把他当做朋友介绍给他人。
“未婚夫啊。”女人嘴角上扬,但笑的却有些苦涩,抬眸望向苏宜,眼底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那你爱他吗?”
苏宜怔怔地看向女人,她看不清女人笑容背后的面孔。过了半晌,嗫嚅着开口:“当然爱。”
李炎平也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有一些异样,不停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试图发现些什么。
女人边走边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我也很爱我的丈夫,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一路上女人与苏宜聊了很多,但都没有提起她的丈夫,现在提起他,苏宜也有些好奇,便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她说。
提起她丈夫,女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她絮絮地说着:“我与我丈夫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顺理成章地我就嫁给了她,我们一起经营这个酒庄,感情真的很好。后来,我有了一个儿子,因为他,我的身材也走样了,就像是现在一样。”
女人说着,冲苏宜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肥肉。苏宜尴尬地笑笑,“妈妈都是伟大的。”
女人的眼底一片落寞,“在我发胖后,我的丈夫似乎就不那么爱我了,他对我没有欲望了,为了他我试过减肥,但最终都失败了。”
苏宜默,女人继续缓缓说着:“我儿子六岁那年,我在葡萄园干活,就把他放在我身边玩。可等我干完活才发现儿子没了。”女人情绪有些激动,像风箱一样轰隆轰隆地喘着气,她的声音俨然已带了哭腔,“后来才发现我的儿子掉在了河里淹死了。”
苏宜将手放在心口处,神色不再淡漠,她开始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
几滴浑浊的泪淌过女人的面孔,声音颤抖着:“我对不起我的丈夫,不仅管控不好我的身材,还没有照顾好我们唯一的儿子。”
“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苏宜忍不住开口打断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爱的如此卑微。
女人停在了休息室前,那是一个木制的小房子,占地不大,只有一扇窗、一张门。李炎平停在了距小房子约五步处。
女人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凝重,“我确实是太爱我的丈夫了,所以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他。”
苏宜很确信,她从女人的眼中读出了歉疚与无助。
女人拉开房门,让苏宜先走,苏宜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这里哪有什么女工,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一个炉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及,正坐在床上的一个男人。
苏宜意识到不妙,转身想要离开,却觉得自己一阵眩晕。
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苏宜愤怒地看向女人。女人已迅速将门锁好,慢慢走到苏宜身边,颤抖着对她说:“对不起,我丈夫真的很喜欢像你这样身材苗条的女人,对不起,就这一次,好吗?”
苏宜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但由于四肢无力,巴掌只是软绵绵地划过女人的脸颊,苏宜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怒目瞪向女人:“你在酒里下药了?!”
女人没有理会苏宜,只是胆怯地看向苏宜身后。
顿时身子一僵,苏宜慢慢转过头,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她身后。
女人的丈夫身高至少有一米九,满身肥肉,站在苏宜身后就像一堵墙一样,蓝眼睛鹰钩鼻,满脸的络腮胡子。
苏宜心口泛起一阵恐惧,惊声尖叫起来,心里迫切地希望李炎平能听到她求救的声音。
可她不知道的是,小木屋外,李炎平仰头躺在稀稀拉拉的草地上,早已昏迷过去。
药性逐渐发作,眼前正拉扯着她的两个人,似乎变成了四个人,一晃,又好像是六个人。
苏宜的眼皮愈发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双眼阖实之际,她仿佛看到了林逸南,看到他手捧雏菊向她走来,带着熟悉的温暖的微笑,林逸南的周围散发着点点光芒,那是萤火虫在围着他飞舞。
苏宜咬破嘴唇,殷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淌到她苍白的脸上,面色骇人。
靠着这丝痛觉,苏宜努力保持清醒,推开正脱着她衣服的女人,转身向门外跑去。
刚刚跑到门边,苏宜就双腿一软跪倒了门边。她手指哆嗦地开着锁,却怎么也开不开。
男人这时一把抓住苏宜的长发,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拽着她的头发向床边拖去。
苏宜屈辱地被拖在地上,鞋拖掉了一只,脸上也擦伤了好几处。苏宜的头皮几乎要被扯掉,痛的她张开嘴却喊不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也多亏了头皮传来的阵阵痛苦,苏宜的意识保持着清明。当男人把她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立马抬腿踹向他的肚子,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男人捂着肚子骂了句脏话,反手一个巴掌直接将她扇到了床下。
苏宜的半边脸当场便肿了起来,苏宜在地上滚了一圈,试图站起来。
还没待她直起腰,男人便冲上来一脚踹在了苏宜的腿上,踹的苏宜趴到在地面。
男人揉着被踹痛的肚子,语气不耐烦,“过来帮我!”
女人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颤巍巍地跑到苏宜身边,脱着她身上的衣物。
苏宜无力地趴在地上,满心屈辱与无助。
“逸南...救我。”声音沙哑无力。苏宜的手颤抖着向前伸去,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