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听了陆封寒的话,昭昭下意识就想象了一下。

一个放花灯放的满满当当的屋子,那得多亮啊,还得遣了丫鬟时?时?看着,防备花灯烧起来。

昭昭弯唇笑起来,“嗯,那妾身等着,”虽然她?知道陆封寒是在哄她?,但?还是很?开心。

很?快就到了府里。

昭昭回?去后特意把荷花灯挂在了外间的灯台上,随着风滴溜溜地转,一忽儿是荷叶,一忽儿是荷花,精致又漂亮。

一番洗漱后,两?人便躺下了。

陆封寒闭上眼睛就想起昭昭眼中含泪的样子,说来他还从未问过昭昭家中的情况。

那日?他在醉月楼给昭昭赎身时?问过芸娘昭昭因何成了花娘,芸娘听了后吓坏了,她?说她?们青楼楚馆也?是做正经?生意的,从不强迫人,还说昭昭是由着她?的父亲亲自?卖进醉月楼的,半点假话也?没说。

瞧着芸娘似乎要指天发誓的样子,陆封寒就知道芸娘说的是真的,当时?他并未觉得如?何,可现在想起刚刚昭昭的神情,他忽然有了一探昭昭过去的念头。

“你家中父亲是因何把你卖进醉月楼的?”陆封寒问昭昭。

昭昭听到陆封寒的话后有些惊讶,从洛州到京城,她?跟了他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还从未听闻他问过她?过去的事,她?还以?为陆封寒毫无兴趣,今儿晚上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昭昭想了一下,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陆封寒知道她?所?有的底细,就算不问她?,派程纪一查的话也?什么都知道了,不如?直接告诉陆封寒。

“王爷,这故事可一点也?不好听,你确定要听吗?”

“嗯,你说吧,”陆封寒沉声道,他并不是为了听什么故事。

他只想忽然想了解一下她?的过去而已。

昭昭觉得很?奇妙,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原主的那些记忆就好像她?的回?忆一样,她?全部感同身受,也?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因而就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事。

“妾身的老家原不是洛州,而是洛州下面的一个小镇,小镇上人不多,也?不怎么繁华,可妾身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父母恩爱,兄长也?上进,”昭昭轻声说。

“你还有个兄长?”陆封寒从不知道,可这些日?子昭昭从没提过这个哥哥,想来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昭昭在暗夜里轻轻点了点头:“说起哥哥……哥哥其实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大伯的孩子,只是大伯和伯母早早就没了,妾身的父母便把哥哥也?接了过来,妾身和哥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早年间也?算是和谐美满的一家四口,可是妾身九岁的时?候母亲生病没了,父亲从此性情大变,成天喝酒,再就是去赌坊赌钱,一日?日?下去,家底就被?掏空了,到最后连母亲的陪嫁都抵押了。”

“父亲的性子也?越来越差,每每输了钱以?后就更加厉害的喝酒,喝得醉醺醺以?后就想打人,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拿起门口的棍子就朝妾身和哥哥打过来,哥哥为了保护妾身挨了不少打,”说到这里,昭昭的眼睛也?湿了。

她?想起那个小小的少年,为了保护原主整个人抱在原主身上,就算被?打的血肉翻开也?不吭声。

陆封寒在被?褥下握住了昭昭的手:“后来呢?”

“后来家里实在没有可以?变卖的了,父亲就把哥哥给卖了,父亲没告诉我他把哥哥卖到了哪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昭昭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真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伤心。

陆封寒不想再问了,可只剩最后一段没说话,昭昭自?顾自?地说起来:“后来我渐渐长大了,父亲瞧我容色不错,就不再打我了,等十五岁上父亲就把我卖到了醉月楼。”

“然后,我就遇到了王爷。”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甚至昭昭的语调都没有变过。

半晌,陆封寒握住了昭昭的手:“好了,说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睡吧。”

昭昭靠在陆封寒的怀里,“嗯,好晚了,妾身要睡了,王爷也?睡吧。”

陆封寒看着昭昭恬静的脸,日?后她?不会再受这样的苦了。

昭昭睡着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元宵灯会的那天,街上火树银花,游人如?织,她?拉着哥哥的手跟在父亲身后,父亲难得带他们俩出?来一次,她?和哥哥都很?开心。

一路都玩的很?开心,直到遇上了父亲的一个赌友,那人喊道:“裴志,今儿怎么没来赌坊?”

裴志摇了摇头:“这次带了家里两?个小鬼过来,就不进去了。”

“玩一把能要多长时?间,就让两?个孩子在外头等一等。”

裴志明显意动了,他搓了搓手,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们两?个在这儿好好待着,爹爹一会儿就出?来,”说完便进了一旁的赌坊。

可这一会儿就是好久,昭昭等得腿都麻了裴志还没出?来。

裴砚看着昭昭:“看样子父亲还得些时?辰才?能出?来,昭昭,哥哥带你去街上看一看,怎么样?”

昭昭待得也?有些闷了,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裴砚往街上走。

两?个孩子走走玩玩,最后走到了卖花灯的小摊上,昭昭相?中了一盏兔子灯,圆滚滚的身子,可爱的很?。

裴砚看出?了昭昭的喜欢:“昭昭,你喜欢那盏兔子灯吗?”

昭昭点了点头,她?看见隔壁陈大娘家的妮儿就有一个这样的花灯,她?也?想要一个。

正在这当口,昭昭听见裴志在喊她?和裴砚的名字,她?踮起脚朝裴志招手:“爹爹,我们在这儿呢。”

裴志整张脸都黑了,嘴里不住嚷嚷:“让你们两?个待在外面好好等着,偏走到这儿来,要是叫拐子拐走了怎么办?”

昭昭到底年纪还小,就指着那盏兔子灯:“爹爹,昭昭想要那盏兔子灯,可以?吗?”

裴志一听就来了气,他刚刚在赌坊里把钱都输了个精光,连明天买米的钱都没有了,这个赔钱货竟然还敢要花灯,一股怒火上来,裴志就扇了昭昭几巴掌:“还敢要花灯,我看你是长牙了!”

说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围观的人想上前拉,又怕裴志发疯把他们也?给打了,最后只有裴砚小小瘦瘦的一个人拼了命的保护昭昭:“父亲,你别打妹妹了,打我吧。”

听了裴砚这话,裴志还真的放了昭昭,然后打起裴砚来,等裴志解了气才?算了事,最后裴砚被?打的比昭昭还严重,裴砚的嘴角都被?打破了,脸上都是血。

昭昭吓得直哭:“哥哥你没事吧。”

裴砚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哥哥没事,你别哭。”

裴砚被?打的鼻青脸肿,连看东西都看不太清了,可那时?候还定定地看着小摊上的兔子灯:“等以?后,哥哥有钱了一定给昭昭买花灯。”

昭昭抱着裴砚哭:“昭昭不要花灯了,再也?不要了。”

梦境便在这哭声中结束。

昭昭醒来时?脸上都是泪痕,她?抬手捻去眼泪。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而且就像是她?真的经?历过一样,还有昨晚上和陆封寒讲过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伤心,就好像她?是原主一样。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她?代入原主的角色代入的太深了。

正在这时?候莺儿过来了,她?看见昭昭这模样惊讶的很?:“主子怎么哭了?”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

昭昭擦干净眼泪:“做了个噩梦而已。”

莺儿心里有些嘀咕,可又不敢问出?口,只好服侍昭昭穿衣洗漱。

等一切收拾停当后,昭昭用了早膳,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昭昭就拿了一个话本子看起来打发时?间。

等到这时?候,昨晚上那种奇怪又诡异的状态终于结束了。

昭昭觉得她?只是昭昭,而不是原主了,也?不是她?经?过的那些事,她?可以?抽身出?来了,也?不会有原主的那些情感,昭昭才?松了一口气。

不行,以?后再发生这种状况可怎么办,要是她?一步步能感受到原主的情感,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原主,那她?还怎么避过后来原主悲惨的结局?

不行,她?只是昭昭,也?不会和原主走一样的路,昭昭的心逐渐坚定起来。

自?打去完庙会后,陆封寒又忙了起来。

此时?刚刚下朝,陆封寒打算出?宫继续办事,正好在散朝的路上看见了陆封弘,他顺道叫住了陆封弘。

陆封弘正是躲着陆封寒呢,因而一下了朝就忙不迭地躲开陆封寒往宫外走,可惜还是被?陆封寒给叫住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四哥,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都没碰到你,正好找你有事要说,”陆封寒说着拍了拍陆封弘的肩膀:“前几天庙会上碰到的时?候不是叫你去我府上拿那幅你喜欢的画吗,怎么到今儿还没过去取?”

“这两?天有事忙,就没过去,”陆封弘编了个理由。

陆封寒知道陆封弘最近闲的很?,也?没拆穿他,“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要回?府,你就随我回?府一起把那画给取了吧。”

陆封弘闷闷地道:“好。”

两?人办完公务后乘了马车回?了王府,然后直接到了书房。

德顺是个机灵的,一进了书房就把画轴取出?来:“郡王爷,这幅画可是我们王爷极喜爱的,奴才?可记得您早前求了好久王爷都没给呢。”

陆封弘结果画轴,然后展开看了一眼,这幅画他确实是喜欢好久了,这回?得到也?不能说不开心,只是没他想象的那么开心。

陆封弘把画轴仔细卷好:“多谢四哥让爱。”

陆封寒坐在案几旁的椅子上,正提笔写字:“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府吧。”

陆封弘点头应是,然后由德顺送出?了府,只是在走到夹道上时?,陆封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瞧的不甚清楚,但?隐约能瞧见那人似是端着什么东西的样子,而且看着那人走的方向是往书房去的。

见陆封弘停下了步子,德顺也?顺着陆封弘的视线望了过去,原来是昭姨娘啊。

见陆封弘好奇,德顺就解释道:“郡王爷怕是还不认识府上的昭姨娘吧,昭姨娘是前阵子王府带回?府里的,刚来没多久。”

陆封弘心道果然是昭昭,“那……小嫂子这是干嘛去?”

提起这个,德顺就笑了,眼睛都眯起来:“昭姨娘心疼王爷,一有空就过来书房给王爷送汤羹呢,刚刚就是去书房送汤羹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直到回?了府,陆封弘终于明白他四哥的意思了,看来叫他去取画是假,让他看到送汤的那一幕才?是真,他这四哥是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陆封弘有些愤愤,他打小就被?陆封寒欺负长大,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是如?此!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不就是送了个糖人吗,至于吗?

而此时?的书房里,陆封寒正悠哉地喝着昭昭送来的汤。

虽然陆封寒带昭昭出?府的事捂得严实,可再严实也?会叫人猜出?蛛丝马迹来。

府里的侧门开了两?次,又提前喂了马,有心人当然会猜到是陆封寒带昭昭出?府游玩去了。

此时?,正房里。

戴嬷嬷忧心忡忡地说:“守着侧门的小厮说的清清楚楚的,昭姨娘在傍晚时?分上了王爷的马车,直到晚上才?回?来,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王府的规矩可都在那儿呢,就连娘娘你想出?府见一见娘家人都不容易呢,可这昭姨娘偏就哄了王爷带她?出?府……娘娘,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再这样下去,要是昭姨娘生了歪心思可就不好了。”

见薛月没说话,戴嬷嬷给薛月倒了碗刚刚泡好的茶水:“是,昭姨娘是身份低微,一时?半会儿越不到您头上去,可韩侧妃可还在呢。”

“老奴可听说韩侧妃的父兄在朝中很?是得力,其兄更是被?派遣到了云州,替王爷办事,再这样一日?日?下去,韩侧妃说不定会对娘娘您的王妃之位造成威胁。”

薛月终于抬了眼睫:“嬷嬷,我何尝不知。”

戴嬷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打娘娘您从普宁寺回?来,王爷只那日?来屋里吃了顿饭,其余时?候再没来过,您二人若是连话都不说,还怎么指望王爷对您上心啊。”

戴嬷嬷看着薛月:“您莫不是还惦记着萧小将军,他再不能回?来了,娘娘您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啊,夫人如?今可都仰仗着您呢。”

薛月心烦意乱,把手帕都揉的皱起来。

是,她?出?身于安国公府,父亲更是功劳赫赫的国公爷,可父亲年纪越大越偏宠他那房小妾,尤其那小妾也?生了个儿子,虽比她?大哥小上五岁,却聪明的很?,读书也?厉害,样样都把她?大哥给比了下去。

如?此下来,薛公爷的心也?越发偏到了小妾那头去,她?娘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憋屈,只有靠她?这个嫁入晋王府的女儿才?能争一口气。

也?正是因此,薛月才?会回?府,才?想卯足了劲儿保住这王妃之位,挣个脸面。

思及此,薛月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见薛月似是有了些松动,戴嬷嬷又加了把劲儿:“只有让王爷记挂娘娘,疼爱娘娘,娘娘才?有能力帮衬着夫人,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月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她?舒了口气:“嬷嬷,那您看应该怎么办?”

听薛月这么说,戴嬷嬷几乎是老泪纵横,这还是她?们姑娘第一次松口,她?心头火热,把一腔话都倒了个干净:“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男女在榻上滚上几回?,叫男人记住,以?后就忘不掉了。”

戴嬷嬷是薛月的奶嬷嬷,可以?说是一直伺候薛月长大,因而知道薛月的所?有私密事,也?知道薛月没有和陆封寒圆房。

依着戴嬷嬷看,只要王爷能碰了娘娘,那日?后的一切就都好说了,听云院的昭姨娘不就是整日?里妖妖娆娆的,勾得王爷日?日?往听云院去。

薛月的面上飞起两?团红晕,她?害羞的很?,可陆封寒身材高大,样貌也?是独一无二的俊美,在整个大齐都可以?数得上数,若说后来薛月对陆封寒一点好感也?没有,那是假的。

“可是王爷他从不过来正院啊,”薛月说。

戴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还不简单,只要今儿晚上请了王爷过来用膳,等用膳之后再劝王爷喝下几杯薄酒,之后的事自?然就成了。”

半晌,薛月才?像是下定决心:“那就依着嬷嬷的话做吧。”

“是,”戴嬷嬷满面喜色的应道。

戴嬷嬷叫人准备了一桌子陆封寒喜欢的菜,薛月也?换了件水红色的衣裳,显得整个人娇艳又楚楚,是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陆封寒才?过来。

薛月向陆封寒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陆封寒略点了头,然后和薛月一起坐到了桌子旁,他今日?过来是因着薛月的丫鬟来禀说薛月要和他说一下府里中馈的事。

毕竟是正事,陆封寒也?不好拂了薛月的面子,故而忙完了杂事后就过来了。

薛月叫了侍膳丫鬟过来给陆封寒夹菜:“王爷,妾身听闻您喜欢老鸭汤,特意叫了小厨房做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陆封寒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只好尝了一口。

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之后两?人也?没有说话,等用完膳,陆封寒喝了口茶:“你不是要说府里的中馈吗?”

薛月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今晚请陆封寒过来用的便是这个理由,她?只好说起中馈之事。

虽说只是中馈,可这偌大一个王府一个月下来怕是也?要用上几千两?银子,尤其是人情往来,生辰送礼一类的,都关系着前朝,更是万万错不得,故而陆封寒也?要心里有个数。

等说完了中馈之事,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想说,陆封寒便想离开。

薛月看出?了陆封寒想走的意思,她?鼓气勇气:“王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路也?不好走,您不妨就在这儿睡吧,净室的水都备好了,”说完耳朵都红了。

陆封寒终于知道刚才?的那股子怪异感是什么了,薛月竟然想让他留下来?

陆封寒眼底一片讥诮,他还记得当初大婚那晚薛月的拒绝,他还记得薛月心里另有其人,甚至为了那人避去佛寺,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想让他留下。

简直是不可理喻。

能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王妃这个位子上已经?是他的仁慈了,薛月以?为他是什么人?

陆封寒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得安国公府那边都知道,所?以?只是冷冷地道:“不必了。”

听了这话,薛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白了,屋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在,陆封寒竟然就这样直接拒绝,这是在羞辱他,难道他还记恨着从前的事吗?

正巧外头有人求见,原来是韩侧妃身边的紫苏:“王爷,侧妃今儿收到了小韩大人的家书,信里提到了朝上的事,侧妃怕有什么紧要的消息,就遣了奴婢请您过去,”她?说着看了看薛月:“王妃,您不会生气吧。”

薛月怎么可能说生气,饶是她?的心里在滴血,此刻也?维持了笑:“当然是正事要紧。”

紫苏口中的小韩大人是韩侧妃的兄长,正在外替陆封寒办事,陆封寒闻言点了点头:“嗯,”说完便跟着紫苏走了。

等陆封寒和紫苏走出?正院,薛月再也?维持不住温婉得体的形象了。

薛月疯了一样的把茶杯茶碗摔碎一地,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想起刚刚紫苏嘴上那抹得意的笑,那是满满的嘲笑。

若是陆封寒不留下便罢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现在陆封寒是在她?的房里被?韩侧妃的人请走的,薛月几乎可以?想象明天府里会传出?些什么话来,本来韩侧妃就掌管了好久的中馈,府里不少的嬷嬷婆子都信服韩侧妃,这下再出?了这回?事,几乎是把她?作为王妃的面子往地上踩。

一个侧妃竟然从王妃的房里请走了王爷,这是在说她?这个王妃留不住王爷!

丫鬟们从没见过薛月发这么大的火,此时?都被?吓懵了,只有戴嬷嬷敢上前,她?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然后握住了薛月的手:“娘娘,您动这么大的肝火,于您的身子有碍啊。”

眼泪顺着面颊淌下来,薛月咬住唇:“嬷嬷,王爷不留下也?就罢了,有了这一出?,韩侧妃是把我的面子往泥里踩呢,我还怎么出?门见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下人婆子们背地里笑话她?的样子,若是这事被?有心人传到府外去,她?如?何在京城立足?

戴嬷嬷心疼的不得了:“娘娘,韩侧妃这是凭着她?那兄长才?能请了王爷过去,这是因着王爷心系朝务呢,你别伤心。”

薛月苦笑,可惜她?就连个得力的兄长也?没有。

“嬷嬷,您别说了,我想自?个儿待着,”薛月说。

戴嬷嬷见此也?只好退下去,留薛月独自?待着。

果然,这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就连听云院都听说了,莺儿还直嚷着府里是要热闹起来了。

昭昭没想到韩侧妃这么快就几乎跟薛月明着撕了,可惜她?记不清中间的剧情,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

见昭昭像是正在思索,莺儿连忙劝道:“主子您放心,王爷最后也?没留在韩侧妃屋里,还是在书房安置的。”

青叶也?以?为昭昭是在担心陆封寒会宠幸别人,就道:“主子,王爷毕竟是皇子之尊,府里多少会有些姬妾,这也?是正常的,而且咱们王爷后院的女人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其实在青叶看来,就算现在陆封寒很?宠爱昭昭,可也?说不准以?后。

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说不定以?后出?现了新人,昭昭就不如?现在受宠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哪有人能一直得宠,最重要的还是有个孩子傍身。

青叶就劝昭昭:“主子,您现在年轻,正是要孩子的时?候,以?后身边有个孩子立住了,就算以?后年久日?长也?有个依靠,在这后院里,最重要的还是子嗣。”

莺儿连忙应和:“青叶说得对,”只是她?们主子怎么还没怀孕呢,按说王爷几乎是得了空便来这儿啊。

昭昭正在喝茶,此时?听了莺儿和青叶的话这口茶水差点呛到,生孩子?

别的剧情她?记不大清楚,可有一点她?记得分外清晰,原主在整本书里都没有怀过孕,所?以?她?才?没服避孕药,她?可不想给陆封寒生孩子。

而且她?也?不是担心她?会失宠,反正最后陆封寒是会和薛月在一起的。

昭昭小声嘀咕:“王爷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和她?又没关系。

门外的陆封寒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黑的像锅底。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上夹子,所以明天就不更新啦,以及,在这章里昭昭终于有了姓,全名裴昭昭,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