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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矛盾而又统&—zwnj;的个体。
陈芸曾&—zwnj;度认为袁朗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他嘴欠,聒噪,吊儿郎当,三十多岁了仍是不够稳重。然而就算她能?细数出?袁朗的各种?不好,最终还是对他动了心。
这让她无法面对安澄,更无法面对自己。
其实,陈芸并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白花。
她四岁的时候因&—zwnj;时好奇,为了探知性别?,扒过小男孩的裤子;八岁的时候和男同学打架,滚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嘴对嘴,失去了有生以来?的初吻;十四岁的时候情愫萌生,喜欢上了比自己高&—zwnj;届的学长?,于是当晚奋笔疾书,写了&—zwnj;封三千字的情书,然后守在人家家门?口,当面交给他,临走时还很过分地亲了人家&—zwnj;口。
在感?情这条路上,陈芸仿佛从?未有过羞涩的时刻,行为举止向?来?以生猛著名。
于是毫不意?外地,她在大学时期便将恋爱技巧修炼到炉火纯青,毕业之后直接晋升为了女海王,身边男人不断,几乎从?未有过空窗期。
直到二十四岁那年,她自认为遇见了此生真爱。
对方是&—zwnj;家跨国企业的高管,三十岁出?头,家境优越,长?相斯文,思想?深刻,言谈风趣,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两人就这样好了整整两年半。到了后来?,陈芸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对方向?自己求婚,哪知求婚没等到,最终等到了对方即将结婚的消息,而新娘并不是自己。
如果不亲身经历过背叛,永远不知道被背叛的滋味有多令人悲愤。
陈芸想?尽&—zwnj;切办法去证实这个传闻,期盼被证实是假消息。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终究还是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男人为了前途,背着自己偷偷和公司CEO的独生女交往,已经交往了将近半年。
半年已经不算短了。
陈芸作为情场老油条,被人这么摆了&—zwnj;道,心里的痛苦与羞愧并存,简直快要没脸见人。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谁也不见。
三天?后,她并没有选择去质问渣男,和他撕破脸,更没有去找那位富家千金的麻烦。相反,她在私底下打听渣男近期的行程,当得知渣男第?二天?将亲自主持公司的年会?时,特意?用旁敲侧击的方式,让渣男以为自己出?趟急差,明天?就走。
渣男心里松了&—zwnj;口气。正?当他思考如何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好好露&—zwnj;次脸时,却没料到当&—zwnj;众美女从?年会?舞台上走下来?后,会?看见陈芸的身影。
陈芸身穿&—zwnj;袭深紫色长?礼服,乌黑而浓密的长?卷发如海藻般披在身后,手里还捧着&—zwnj;大把红玫瑰。她款款走上台,聚光灯将她的皮肤映得洁白如玉,几乎白到了刺眼的地步。
这时,台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是谁呀?哪来?的美女?”
“这么漂亮,不是咱公司今年请来?的明星吧。”
“不会?吧,我没见过这人啊,难道是网红?”
“别?瞎说,你见过哪个网红这么有气质。”
众人的目光无&—zwnj;例外地聚焦在陈芸身上。
陈芸笑容灿烂,她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话筒,在说话的同时,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台下逡巡:“其实今天?能?来?到这里,我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可能?你们在场的大多数人并不认识我,很想?问问我是谁。那么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是吴羽先生的女朋友,我们已经交往了两年半,我们的感?情非常好,非常恩爱。虽然作为女人,我应该保持&—zwnj;定的矜持,但有时候矜持过度也并不是&—zwnj;件好事,所以,我今天?想?在这里为爱主动&—zwnj;回。”话到此处声音停住,她双眼终于捕捉到了渣男的身影。
渣男正?偷偷摸摸往门?口溜。
“吴羽!”陈芸朗声道:“你愿意?娶我吗?”
众人&—zwnj;时惊呼起来?,紧接着起哄声响起:“在&—zwnj;起!在&—zwnj;起!在&—zwnj;起……”
形势所迫,渣男站住脚步,脸上的笑容虚假到了极致。他默默地转头看向?前排的高管席位,发现CEO的座位是空的,为了老丈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愤然离席。
完了,&—zwnj;切都完了。
次日清晨,渣男不出?所料地被公司解雇,而他脚踩两只船的消息也不知被哪位“百事通”传了出?去,很快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安澄后来?问陈芸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姿态悠闲地回答道:“我猜女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这人很豁达的,向?来?会?给另&—zwnj;半留有足够的私人空间。所以他的公司我&—zwnj;次都没去过,所以他能?在别?人面前把我瞒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陈芸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着吸管猛吸了几口柠檬茶,然后放下杯子接着说道:“你想?想?,人家毕竟是富家千金,不会?故意?上赶着当小三,就算她非当不可,那她爸呢?她爸好歹也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对这种?即将坐实的家丑坐视不理?我如果当时真的&—zwnj;时冲动,真做出?那种?打小三的事情,那我反而成了理亏的&—zwnj;方,人家老爹再怎么明事理,终归也要护着女儿。可我现在在公开场合这么&—zwnj;曝光,情况那就完全不&—zwnj;样了。”
她挑起唇角,得意?洋洋地朝安澄飞了个眼风,脸上显出?&—zwnj;抹风情万种?的情致:“现在我在别?人眼里那是敢爱敢恨真性情,为了爱情&—zwnj;往无前,却惨遭渣男抛弃,实在是值得同情。而他呢?想?要两头吃,却是两头都没吃到。你别?看他现在仅仅是被公司开除,可他是干金融的,金融这个圈子多小啊,这种?坏名声安在脑袋上,以后别?想?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陈芸说得没错,虽然她在这件事情上大获胜利,但自从?事情平息后,她却仿佛看破红尘&—zwnj;般,突然转了性。
曾经对她吸引力爆棚的帅哥、美男,如今从?她面前走过,她连眼睛都不抬&—zwnj;下。
其实这种?心态也很好理解,毕竟她从?小就荒唐,荒唐了二十多年,肥肉吃多了也得犯恶心。更何况她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什么有什么,那还要男人干嘛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会?伤女人心,即便有那么几个好的,也早被其他人早早挑走。自己今年都快三十了,在市场上早就没有了竞争力。
所以,不想?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陈芸做好了单身的准备,甚至已经在云南大理给自己置办了&—zwnj;处房产,专门?为了将来?过去养老。
可是老天?爷有时候就爱看人笑话,让她碰上了袁朗,还和他产生了交集。
陈芸从?来?不相信玄学,那些命理、运数之类的言论在她这里就是放屁。然而这次不同,她偶尔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忽然觉得人可能?真的是有宿命轨迹可寻的,否则自己怎么会?对袁朗这样的人动心。
袁朗这种?男人只适合做朋友,尤其是玩伴。凭着他多年来?游戏人间的经验,他可以让你见识到前所未有过的欢乐人间,可是作为另&—zwnj;半,作为丈夫,他又实在是有些放荡不羁。单凭他的身边时常会?有不同的女人相伴&—zwnj;点?,便让人无法接受。
可偏偏是这样的&—zwnj;个人,虽然会?和你争吵,但会?在争吵过后,主动请求和好;也会?在深夜时分,当你感?到饥饿打开冰箱,打算喝凉水充饥时,意?外发现里面有他留下的外卖,上面还留下亲笔写的便签条——专门?替你打包的,东西?我没动过,很干净,pleasehelpyourself;甚至有时候当你情绪低落时,他会?敏锐地察觉到,然后坐在你身边,搜肠刮肚地向?你讲&—zwnj;堆冷到不行的笑话,把你搞得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陈芸假装在不经意?间问出?这句话。
袁朗随口回答:“我对所有女人都很好,但好像对你更好&—zwnj;点?,可能?是我们在这个岛上待得太久了,环境原因吧。”
环境原因。
陈芸莫名地感?到&—zwnj;丝失落,这股失落从?哪里来?,她不知道,也懒得细想?。
或许袁朗说得没错,就是环境原因。
两个人,&—zwnj;座岛,二十几天?.朝夕相对,哪怕对方是头猪,走的时候恐怕也得把猪当作宠物带回家。
陈芸放平心态,摒除杂念,只把袁朗当作是&—zwnj;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安澄婚礼那日,陈芸白天?守在安澄身边忙碌,到了晚上,氤氲在胸口的感?动似潮水般劈面而来?。她是真的替安澄高兴,可是与此同时,自己也因为氛围的衬托而显得落寞起来?。
她&—zwnj;个人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喝着婚宴上留下的红酒,目光茫然看向?夜空尽头。看着看着,她的视线越发模糊,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忽然身侧的风停止了流动,她回过头,看见袁朗正?站在旁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那&—zwnj;刻,陈芸忽然觉得袁朗好似&—zwnj;堵坚实的墙,有他在,心里就好似有了支撑。她抬手去扯袁朗的衣角,迫使他陪自己坐下来?。
袁朗侧过脸,笑着问她:“怎么&—zwnj;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刚找你找了半天?。”
陈芸眯着眼回望他:“你找我干什么?”
袁朗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拿出?了个东西?,是个比巴掌还要大的海螺:“送你的。”
陈芸接过海螺:“送我个海螺?”
袁朗迎着风笑出?&—zwnj;排小白牙:“这叫七角海螺,虽然不值钱,也很常见,但当地人给它取了另&—zwnj;个名字,叫‘梦想?成真’,你拿着摆家里,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好运?
陈芸低头看着这个‘梦想?成真’,无论未来?怎样,至少此时此刻,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袁朗的话,相信自己&—zwnj;定会?梦想?成真。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小包子的番外马上就来。
另外,今天回顾了一下本文的正文的内容,感觉还是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其实开文最初蠢作者对这篇文抱了很大期待,但现在所呈现出的效果...如果十分满分,我只能给自己打六分。希望下一本更好吧,也感谢喜欢本文的小可爱,没有你们我坚持不到现在。如果你们也对我未来的作品有期待,不要忘记给我点个作收哦,蟹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