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逃债

古溪警惕的看向狗的身后,不见护卫,应该不是来抓她的。

四下空旷,一人一狗孤零零的呆在寒风吹刮的巷口。忍不住上前蹲下身,顺了一下大狗身上微软的金色狗毛,啊!好可爱!!内心激动不已,她从来对这种软萌的生物就毫无抵抗力,顺毛的动作不停,嘴里却怅叹着:“狗大啊狗大,你也是被这乱七八糟的路搞晕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么?哎,你说搁谁给自己家门口修迷宫啊,那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么,不懂那些有钱人的思想,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兀自跟大狗对话起来。

被古溪称之为狗大的哮灵犬,冲着古溪“汪汪”两声,乖巧的吐着舌头回答了古溪,尾巴都快把街道扫干净了,才站了起来,又围着古溪转圈,很是高兴的样子。

“你们去那边看看。”

“是!”

古溪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追债上来了。

“狗大,先不跟你说了,债主上门了,我先撤了,你乖乖的,我走啦,下次再找你玩!”古溪急忙隐入小巷。房是不能上的了。跑了几步,感觉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回头小巷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冷漠凄清的风,古溪顿感凄凉。

“造孽啊,莫名其妙来到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又莫名其妙连连出事,还莫名其妙欠了一笔巨债,真的是莫名其妙啊!!”古溪内心崩溃不已,又不得不继续奔逃,只希望运气好一点能误打误撞出了这西府。

想着又转入了另一小巷。“嗷!!!”这次我真的没有撞到人了,也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狗大,抱歉啊,我不知道你脚放在这里。”古溪只见狗大抱着自己的爪子心疼的吹了吹,又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咬着她的衣角,让她跟它走。

古溪没办法,在后面跟着它,说不定这只灵犬是要带自己出去。转过了几个弯弯道道,又穿过了几个宅邸庭院,打开了一扇黑色不起眼的小门,小门外有一座桥,河面上像是起了雾子,桥身在雾中显得若隐若现,她瞬间明了。

将古溪送达目的地后,狗大就停了下来,没有跃过那道门槛,在门内望着她。

古溪知道要道别了,笑着向它挥了挥手:“再见,狗大,我会常来看你的,下次给你带鸡腿哦!”

听到鸡腿二字,狗大眼睛一亮,“嗷嗷!”两声,摇着尾巴瞒足的跑回去了。

古溪这才逃出了西府,顺利的逃出了还算熟悉的西楼。外边的天色已是黄昏十分,她悄无声息的混进了流动的人群里。

这次还真的是多亏了狗大,还算有惊无险,不然就要卖身还债了,有可能还不够,他们肯定会逼我签卖身契,然后奴役我一生来抵债,让我给他们洗一辈子的内衣裤,恐怖,恐怖至极!古溪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场景,纤细素白的手迅速捂住了不受控制张大的嘴。不得不说你想象力是真的大……

古溪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烦人的丫头煋煋,自然不会再回去。

俗话说得好,人活一世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快意恣意一生,及时行乐,潇洒自在,何必束缚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我最是喜一切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古溪又怀着满心的好奇,顺着人群流浪。过了一会,一阵醇厚的酒香飘入她的鼻中,香甜的滋味,古溪一度迷恋。正好,来个三五壶,安慰安慰奔波了一天的自己。

湾方小道是神霖最古老的一条街道,从它建立开始,不管外面时代如何更替,它都一直存在,也许是因为它就是一条卖酒街,无足轻重。那些好酒的客人又不缺乏位高权重之人,都有心保留,这才长存至今。

古溪刚刚闻到的是某店内传来的酒香蕊散发出来的酒香。据说是一种山上常有的至渝花,用它和他家的招牌酒合做成香蕊,不仅能当熏香来用,还能吸引来夜以继日赶路的旅人,进店温上一壶酒,稍作片刻停歇。

用它的好处有,不会和其他酒家的酒混为一谈,你当它是熏香你感知到的它就是平常的熏香,而入了那本就喜爱它的人心中,那就是她想要的酒。

“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打包五六壶。”古溪一进店就很豪气的喊话道。眼中是遮挡不住的跃跃欲试。

这家店的店名叫归路栈,可以说是湾方小道中最富有的酒家了。为什么这么说,其他酒家也可算历史悠久财力深厚,但归路酒家听说后面的老板是西楼那位,西楼里的酒都是从这里提供的,归路栈最出名的酒当属醉离十三梦了。

古溪等不及的拿起柜台上刚刚拿出来的酒,扯了红布,仰头咕噜噜的灌下一大口,好似这才过瘾,豪爽的抹了一把嘴,大赞一番:“确实名副其实!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那酒,便莫属你家的了。”说着竟有些微醺的留下一枚纯白的玉佩,抱上两瓶酒,左手提着打包好的三瓶,右手拿着一瓶扯开的酒,一边饮着一边笑着出了酒家的大门。

只留下左右为难的小二手捧玉佩,苦苦的看向古溪离开的方向。

已是入夜,月色当空。路上的行人比之先前少得可怜,古溪可怜的游荡在大街上,出了湾方小道,看到悬空的明月,很是美丽。旁有一座客栈,古溪微红着脸蛋,抬头略一思索,眸中流光四溢,登时踏着旁的一颗苦竹,在叶尖几个轻点,便灵巧的踏上了客栈家的屋顶。

古溪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饮她的心欢醉离。

闲赏挂在天上云雾里中藏的月亮,它好像变回去了,只是没有人发现,古溪原本紫色的双眸,也变成了透亮的琉璃色。微垂的眼眸,细而长的眼睫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周围的光景忽然晦暗不明起来。几缕乱发被微凉的晚风吹起,古溪抬头,用她变得不一般的眼眸望向空中。

“你待何时沉下,看上去挺麻烦的。”古溪晃了晃右手的酒,对着明月又是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