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
良馨不动声色,“什么事要偷偷摸摸的说?”
“良馨,你对我们家远阳的心意,我很清楚,老实讲,我其实从第一次见你,就特别喜欢你,谁家婆婆会不喜欢你这样为儿子掏心掏肝的儿媳妇,远阳要是真娶了你,我的下半辈子,那真是一点都不用愁了。”
王红燕叹了一口气,“但你也知道,远阳他心气高,他跟他亲爸一样,志向远大,我作为父母,即使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要是能帮上一点忙,那肯定是拼尽全力去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良馨静静听着,并不回应。
王红燕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有怨,所以即使前两天你狠下心把远阳送进派出所了,我也劝远阳,让他不要跟你计较,毕竟泥人也有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良馨,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替远阳跟你道个歉,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那我走了。”
“哎?良馨!”
王红燕上前抓住不按常理出牌的良馨,“我的话还没完,良馨,真没想到你居然嫁到了陆家,说
起来你和远阳还真的是很有缘分。”
“不一定吧。”良馨挥开她的手,“现在只是你们单方面想跟陆家搭上亲事。”
王红燕亲热的面色,顿时一僵,“那是我们家现在没落了,换了当年,指不定谁巴着谁不放,话说回来,我们家要是还像当年那样,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让远阳把你娶进门了,良馨,其实我心里最认可你了。”
良馨眉头微微挑起,“是吗?”
“是,当然是!”王红燕想一把抓住良馨的手,伸出去才发现没得抓,良馨两只手正插在棉袄兜里,“良馨,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直说了吧,远阳现在是彻底对你上了心了,每天魂不守舍,心里想的全是你。”
良馨适时露出合适的表情,似诧异,似高兴,似娇羞。
王红燕顿时大喜,一把勾住良馨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下我再找陆家正式提亲的时候,你在旁边多说两句好话,促成这门亲事……”
良馨又适时的扭开胳膊,一脸愤怒。
“良馨~”
王红燕将良馨勾回来,“其实我这计划是为你着想,你嫁到了陆家,每天都得为了照顾冲锋那个病秧子,待在陆家,出不了门,即使远阳想找你也没有机会见你,但是,远阳要是娶了月季,成了陆家的女婿,他就能经常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陆家,甚至,住在陆家。”
良馨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孩子……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王红燕凑近道:“冲锋还没跟你圆房吧?”
良馨脸红,低头。
装得特别像样。
王红燕满意一笑,“这更好啊,这样你就还是配得上我们家远阳,良馨,人生其实很短暂,说不定哪天冲锋就没了,不能让自己憋憋屈屈为他守寡,苦着自己一辈子,我们要活,就得活得扬眉吐气,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不要给自己套那么多枷锁。”
良馨不吱声,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王红燕觉得自己戳中了良馨的心窝子,“只要你帮远阳促成了这门亲事,我不反对你们往来,远阳,远阳肯定巴求不得,他那天见到你在陆家以后,就说了,他对陆家这门亲事更上心了,一定要为了你,跟陆家做成亲事。”
良馨忍住反胃,一忍再忍,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们,真能做美梦,把人家都当傻子?”
正说在兴头上的王红燕,顿住,打量良馨的脸色,突然抽出一直勾在良馨胳膊里的手。
“良馨,我这可是客客气气跟你说,你要是好好配合,你好,远阳好,大家都好,你要是不配合……今天这些话我也都告诉你了,你要是有二心,就别怪我们渔网撕破。”
“鱼死网破。”
“……”
王红燕一摆手,“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懂就行,良馨,要是陆家知道了你以前这么对远阳,你以为陆家还会要你吗?你那个婆婆我最了解了,当年我们家老卫牺牲,她天天来劝我留在驻地,表面说的好听,是方便他们照顾,其实就是想让我守寡,最好能在驻地里立一块贞节牌坊!”
王红燕说的生气,也没了耐心,“还有,你在老家偷偷割资本主义尾巴,你们公社为了让你嫁人,硬给你保下来,如果让你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公公知道,你不但待不了陆家,你们公社和你爸也得跟着倒霉,是选好日子,还是选坏日子,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良馨没说话。
王红燕知道吓住她了,又变回先前亲热的脸,揽着良馨说了一大堆软话好话。
卫远阳从军人服务社买完东西回来,看到母亲和良馨的亲热画面,什么都没说。
眼神像是粘在良馨身上似的,一刻也不离开。
母子俩都以为拿捏住了良馨。
三人前后走进陆家小楼。
胡凤莲正从厨房端着包子走出来,“良馨,谁找你?”
良馨:“卫远阳和他妈。”
刚露出满脸笑容的卫远阳和王红燕,心里同时一咯噔,笑容也顿时僵在脸上,四眼紧张看向良馨。
胡凤莲放下包子,“红燕,你找良馨做什么?”
良馨边往餐桌走,边道:“想让我帮忙说好话,”
“对!”
王红燕突然拔高声音接话,成功让所有人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这不是听说凤莲亲自挑选了儿媳妇,满意得很,我就想着找新媳妇帮我们说说好话,对,就是帮忙说说好话。”
胡凤莲脸色不是很好,看着王红燕。
陆首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进来坐吧。”
王红燕刚松了一口气,暗中给了一个良馨威胁的眼神,走到沙发坐下。
刚坐下,就听胡凤莲道:“你想让良馨说什么好话?”
“这不是两家要订亲了……”
“她想让我帮忙促成卫远阳和月季的婚事后,卫远阳能光明正大住在陆家,代替冲锋照顾我,然后我再帮卫远阳多说好话,凡事多帮助他。”
客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王红燕瞪大眼睛看着良馨,笑容还僵在脸上,忘记变化。
卫远阳也惊得双唇微张,像是头一回认识良馨似的,很快眼里出现慌乱,急忙看向陆首长。
陆首长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水。
胡凤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颤抖指向王红燕,“老王,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龌龊了!”
王红燕惊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时白时红,张了好几次嘴,嘴巴像是中了麻药似的,愣是吐不出字来。
“我的妈呀。”
陆月季双手捂住红唇,杏眼来回骨碌骨碌看着卫远阳和他妈,“你们这是想把我们全家当傻子?”
王红脸色顿时一变,忙站起身,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们千万不要信她乱说,凤莲,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可是老姐妹,倒是你这个儿媳妇,张口就往人身上扣屎盆子,我真是冤枉啊!陆司令!”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看得太清楚了!”
胡凤莲气得手指颤抖,“王红燕,当初在营区,我可是对你掏心掏肺的对你,没掺过一点假情假意,你执意要改嫁,我们老陆也是尽心尽力帮你们的忙,就为了你和远阳能够生活安稳,现在我们家光荣牺牲了,冲锋病了,你上门来从没有关心过一句就罢了,居然一边打着月季主意还一边打着冲锋家属的主意,你为什么能白眼狼到这种地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王红燕眼看到手的富贵像手心的沙子一样,哗啦啦从手缝里往下流失,满头大汗急赤白脸道:“凤莲,你单纯,你实心眼,你热心肠,是你被骗了,被这个心机歹毒的儿媳妇骗了,她满嘴胡诌,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她才是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人,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良馨突然道:“刚才是我没说明白。”
激愤的气氛骤然一顿。
客厅人的视线全都看向良馨。
惊慌失措正不知道怎么办的卫远阳和王红燕,眼里出现一丝希望。
“她是说,冲锋命短,活不了几天,到时候人没了,就能让卫远阳一边享受齐人之美,还能一边享受陆家的人脉资源。”
卫远阳和王红燕:“……”
“你放屁!”
王红燕崩溃了,她没想到良馨不但将两人刚才的对话全部说出来,还添油加醋说得更加直接难听,“你这……”
“你这黑心肝的白眼狼!”
胡凤莲听完这话,眼里
瞬间遍布红血丝,“冲锋怎么你了,你要在背后这样咒他早死!”
“胡阿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卫远阳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我刚才去服务社买东西了,没有听到我妈和……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我妈没读过书,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是经常有的事,一定是误会。”
“误什么会,我相信二嫂!”
陆月季一脸不忿。
“月季,你怎么能胳膊肘向外拐!”早已把陆月季当成自己儿媳妇的王红燕,一脸怒气道:“这人才嫁到你们家几天,我们两家是多少年的关系了,你可是我们远阳从小就定下来的媳妇,我们远阳为了你可是清清白白……”
“我呸!”
胡凤莲被气坏了,不顾形象朝着王红燕呸了一声,“老王,我发现我真是从来都不认识你一样,到了现在,你还在满嘴谎言,你真是一条毒蛇,恨不得吸干我们家的血,再一口把我们咬死,你简直太可恨了!”
王红燕一愣,下意识看向良馨,眼里出现不敢置信。
“忘了告诉你。”良馨道:“我们在陆家第一次见面后,我就把我和卫远阳的事情,告诉了两位长辈。”
王红燕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张口结舌看良馨。
她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不知该说是坦荡还是蠢的人。
到手的富贵,竟然有勇气把它推出去!
卫远阳眼神震惊之余,充满了复杂,还有几丝悔痛。
这么好的良馨,成为别人的了。
光是这么一想,卫远阳的心感觉已经生出了裂缝,疼得全身发麻。
疼痛中,又出现对金钱权势和良馨的强烈渴求。
“凤莲,你这儿媳妇婚前这么不干净了,你居然还要她?”
王红燕心里恨死了良馨,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决定也不让良馨好过,猜测良馨肯定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定是朝着自己有利的地方去说得不清不楚,模棱两可。
“陆团长,你知道你这个儿媳妇之前是怎么对我们家远阳的吗?照她二嫂的话说,那是恨不得把自己血管里的血都放出来给远阳喝,满心装的全都是远阳,在乡下都不知道主动投怀送抱给远阳多少次了,要不是远阳正直,她早就脏了!就这样,你们家居然还要她?!”
“你闭上你那臭嘴吧!”
胡凤莲赶在良馨开口之前骂出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面目可憎,老陆当年是看在老卫和远阳的份上,才把小李调到军校,为的就是让远阳生活无忧,结果你们却让远阳没吃没穿,在那种境地下,有一个姑娘对你儿子掏心掏肺的好,你没一点感激就罢了,满嘴谎言,厚着脸皮来我们家行骗,事情揭穿了还倒打一耙,往人姑娘身上泼脏水,想要彻底坏了姑娘家最重要的名声,说你是黑心肝的白眼狼,都是夸你的了,你简直就是一个黑心肝的白眼毒蛇!”
胡凤莲平时根本不会骂人,想不出其他的词,就自创。
良馨听完,眼里出现笑意,余光发现楼梯上站着人。
心里并没有多紧张。
卫远阳和他妈说的越过分,陆家两位长辈和陆月季,就越知道这对母子的品性,不可能再像原书一样对他们毫无防备,家里人死的死,病的病,为卫远阳搭完梯子后,落得个家破人亡。
正当王红燕挑拨离间失败,还反被劈头盖脸骂的说不出话时。
陆首长看向卫远阳,眼里已经没了亲近。
眼看这桩婚事,就要面临失败,再没了回转的机会。
卫远阳突然站出来道:“陆叔叔,胡阿姨,这事是我妈不对,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良馨掀起长睫,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凤莲一直对卫远阳很亲近,毕竟他刚出生,第一个抱的人就是她,这会儿因为王红燕的无耻,卫远阳的默不作声,也失了原有的亲近。
“远阳,你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妈?你妈是可恨,但你不是也一直跟在后面帮腔,没拆穿过她?上一次来,我明明特地问过你,是不是真的跟别的女孩没有接触过,你回答,是。”
陆月季拍桌:“太可恶了!”
“我爸牺牲后,我妈很快就改嫁,没过几年就生了小弟,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卫远阳低垂着双睫,看上去令人心疼,“从小时候开始,我必须听话,懂事,不吵不闹,什么都让着弟弟,我才能得到我妈的一句夸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我遇到事情只会被动的讨好我妈,不懂得拒绝,哪怕是她说的是错的,我也得照办,否则……我就会挨打挨骂,受到惩罚。”
王红燕震惊转头,她是骂了,但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孩子。
但看到陆首长和胡凤莲同时皱眉,向她传递过来的指责,顿时选择闭嘴。
陆首长眉头紧皱,仍然没有说话。
“上一次回答完胡阿姨的话,我回去一直都没能睡着觉,跟我妈大吵一架,今天来陆家之前,也一直没有再说过话。”
卫远阳看向陆首长,“前两天,我写了一封信寄给了陆叔叔,信里写明了我下乡以后跟良馨的关系往来,也讲明了两家亲事都是我妈一厢情愿,两头欺骗,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门亲事的内幕,只知道自己从小有一门亲事,因此哪怕在乡下接受良馨很多帮助,仍然洁身自好,保持与良馨的距离,良馨与我之间干干净净,她没有像我妈说的那样,投怀送抱,那都是我妈的污蔑,良馨是一个好姑娘,我很感激她,来陆家提亲之前,我尽最大的能力对她做出了补偿,送给她一张电视机票和一百块钱。”
陆首长眉头微松。
胡凤莲脸色也微微好转。
这孩子总算是不像他妈那样彻底颠倒黑白,没有底线往良馨身上泼脏水,反而站出来洗清他妈破坏良馨的名声。
钱和电视机票,也跟良馨说的一样。
陆月季看向良馨,“二嫂,这是真的吗?”
“你别想否认!”王红燕急忙道:“远阳确实对她做出了补偿,电视机票还是从我口袋里掏出去的!”
对于卫远阳突然冒出来的写信,还将当时她要的东西,模棱两可像是他很心甘情愿给出的补偿,良馨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卫远阳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微松。
王红燕也暗自松了一大口气,正准备再次帮助儿子开口,听到良馨又道:
“除了电视机票和一百块钱,当时说好的,再补偿我五年工资,我要嫁人的时候,再将电视机票的钱给我补上,当成我的陪嫁,现在我嫁人了,电视机的钱什么时候补给我?”
卫远阳就像是吃了一只癞。哈蟆,脸涨如笆斗看着良馨,不但半天说不出话,甚至差点喘不上来气。
良馨的贪心,再次刷新他的认知。
他心里顿时只有一个想法,他可能得挣很多的钱。
必须挣到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才有可能重新挽回良馨。
王红燕气得浑身颤抖:“你你你,你无耻!”
“是这样。”
卫远阳咬牙认下,“我和良馨的关系,在那一天已经谈妥了,我感激良馨当初对我的照顾,远超我能力范围之外,做出补偿,所以我跟我妈来陆家说亲事的时候,我虽有隐瞒,但也确实是清清白白,另外,我寄出的信里,已经跟陆叔叔说了,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以后月季就是我的妹妹。”
王红燕猛地转头看向儿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首长和胡凤莲,脸上终于有了情绪,惊讶看着卫远阳。
良馨平静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诧异。
陆首长:“我没有收到你的信。”
“我前天寄出去的信,写的是司令
部办公室的地址。“卫远阳一脸歉意,“陆叔叔,胡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对于事情出现的反转,胡凤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既有点欣慰,也有更多防备。
陆首长喊来警卫员,“前天的信,今天应该送到司令部了,你去信件收发室看一看。”
突然,楼梯传来动静。
会客厅的人齐齐转头看过去。
陆泽蔚一身绿色军装,身形清瘦却不单薄,脸色如窗外的冷冬寒雪,黑眸里没有半点情绪,迈着长腿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头一回看见长大后的陆冲锋的王红燕,下意识屏住呼吸,想看,又因心虚眼神不断躲闪,当被没有情绪的视线扫到时,身体立刻有如筛子抖动不停。
没有情绪的眼神,很快从王红燕移到卫远阳。
卫远阳正打量着对方。
两道视线对上。
卫远阳终是没能抵挡住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用勋功章堆砌出来的锋利,对视不过几秒,就感到心悸不已。
避开视线的时候,看到了良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劲,带着不服输的眼神,再次对过去,做足了准备绝不后退,陆泽蔚的眼神却换上了懒洋洋的戏谑。
卫远阳心头一梗,呼吸微微变重。
又输了。
陆泽蔚走到良馨身边,递上一瓶雪花膏。
良馨抬手想接过来,他却拧开了瓶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瓶罐里挑起一小块雪花膏,搽在她的脸上,轻轻涂抹。
满客厅的人看着两人的小动作。
良馨面颊添上薄红,偏头想躲过,他的手却跟着过来,形影不离。
卫远阳心里就像是吃了一颗柠檬,轻轻一拧,就满满的酸水。
王红燕吃惊看着陆冲锋的动作,她没想到陆冲锋除了脸白了一点,嘴唇颜色也不是很健康外,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病秧子样,更没想到的是,陆冲锋居然对良馨这么亲近。
她认为,陆冲锋肯定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
这都不介意?
“冲锋……”
王红燕才刚张口,就被乌沉沉的眸子掐住嗓子。
她敢欺负胡凤莲,敢编排良馨,甚至敢对陆首长提要求耍无赖,但却不敢对着陆冲锋这张薄情寡义的脸,多说出一个字。
“冻到了。”
陆冲锋又硬币大的膏体,搽在良馨雪腮,“就为了他们,把脸冻伤了。”
良馨:“……”
王红燕听着这鬼里鬼气的嘀咕,后背突然一阵阵发凉,慢慢藏到卫远阳身后。
正当卫远阳快要被心里酸气腐蚀地快要站不住的时候,警卫员拿着信进门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信上。
看着陆首长将信拆开,仔细将信看完,鼻子里叹出一口气。
一时间,会客厅各种眼神变幻。
陆首长走到卫远阳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上到底还有着老卫的血性。”
卫远阳的眼眶瞬间红了。
陆首长:“两家亲事本来就不存在,以后不要再提了。”
良馨心下松了一口气。
陆首长看了一眼王红燕,“你妈,一个人养你不易,男子汉大丈夫,是该你撑起自己一片天的时候了,既然回到江京,以后常来家里走动。”
卫远阳眼睛更红了。
王红燕则面露喜色。
胡凤莲想张嘴,突然一道影子从身边走过。
陆泽蔚抬手抽走了陆首长手里的信。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陆泽蔚逐字看完手里的信,鼻子里发出的是一声冷哼,将信丢到卫远阳脸上。
卫远阳只觉受到了侮辱,任由信落在脚下。
陆泽蔚居高临下站着,“我刚结婚,你写了这样一封信寄给我父亲,嚼我家属的舌根子,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良馨眉头微动,看着陆泽蔚的薄背,宽肩之下,没带腰带的军装掩盖住窄腰,伫立在那,让人想到历寒不衰,为生灵遮风挡雨,寄于栖托的松柏。
卫远阳再次找到机会与陆冲锋对视,却因质问再次落了下风,“……我跟良馨是清白……”
“清白?你倒清白了。”
陆泽蔚往前压近一步,“我今天如果心胸狭窄,良馨能清白得了吗?”
卫远阳紧握双拳,迎上陆冲锋的视线,听到这话,紧抿着双唇,不张口。
“男女之间什么叫清白,不单独交谈,不多看一眼,如果有事,请示大队领导批准,在大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当面交谈,这叫清白。”
陆泽蔚近距离打量着卫远阳的长相,“你的清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