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地窗外,夜幕已经变成幽蓝色,璀璨的金色霓虹灯连接起繁华市区,流泻进来照在宁商羽身上,他坐在这,像静静蛰伏的某种猛兽,正在极具危险性地锁定了属于他的珍贵猎物。
重新塞进去?
林稚水被这一句话冲击刺激着胸口,让心脏再次清晰地猛跳起来,连带手指和身体也极小幅度地离他远些,垂着纤长的睫,下意识去饮尽那杯微微摇晃的鸡尾酒,想要借此镇定一下。
继而,林稚水抿紧湿红的舌尖,又去看他一眼。
宁商羽神色似笑非笑地盯了她十秒,近乎能把她盯到慌乱无措的程度。
拜他那盒玉器所赐,林稚水今晚身体润得不成样子,像是碧绿的湖水荡漾起了丝丝涟漪,逐渐往外扩散了出来,下一秒,她倏地站了起来。
“我要回家一趟。”林稚水话到半截,去直视宁商羽:“我想好送什么给妈妈做生日礼物了,但是东西在林家,我要去找一下……今晚就要。”
她寻了个合理的借口去掩饰了心底真实想法:
绝不能跟宁商羽回别墅。
为什么不能跟……林稚水被这股完全陌生又新奇的切身体验给震撼得无法静下心琢磨清楚,只知道要躲他。
再声强调今晚就要后,她点兵点将似的,发烫的指尖随意指了一位:“让他送我。”
恰好指的是宁濯羽。
他骨子里那股张狂的邪性一向是酷爱兴风作浪不嫌事大的,当即笑眯眯地表示,非常愿意充当骑士,护送林稚水回港区。
然而,他看向权力链顶端的尊敬兄长大人,笑了一下,有点挑衅,完全像是先疯一下等事后要被清算的时候再跪下不迟。
“亲爱的哥哥,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护送您刚成年不久的未婚妻回家找妈妈。”
林稚水:“……”
啊啊啊!
她想剁手指,早知道就不点嘴巴没好话的小濯司机了!
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宁商羽面无波澜,今晚倒是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动作缓慢地卸下左手的指环,而后握住她手腕,松松垮垮地戴在她中指间。
而松开她指尖的同时,他嗓音悠悠:“夹紧了。”
等站在沙发沿极近的林稚水终于慢半拍低头,垂下眼才发现那枚指环重量不轻,刻的是镶嵌着红宝石的狮子,坚硬触感和明闪出的夺目光芒,仿佛无形地富含极其磅礴的能量。
再去细品他的话。
林稚水猝然睁大眼睛,他不会暗喻……
下回该塞这个了吧?
脑袋意识到这点,险些让林稚水抖掉手上的指环。
而宁商羽微抬下巴,示意宁濯羽:“先送她回去。”
话音落地后。
林稚水得到准许被送回去,才刚走到门口,正逢包厢外黎近领了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进来,戴着副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眉眼生得尤其雅致深长,又似藏似露。
经过时,还朝她这里无声看了一眼。
林稚水抿起唇角,脚步却没停。
身后,是黎近端着秉公办理地态度称呼对方:“秦董,请进。”
显而易见,宁商羽今晚还有正事要议。
林稚水是在夜晚凌晨之前被安全送回了港区林家,对于她突然回来,阿泱等人皆有一些震惊。
毕竟在泗城培养婚前夫妻感情好端端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数?
面对这三位关怀备至地围上来比划询问,林稚水伸出两只手,先是按个拥抱了下,才露齿笑,说:“我在宁家生活的很好,这次是回来想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的……”
阿泱沉静目光在她气色尚佳的脸蛋扫了一圈,倒是瞧着话不假。
阿瞒还想比划问得细些。
林稚水白皙的手指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指了指摆在客厅左侧角落,显示深夜时间正在流逝的古董摆钟,佯作困倦了。
她这段时日虽然不在家,但是楼上卧房是一天内都要被地毯式地清扫个几回。三位只要闲来无事,就轮流进去,床被地毯什么的日日拆换成干净的,摆在床头柜的花瓶鲜花也是刚换上不久。
半小时后。
林稚水洗完澡,连小睡裙都懒得穿,裹着浴巾就往床躺了下来。
也不知是熟悉的床垫环境还是偷偷的泡了会儿冷水,她涟漪难消的身体倒是完全轻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刻钟,迷糊间是想睡来着的,岂料弯下的眼尾无意间偏偏又瞥向了被她带回来放在枕头旁的狮子指环。
“……”
林稚水猛然清醒,甚至坐了起来,去拿这个戴在宁商羽手上过的指环。
不怪她胡思乱想,这指环连上面狮鬃都雕刻得极威风凛凛,比薄薄的玉要唬人多了,要真塞她这里。
林稚水感到心惊地继续想,她绝对无法正常行走吧。
为了证实下这具娇气的身子真承受不了似的,她屏息把白色浴巾掀开一点,先是露出膝盖,继而又露出肌肤,然后慢慢地垂眼去看,结果恍然发现那处,被宁商羽极具耐心地教育过后:
红似玉珠。
今晚在那环境漆黑的顶层卧房,是完全迫于浑身的不对劲儿,林稚水才豁出去把本就存放得不深的玉给艰难取出来。
要是换成这个……
林稚水光是隔空偷偷的比划,就生生咬紧了下唇,一片空白的脑袋对这方面男女知识完全懵懂,设想不出宁商羽下回会用什么技巧,让她容纳的。
继续想下去就要失眠了。
林稚水深呼吸了下,随后,在羞涩又慌乱地颤抖中,手指快速将那枚狮子戒指扔到了床柜的最后一层抽屉里。
主打一个,眼不见心就静了。
林稚水是心静了一晚上,殊不知阿泱还是将她深夜归家的举动通风报信给了盛明璎。
早晨五点半,稀薄的光不足以照亮环境沉寂幽深的林家老宅,此刻客厅倒是灯火通明,只因盛明璎听到消息后,刚结束完应酬工作就回此地。
她竞标到与宁家的合作,现如今行程繁忙到连女秘书都是二十四小时跟随左右。
阿泱端了杯蜂蜜水走过来,见盛明璎闭目养神地靠在沙发上,妆没有卸,连一身深紫色的华美长裙几乎曳在地板上也没上楼换件稍微能令这具疲倦身体舒适些的睡袍。
阿泱刚把杯子极轻搁在茶几上,盛明璎就已经抬起纤长浓密的眼睫,手指漫不经心还抵着额际: “善善只说回来准备生日礼物,什么都没说?”
阿泱点头,又默默地摇头。
盛明璎略一沉吟着。
这时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秘书走了进来,正色道:“盛总,秦熠安那边提出想跟我们联手合作拿下宁氏的药业项目,他秘书致电,关于利益分割之事可见面详谈。”
言外之意,是愿意诚意地舍让出能让盛明璎心动的条件了。
女秘书话顿,低声了些:“要见吗?”
盛明璎笑了,尽管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岁月半分不损她这张美艳到无可挑剔的脸,冷笑时更是夺目得晃眼,“详谈?十八年过去了,他秦熠安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以为假惺惺让出几分利,林氏就会与他再次合作?”
女秘书虽进林氏的医药科技集团的晚,却在私下略有耳闻,秦家基业早在港区时,是与林家强强联手合作到近乎垄断了生物制药这块领域的。
后来两家突然决裂,多年来在生意场上老死不相往来。
当年既已断了合作,如今盛明璎已经独掌林氏董事会的大权,性格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自然是不会给秦家想私下握手言和的机会。
而女秘书又深思顾虑一点:“就怕秦家为稳固与宁氏家族多年来的合作关系,被逼入绝境,甘愿割血割肉给宁氏。”
那林氏这边给出的筹码就得加重。
况且哪怕有联姻这层关系在……宁商羽身为顶级财阀的掌权人,在内家族核心管理层有无数双野心勃勃的眼睛盯着他。在外界的做派又一向是凶悍强硬,断然不可能为了一己儿女私欲,过于偏袒谁家。
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盛明璎却意已决,抬手让阿泱将蜂蜜水递来,继而缓慢地喝了口,不再言谈下去。
林稚水睡得晚,起得也晚。
因此错过了跟盛明璎好不容易能有母女独处的机会,第三日时,她从阿泱这儿听闻到了母亲后半夜忙完都有回来住。
连早晨她最爱吃的新鲜甜点,都是盛明璎路上经过店铺给亲手买回来的。
阿泱还通风报信:
据听来的墙角,盛明璎之所以会这么忙,只能休息一两个小时,来回折返两地,是因为秦家利欲熏心地在跟林家抢生意。
林稚水窝在沙发上正在挑选珠宝首饰册子,眼眸安静看完阿泱的哑语后,指尖若有所思地在珠光质地的册面上画圈。
而被画圈的位置,正是一款鸽血红的昂贵名表。
是她精心挑了许久,还是选择送能代表时间的礼物。
说白了,林稚水最不喜盛明璎为了千秋大业到经常废寝忘食的坏习惯,这会儿得知这个消息后,让她不免眉心微皱出情绪,片刻后,去拿手机。
林稚水是在给那晚送她回港区的宁濯羽发消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小濯小濯,你能回答我一个小问题吗?】
过了两三分钟,宁濯羽才懒洋洋发来语音:【别以为加一堆花里花俏的头衔,就能套我话。】
好吧。
林稚水指尖悬在亮着的屏幕几秒,又编辑文字过去:【我个人十分浅薄的认为那晚在包厢内一群羽字辈的弟弟里面,你是宁商羽最器重的弟弟,品格也是最高洁的。】
宁濯羽:【你倒也没那么浅薄。】
过一秒,他的消息又随之而来:【问吧,什么事?】
林稚水早就在等这句,轻轻按住语音键,状似不经意地问:【那晚我离开时,不是恰好有个秦董进来了,是找宁商羽谈什么事吗?】
宁濯羽:【窥探商业机密啊?】
林稚水:【……小羊羔无辜.jpg】
宁濯羽:【泄露机密可是要被亲爱的哥哥掌嘴啊,我这么身娇体弱一男的,你能不能换个品格高洁的弟弟打听啊?】
林稚水:【……】
又过会儿,宁濯羽给她发来了一张关于宁商羽工作行程表的截图,故意拉长的语调充满了戏谑:【他人今晚会抵达港区太平山顶,你直接去问呗。】
林稚水放大那张图看时间,正当犹豫不决时。
宁濯羽的消息再次跃出:【秦熠安当年靠着一个无人能取胜的筹码在老爷子面前竞争上位。别说我没人情味啊,泄密一句:如今宁商羽当家,你母亲有野心想挤掉秦家,可非易事,也得过老爷子这关。】
十秒钟后。
宁濯羽就火速撤回了,聊天框显得干干净净的。
林稚水许久垂眸,早在看完第一遍内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太平山顶。
她甚至,默不作声地把楼上那个被锁在抽屉里暗无天日的狮子指环也一并带上。
来到外观极为华美庄严的别墅时。
第一时间先看到奚宴和黎近两位秘书,便心知宁濯羽的行程情报不假,继而,视线在宽敞明亮客厅不留痕迹地扫了圈,问,“宁商羽呢?”
奚宴:“楼上。”
“那我去找他。”林稚水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身份,她上楼,一般秘书等人都是目不斜视,也无拦阻之意。哪怕此刻宁商羽重度洁癖作祟,刚下公务机便面无表情去浴室洗澡,重新换一身整洁的衣物。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
林稚水步入时,宁商羽站在床尾褪完西装外套和领带,洁白的衬衫间接性衬得他周身少了许些不易亲近的摄人气质。
听到极轻动静,他已经侧眸望来,“生日礼物找完了?”
倒是连最基本的客道都省去了,几日不见,一开口就是意味很深的调侃。
林稚水也同样毫无心理负担点头,将一直握着指环的手心摊开,声音和脚步都很慢悠悠:“找完了呢,所以终于有时间来问一下宁先生这个该怎么用?”
用这个字,她偏不好好说,故意含在唇齿间,又轻轻抵了出来。
宁商羽挑了挑眉,“戴身上也不会么?”
林稚水心想那要看怎么个戴法了,毕竟正常之物落在宁商羽这里,指不定都能有特殊的戴法……她走到跟前,抬起睫毛毫不掩饰眸底的真实目的情绪:“我想代表林家跟你谈生意,这个是敲门砖,可以吗?”
听到她张口就要谈生意,倒是让宁商羽罕见了一下,面上冷静,却下秒攥住她的手腕扯近些,气氛更显得暧昧不明了起来:“谈生意的事是大人做的,你就免了。”
林稚水一听,正想不服气地控诉他看不起谁呢。
宁商羽的手掌已经滑到她白净的脸侧,隐在深夜里的琥珀眼不知何时已经浓郁起来,语调缓慢问她:“知道为什么给你这个么?”
林稚水说:“不就是让我含吗?”
她故意这般十分坦诚相待,也是在来之前就想好了暗中对策,想口头上应付宁商羽而已,毕竟已经提前知道他今晚行程密密麻麻的,哪有空?
原以为宁商羽如她设想那般,怎料下一秒,他平静自若道:“嗯。”
林稚水:“???”
动真格啊?!
还未来得及改口风,宁商羽将她抱到了主卧那面极宽大的落地窗前,这儿可以俯瞰整片港区最繁华迷人眼地段的夜景。
“我……”林稚水感觉因为他的压制,连主卧的空气都是烫的,正想说话,柔软唇齿被塞了什么进来,堵得严严实实的。
她反应慢了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那枚镶嵌着红宝石的狮子指环。
身后,宁商羽一语双关的提醒她:“牙齿咬住了。”
林稚水措手不及,眼尾颤得都微红,视线随之注意到此刻眼前玻璃正清晰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然后下一秒,宁商羽掠过她的裙摆——
嫣红色的小布料被指腹无情丢掉。
林稚水下意识地想去看他,可偶尔从玻璃倒映进来的摇曳光芒只在他俊美又锋利的五官轮廓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分不清真实神情。
也冲淡了,她对他婚前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熟悉感。
宁商羽紧实压迫过来。
林稚水僵在这儿,尝到的分明触感以为是要开始婚前行为,忽而想起,咬着欲坠指环的唇含糊提醒:“你你你……没戴那个。”
她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
岂料
宁商羽极轻地笑了声:“不需要。”
而后,林稚水终于知道为什么不需要,也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因为……
她先是感觉到摩擦……继而,等温度来来回回离开不知过去多久时,突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带有惩罚性质的抽打她可怜无比的地方。
是用他那个凶悍之物!!!
宁商羽青筋不知何时已经从手背延伸至小臂,控制着她,语调慢条斯理地说:“打屁股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