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稚水伏在主卧的黑丝绒大床上,散了乌黑发丝黏在脖后和肩胛,弯曲的膝盖微微打颤,眼也是颤着紧闭,就好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继而从泛红的眼角沁出来。
随着照明的台灯被人揿亮,浅金的光影泼遍了她全身。而上方,宁商羽面目沉静俯视着,拿着湿毛巾正擦拭去肌肤表面上已经快干涸的湿痕,随着绵软触感滑过,和他浓郁的冷杉气味丝丝缕缕萦绕而来。
那气味,就好似有催什么情效果似的。
林稚水蜷起自己,忍不住睁开的眼眸满溢着水,声音细弱:“你都没有……”
她犹如清纯的无知者问出盘旋在心口许久的困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毕竟所了懵懂解到的这方面生理知识,都来源于宁商羽这个男人……
林稚水才会问得坦荡,视线也恍恍惚惚的,往宁商羽已经系好的整洁西装裤滑了过去,奢贵的绸质料子将他那股的攻击性都隐藏了起来,只剩流畅而更加锋利的轮廓。
她先铺垫,又将下一句话含在柔润的唇齿间,来不及控诉他都弄多久了?
倏地,紧闭的厚重卧室门被敲响两声。
是奚宴,心惊胆战地来低声提醒:“宁总,楼下已经等候一个多小时。”
今晚宁商羽谈生意的地点设在太平山顶,倘若没有林稚水突然造访,此刻他已经西装革履地在会客偏厅跟核心团队的众人议事。
奚宴在楼下疯狂按着怀表计时。
而他身为秘书长之一,自然是责无旁贷来询问今晚行程是否要临时更改。
此刻敲完门。
便周身僵硬在走廊上,屏息着。
直到三十秒过后,主卧内传来了清晰逐近的脚步声。
…
伴随着开门又关门动静。
宁商羽漫不经心地将那枚被她咬过的镶嵌着红宝石狮子指环从床尾捡起,继而戴回食指后,便出去了。
林稚水还伏着不动。
她在等疲倦又光洁着的身体力气恢复许些,眼眸安安静静地正对着那面像极了镜子的极宽落地窗,虽有点混沌的脑袋里没有刻意去回忆先前的姿势。
但是林稚水仍感到那股被压制站着时的强烈晕眩感,以及宁商羽先前是如何攻势,猛烈到在黑暗满室发起极具力量的……
逐渐地,他甚至到最后近乎一百来下。
就抽出来,拍打一下她。
那声音极其的响。
思及此,林稚水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触及到是干净的,但是莫名感觉那股已经褪去的丝丝疼意又从皮肤表层浮现了上来似的。
她在这张大床上趴不下去了。
感觉要疯了。
林稚水爬起来就去浴室,那面真正的镜子清晰倒映着她身子,被毛巾擦拭过得很干净,但是不用细看就知道红得像是被即将破了一层薄皮似的,也不知能何时褪去颜色。
然而,让她刚侧过身,却无比震惊在原地的——是那莹白的屁股。
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清晰地印上宁商羽的那个轮廓?!!
……
林稚水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副雪白的身体自小就很容易留下痕迹,稍微随便不经意间的磕碰下,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莫名其妙出现淤青,且要花很长时间褪去的那种程度。
所以照顾她起居的阿泱她们都整日提心吊胆,连抓她都不敢花力气。
宁商羽又打她屁股就忍了!
现在还变本加厉到给她这里烙下除了巴掌外的……特殊印章吗???
林稚水几乎忘了呼吸。
过了半响,垂眼继续去盯着那深浅不一的印章,暖黄色壁灯衬托下,落在她臀的雪白肌肤上,格外靡艳到了极致。
这么明显。
宁商羽之前拿热水弄湿毛巾给她擦了个遍时,那双眼,肯定也看到了。
那还任由她这样趴在床上……
太坏了!
十五分钟后。
林稚水被乌黑发丝掩着的脖颈浮起一层粉红,心想着活该他最后都没纾解出来,还得继续憋着,同时拐进宽敞整洁的衣帽间。
上次来过这儿缘故,还占据过主卧私人领域睡了一会,生活秘书便极有眼色也给这排奢靡的柜子里添置了不少她的衣服。
林稚水指尖随意拿了件白月色的吊带裙穿上,继而,想了想又从里面拿了件男士衬衫套上,遮得严实,唯有露出的手腕被衬得晃眼的白。
尽管主动送上门被惨遭无辜“鞭打”了一顿。
林稚水理智还尚存,完全没忘记今晚是来以谈生意的幌子,想试探宁商羽对秦家和林家竞争的态度。
她穿戴稍微能示人后,顶着透红屁股的特殊印章,便下了楼。
此刻灯火通明的开放式会客偏厅还在有条不紊地地议事中,茶几上满桌文件,职位高的几个神情严肃得多,偶尔有秘书步过,端来醒神的浓郁味道咖啡。
林稚水从楼梯处现身就在一张张陌生面孔中,精准找到位于中央的宁商羽,比起旁人,他姿态要显得放松不少,漫不经心地辗转着那枚雕刻精巧的狮头。
隔着一步两步……十步十五步的远距离。
林稚水随即想到了个合理的借口过去,她往茶水间走,很自然地抢了奚宴今晚的活。
“我来煮咖啡吧。”
奚宴恭敬道:“林小姐是想喝吗?还是我来代劳吧。”
“我不喝,是给宁商羽煮的。”顶上的灯光非常明亮,衬着林稚水微微勾起的唇角有很和善的笑意,又问:“奚秘书要来一杯吗?”
她很会煮咖啡的。
许是林稚水待人毫无架子,奚宴虽然心里打鼓,却也实打实犹豫了秒。
事实上林稚水不仅会煮咖啡,她擅长的拿手绝活还很多,包括裱花,以前盛明璎女士深夜还在忙于公务时,她就会用奶油勾描一个打瞌睡的小羊羔在咖啡上递给她。
用来提醒。
这会儿林稚水给奚宴加奶加糖的咖啡裱了个可爱猫猫头,在他惊艳逐渐目光中,又淡定给宁商羽纯黑咖啡裱了个凶神恶煞狮子图案。
区别待遇的非常明显。
比起宁商羽一粒糖都不加,旁观的奚宴都有种受宠若惊到……相比起来,他这杯都跟加了致死量似的。
林稚水微微笑:“唔,他也该吃点苦了。”
奚宴:“……”长见识了!
第一次见有人是以这种新鲜方式,意图让堂堂身份无比尊贵的宁总吃苦。
而远不止这样,林稚水等端着煮好的咖啡往宁商羽面前送时,裙摆下的鞋尖,还超级不经意又精准地踹了他裤腿一脚,“宁总,你的咖啡。”
仿佛纯粹来对他施加暴力一样,毫不掩饰情绪。
这力道,却搁在宁商羽精致考究的西装裤上就跟被什么白色毛绒球撒娇蹭过似的,他掀起眼皮,看向面带温柔的林稚水。
静无波澜的视线从她这儿,逐渐滑到咖啡杯内。
宁商羽反而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林小姐的咖啡别出心裁。”
林稚水是记仇的,也不跟他多说话,拿着木质托盘转身就走。
但是每隔十分钟,就善解人意地给宁商羽当众送一次咖啡,从狮子到愤怒的小羊羔,走之前,还要继续踹他。
……
在场的精英人士都是极具观察力的,早就瞧出了林稚水身上不仅披着宁商羽的衬衫除外,以及欲语还踢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她敢踹宁商羽裤脚的时候,还给旁边暗中递了个眼色。
似在讶异。
这位与宁氏家族联姻的林家小小姐容貌比传闻中更美,可脾气瞧着,似乎也不好惹啊。
竟能让利益至上的宁商羽迟迟没现身,晾足了他们在楼下一个多小时,现在会议期间,又容忍林稚水屡次三番打断。
不等他们互相心照不宣地递完眼色,而下一秒,宁商羽神情很淡,道:“散了。”
这句散了。
众人心知这场中途未完的会议是延期的意思了,包括宁商羽今晚行程表其余的事,也一并都被林稚水的存在给彻底霸占去宝贵时间。
三分钟后。
待装修奢华宽敞的厅内彻底没了旁人,只剩下宁商羽都独坐在沙发上,林稚水这回没有再去茶水间重新煮咖啡。
毕竟明里暗里地费尽心思把人给占了……她现在脚步自然不移半分,而是站着,淡淡地抿着唇,意图在他面前显得居高临下一点儿。
奈何宁商羽气场很盛,光是俊美眉目就无意中透露着独属于强势者的傲慢,哪怕语调是懒洋洋的:“林小姐,你今晚这副样子很凶啊。”
她凶?!
林稚水清澈眼睛里的控诉意味直往外溢:“有你凶么。”
宁商羽还要问:“我怎么凶你了?”
林稚水怔了下,一听他还想无事发生,便火急火燎地朝沙发沿贴近几分,因俯身姿势,整个人被灯光衬在墙壁的纤细影子就犹如跟他投怀送抱似的,而此刻,林稚水才不管贴的暧昧难分,撩起裙摆:“你看这个。”
她外罩着宽大衬衫,腿部以上的证据,也只有宁商羽能清晰一览无余。
“指痕,掐痕……还有你那个。”
林稚水指着几块明显的地方,又去指最可怜的那处,才半宿都没过去,怎么瞧着颜色更深红了。
倒吸了一口气后,继而抬眼,直直对视上宁商羽。
这个罪魁祸首反倒是气定神闲,甚至毫无歉意的跟她道歉:“我以为你很喜欢,毕竟没打几下,林小姐就经历两次欢愉之极。”
林稚水顿时语哽,眼底还有点儿茫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成年礼之后,就好像加速进入了对外界与欲望都好奇想探索的年纪。
当被带有惩罚性质的抽打过程中,要真说对此,有很强烈的抵抗情绪是几乎很少的,更多的好像是对掌控不了自己身体那股陌生异样产生的恐慌。
林稚水失神地想了片刻,很快的,又迅速清醒过来。
材质光泽柔润的裙摆从指尖滑落,继而,又垂在他黑色西装裤上,林稚水睫毛颤了下,心又想宁商羽真不愧是资本家,险些被他区区一句暗示给绕进去了。
林稚水抿唇,一副羞于回答流了两次水的问题,巧妙地把彼此间的话题,重新绕回他身上:“我会经历两次,还不是你先动手打我屁股,宁商羽,请问你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吗?”
加上酒庄喝醉那次,都打她两次屁股了。
被林稚水放轻了好几度又清澈的声音一问。
宁商羽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那股傲慢又浮现在了眉目之间,意味很深地反问:“怎么,你要配合?”
林稚水莫名心脏一紧,还真歪打正着被她猜中了啊,随即抿了抿红润的唇,婉拒:“我又没这方面特殊癖好。”
她咬死没有。
毕竟挨一次,就得红个好久,还得顶着他的巴掌印或者是那个特殊印章……这个色气满满的画面感对视觉和心灵冲击力太强。
林稚水平日里再怎么爱胡思乱想,也想不下去。
宁商羽指腹摩挲那狮子上的红宝石片刻,说:“嗯,我也没有。”
林稚水微蹙眉间:“那你为什么打我屁股?”
宁商羽轻笑了声,清冽的琥珀眼盯着她略困惑的表情,语气很淡:“因为你不乖。”
林稚水心跳变得好快,莫名的瞬间感悟到宁商羽话里的意思,她又不受控地想到婚前试的过程中,唯二带上有惩罚性质:
确实除去醉酒那次,就是自己擅自把那块雕刻着芙蓉蕊心的玉器拿出来。
宁商羽又说:“林小姐,我向来赏罚分明。”
“赏罚分明?”
林稚水眨眼时,好似含着满室的璀璨亮光,脑子转的很快,心思一点就更是剔透。倘若宁商羽的罚是指今晚这种。
那么……赏是什么?
林稚水在三秒以内选择了不计前嫌地原谅宁商羽,甚至直起的腰板变得软绵绵的,不似方才墙壁错位的倒影,是真对他投怀送抱,唇也差一点就要蹭到他的下颚:“我今晚给你煮了十次咖啡呢。”
开始邀功。
那眼眸亮晶晶的,期待他就地论功行赏。
美人坐怀,宁商羽气息却很稳:“十杯咖啡换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还不够么?”
林稚水:“……”
“林小姐,人小胃口倒是一如既往很大。”
气氛沉默了半响,她指尖握紧宁商羽的领口、又松开,轻飘飘似的从柔软面料往下滑,忽而想起什么,又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你憋这么久,会不会坏掉?”
这回轮到宁商羽:“……”
他虚搂着林稚水腰肢的那只腕骨之上,明显有针剂注射过的红点,但是却只字未提,甚至连沉静如常的神色都叫人揣测不出异样。
“要我好心帮你吗?”林稚水尾音轻轻拉长,舌尖卷着一丝故意引诱的意味,像是在他这儿即将得到一件很好玩的大玩具:“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句话。”
“要我一句话?”宁商羽西装裤明明已经精神饱满了起来,正无声危险着她,幽深难测的眼神也锁着她,却在下秒嗤笑出声,“林小姐嘴上功夫倒是越发修炼得伶牙俐齿了,说清楚点,是要我这里承了你嘴巴的好心,还是想从我这讨要走一句话?”
他好难搞啊!
林稚水小算盘在他这儿,完全是响不起来……确实是故意说得暧昧从而想套他的话。
她生得精致的双唇被宁商羽指腹游刃有余地覆盖,触感的温度到灼人,极其缓慢又暗示性地揉着,逐渐越发红……
半响。
林稚水乍然清醒,牙齿尖尖抵着他,轻吐字说:“我好心没好报,宁商羽,你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