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许南音才刚刚平复心跳, 又因为宋怀序这一句话而乱起来。

她上次叫他什么了?

宋怀序?怀序哥哥?

明明这两个称呼都没什么,被他加上抱他两个字就忽然暧昧了起来,仿佛回到当时的亲密接触。

许南音当初鬼迷心窍, 被他的身体迷住, 根本没想过还有过这一天。

她悄悄看周围。

好多人都在看着这里,甚至前一秒还有侍应生端着盘子在她一米远的位置外走动。

“你不要乱说话。”许南音喝了口酒,压下慌乱, “被人听见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宋怀序看她轻轻舔了下唇上沾的酒液, 小巧舌尖一闪而过。

这么多人都若有若无盯着这里, 许南音当然不会说出什么可能会被人听去的话。

“反正不许说刚才的了。”

面对宋怀序的强大压迫力,她生不出什么,连警告的言语都弱弱的,一下从恼变为娇嗔。

男人的目光罩着她,微微倾斜酒杯,在她的杯壁上碰了下, 发出清脆的玻璃音。

“下次, 别叫错了。”

或许是两个人说话的时间不短, 有人又投来目光, 在二人之间流转。

“许南音认识那位宋先生?”

“不可能吧,估计是她父母带着介绍的。”

“刚才我去敬酒, 都没成功。”

有人插了一嘴:“这个大陆来的宋生真的好靓,和许南音站一起,倒是郎才女貌。”

拍卖很快开始。

“刚才你和宋生聊了什么吗?”许母问。

“没有, 就打了招呼。”许南音模样乖巧。

她坐在父母旁边, 这桌不止她家三人,坐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郑昱泽。

他高调追求她的事不是秘密, 张扬也脾气爆,所以年轻一辈里也没人会故意得罪他去抢她的耳环。

连续数个拍品结束,场上气氛融洽,或许是因为由港府牵办,大家都很给面子的抬了不少价。

很快,拍卖师取出许南音捐赠的拍品,向在场宾客介绍这是一对天然珍珠耳环,起拍价一百万。

梁嘉敏率先举牌意思一下自己的大方,加价二十万,末了,又朝许南音微微一笑。

许南音神色自若地喝着鸡尾酒,其实这耳环拍出什么价,她都不在意,捐出去了就是捐了。

“两百一十万!”

“两百三十万!”

“……”

拍卖师没报一次价,间隔并不久。

郑昱泽等了许久,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笑容举牌,听着拍卖师叫出:“四百万!”

一些非港城的商人经同桌人解释,得知这位在追求捐赠人许小姐,会心一笑。

一对天然珍珠耳环溢价两百万已经很多。

郑昱泽放下价牌,朝许南音笑:“珠珠,等到手了,我让人送到你家。”

台上拍卖师开始重复询问:“还有没有女士先生要出价的,现在已经四百万。”

“四百万一次——”

许南音拒绝:“我都捐了,你要是拍到就是你的,跟我没关系了。”

“八百万!”

拍卖师突如其来的高声报价,让许南音耳朵一颤,下意识朝台上看去。

只见她笑盈盈地手掌伸向中央,“一号桌宋先生出价八百万!”

骤然翻倍,郑昱泽十分不爽,骂道:“谁和我抢?想故意抬我价是不是?”

他连前面的称谓也没听到,想也不想热血上头就举牌,“一千万!”

作为电器大王的儿子,他自然不缺钱,更何况他之前就公开放话要拿到,这是面子问题。

然而下一秒,拍卖师的叫声让他脸上的不爽变成了怒气,“两千万!”

又翻了倍。

一对纯珍珠耳环,最多加上边缘一圈碎钻,拍出十倍价,说出去都没人信。

不止是郑昱泽搞不懂,连在场其他人也朝一号桌投去目光,那里坐的都是政要及本地豪族掌权人。

看着气定神闲的男人,众人目光闪烁。

郑小少爷撒钱是为了追求佳人,这位又是为了什么?

“三千——”郑昱泽对内地了解甚少,还想举牌,被郑父一把按下:“你是想让我破产吗?”

“几千多万而已……”郑昱泽不想放弃。

“人家宋先生有几百上千个几千万,可以出到你破产,跟他价,你係咪黐线?”郑父咬牙切齿。

被亲爹大骂神经病,郑昱泽懵了:“这不就一对小耳环,大佬也要和我抢?”

郑父摇头:“今晚回去之后好好学学别人,这么大了还这么冲动,被上面邀请来的人有简单的吗?”

他还想着能搞点交情,好投资赚钱呢,儿子为一个女人得罪宋怀序太蠢。

随着三次重复后,拍卖槌落音。

许南音连手里的鸡尾酒喝起来都觉得没味,借着场上暗暗的光线,望向斜前方的一号桌。

从她这里,能看到男人的侧脸,锋利的下颌线。

刚花出去两千万,他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淡然地和旁边人说着话。

许南音又莫名想起阿栗说75号别墅主人钱多可以拿去折纸船游维港。

“两千万,许南音这次可出大风头了!”

“一两百万到两千万,羡慕哦。”

“许南音今天要是捐的千万珠宝,成交价该不会最后到上亿吧?”

梁嘉敏当即开口:“怎么可能,又不是什么稀世珠宝,花上亿买千万的,钱多没处使啊!”

“好啦我们知道了,可能只是这对珍珠耳环撞上这位宋先生的心头好了。”

“要是待会给你的也抬价?”

“宋先生好帅好大方,不知他有没有女友……”

拍品一一出新,再没有刚才的万众瞩目。

林世棠往后一靠,扫了眼正撑着脸往这边望的许南音,又看回身旁男人,“人正瞧你。”

宋怀序侧目,指尖点在桌面上。

见他来看,许南音似是被抓包,原本撑着脸的手轻轻一转,一本正经看向了台上。

她总是这样躲他的目光,但耳朵会出卖她。

林世棠看了热闹,说起之前的趣事,“小妹还拜托我帮忙抬价,根本不用。”

至于郑昱泽这毛头小子,知道他追求许南音的事,他也就一笑而过。

对位高权重的他们来说,郑昱泽这样伸手朝长辈家里要钱的小开,不足为惧。

接下来宋怀序又出手拍下一方名家砚台,自然也有溢价,让对方笑容满面。

每桌宾客窃窃私语。

“可能宋先生是为了做面子。”

“毕竟首次在港城出席这样的场合,多花点也正常。”

女星们心浮气躁,刚才都用手机搜到了宋氏的资料,若是能借此机会攀上这位,那就扶摇直上。

他不近女色的传闻,对她们来说,更是令人心生念想,如致命毒。

慈善晚宴最后效果超出主办预计。

拍卖会结束后,工作人员立刻将拍品送上,黑丝绒上静静躺着一对奶油白的珍珠耳环,光晕朦胧。

“宋先生,请您确认一下。”

宋怀序指腹拨弄了下,微微颌首。

-

正规媒体自然只报道今晚慈善晚宴的成功,以及来露面的各位大人物。

而那些娱乐小报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将许南音耳环被抬到十倍价的事大肆宣扬,郑昱泽是追求她,宋怀序也被描述成对她一见倾心。

看到这新闻时,不少人都嗤声。

如果宋怀序有这么容易对女人一见倾心,也不至于到现在没有人送美成功。

再说,也不看看两个人都是什么身份。

一个是大陆位高权重的顶级豪门掌权人,高不可攀;一个是千娇万宠的港城乖乖女。

一个冷,一个乖,天各一方,根本不搭。

梁嘉敏本来还想着今晚借由戴鸿书在名媛圈里占据top的位置,还没开始就结束。

“从哪儿冒出来的宋生……”她抱怨。

戴鸿书不虞看她,“祸从口出,这位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我看他和许家可能有交情。”

他用许家制作的腕表,入场也和许家夫妻说过话,还和许南音聊过,不一定是今天才认识。

闻言,梁嘉敏气顺了一点:“那这样,这小报乱写咯,你说,许珠珠之前的未婚夫会不会是他?她单方面解除婚约,他从大陆追过来——”

戴鸿书看傻子看她,“你在写电视剧?以你的天赋去做TVB编剧更出色。”

梁嘉敏淡定:“生活比电视剧狗血。”

戴鸿书无言以对:“你做梦还差不多,是谁都不可能是他,倒是有可能是他弟弟。”

梁嘉敏被斥,白他一眼,又对他说的宋怀序的弟弟生起好奇,主要是和许南音有关,她都想知道。

但她问,戴鸿书不怎么乐意说:“我不喜欢我未来的妻子关心别的男人。”

痴线,梁嘉敏在心中大骂他神经病。

她面上装得端庄大方:“等你什么时候解决了那小模特的事再来跟我说这种话,我都被林芷君她们嘲笑了。”

戴鸿书:“都说了是借位,刚放出联姻的事,我需要这样打你的脸?”

两个人又开始针锋相对。

普罗大众就爱看港城小报的狗血标题,更何况还是二男争一女,很快被搬到内地的社交软件上。

热搜还没闹起来,朋友圈先行散开。

“居然还有人敢造宋总的谣。”

“港媒这标题总是让我震惊,要不要这么有意思,本来不敢吃的瓜害我都看好几遍了。”

“这个许南音是谁,怎么没照片?”

宋廷川看到时还愣了下,大哥怎么可能喜欢许南音,两个人都只见过几次。

甚至,他都没见两个人说过几句话。

身边人怂恿:“欸,二少,宋总这是什么意思啊,媒体上写得还挺真的。”

“乱写的,是真的我自杀。”宋廷川根本不信,随口问:“这个郑昱泽是谁?”

几人七嘴八舌。

“港城的公子哥咯,和廷川哥你一样的,前几天还电视台表白许南音。”

“二少,是你情敌!”

“这么说,宋总可能是替廷川哥出气。”

宋廷川:“……”

他觉得,大哥真喜欢上珍珠都比替自己出气的可能性大。

当然他才不会说出来,任由他们误会。

-

从慈善晚宴上离开,许父许母笑得见牙不见眼。

许父认为:“宋生肯定是觉得他家里人做的不行,所以也算赔礼!”

许母另有想法:“就不能是因为我们珠珠漂亮可爱吗,别人有好感也正常。”

许父:“他有这意思,我去跳维港!”

许母:“要是可以,我愿意。”

许南音:“……”

自从父亲从澳城回来后,母亲和他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点变化,现在母亲格外强势。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已是十一点多。

阿栗在家看了网络,虽然小报标题狗血,但这样显得自家小姐有面子,她喜闻乐见。

“没能看到现场,太遗憾了。”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许南音哄她。

“这个宋先生是真的钱多啊!”阿栗嫉妒,要是她也这么有钱,也花大价钱去拍珠珠的首饰。

不过他一个男人,又戴不了,难道要送给别的女人,她这么一想,就不开心了。

许南音今晚泡澡格外久,发了好大一会的呆,最后还是阿栗叫出来的,整个人都粉粉的。

她边被阿栗精心护肤,边下定决心开口:“阿栗,今晚我一个人睡。”

“好啊。”阿栗以为她想diy,贴心地问:“要我帮你准备东西吗?”

许南音愣了下,“不用不用。”

她就是想发消息和打电话问宋怀序而已,又不是要用小玩具,思路一下子被带歪了。

卧室里安静下来后,许南音趴回床上,手机打字。

【你为什么要抬那么高价啊?】

【还有,港城那些祝贺我的广告也是你准备的吗?】

她实在忍不住问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多喝了鸡尾酒,度数不高,但也禁不住比平时量多,此刻许南音状态微醺。

忐忑等了半天,没有回音。

现在十二点多,拍卖会结束一个多小时,难道他已经睡了吗?

许南音选择打扰蒋晨,因为他才发了条朋友圈,人还没睡,【你老板睡了吗?】

【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在他身边吗?】

【他会比你睡得还早吗?】

【蒋秘书,我要怎么问他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蒋晨一连收到几条消息,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忙不迭打开,看到最后两句绷不住了。

蒋晨:【老板比我睡得早,这不是很合理吗?】

要不然,他就上位老板了。

蒋晨:【老板一小时前回了75号,据我推测,98%的可能没睡,可能正好没看手机。】

许南音从床上坐起来。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宋怀序的回信。

她走到小阳台上,不远处滨海公路灯光映得海边微亮,可惜从这里看不到75号别墅。

许南音揉了揉脸,今晚得不到答案她睡不着。

她趿着拖鞋下了楼,因为父母早就回了卧室,家里静悄悄的,佣人也都回自己的房间。

许南音推门出去,夜风吹着她的微卷黑长发。

她今天穿的睡裙是方领泡泡袖高腰睡裙,长及脚踝,欧式风情满满,衬得身前饱满。

许南音平常都是车接车送,很少走路,更别说还是夜里走,半路上清醒了会儿。

——她好像酒劲上头了点。

但门都出了,与其回家,还不如走完。

公路上静谧无比,偶尔有海浪吹来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坐车几分钟路程,她走了二十几分钟。

到75号别墅时,许南音唇微张着喘气,脸颊上布着运动过后的潮红。

管家正在客厅里,听到门铃,看到上面女孩的脸,都有点震惊。

一个女孩半夜独自过来?

等他打开门,许南音朝他柔柔一笑:“您好,我找你家先生……嗯,他睡了吗?”

管家引她进去,“先生在游泳。”

许南音看了眼院子里的游泳池,根本没人,连水花都没有。

管家指了指下面,“在地下室,这里看不到,从后面可以看到开的天窗。”

许南音哦了声,宋怀序竟然会游泳,他难道什么都会?

管家只送她到入口处,示意她自己下去,她犹豫了一下,踏进了幽静的空间里。

地下室的温度要低一些。

许南音第一次进入,目光在走廊以及墙壁上晃着,上面的挂画很古典,还有一幅画是两根蜡烛。

她步子放慢,转了一圈,终于听到水声,提着裙摆循声往那边走,看到了巨大的泳池。

因为灯光开的昏黄,她没看到人,沿着池边一直往前走,忽然,有水花在她面前炸开。

许南音吓一跳,往后退,裙摆被水珠溅湿。

男人顶着张俊脸,水珠顺着他肩颈、胸膛的肌肉线条滑落,汇入泳池水面,黑发凌乱,却又性感至极。

她还没从见过这样的宋怀序。

突如其来的人映入眼帘,许南音呆在原地,别开目光,“你怎么不出声?”

宋怀序瞥了眼她红透的耳朵,“你怎么在这里?”

许南音记起自己的目的,绕过面前的水,在他侧边干燥的泳池边蹲下来。

“我给你发消息,你根本不回我。”她埋怨,“一直不回我,我等了好久。”

“抱歉,我没看到。”

“我现在知道了,没见过半夜游泳的人。”

许南音看到脚背上沾上一点灰,又脱掉踩着拖鞋,一手提着裙摆,准备用手抄水上来淋干净。

她显然没有警惕性。

视角的高差,女孩提起裙摆时,她纤细脚踝中间的缝隙里透出一点粉白色。

所谓君子非礼勿视。

宋怀序能在看见的避开的那一刻移开目光,已尽到他的责任。

他敛眉,“坐下来,直接放进来洗。”

许南音摇头:“这样不干净的。”

小姑娘还替他着想,宋怀序哑然失笑,抬手替她抄水。

男人手掌大,连弄的水都多。

许南音乖乖地任由他帮忙,“我走到你家,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很累的。”

宋怀序的视线从她的足上挪开,听她娇嗔不停,眉心微拧,“走?”

从她家到这里的距离,对她这样娇气的女孩来说不短,而且不安全。

“嗯,我走过来的,你待会不可以拒绝我的问题。”许南音强调自己真的很重视今晚的谈话。

“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男人声调沉稳,“要来可以让人接你。”

“你都不回我,谁来接我?”许南音看他。

“可以联系蒋晨,他知道这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宋怀序盯着她,“知道了么?”

许南音看他一脸严肃,意识到自己今晚上头忘了危险,“知道了。”

她又动了动脚趾,感觉干净了,穿上拖鞋,看到不远处搭着的干净毛巾,“我可以用那个吗?”

湿哒哒的,不舒服。

宋怀序慢条斯理道:“可以。”

听他答应,许南音立刻放下裙摆站起来,要往那边走。然而拖鞋沾了水,脚下一滑,她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整个人往泳池里跌去。

池中水花四溅。

一瞬间,失重、惊慌、进水……

直到下一刻,她被勾住腰,抱起贴住一具坚硬的身体,眼前从凌乱的景色,变成之前不敢看的。

许南音攀着那条手臂,摸索着搂住它主人的颈。纱制的裙子在水中散开,顺着水流缠绕住他。

她的指甲在上面抓出痕,终于才稳住。在此刻,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生怕从他身上掉下去。

宋怀序嘶了声,微微停顿了下,侧过头,蹭到她湿漉漉的脸颊,声线低沉:“抱这么紧?”

她搂着他,也压着他,起伏不定,那温热似乎要从那本就不高的领口里挤出来。

两人身上的水珠一起滚落,到相接处又消失,她现在像条懵懂的美人鱼。

许南音总觉得泳池特别深,心慌意乱:“宋怀序,你不要把我掉下去了,你的泳池是不是很深……”

他这么高,她看他站着水面都在肩处,自己要是掉下去肯定踩不到底。

她又想借他往上爬,上上下下的。

宋怀序喉结动了动,收紧手,紧紧锁住她,省得折磨他,薄唇落在她的发上,音色沉沉。

“别乱动。”

他手掌下移,轻轻带着水在她臀拍了下。

许南音不可置信,又耳垂绯红,一点也不敢动了,因为惯性慢慢向下滑。

她又控制不住,去缠他,明明是在冰凉的水里,他却烫得厉害。

“我要上去。”许南音央求,脸红透。

“不会自己游上去?”宋怀序挑眉。

许南音要是会,哪还会抱着他不放,咬唇不高兴道:“不会。”

宋怀序空着的手掰她脸,让她看向自己,“那你之前还要公开替我澄清说游泳时看见我生理数据可观。”

自己原话不是这样的。

许南音脸上一热,不承认:“我没这么说。”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盯着,从她的眼移到她的唇,她呼吸微微窒住,分辨出那是什么意思。

四周的水仿佛开始煮沸。

宋怀序喑声:“这样我怎么走?”

他一只手深入水下,去分开她,但她的裙子早就上浮飘起,以至于他碰到的是她。

许南音抖了下。

他把她往上抱了抱,托着她。

许南音穿的裙子浸了水后,早就飘又坠到股间,薄得近乎要溶解掉,慢慢的磨着。

她坐在他小臂上,感觉到的不仅有他惊人的力量,还有很热的温度。

宋怀序人高,也强壮,臂也宽。

以至于她坐在上面,那里也与之严密贴合。

一会是水凉,一会是他烫。

和小玩具吸着那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贪那点温度,动两下蹭到反而想要更多。

许南音莫名生出一个“要是没有穿小衣就好了”的念头,不由得动作明显了点。

“你把我手臂当玩具用?”宋怀序偏头。

“你热,水凉。”许南音红着脸咕哝一声,后腰抵在他的掌上,气音娇柔:“这样舒服。”

她是舒服了。

他没有。

她一会停一会动,这样反复揉着他。

宋怀序喉间微动,将她放在池边坐下,手抓住之前散开的裙纱塞进她双膝间,“夹住。”

夹?夹哪儿?

许南音脑袋里还想着,这两个字听起来有点涩,但动作没有迟疑,连他的手也没放过,和着裙纱绞在了一起,让其动弹不得。

“松开。”宋怀序眸色深暗。

“……不要。”

她半天才憋出来一声拒绝,刚才根本就没有缓解掉全部的痒,都是他带来的不可抗力。

宋怀序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分开,但他没做。

男人的手隔着那层纱往里推了点,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得那处微微凹陷。

他声线很低:“真不要?”

她将他勾上来的情绪都被抑制住,混在声音里,听起来性感又迷人。

许南音不受控地哼了声,下意识曲膝,夹得紧了紧,动作刚露苗头就被他压下去,又落在池边地砖上

得益于她的小名是珠珠,所以她很久以前曾对人开贝采珠感过兴趣。

此刻她就像那没有反抗力的贝壳,任由人指伸到肉里,摸寻天然珍珠。

等人找到了宝贵的珍珠,就不会再放过,捏着它要取出。

只是她这个贝壳多了一层纱,那粒珍珠嵌在贝肉里,被裹住,采不走。

指腹的温度很高,未干的纱水又凉,冷热交替,激得许南音眨了眨眼,睫毛上本来挂着的水珠晃了晃,摇摇欲坠半晌,还是抖了下来。

耳边,宋怀序问她:“还要么?”

寂静空荡的地下一层,许南音的气息不稳,格外清晰,小声叫着这里凉。

缎白的裙纱间,带着青筋的手臂若隐若现,她全身各处涌出来的水一路流进泳池里。

-

从地下一层离开时,整栋别墅静得仿佛没有其他人。

许南音被一块大大的毛巾裹着,小腿无力挂在他的臂弯晃着,闭着眼左思右想,怎么会这样呢。

都怪他今天半夜还要游泳。

现在她连人带裙子都是湿的,穿着一点也不舒服,又因为刚才一事,连力气都没有。

“外面有人吗?”她只露出一双眼,也湿湿的,眼尾泛红。

“没我的吩咐,不会有人。”宋怀序将她脸上的毛巾往下拨了点,看她嫣红的双颊。

许南音不信:“那我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

管家直接引她过来的。

男人赤着上身,手臂有她指甲掐的痕,宽肩窄腰,遒劲有力,“要是有人,刚才听到就会来问了。”

“……”

许南音不承认方才抑制不住出声的是自己。

她待会还要借他的卧室洗澡,然后吹干头发,烘干睡裙,最后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好地回家。

“你这里有我可以穿的衣服吗?”

“你觉得有吗?”

“……”

“浴袍,或者我的衣服。”

那有什么区别吗?

许南音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二楼,和宁城那里不太一样,更为冷寂,而且颜色深得让她想起恐怖片。

墙壁上的人像油画静静地看着男人抱着女孩上楼,然后停在主卧。

许南音落地后扶着门,腿还有点软,这会儿理智清醒,把他推出去。

管家听到动静上楼时,就见到自家先生站在卧室外,门内还传来上锁的咔哒声。

不用想,大概是许小姐在里面。

再看男人背上的抓痕,一眼就分辨出是女人动的手,装没看到。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两个人之间就发生过什么。

这浓情蜜意过后,就被锁门外了?

宋怀序偏过头,“去煮一碗姜汤。”

管家点头,又轻咳一声,关心试探:“要不要再煮一壶去火的茶?”

宋怀序:“你可以留着自己喝。”

“……”

管家闭上嘴,默不作声离开。

宋怀序直接用客房洗漱,没听见隔壁主卧的动静,猜她还没好。

出来后径直去了书房,手机里除了许南音之前的消息,还有蒋晨一小时前的。

他随手点开。

蒋晨:【许小姐似乎想狠狠逼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