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用了一炷香时间给楚楚挑了两位得道期的境灵，并用其他利益让他们自愿与楚楚签订生效的契约。

凤凰只选了裘球一个，她本来想给寂静选一个，可除了有燕然同意，这里的契约不会生效，而她又不想强迫境灵，也拿不出燕然的那些条件，便放弃了。

她可以多带点好东西回去给寂静。

境灵终究是外人，没有契约她不放心，尤其寂静还只是个筑基。

楚楚一左一右有两名境灵护着，在接下来的试炼中会更有保障，旁边有没被选中的境灵看到这，凑到楚楚身边，幽幽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劳而获吗？你仅仅只是名筑基，却签订了两位得道修士。”

楚楚挑眉怼他，“为什么？有个这么好的师尊为我打理一切，我该开心才是。”

况且，这明明是两赢的局面。

燕然不会带境灵走，有了她，境灵能够离开半灵境，她也能让燕然放心，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名境灵又道：“你的修为如此低下，堂而皇之走后门还有理了？”

“理解你们的私心，满足你们的愿望还能被这么曲解？那你别出半灵境了，毕竟你宝贵得很，修士不配带你出去。”凤凰走在楚楚前面，她不会客气，直接指着对方鼻子骂：“那两名境灵跟楚楚都没意见，就你屁事一箩筐还没本事。”

“你！”境灵恼羞成怒，却在看到燕然时偃旗息鼓，他愤而甩袖，最终选择眼不见为净，匆匆离开。

燕然没有带任何一位境灵闯关，凤凰带了一个，楚楚的境灵是冰火灵根，由于这两名境灵没有名字，她简单给两名境灵起了个方便称呼的别号，名为红蓝。

玉枕纱带了两个境灵。他是为了救它们才去同意带走两个，所以优选选择了身上戾气少且业障等同于无的境灵。这两名境灵修为不高，皆没有达到得道，知道玉枕纱是来救他们的，心里分外感激，道谢的话也真诚了几分。

“第四层是考验修士实力的试炼，你们两个跟紧楚楚，若楚楚遇险，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把她送出去。”

尽管有她的精神锁能告知她楚楚的状况，但燕然还是不放心，特意吩咐了境灵一句。

小红小蓝齐齐点头，“我们知道了。”

“以前的境灵都去哪了？”离开第三层，楚楚问小红。

小红老老实实回答：“死的死，走的走。只不过因为之前秩序仍在，契约生效，很多得道境灵不愿意侍奉其他修士，所以走的少，死的多。”

小蓝则进行补充，语气自嘲：“所以现在才留下来了这么多得道境灵。那些修为低的不是死了就是已经跟着修士出了半灵境，只剩下我们这群老人在这里坐以待毙。”

“半灵境就没有想过境灵的存在会影响修士的通关率吗？”悲欢并不相通，楚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转移话题，“你们都是大乘得道，杀一百个怪很轻松吧？”

“其实，”小红轻咳一声，“第四关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裘球跟着开口：“是的喽！你们可能连个幻兽都找不到，而且，幻兽数量有限，不是所有修士都能顺利通关的。”

“境灵可以帮忙，但半灵境也会误导境灵对半灵境的感知力，导致境灵有时候会给出错误的信息，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判断。”

裘球摊开手，“总之，我可以当个杀怪机器。”

小红小蓝点头。

“第四关大家都在一起吧？”凤凰问她。

“不一定，会分三个空间，目前进来的修士越来越多，所以需要进行一些调整。”裘球道。

“半灵境之主不止一位？”像是想起什么，燕然忽地出声。

裘球闻声点头，“一共四位。他们死后，生前的道被各位天道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同一个半灵境。”

“难怪半灵境之主不仅修混沌道，还修多情道、空间道、时间道……这些道可不是说说而已，就连神仙子嗣都不敢这么吹。”凤凰支起下巴，“看来这个半灵境不简单，起码在很早之前便有了。”

燕然没有参与此半灵境的建成，但半灵境之主里有炼虚界的人，所以最后一次开启也在炼虚界。

算是半灵境之主在死后为自己的修真界争取的福利。

裘球又道：“我带你们去第四关入口。”

她往前走了几步，利用空间把众人带到了一朵花上。

此花高如楼阁之顶，一眼望去，仿若离地千万里。

楚楚稳定身形，看到裘球把手放在花杆上，与凤凰一起消失。

随即，燕然握住楚楚的手腕，带着小红小蓝一起走了进去。

雪涂看了眼花干，没有说话。

虚无法师摆摆手，随口一问：“界主你在第二关遇见了什么？”

他的第二关考验险些没通关。

半灵境大概是提取了他的部分记忆，在幻境里模拟出了他的另一种人生，使得他险些无法觉醒意识。

在幻境中，他变成了名凡人，被一个貌美女子所救，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日久生情，貌美女子身份暴露，竟是当朝三公主，于是他顺理成章尚了公主，做了驸马。他与公主的婚后生活十分幸福美满，虚无法师险些沉浸在这种虚假的快乐里，最后却突然惊醒，一拍脑袋回到了秘境里。

——那人不是她。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凤凰并不会这么温柔地待他，也不会为他做那么多事，更重要的一点是，凤凰看不上他。

就连心里偷偷想着都是奢望。

虚无法师醒来的时间还算挺快，幻境里的时间与秘境不同，他出来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前往下一层。

他怕遇到真实的凤凰后直接露出马脚，惹她怀疑，被她知道了幻境的事。

凤凰要是知道幻境内容，只会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被虚无法师这么一问，玉枕纱表面上毫无表情，实际上脑海里已经编了好几个理由，最后却是道：“我做了场梦，梦里的内容已不记得了。”

“我也希望自己不记得。”虚无法师摆出副苦瓜脸，把眉头一皱，“但我偏偏记得很清楚，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起幻境里的事。”

闻言，玉枕纱不动声色地点头。

“不仅去想，还想敲晕幻境里的自己。”

玉枕纱又点头。

“时而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去过幻境，时而又想留在幻境。”虚无法师叹口气，“但……幻境里的生活我也确实很向往。”

玉枕纱点头，却又摇头。

因为玉枕纱落后一步，虚无法师没看清他的动作，等走到花干前，他摆手，“界主，你先请。”

玉枕纱看了眼眼前光滑的花，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伸手抚了上去。

……

燕然刚进入第四层，眼前的场景发生骤然变化!

蓝天由浅及深，河水晕开更艳的红……

不对！

燕然刚显形，脚下正好张着个口水连连的大嘴，臭气冲天，引得她拢起了眉，屏蔽嗅觉。

她伸出手想要捏印，却只看到了毛茸茸的爪子。

没等燕然思考，那张血淋淋的嘴更近了，她迅速将其定住，还不忘将大嘴的牙崩掉几颗。

不出几息，地面上多了只鱼尸。

燕然迅速利用乾坤大挪移将其转移地点。

刚刚那个妖兽应是尝到过甜头，知道这里有个传送点，可以张开嘴守株待兔，然而它没想到自己这次碰到了铁板上，不仅没吃到猎物，还丢了性命。

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修士惨死鱼口。

燕然放开神识，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她变成了一只雪白的鸟？

毛茸茸的白鸟站在地上，只有头顶有一点红，如雪地被扫上的霞光，亮而醒目。

燕然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

在有意识之后，她变成过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也变成过顽石枯木，溪水厚冰，去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

最终她选择的形态是人形。

因为世间万物本就偏爱人的模样，天道也不例外，即便她对人族修士失望，也没有变换形态。

燕然抬眼，看到自己身处的位置是山脚下，景色四季如春，草长莺飞，溪水潺潺。

她没有在这个空间里感应到楚楚的存在，便暂时作罢，精神锁没破，楚楚性命无虞。

燕然往四处转了转，却没有任何收获。她往山上搜了大概半个时辰，其中遇到了两只双胞胎狗熊，哪怕狗熊在战后装死，燕然也没有上当，而是将其轻松解决。

她很快察觉到第四层禁止使用法宝与攻击术法，若要对付幻兽，只能利用神通和道身，局限性很大。

燕然停在水边，目光掠过远方。

她沉思着，动作缓慢地蓬松的翅膀伸进湖水，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危险的来临。

湖下有条披满水草的鱼，正双目通红、虎视眈眈地往白鸟这边游来。它鱼鳞上倒刺遍布，一双眼睛大如铜铃，悄无声息裂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只肥美的鸟吞下!

就在鱼妖快要咬住那香气扑鼻的毛绒绒翅膀时，白鸟蓦地飞起，用小巧的喙将鱼啄出个大窟窿来，然后双爪一抓，将重量不凡的鱼妖拖上岸，继而进行压倒性的暴打。

不出一会，鱼妖成为一滩死不瞑目的鱼饼。

燕然踏过它的尸体，用清洗术把自己的毛洗干净。

等再走几步，她看到了一颗糯米团正极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