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没关系的，你肯定是不相信我。来人！将母虫拿来！”

沐兮灵扬声吩咐道，“皖皖，你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了。”

姜皖睁开眼，“你疯了？”

只见一黑衣卫从一个襁褓里取出一只红色带黑线的虫子，虫子不长，小小胖胖，周身缠绕着丝丝红中泛白的血肉。

姜皖震惊道，“你居然用胎儿来养虫？”

穆行文全身无力，看到这一幕，双目赤红，“你，好毒的心！”

沐兮灵小心接过虫子，温柔道，“皖皖，这是特意为你养的，你只要尝试过其中的滋味，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姜皖使劲往后仰，“沐兮灵，不可以！我是……”

“按住她！”沐兮灵根本听不进去，直接对丫鬟下令。

她挑来挑去，选中她嘴角的伤口作感染点。

“皖皖，放心，没事的。”

姜皖的头被人无情地按压着，冰冷宛如毒蛇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真的，不行……真的！你听我……”

突然嘴角出现刺痛感，姜皖双眼瞬间浸出泪。

见虫子成功进去，沐兮灵示意丫鬟放开她。

姜皖得到自由，立马疯狂地抠唇角的伤口，指尖沾满血也不放过。

沐兮灵道，“皖皖，没用的，这东西进去了就取不出来了。”

姜皖不听不闻，仍旧在使劲。

她不能被感染，她不能……

沐兮灵摇摇头，随她去了，等会她就知道好处了。

哪知道，她才刚坐下，姜皖突然重重地摔倒在地，七窍出血。

沐兮灵慌了，“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迷离间，姜皖低声道，“我是人造人。”

人造人，基因里不抗污染，这是末世放弃研究人造人最主要的原因。

“你，怎么会，怎么会？你为什么不早说！！”

沐兮灵失控地趴在地上，抱住她，“我没有想要害你，我没有，皖皖，我是想和你成为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一黑衣卫急匆匆来报，“主子，酆帝到了，我们可要……。”

沐兮灵好似看到救兵般，“快，放他进来！”

酆帝一进来视线越过血腥慌乱的人群，精准看到地上鲜血淋漓的姜皖。

顿时，他的脚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

“封殇，她快要死了！你快救救她，救救她！”沐兮灵双目含泪，大喊道。

酆帝这才被唤醒，僵硬的四肢恢复些许知觉。

“来人，将华莳带来。”

……

华莳来得很快。

他把了脉就开始忙，忙得没时间回话，他在与死神抢人。

整个太医院以极快的速度搬到在别院，他们负责打下手，抓药煎药炼药。

灌了两大碗药下去，姜皖仍是血流不止，酆帝不知道她小小的一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多血。

浸湿了床单，也浸透了酆帝的心。

他守着姜皖，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动一点，他的妻子，才刚刚大婚的妻子就要离开他身边。

明明昨日两人还一起受百官朝拜，一起赏烟花，一起合饮合欢酒……

一幕幕灵动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重现，可他怎么也抓不住。

沐兮灵也站在一旁，但她被挤到了一个小角落。

她确实羡慕姜皖，羡慕她命好，羡慕她独立自由，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害她。

经历几轮抢救，华莳发现了不对劲，他问道，“娘娘身体好似有其他东西在吞噬她的脏器，速度极快，不似寻常病发！”

酆帝红着眼，看向沐兮灵，“怎么回事？”

骇人的戾气直面扑来，沐兮灵心里咯噔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眼神就让人腿软的人，若是他知道真相，他一定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还有大业，姜皖已经回天无力，她可以背着姜皖的理念，替她活着。

“我……”

然而，酆帝目光如炬，他这一迟钝让他发现了端倪，果断道，“去审穆行文。”

当时屋内不止沐兮灵一个人。

沐兮灵赶忙道，“等等，我知道怎么发生了什么。”

“姜……皖皖，这是被母虫感染了。”

华莳急切道，“你可知如何救治？”

“唯有杀了虫王，母虫才会死。”沐兮灵越说越顺，“而虫王在穆行文身上。”

她再赌，赌酆帝没有时间派人去拷问，肯定一个照面就把穆行文杀了。

只要穆行文死，姜皖昏睡，其他都是自已人，她便没有任何破绽了。

哪知华莳听到她这句话，笑了笑。

酆帝更是直接开口，“杀了她。”

沐兮灵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完美，他们凭什么不按规矩出牌？

酆帝收回视线，冷冷道，“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都杀了。”

沐兮灵身边的丫鬟拦下封一，眨眼间，封六行至她跟前。

沐兮灵害怕极了，下意识地命令周围所有皇冠。

华莳等得就是这一刻，附身在姜皖身上的母虫终于现形，从内脏跑到皮肤表面，腹部鼓起一指节大小的小包，小包在爬行移动。

“陛下，要冒犯娘娘了。”

酆帝怒目，“你还在废什么话！”

听到这句话，华莳不再犹豫，抄起薄如蝉翼的小刀划开姜皖的腹部，时间很短，万一沐兮灵反应过来，这个虫子说不定又要潜进内脏。

华莳只能快准狠的解决，腹部破开的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终于看到了趴在血管蠕动的母虫。

华莳道，“封六，捅她命脉，快！”

封六收到命令，不再与她僵持，反手一个梅花抛，匕首没进她的胸口。

沐兮灵努力睁大双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虫王受到致命危险，母虫开始剧烈摆动，终于完完整整地掉到了华莳的手上。

可此时，姜皖腹部已经有个能看见肠子的深坑。

母虫取出来后，姜皖七窍流血的速度终于减慢了许多。

两副猛药下去，血全止住了。

“这是好了吗？”酆帝枯竭的眼里好像有了光。

华莳看着心疼，可还是摇摇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洞，娘娘身体本就在衰竭，这个洞想要自愈，绝无可能。”

“华氏愧对陛下嘱托，请陛下节哀。”

太医、侍卫们跪在地上不敢动，酆帝自听到华莳的话后久久没有言语。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姜皖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有了些许反应，酆帝才动了。

“皖皖？”

姜皖一动，刺骨的疼痛便随之而来，疼得她牙龈上下打颤，可酆帝如形容枯槁的样子还是吓到了她。

她忍着痛，想询问他，可稍微扯动面颊，火辣辣地疼痛顷刻间爆发。

“嗯！”姜皖忍不住捂脸，泪水滑落面庞，疼感加倍。

“皖皖，别动！”

“娘娘，别碰！”

华莳听见姜皖的闷哼声，也不顾还跪着，连忙爬起来吩咐道，“快去将麻沸散端来！”

刚刚不给姜皖用麻醉，是想让疼痛刺激她早点醒来。

“皖皖，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酆帝控制住姜皖的手，无措地安慰道。

即便这样，姜皖还是忍不住，想要蜷缩。

太疼了！

“陛下，按住娘娘，不能让伤口感染啊！”

酆帝哪需要他多说。

“药，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

服了药，脸颊上厚敷了药膏，姜皖才不再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