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韩可原本空荡荡的身边，杨媛媛小跑回来，带着秋夜的冷意，原本白净圆滑的小脸有泛红，她低头同韩可耳语，韩可站了起来，她则拿起放置在椅子边的外套，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背影一样直挺，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姜归收回目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于逸凡温和地问：“这几天，你和韩可应该也熟悉了吧？”

她颔首，神情不温不淡。

实际上，她与韩可算不上熟悉，甚至于说得话十个手指都能算过来，但因为余佳佳那通电话，她看明白了她与韩可各自站得立场，潜在的针锋相对。

想起余佳佳……

她心中又升起了燥意，那通电话过后，余佳佳再无回应。

姜归从未想过，当话敞开明了，撕开一切虚伪的表皮后，她与余佳佳竟是这样的狰狞，无话可谈。

她轻轻叹息，听见旁边于逸凡平和的声音：“时间不算太晚，约一杯吗？”

她还没拒绝，lili就已经抢先一步站她身前，颇有气势：“不好意思，于导，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几场戏要拍，姜姐得休息。”

于逸凡脸上有些挂不住，目光穿过lili落在姜归脸上，似在委婉地请求。

后者无奈地耸肩，但虽是毫无办法，但眼尾的笑意仍是出卖了她：“抱歉，导演，下次再约吧。”

见此，于逸凡也不再请求，留了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去。

姜归和lili一同回酒店。

“你平时可没怎么坚定过，今天怎么那么为我果断拒绝了导演？”

lili仰起下巴，有些自豪：“那可不！其实佳佳姐走得时候和我提过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有什么阿猫阿狗的约你也一定要拒绝。而且，那个于导，对姜姐你的企图也太明显了，我不得不防！”

姜归抿唇，目光瞥向前段时间出了案子的水果店，深夜中，贴在卷帘门上的店铺转让纸张在风中颤颤巍巍，像在招揽着什么。

她收回目光，犹豫道：“佳佳……最近有给你打电话吗？”

lili完全没察觉到异常，语气抱怨：“姜姐，你别提了，佳佳姐天天给我打，一天三个都不嫌多，天气预报都没她准时！我都快被她烦死了，早知道我就不临时接班了！”

姜归哑然失笑，没说话。

lili向她凑近：“姜姐，我们走快点吧，自从这个水果店出事儿之后，我都觉得阴森森的，怪让人害怕。”

俩人前脚刚到酒店，姜归的电话就响了起来，lili先凑上去看来电，略一蹙眉：“大晚上的，陈囍给你打电话干嘛？”

陈囍是明尚的老板，富二代，整天游手好闲，游历花丛，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儿，有事也都丢给余佳佳，很多小道消息都说，陈囍开明尚就是为了给他自己建立后宫。

实际上，名不虚传，明尚的艺人不说一半，三分之一的都和陈囍有一腿。

剩下的三分之二大多都不喜欢陈囍，lili就是其中之一，私下里直呼其名已是常事。

姜归对lili做了个静音的动作，接起电话，和lili一起进电梯：“喂，老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囍的声音渡过电流，些许焦急：“姜归，余佳佳和你联系了吗？”

姜归如实回答：“没有。”

“真的吗？你和她关系好，别帮着她骗我？”

“真的，没骗您。”

姜归再重申一遍，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盯着逐渐打开的电梯门。

其实这些年关于陈囍的花边新闻数不胜数，他不是明星，但由于姣好的容貌和后台身份多得是狗仔跟着他，不过大多都石锤，他也不在乎这些，连个解释都懒得给。

不过，陈囍也不是一次澄清都没有。

三年前，有狗仔录到有女人和陈囍在半夜从酒店出来的视频，两个人在酒店争执了一会儿，女人要走，陈囍留了，但没留住。

本来这对于常年上热门的陈囍也不是什么常事，可这件事就坏在那个女人。

是了，那个女人是余佳佳。

视频发出去后，一时之间各种新闻满天飞，有说余佳佳和陈囍地下恋，被陈囍绿了那么多次还不死心，也有说余佳佳单恋陈囍多年，从陈囍开创明尚就一直跟着，帮里帮外，情愿当忄青人也不离开……

四面八方，说法各执一词。

就在大家都以为陈囍还是会像原来一样不作任何回应时，视频出来的当天下午，热度骤然一降，视频本人删除视频并发出道歉信，而陈囍也在当时发出了澄清申明，表明他与余佳佳只是上下级关系，当晚并没有做什么。

澄清像是炸弹，又给了众人饭后余谈的资本。

是了，向来滥情肆意的陈囍竟然为了余佳佳发了澄清。

这关系，想遮盖都难。

那段时间，陈囍该换女朋友换女朋友，余佳佳也照常上下班，丝毫没被影响，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像是之前所有的娱乐新闻，热度渐渐挥散，众人也被更震惊的热点吸引。

回过神，姜归听手机里陈囍略带烦躁的声音：“她这人也是，有什么好闹脾气的，还拉黑我！你听着，余佳佳要是跟你联系了，你告诉她，要是再不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别滚蛋！”

嘟！

挂断的声音如同陈囍的怒气。

lili见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以为陈囍骂了她，道：“姜姐？陈囍那个家伙是不是骂你了！这家伙，我帮你揍他！”

姜归回过神，见lili已经撸起了衣袖，不禁失笑：“没，他哪有那个胆子啊，要骂也是我骂他。”

“也对，也对。”lili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窥视一眼姜归的神色，小声问道：“姜姐……公司里的人说你有后台，陈囍都不敢惹你，是不是真的……”

约问到最后，lili声音越小。

姜归替她问出心里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被包｜养了？”

“没没没！”lili急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你没猜错……”姜归深深吸口气，眼见着lili原本就圆圆的眼睛瞪的更圆，噗嗤一声笑出声：“骗你的，姐这种谁包养得起啊！”

“姜姐，你又逗我！”

姜归笑着，迅速拿出房卡，打开门钻进屋内，屋内一片暖灯，霎时，脚步顿住。

门的外面，lili敲着门，门内，十步之外，站定着一个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