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穿上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踩着十厘米细跟高跟鞋，虽然没有珠宝点缀，凭借着身上的气场，完全驾驭住了。

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抹上点夸张的大红色口红。从头到脚都满意了，她才出房间。

蒋亦峥好像是在等她，又好像不是。他站在一楼淡定地问了一句，“去哪？”

“去公司，了了后事。”季芊用手指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只见一个身影从她面前走过，声音也随之飘过，“我送你。”

蒋亦峥的声音里，总有种不容拒绝的霸道和温柔。

季芊没有拒绝。因为她实在不想踏着高跟鞋狼狈地走出别墅区打车，有人送正好。

只是在路上时，她多嘴一问，“你在这附近办事吗？正好顺路？”

“我就是来送你的。”蒋亦峥开车的时候总是异常专注。

虽然偶尔会偏头，但这样的时候很少。季芊突然想起他父母车祸身亡的事情，心里有点心疼他。

季芊提高了音调，疑惑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大发慈悲要送我？”

以前她也没要求过。

蒋亦峥微微缩了一下脖子，像是在思考，又显得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怕你一会去公司，被围殴。”

突然，季芊觉得她的好心和善意都是多余的。

到了公司门口，蒋亦峥也跟着她下了车。他负手在旁，一路跟随。即使季芊说了不用，可他仍然坚持。

他似乎是真的在担心有人会出手伤她。

一进公司大门，就听见里面杂乱不堪的各种声音。电话铃声不断，有人接起来说话，很快挂断，电话再次响起。李茂忙碌地周旋其中。

他满是胡茬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一双眼睛熬的通红。他抬眸看到季芊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没时间应付你。”

季芊一个白眼，越过他身边。

还不忘说了一句，“放心，不是找你。”

只见她直接上了二楼，敲开了董事长的门。而蒋亦峥早就自顾找了一个休闲区坐着等她。

一进门，就看到了林熙。她双眼肿成一条缝，手里攥着辞职报告。坐在位置上的人和煦地让她先出去。林熙转身过来时，投给季芊一个满是恨意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你来干什么？李茂都出事了，你不知道吗？”和对林熙的耐心相比，他对顾思琪连个好脸都没有。

人缓步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在。优雅地递给他一份资料。季芊才讪讪开口，“先看看这个，再决定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公司只有几个小股东。眼前的陈望明是唯一一个说了算的人。正如季芊料想的那样，他的脸从阴转暴雨。

合上资料，不解地看向她，只不过音调变得柔和多了，“顾思琪，你给我看公司报表干什么？”

“陈总又何必装模作样呢？”

季芊也迎着一张笑脸，“我既然有能力查到公司每年偷税漏税的情况，就自然有义务举报这种不法行为啊。”

她的声音缓慢，可每说出来一个字，就仿佛会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再下降一度。

陈望明大手一抖，慌张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公司待你不薄，你突然拿出税务表来威胁我，图什么？”

季芊站起来走到了窗边。从楼上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李茂和林熙在某个角落里拉扯。

她回头说，“李茂会怎么样？”

“他自己处理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处理不好的话，就只能暂时躲起来避一避了。”

季芊眉头一皱，看样子很不满意。

紧接着，她又问，“你知道林熙为什么突然辞职吗？”

陈望明看着她，突然想起李茂跟他说过这人莫名其妙地要自己开始接戏，原想着又是一个要被雪藏的人。结果转头她就接了一个大制作。

如今看，她不仅长相出众，眼底透出的心思好像也深不可测。

“因为她就是李茂那个固定女朋友。”

不等他回答，季芊抱手站在桌前，声音激动了些。

“你明知道李茂骚扰他手下的艺人，克扣他们的收入，你却选择视而不见。为了赚钱，你们宁愿忽视掉那些把这里当作梦开始的地方的人。”

顿了顿，她语气平缓，可气场却强的吓人。

陈望明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依然只是想着要怎么保住自己的事业，卑微地站了起来，一脸谄媚，“你说，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不揭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彻头彻尾的商人嘴脸。他们觉得只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就可以换回应得的东西。

可季芊从不是一个走寻常路的商人，她满意地笑了笑，竖起两个手指。

“第一，我要无偿解约，马上。”说完，放下了食指。

徒留另一个指头，表达了她对这公司所有的不屑。

解约合同和税务表放在一起，陈望明连想都没想就签上了字。

“第二，我要你以公司的名义，承认微博上所有李茂的罪行，现在。”

文案她都准备好了，只需要陈望明复制粘贴就行。

看他迅速又毫不犹豫地完成了这些动作，季芊才总算表情有了缓和。她甚至主动在出门前表示，“陈总放心，这些东西我绝不可能发到网上到。”

但她会发给报社。

从二楼房间出来时，季芊突然觉得神清气爽。

她下楼，走到了李茂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笑地劝了一句，“李哥，别忙了，没用的。”

说完，她勾着蒋亦峥的手就要离开公司。

出了门他瞪了瞪眼，不问结果如何，却说了一句，“竟然没有人揍你。他们难道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你做的？”

季芊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又拿出手机把什么资料发送给了税务局。

还不忘跟蒋亦峥解释，“他们总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遇见的是我这个阎王。”

这话逗得两人笑开了。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温柔却愤然的声音叫住了她，“顾思琪，是你做的吧。”

……